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得如何,樂大人?”攝政王在他對坐,優雅地給他滿滿一杯冷茶倒了重斟:


    “近在咫尺,唾手可及的小事。本王也不需要你多做別的,雖然北鎮撫司本王企望已久,但如今事態關鍵,本王也不敢多有冒用。隻需要樂大人一個吩咐,讓外麵幫程小侯爺召集圍觀百姓的緹騎控製住他,帶到巡捕房即可。”


    “王爺,我真的不明白。”樂台故意皺眉問,“巡捕房不過區區數千人,你要挾我放了柴大統領必然是為了重掌禦林軍,那圖這京城外圍的巡捕房,又是意義何在?莫非您就是為此殺害的程老侯爺?”


    啪。一提到程老侯爺,攝政王的優雅從容就裂開一條縫:“他、不、是,本、王、殺、的。”


    誰知道那老頭竟然直接引爆府邸自盡?!


    更別提緊接著那程豎子又到他府前亂喊亂叫,這父子倆一前一後,讓他...連個甩鍋給周立寒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你到底要巡捕房做什麽?”樂台雖然已經打算應承下來,但也是真想知道這個問題,“你不會是要放什麽京外勢力入侵作亂吧?”


    “樂大人,知道得越少,能活得越老。”攝政王毒蛇般的目光掃射過來,“本王最後問一遍,樂大人考慮的如何?”


    樂台識相閉嘴,表示願意做這件事。但外麵緹騎也不知道他在這裏,沒有自己出去吩咐,他們不會行動,也不知道竟然要這般行動。


    攝政王沒有反對。反正他的目的基本達成了,最後隻需要樂台幫他把程萬裏和調令帶到巡捕房,在此之後,樂台發現了自己根本沒有綁架他的妻兒要挾也無所謂。


    反正最後都得死。


    樂台識相閉嘴,不管心裏有什麽猜測答案,都得先出去。


    於是他在攝政王府兵的監視下走出王府大門。


    見到他,程萬裏和周圍潛伏的緹騎都有些震驚。


    但緹騎們反應很快,根據項霆的交代立馬拽著程萬裏朝西跑!


    這下輪到樂台沒反應過來了,府兵見情況不對也立即要將他扣下,奈何項霆更快一步,嗖嗖發出袖箭將人麻痹,拖著樂台一同飛奔。


    “懿王殿下!”樂台簡直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我媳婦兒和兒子在哪兒?”


    項霆用看智障的眼神瞪他:“被詐了吧你?都在你家好好的!”


    樂台:“......。”


    “給我兩百緹騎隨我去北城。”項霆邊跑邊道,“都蘭人在抓陳瑰意,不過沈銘可能先一步把她帶走了,目前不知下落,但交易地點在北城,那裏肯定有情況。”


    樂台震驚:“都蘭人?抓陳司典?北城?...怪不得攝政王非要綁程小侯爺去巡捕房,總營就在京城西北處,離北城門近得很,他果真要聯合外敵?!”


    “是,但具體要用她交換都蘭人的什麽,還不知道。”項霆繼續說,“現在我和你的緹騎帶你和程瞻迴北鎮撫司。你立馬召集北鎮撫司上下,我要兩百緹騎,其他的你留著戒嚴內城。”


    樂台一口應下:“好。那禦林軍怎麽辦?攝政王逼我放他,必定是迴去整頓禦林軍作亂了。”


    “不要緊,姥爺在那兒。”項霆對這個倒真不擔心,“周立寒在宮裏,應該整夜都會被留著護駕,直到明日祭祀結束。”


    但明日祭祀必定就是攝政王正式動手之時!樂台頭皮發麻:“好,我多注意皇宮。”


    二人達成一致。一迴到北鎮撫司,樂台便立馬召迴被散出去和沐休了的緹騎們,抽調二百人跟隨項霆赴北。


    ......


    ......


    一同朝北奔赴,但比項霆先到的,自然是更早就拿著聖旨即刻赴任的項霖。


    項霖緊趕慢趕,在卯時初抵達了京城西北部巡捕房總營。


    “何人來此?”他被橫刀攔在營外。顯然,這裏現在是一個戒嚴的狀態。


    “新任巡捕房指揮使項霖。”他深吸一口氣亮出調令牌和聖旨,“奉聖上之命即刻赴任於此。”


    攔他的士兵明顯有些吃驚,但並不放他進去。另一個守衛迴身往裏跑,隨即一道刀削般冷厲的身影頂著朦朧熹光走來。


    “竟然是恬王殿下。”來人喑啞地發聲,“不是懿王。”


    “沈大統領?”項霖的警戒心瞬間拉滿,“今日雖然是父皇賜你沐休,但你為何會在這裏?”


    沈銘隨手一揮,頓時周圍湧上一圈士兵將項霖包圍。


    “不知是恬王殿下深夜蒞臨,有失遠迎。”他轉身道,“還不快把殿下帶進來?”


    騎馬的士兵頭領將長矛一比劃,毫不客氣:“請吧,恬王殿下、指揮使大人。”


    進去隻會更危險,無異於羊入虎口。項霖心下一沉,他在路上想過情況會很糟糕,但沒想到還沒進營就已經這麽被動了。


    但現在也隻能先進去。


    指揮使的營帳裏已經擠滿了人。有一半是站著的,還有一半是被這些站著的給押著跪下的。


    項霖心下微駭,麵上冷靜道:“我竟不知沈大統領其實成了巡捕房的統領,沒有調令都能召集巡捕房上下武官,還能讓他們下跪?”


    “調令的作用,自然就是讓這些跪著的家夥心甘情願站起來。”沈銘漠然道,“他們忠心耿耿,不看到老侯爺的調令不肯配合。懿王殿下,請吧。”


    “所以沈統領究竟需要他們做什麽,竟使一半多的巡捕房武官不願配合?”項霖直逼要害問。


    其中一個站著的武官暴躁道:“跟他廢什麽話,搶來不就得了!”


    周身的士兵更加逼近一步,蠢蠢欲動。


    “恬王殿下,我不想殺人。”沈銘仿佛一條冷血的毒蛇,直直盯著他道,“您把調令交出來,我即刻放您走。否則,您和這些跪著的武官......都活不了。”


    一個被壓製跪著的武官抬頭嘶喊:“殿下別聽他的!這個陰毒佞臣他要造反,要賣國!”


    “是嗎?沈大統領。”項霖立刻就聯係上了前麵的事,心下大駭兩鬢滲出冷汗,“是攝政王爺不裝了,決定勾結還沒走遠的都蘭人謀亂篡位?”


    沈銘涼颼颼地最後瞥他:“看來您是不打算走了。來人,把他綁起來。”


    項霖雖然有隨身帶一些侍衛,但寡不敵眾,很快就被製服。


    他從袖子裏摸出臨行前周立寒給的骨哨,趁著手還沒被製約驟然吹響。


    “嗶——”


    骨哨聲直衝雲霄。很快,上空傳出鷹群翱翔的聲音。


    “吹那東西也沒用。”沈銘卻絲毫不慌,“就算周大人或北鎮撫司的人得到了您的訊息,也是自顧不暇。行了,既然您幾位都不願意服從,那調令也不需要了。”


    他帶站著的武官們都離開營帳,封死。


    “今日是大年三十。這裏沒有炮竹,那就點一把火,大家熱鬧熱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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