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的這番話，就猶如一根針，讓原本如氣球般的花娘一下子便泄了氣。
是啊，同為女人……
正是因為她與陶綰同為女人，才會有今天這一出。
憑什麽她和陶綰都是女人，可是陶綰卻樣樣比自己優秀？陶綰有自己的醫館，而她卻隻能寄人籬下，同樣消掉了臉上的疤痕，陶綰的容貌看起來也比她清秀，就連六子出事那迴，陶綰也可以毫不猶豫地拿出五百兩銀子來救六子，而她，隻能躲在人群裏擔心哭泣……
憑什麽大家都是女人，陶綰要什麽有什麽，而她呢？
花娘抬眸，看向人群外的陶綰，陶綰今日穿的是一身淺色的衣裙，外麵裹了一件藍色的襖子，站在唐棣身邊，倒有幾分郎才女貌的情景。
她揪著衣角的手指越收越緊。
……
不遠處，陶綰卻絲毫沒有察覺到花娘的目光，自打剛才唐棣說了那番話後，她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她用餘光瞟了身旁的唐棣一眼，卻不料唐棣正直勾勾地看著她，這一瞟，恰好四目相對，氣氛靜得有些尷尬。
唐棣彎了彎嘴角，似乎對她這一眼感到頗是滿意。
他不笑不打緊，這一笑，陶綰就更緊張了，連帶著心跳都噗通噗通跳得飛快，好似隨時要從喉嚨裏蹦出來一般。
“你……”
“你……”
陶綰猶豫了一會兒，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麽，沒想到剛開口，唐棣也不約而同地開口了。
沉寂片刻，陶綰再次張嘴，沒想到話剛出口，又和唐棣同時說出了口。
“你先說。”
“你先說。”
陶綰一愣，隨即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見她笑了，唐棣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他就怕剛才那番話太唐突，會把陶綰給嚇跑了，這下好了，陶綰笑了，至少說明，她並不厭惡自己。
“還是你先說吧。”唐棣笑道，他並沒有什麽大事想要和她說，隻是氣氛過於尷尬，所以才貿然開口。
抱著同樣想法的人，還有陶綰。
陶綰原本亦沒想好和唐棣說什麽，隻是兩人一直這麽沉默，氣氛太過嚇人了，故而她才想開口說些什麽，如今唐棣都這麽說了，她也不好敷衍了事。
眼睛咕嚕嚕地轉了幾圈，陶綰這才想起方才出來時準備問唐棣的正事，“對了，你剛才說你是唐家的人……你不是說你不是唐家的人嗎？”
她記得在雪山上的時候，她明明問過他這個問題的，他還一本正經地迴答她，說他並非唐家的人，可是剛剛一開口，又說他是唐家的人，還有之前她對唐棣說自己的揣測，猜他是唐家的庶子，他亦沒有否認。
所以……
陶綰這邊還在想七想八，唐棣這邊已經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答道：“我不這麽說，他們會放過你嗎？”
陶綰：……
沒毛病！他若不以唐家人自居的話，恐怕她現在還真的控製不了場麵。
唐棣見她擰著兩道眉毛，耷拉著嘴角的模樣，嘴角又不自覺地彎了彎，“我不是唐家人，綰綰好似很失望？”
陶綰抿了抿嘴，“那倒不是，比起唐家，其實我更好奇你的真實身份。”
唐棣的眼底滑過一抹深意，“哦？這麽說，唐家在你眼裏，還不如我一根手指頭重要？”
唐家，那是多少人想要攀上的高枝？可是他的綰綰，卻好似不怎麽在意。
果真是個有趣的女孩……
陶綰的嘴唇動了動，剛想說什麽，隨即才反應過來，抬手往他身上捶了一拳，“你居然敢輕薄我？”
明明她的意思是在意他的真實身份，可是話在他嘴邊繞了一圈，卻變得好似在說他在她心裏很重要一般。
唐棣的眉眼頓時彎成了兩道彎彎的月牙，糾正道：“這不叫輕薄，綰綰，這叫閨房之樂。”
“我呸！”陶綰淬了他一口，惡狠狠地瞪著他。
誰要與他有閨房之樂？虧她從前還覺得唐棣是個儒雅書生，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臭流氓！
唐棣頗是憐惜地抬手，替她理了理耳邊的鬢發，“綰綰，你睜大眼睛看我的模樣真可愛，我真喜歡你眼中隻有我的樣子。”
陶綰：……
這人，怎麽就能如此不要臉呢！
深吸了好大一口涼氣，陶綰才壓抑住抬手抽死唐棣的衝動，她朝他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太好地問道：“這麽說，你真的不是唐家的人？”
