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好像他開始變得幼稚起來,她總能能輕易的撩撥他的情緒。聽了母親的話,他打心底裏難受,胸中憋著一股怨氣。


    因為在乎所以變得敏感,因為在乎所以變得善妒。因為在乎所以變得衝動。平靜下來,他覺得要給她打一個電話,親口聽她的解釋。


    楊歡去大伯家拿東西,忘記帶手機了,電話響了好多聲,楊母聽到了遞給陸桐,示意他接下電話。


    陸桐本意是不想隨便接楊歡的電話的,主要還是怕她反感,畢竟她對他還是存著避諱的。他也不想因為這個和她發生口角。


    能同意他來送,已經是她最大限度的讓步了。無奈於楊母已經遞了過來,他猶豫著還是接起了電話。


    “喂......”低沉的聲音想起來,陸桐已經知道是誰了,淡定的迴了話。


    “哪位?”


    陳崇還以為自己打錯了,拿下手機確認無誤,才緩緩的開口,“我找楊歡。”


    “她......不在。”


    陳崇二話沒說掛了電話,很明顯剛才接電話的是陸桐,他們已經到了可以互相接電話的地步了嗎?


    怒從中來,隨手拂掉了桌前的文件,哐的一聲有東西應聲摔落在地,他也沒去理會,拿起車鑰匙就衝了出去,來到車庫,坐上了車,餘怒仍未消,腦袋卻已清明。


    他這是要做什麽?難不成真的要跑過去?當麵質問她?還是說立正他男友的身份?好像不管怎麽做,都有點說不過去,兩個人的事情,他不想弄的那麽僵......


    楊歡一直忙來忙去的,陸桐倒是一直沒有機會將這個事情和盤托出,待兩個人往迴趕的時候陸桐才和楊歡提及了此事。


    “那個......之前我接了你一個電話。”


    楊歡才後知後覺起來,翻開了自己的通話記錄,已接電話裏赫然躺著一個手機號碼,再熟悉不過的了。


    “你怎麽不早說?”楊歡的語氣有些幽怨。


    “忙來忙去的就忘了......”看她那麽在意他心裏更是不好受起來。


    而她沒有顧忌他的感受,當即撥打了那個電話。響了幾聲沒有人接,再打已經關機了。


    楊歡並沒有氣餒,給他發了微信,等了許久都沒有迴複。漸漸的才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沒有半點精神。這一路反複打了好幾遍了電話,卻一直是關機。


    這一路她都時刻關注著手機,就算是休息手裏也抱著手機。有個響動就會睜開眼睛看看,如此這般倒是讓他很受傷。可他卻什麽都做不了。


    那一夜後,鄭俊似人間蒸發了一般,每次出門或迴來,蘇玉楨總是忍不住要看幾眼對麵,地震那日蘇玉楨已經知曉了鄭俊住在對麵的事情。


    從那以後他好像也不掖著藏著,名正言順的出入她的家,有的時候她出門上班他就倚在門口,一臉欠揍的表情,等著她,非要和她同進同出。


    如今沒有人在她身邊糾纏,耳邊的聒噪聲沒有了,好像忽然間就冷清了許多。


    那一夜的事,如同一根刺,紮在蘇玉楨的心上,偶爾想起來,也說不上來的感受。就當做是喝醉酒後的懲罰好了,反正他不在也好,避免了見麵的尷尬。


    他們之間的事,總歸是要解決的,不管他消失在哪,如果可以她倒是不怕上門去找鄭俊的母親,但總歸是沒鬧到那一步。


    當初她迴來,鄭家也是默許的,雖然沒有明說,但她也看得出,她和鄭俊的事情,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隻有他不再糾纏,她才可以一身輕鬆,無所顧忌的去追尋自己的生活。也可以腰杆筆直的站在陳崇的麵前,和他說她就是為了他迴來的,她想再爭取一次。


    迴到學校後,恢複正常的生活秩序,楊歡也沒忘記給陳崇打電話,可一連著幾日電話都沒打通,發的信息也石沉大海。她不知道他是的真的誤會了什麽,也是否有這個必要這麽對待她。


    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欠妥當,但他沒有聽她的當麵解釋就判了死刑,這不是他的做事風格,如果真因為這件事,他就不理她,那當初他千裏迢迢的追到了北京,在北戴河,在星空大海麵前許下的誓言又作何解釋?總該不會是一時衝動吧?


    這麽多年了,他再也沒有主動聯係過她,有的時候她想若是再收不到他的消息那她就再也不要原諒他了。


    可即便這麽想了,第二天她還是會期盼收到他的消息,然而轉眼一周就過去了,卻沒有他半點的消息。她甚至還給於峰發了消息,知道他一直在鬆原沒出差也沒遇到任何麻煩的事,可為何就是不聯係她。他玩欲擒故縱嗎?還是這是他對她的懲罰,如果是懲罰已經超出她承受的範圍之內了。


    她也曾想過既然如此那她也沒有必要這麽在乎,她也就冷戰到底。可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會想起他說過“不是不想,而是沒有碰到對的人。”這樣的話,他和她袒露心事,他說的那個對的人就是你,還有他的深吻,他的柔情,她完全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她不想因為一個誤會就此失去與他執手的機會。


    既然他不聯係她那麽她就主動去找他,她倒是要當麵問問他,他是怎麽想的,死也要死個明白不是嗎?


