陶綰彎了彎眉眼,“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說什麽,人是皇上要看的,臣妾隻不過遵循皇上的話罷了,如今人看到了,皇上又要跟臣妾生氣,這算怎麽一迴事?”


    皇帝猛地抓住陶綰的衣領,手也跟著逐漸收緊。


    “你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幹的好事……”


    小蓮見狀,也跟著慌了,伸手想要將陶綰從皇帝的手裏解救出來,“皇上!皇上,萬萬不可啊!您就算不顧著王妃的身子,也多想想王妃肚子裏的孩子啊!”


    “孩子?”皇帝的眼神微微下垂,落到了陶綰的肚子上。


    陶綰察覺到她的目光,立馬狠狠瞪了小蓮一眼,“瞎說什麽呢?不是讓你去準備糕點,你迴來做什麽?”


    皇帝見她這般,眉眼一彎,抓著她的衣領也鬆開,甚至心情頗好地替她撫平衣領。


    “是朕不好,都忘了你肚子裏還有一個遺腹子了,從小,欣太妃便說朕這脾氣隨了先皇,什麽都好,就是急躁了些,這麽多年都過去了,朕這性子,還是一點都沒糾正過來。”


    李安站在一旁,笑眯眯地接著話茬,“皇上,瞧您這話說得,這天下都是您的,您又怎麽會做錯事呢?”


    聽到這話,皇帝的眉眼又眯了眯,“哦?像你這麽說,若是朕派一個孕婦上前線,想來也不會有人敢說什麽了?”


    “這……”李安一噎,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若是讓一個孕婦上戰場,必然會被人在身後詬病,可是他剛剛才說過那樣的話,現在又跳出來否定,那不是等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陶綰站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眼睛也跟著咕嚕嚕亂轉。


    李安或許聽不明白皇帝的用意,可是她卻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皇帝這麽做,無非就是想利用她,將藏在暗處的唐棣逼出來,她方才的行為,定是讓皇帝跟著起了疑心,認定了唐棣人就藏在汴梁王府內。


    隻要她懷孕上戰場的消息傳到唐棣耳中,以唐棣的脾氣,不管藏在何處,定然都會跑出來,可是皇帝卻不知道,現在的唐棣正處於失憶狀態,隻怕當著他的麵將孩子打掉,唐棣也不會有什麽表情波動。


    想到這,陶綰又是一陣後怕。


    她深吸了一口氣,擠出了一個生硬的笑容,“這天下是皇上的自然不假,可是所謂眾口難調,若是傳出去,隻怕西北的敵人會說皇上手下無強兵,借此恥笑皇上啊!”


    “誰敢?”皇帝突然提高的嗓音,讓陶綰也跟著被嚇了一跳。


    她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液,這才說道:“不管敢不敢,這是必然的事實,臣妾相信,皇上也不希望有人在背地裏恥笑皇上,皇上,您說臣妾說的對不對?”


    皇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最後也隻是挪開了自己的目光,“李安,朕有些乏了。”


    李安在一旁應了一聲,扶著皇帝朝陶綰安排好的廂房走去,走出了好一段距離,皇帝的臉色依舊不太好看。


    李安將皇帝扶進房間,自己也跟著走進來,順手給皇帝倒了一杯水。


    皇帝接過茶杯,眼角都懶得抬一下,問道:“你覺得,唐婉說的話,是否有理?”


    李安一愣,隨即點頭哈腰地應道:“並非完全沒有,可是,皇上是一國之君,那些人即便想說什麽,也不敢在您的麵前說啊,皇上要想怎麽做,最後不也還得看皇上的意思麽?”


    皇帝眯了眯眼,嘴角一咧,先是低低地笑,爾後笑聲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仰天大笑。


    “哈哈哈,李安,你果然是甚得朕心!”


    李安的眼珠子咕嚕嚕轉了幾圈,舔著臉笑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皇帝冷笑了一聲,“朕不知道唐棣是不是還在這個世界上,可是不管他在不在,唐婉肚子裏既然多了一個遺腹子,那這一趟,無論如何她都要替朕跑一趟!要怪,就怪她肚子裏的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朕想保她一命,都保不住。”


    ……


    寒風唿唿地打在臉上,如同刀割一般。


    “王……林七,我們該走了。”一旁的離墨提醒道。


    唐棣這才將自己的注意力從那個女人身上收迴,轉身推著秦沫兒往遠處走去。


    很奇怪,越想越多的奇怪,比如突然出現的六子,比如讓他走另外一條道,自己卻進了那個狹小空間的老白,還有眾人明明知道他姓林,卻還會喊他王林七?這些事,交織在一起,就如同一個別扭的謎題和思緒,剪不清,理還亂。


    想到這,唐棣的腳步戛然而止。


    注意到唐棣的不對勁,秦沫兒抬頭看了一眼,“阿七,你在想什麽呢?”


    唐棣抿了抿嘴,好半晌,才擠出一個勉強的笑臉,“就是突然有些問題想要和離墨探討一下,要不,你先過去,我一會就來。”


    秦沫兒想說什麽,可是見唐棣眉頭緊皺的模樣,隻好勉強點了點頭,唐棣鬆開手,立馬有影衛將秦沫兒推走。


    走出了好一段距離,秦沫兒還示意推著自己的影衛停下,迴過頭去看唐棣。


    “阿七!”


    聽到秦沫兒的聲音,唐棣的腳步一頓,迴過頭看向他。


    秦沫兒看著唐棣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悲從心來,總覺得,自己和唐棣這麽一分別,就再也看不到他一般。


    她強忍住心裏的不適,笑了笑,“早去早迴,我,我一個人呆在那邊,會害怕。”


    唐棣一愣,顯然沒想到她會有這種表情,但還是下意識點了點頭,往離墨的方向走去。


    離墨在不遠處站了好一會兒,見唐棣過來,順手塞給他一張泛黃的畫卷。


    “這是什麽?”唐棣有些驚訝,不緊不慢地打開畫卷。


    畫卷裏是一個女子,女子身著素色衣裙,看起來極為賢惠,可是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卻讓唐棣對她有些心疼。


    畫裏的人,是陶綰。


    唐棣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才抿了抿嘴,將畫卷還給離墨,“為何突然給我看王妃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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