“我家是在汴梁城經商，但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個唐家，你若不信，此次我迴汴梁城，你可以同我一起迴去。”唐棣頓了頓，聲音裏突然多了幾絲笑意，“順便看看你未來的夫家是什麽樣的。”
“什麽叫我夫家……”陶綰剛想罵他不要臉，隨即又像想起了什麽一般，揚了揚嘴角，“既然不是唐家，那你就不要以我夫家自稱了，我與你說，我以後的夫家若是想娶我過門，必定是要風風光光的。”
捕抓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他也跟著彎了彎嘴角，“哦？如何算是風風光光？”
陶綰揮了揮手，隨口說道：“至少也得要八抬大轎，十裏紅妝，請陶安鎮所有的人前來觀禮吧？”
話音剛落，就見唐棣歪了歪腦袋，思索片刻後，認真地答道：“嗯？那沒問題啊，到時候我就給他們一人一兩銀子，包吃包住還包來迴的牛車錢，至於八抬大轎和十裏紅妝，那就更簡單了，綰綰，我家雖然不如唐家，但這點小錢，還是有的。”
唐棣說得極為誠懇，正是這份誠懇，讓陶綰心裏堵了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
她瞪了他一眼，轉身便往醫館的方向走去，“老娘不嫁了還不行嗎？！”
唐棣幾乎要笑出聲來，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麵喊著，“別這樣啊，綰綰，我們有話好好說，你還需要些什麽？對了，你還喜歡什麽樣的首飾？金銀首飾我保證都給你備全，你人到就行了……”
陶綰恨不得迴頭掐死這個碎碎念的男人，可是考慮到身高差距，也隻好將這份氣撒在腳下，一邊大步走著，一邊嘴裏不斷嘀咕著什麽。
“萬惡的資本主義……有錢了不起嗎？遲早有一天我……我會比你更有錢……”
陶綰站在醫館門口，這錢字的話音還沒落下，她便意識到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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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同為女人……
正是因為她與陶綰同為女人，才會有今天這一出。
憑什麽她和陶綰都是女人，可是陶綰卻樣樣比自己優秀？陶綰有自己的醫館，而她卻隻能寄人籬下，同樣消掉了臉上的疤痕，陶綰的容貌看起來也比她清秀，就連六子出事那迴，陶綰也可以毫不猶豫地拿出五百兩銀子來救六子，而她，隻能躲在人群裏擔心哭泣……
憑什麽大家都是女人，陶綰要什麽有什麽，而她呢？
花娘抬眸，看向人群外的陶綰，陶綰今日穿的是一身淺色的衣裙，外麵裹了一件藍色的襖子，站在唐棣身邊，倒有幾分郎才女貌的情景。
她揪著衣角的手指越收越緊。
……
不遠處，陶綰卻絲毫沒有察覺到花娘的目光，自打剛才唐棣說了那番話後，她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她用餘光瞟了身旁的唐棣一眼，卻不料唐棣正直勾勾地看著她，這一瞟，恰好四目相對，氣氛靜得有些尷尬。
唐棣彎了彎嘴角，似乎對她這一眼感到頗是滿意。
他不笑不打緊，這一笑，陶綰就更緊張了，連帶著心跳都噗通噗通跳得飛快，好似隨時要從喉嚨裏蹦出來一般。
“你……”
“你……”
陶綰猶豫了一會兒，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麽，沒想到剛開口，唐棣也不約而同地開口了。
沉寂片刻，陶綰再次張嘴，沒想到話剛出口，又和唐棣同時說出了口。
“你先說。”
“你先說。”
陶綰一愣，隨即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見她笑了，唐棣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他就怕剛才那番話太唐突，會把陶綰給嚇跑了，這下好了，陶綰笑了，至少說明，她並不厭惡自己。
“還是你先說吧。”唐棣笑道，他並沒有什麽大事想要和她說，隻是氣氛過於尷尬，所以才貿然開口。
抱著同樣想法的人，還有陶綰。
陶綰原本亦沒想好和唐棣說什麽，隻是兩人一直這麽沉默，氣氛太過嚇人了，故而她才想開口說些什麽，如今唐棣都這麽說了，她也不好敷衍了事。
眼睛咕嚕嚕地轉了幾圈，陶綰這才想起方才出來時準備問唐棣的正事，“對了，你剛才說你是唐家的人……你不是說你不是唐家的人嗎？”
