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守在門外,聽到聲音,推開門。


    “王妃?王妃,您怎麽了?額頭都流血了,我去請大夫……”


    話音還未落,陶綰便伸手拉住了小蓮,“不用去,隻是不小心撞到罷了,去尋一些祛瘀止血的藥擦一擦就好了。”


    “可是……”小蓮還想說什麽,在觸及陶綰的眼神時,還是低了低頭,糯糯地應了一聲,“是。”


    “吱呀——”門開了又關。


    陶綰獨自坐在床邊,看著床邊一個滕竹編的箱子,即便不打開,她也能對裏麵的事物了然於心,兩套墨青色的長衫,兩個小瓷瓶,一個瓷瓶裏裝著上好的雨前龍井,另一個瓷瓶裏,則裝著幾粒藥丸。這些,都是唐棣的東西。


    從宮裏迴來的那天晚上開始,陶綰便沒有再迴那座宅子居住,一來,那座宅子到底還藏著什麽危險,誰也說不準,二來,既然那座宅子是為了躲避皇上的視線,陶綰就更加不能讓宅子出現在眾人麵前,思前想後,她索性帶著幾個影衛以及小蓮,住進了這座酒樓裏。


    今天,已經是住進酒樓的第五天了。


    離墨的房間每天都有影衛進進出出,陶綰知道,那是離墨派出去的人,她也知道,離墨之所以沒有出現在自己麵前,那是因為那些人毫無收獲。


    陶綰幽幽地吐出一口氣,倚在床欄上,盯著地上的那個箱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才傳來吵鬧聲,緊接著是繁雜的腳步聲。


    陶綰的手下意識伸到了自己的枕頭底下,枕頭下放置著一把雕花匕首,那是她離開府邸之前在唐棣枕頭底下摸到的,殺不了人,用來自我防衛還是可以的。


    “吱呀——”關上的門再度打開,是離墨。


    陶綰鬆開緊緊握著匕首的手,問道:“這麽晚過來,何事?”


    離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他單膝跪下,一臉興奮地說道:“迴王妃,有王爺的消息了!老白現在正在”


    陶綰顧不上別的,蹭的一下從床邊坐起,剛走到門口處,小蓮便冒冒失失地走了進來,險些和陶綰撞在了一起。


    見陶綰要出門,小蓮更急了,“王妃你這是要去哪兒?你這傷……”


    話沒說完,便被陶綰打斷了,“去郊外。”


    小蓮一怔,試探著看了離墨一眼,離墨點了點頭,小蓮幾乎整個人蹦躂起來。


    馬車駛往郊外的路上,小蓮興奮得幾乎是手舞足蹈,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尋了那麽多日,總算有點消息了。奴婢若是見到王爺,定要問清楚,王爺這段時間去了哪兒,讓王妃這般擔心!”


    陶綰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什麽叫我擔心?我不過是怕她跑了,這段時間我給王府貼的銀兩沒人還給我罷了。”


    小蓮咧嘴笑道:“若真是為了銀兩,王妃又何必親自入宮打探消息?又何必一聽到王爺的消息,就馬不停蹄地趕到這兒呢?王妃心裏分明是惦記著王爺的。”


    陶綰冷哼了一聲,小蓮頓時不敢再出聲。


    馬車裏一片寂靜,就連車輪子咕嚕咕嚕轉的聲響都格外明顯,好在沒一會兒,車子便停了下來。


    陶綰從車上下來的時候,老白恰好在跟離墨說著什麽,看見陶綰,老白的臉色不太好看。


    他用手肘撞了一下離墨,壓低著嗓子說道:“老子傳信讓你過來,你怎麽把王妃也帶來了!”


    老白的嗓音雖低,可夜色寂靜,順著夜風,那一番話絲毫不漏地傳進了陶綰的耳朵裏。


    陶綰的臉色一沉,大步走上前,“發生什麽事了?不是說,有唐棣的消息了嗎?”可是這方圓百裏,哪裏有唐棣的身影?


    老白聞言,看了陶綰一眼,隨即又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見他這般,陶綰也急了,“你倒是說話啊!”


    “不是找到王爺……”被陶綰一推搡,老白才支支吾吾地答道:“屬下,屬下遣人順著這些斷掉的樹枝往下爬,結果,發現了這個……”


    說著,老白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玉佩。


    玉佩的外圈是一隻鳳凰騰飛形成的圓形圖樣,內圈則是一個唐字,玉佩下方追著金黃色的流蘇,陶綰認得,那是唐棣貼身佩戴的腰飾,就連她們的大婚之夜,唐棣脫下衣服後,也是將那玉佩小心謹慎地放在枕頭底下。


    這樣的玉佩被人在半山腰找到,恐怕唐棣……


    陶綰想要問唐棣的消息,可是嘴唇動了又動,最後也隻是擠出一句話,“屍體找到了嗎?”


    老白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沒有,方圓百裏找遍了,除了在一棵樹上掛著這腰飾以外,沒有見到任何和王爺相似的人影,更別說屍體了。”


    聽到這番話,陶綰緊繃的後背不知道為什麽漸漸鬆了下來,她握著玉佩的手微微收緊,轉身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既然沒找到屍體或者人影,那便不算數,接著找,順著山穀底下的出口找,直到找到為止。”


    陶綰的聲音平淡得甚至讓人聽不出情緒的波瀾起伏,一直到她上了馬車,馬車外才傳來幾個影衛議論的聲音。


    “我怎麽覺得,王妃好像恨不得王爺死呢?”


    “說什麽傻話?你當王爺出事,擔心的隻是咱們嗎?”


    “就是啊,王府隻剩下王妃,若是王妃不撐著,那咱們王府豈不是要垮了嗎?”


    “可王妃這也太無情了吧?她說話還有她說話時的神色,你們能看得出她是王爺的正妻嗎?”


    “哎呀,最毒婦人心嘛……”


    微風卷著雜七雜八的議論聲從簾外傳到陶綰的耳朵裏,陶綰抬手抹了一把臉,卻摸到了一手的水漬。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開口喚了一句:“離墨。”


    “王妃。”離墨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聽得出來,離墨對她亦是不滿的。


    也是,若換做是自己,自己當命一樣效忠的主子生死未卜,卻眼睜睜看著他的媳婦麵無表情地過日子,恐怕,心裏也會不滿吧。


    想到這,陶綰居然輕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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