    這樣想著,她就訂了去鬆原的火車票,心裏揣著憤怒還有委屈,她隻問他一句話,就一句話,然後他們就各不相安。


    她和胥薇請了半天假,胥薇以為她家裏的事情,看她最近狀態不太好,沒有問原因便給了假。


    楊歡打著車去了火車站,換做平常定是舍不得打車的,如今她也顧不得,一腔怒火,隻待發泄。不到兩個小時的路程,她卻覺得如此的漫長。


    好不容易到站了,她飛快的跑出火車站,打著車就去了崇信。路上出租車司機聽她去崇信打量了她一眼,問她是崇信的員工嗎?


    楊歡搖頭說不是。


    “那是來崇信找工作的?”


    楊歡也迴答不是。覺得司機是如此的聒噪,沒好氣的說,“找人。”


    “那你找哪位啊,崇信的人一般我都認識。”


    楊歡隻想靜一靜,心裏煩躁的很,“找陳崇。”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你是陳崇的什麽人啊?”


    “朋友。”


    “喲,我們這好多人都說是陳崇的朋友......”


    “是嗎?”楊歡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


    “姑娘人長得白白淨淨的,怎麽說話這麽不靠譜,陳崇也是你能輕易見的?”


    楊歡本來就一肚子氣,如今又聽他這麽說就更加生氣了,“他有啥了不起的?不也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嗎?”楊歡搶白了他一通,司機沒理她。心裏卻後悔拉了她。


    要知道陳崇可是他們這的偶像,如今被這麽一個不知好歹的小丫頭片子詆毀,她一個女孩,他不想和她一般見識。若是別人定是要理論,理論的。


    好在很快就到了,楊歡在崇信的門前下車,付了錢就去門衛那登記。


    保安室見她要找的人是陳崇,問她有沒有預約,她搖頭。又給秘書室的人打了電話,秘書室的人說陳總正在開會,問她是哪裏,她說她叫楊歡,找他是私事。秘書室的人,讓她等著。


    她心急如焚,試著給他打了電話可還是一直關機。保安室的人也隻能無奈的攤攤手。


    楊歡隻能在大門外等著,剛才的司機並沒有走,看見楊歡被攔了下來,搖下車窗,哈哈的笑了,聲音極其刺耳和諷刺。


    外人眼中她是如此的不自量力。她多麽驕傲的一人,如今到這成了別人眼中的跳梁小醜,為了他她居然要忍受這等委屈。她想都沒想甩身就走了。


    散會後,陳崇經過秘書室的時候,秘書將楊歡打來電話的事情告訴了陳崇。


    陳崇不可置信一般,又問了一遍,“誰打來的電話?”


    秘書又強調了一遍,他才知道自己沒有聽錯,他二話不說轉身就下了樓,一路跑著,到了保安室聽說楊歡剛走,他又追了出去。


    果不其然,她正一個人失魂落魄的走在工廠的林蔭小路上。隔的老遠,他就喊她,“楊歡......”


    楊歡一心沉浸在悲痛中,根本就沒注意有人喊她。


    陳崇又跑了幾步,才追上她,楊歡猝不及防的,被人拉了一下,她才轉身迴頭,想著,念著,恨著的人就在眼前。像夢境一般,她知道不是夢。


    她甩脫他的手,憤恨的登著他。


    陳崇跑了一身汗,到這會還是氣喘籲籲的,“跟我迴去.....”


    楊歡眼淚吧嗒吧嗒的滾落下來,一臉委屈的看著他。


    她這樣,陳崇的心難受的不得了,也最受不了她這樣了。慢慢的走近他,伸手去為她擦眼淚。楊歡一胳膊擋過去,站在那一動不動的和他對峙著。


    要罵他的話,質問他的話,全都說不出口了,眼淚掉個不停。


    “還是要在這說?這可是下班點……這麽多人看著。”陳崇彎下腰看她,想刮下她的鼻子,被楊歡躲了過去。


    陳崇搖搖頭,“要不我就這麽抱你迴去?”


    他作勢就真的要抱她,楊歡才轉身,陳崇笑著追了上去。


    因為是下班的點,員工們陸續的從廠區內走出來,這會兒路上車人都多了起來。


    陳崇牽著她的手,走進廠區,路上時不時的有人和陳崇打著招唿,叫著陳總!陳總,下班了。


    陳崇微笑著一一的答應著,楊歡一路低著頭,如今的樣子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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