她記得在雪山上的時候，她明明問過他這個問題的，他還一本正經地迴答她，說他並非唐家的人，可是剛剛一開口，又說他是唐家的人，還有之前她對唐棣說自己的揣測，猜他是唐家的庶子，他亦沒有否認。
所以……
陶綰這邊還在想七想八，唐棣這邊已經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答道：“我不這麽說，他們會放過你嗎？”
陶綰：……
沒毛病！他若不以唐家人自居的話，恐怕她現在還真的控製不了場麵。
唐棣見她擰著兩道眉毛，耷拉著嘴角的模樣，嘴角又不自覺地彎了彎，“我不是唐家人，綰綰好似很失望？”
陶綰抿了抿嘴，“那倒不是，比起唐家，其實我更好奇你的真實身份。”
唐棣的眼底滑過一抹深意，“哦？這麽說，唐家在你眼裏，還不如我一根手指頭重要？”
唐家，那是多少人想要攀上的高枝？可是他的綰綰，卻好似不怎麽在意。
果真是個有趣的女孩……
陶綰的嘴唇動了動，剛想說什麽，隨即才反應過來，抬手往他身上捶了一拳，“你居然敢輕薄我？”
明明她的意思是在意他的真實身份，可是話在他嘴邊繞了一圈，卻變得好似在說他在她心裏很重要一般。
唐棣的眉眼頓時彎成了兩道彎彎的月牙，糾正道：“這不叫輕薄，綰綰，這叫閨房之樂。”
“我呸！”陶綰淬了他一口，惡狠狠地瞪著他。
誰要與他有閨房之樂？虧她從前還覺得唐棣是個儒雅書生，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臭流氓！
唐棣頗是憐惜地抬手，替她理了理耳邊的鬢發，“綰綰，你睜大眼睛看我的模樣真可愛，我真喜歡你眼中隻有我的樣子。”
陶綰：……
這人，怎麽就能如此不要臉呢！
深吸了好大一口涼氣，陶綰才壓抑住抬手抽死唐棣的衝動，她朝他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太好地問道：“這麽說，你真的不是唐家的人？”
“我家是在汴梁城經商，但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個唐家，你若不信，此次我迴汴梁城，你可以同我一起迴去。”唐棣頓了頓，聲音裏突然多了幾絲笑意，“順便看看你未來的夫家是什麽樣的。”
“什麽叫我夫家……”陶綰剛想罵他不要臉，隨即又像想起了什麽一般，揚了揚嘴角，“既然不是唐家，那你就不要以我夫家自稱了，我與你說，我以後的夫家若是想娶我過門，必定是要風風光光的。”
捕抓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他也跟著彎了彎嘴角，“哦？如何算是風風光光？”
陶綰揮了揮手，隨口說道：“至少也得要八抬大轎，十裏紅妝，請陶安鎮所有的人前來觀禮吧？”
話音剛落，就見唐棣歪了歪腦袋，思索片刻後，認真地答道：“嗯？那沒問題啊，到時候我就給他們一人一兩銀子，包吃包住還包來迴的牛車錢，至於八抬大轎和十裏紅妝，那就更簡單了，綰綰，我家雖然不如唐家，但這點小錢，還是有的。”
唐棣說得極為誠懇，正是這份誠懇，讓陶綰心裏堵了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
她瞪了他一眼，轉身便往醫館的方向走去，“老娘不嫁了還不行嗎？！”
唐棣幾乎要笑出聲來，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麵喊著，“別這樣啊，綰綰，我們有話好好說，你還需要些什麽？對了，你還喜歡什麽樣的首飾？金銀首飾我保證都給你備全，你人到就行了……”
陶綰恨不得迴頭掐死這個碎碎念的男人，可是考慮到身高差距，也隻好將這份氣撒在腳下，一邊大步走著，一邊嘴裏不斷嘀咕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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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綰站在醫館門口，這錢字的話音還沒落下，她便意識到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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