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靈月拉到屋裏,關上門後,貼著耳朵傾聽,樓梯上的腳步聲停止了,過了半天,又響了起來。


    來的人一定聽到了我們的聲音,她究竟是誰呢,能輕易進入女生宿舍,一定是住在這裏的學生了。


    可如今這裏沒有一個人,她怎麽就敢自己跑過來,膽子也太大了吧。


    想起剛才我在廁所的經曆,如果我們不來,今天晚上絕對還會出事。


    很快,腳步聲似乎已經來到了五樓這一層,在樓道裏站了片刻,又朝我們這個方向走來。


    一步一步的高跟鞋聲,刺激著我的神經,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就算有靈月在身邊,就是有銅印在手,但還是發自內心的恐懼。


    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此時此刻,害怕是正常的表現吧。


    當她快要路過我們所在的宿舍時,靈月毫無征兆的突然開門走了出去,同時身體又擋在我的身前。


    我透過縫隙看到一個女孩驚恐的臉,她嚇得後退好幾步,背靠在對麵的牆上,麵無血色,渾身發抖。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隻顧著喘氣。


    靈月也裝作嚇了一跳,“哎呀,嚇死我了,還以為這層樓沒人呢了。”


    那個女孩麵容不錯,齊肩短發,渾身上下青春的氣息,我朝地麵看了看,在纖細的褲腿之下,是一雙粉紅色的高跟鞋,看來剛才的聲音就是她發出來的。


    “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女孩小聲問道,聲音還有些顫抖,看來並沒有從恐懼中走出來。


    想想也是,在這種環境下,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如果是我,估計直接就被嚇尿了。


    靈月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嘴唇,“那個,我的一個好朋友在這個屋住,她今天有事迴家了,正好我和男朋友沒地方去,她說這裏晚上沒人,就讓我們來湊活一夜,明天就走。”


    我心說,厲害呀,撒起慌來眼睛都不眨一下,這演技不去當演員真的太可惜了。


    女同學平靜了不少,“你們還真敢來,昨天剛死過人,今天周末,這一層所有的人都走了,你朋友是誰呀,太不夠意思了。”


    她說話的時候,神色不定的看向樓道兩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靈月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沒事,都是人嚇人,我男朋友可厲害著呢,其實我們也聽說了,他早就準了些辟邪之物,真的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根本不敢近身,放心吧根本沒事。”


    說完,把我從門口拉了出來,我趕緊正色道:“你好同學,別害怕,我以前跟個道長學過幾招,所以膽子大,你看這不挺好的嗎,什麽鬼不鬼的,都是自己嚇自己。”


    女同學看著我,動了動嘴唇,似乎有話要說,但並沒有說出口,“你們早點睡吧,晚上沒事別出來,記住我的話,聽到任何動靜,都別出來。”


    說著,她朝裏麵走去,停在了508的門口,我心中一驚,這個就是死過人房間,一共四個女生,死了兩個,瘋了一個人,她就是最後一個。


    為什麽要迴來,一定有事,看她剛才的眼神,似乎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打開門後,她朝我們微微一笑,我突然感覺到,她的笑容中透著一絲難以琢磨的神情,好像充滿了失落與絕望。


    等她進屋,靈月站在門口故意問道,“你剛才去廁所怎麽弄出那麽大動靜。”


    我哎了一聲,“不知道咋迴事,看到個影子,嚇我一跳,我是又撒血,又點蠟最後再看的時候,什麽都沒了。”


    靈月又道:“你不是自稱學過幾招驅邪的手段嗎,怎麽慫了,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你還不趕緊揍他丫的,揍到它生活不能自理才行。”


    “我這也是第一次在死過人的地方住呀,心裏害怕也正常。”說著話,我們兩個走入屋內。


    我朝靈月伸出大拇指,心裏佩服不已,這次的裝慫行為就是為了暗處的鬼物看到,讓它以為我隻是個二把刀,略懂驅邪之法而已。


    看來鬼物也有思維,也會被騙。


    那它們是如何思考呢,有沒有像人類一樣的大腦,腦神經又是如何運作的,一係列的疑問出現在我的腦海。


    我想起了那個女生,思來想去搞不懂她為什麽要迴來。


    靈月似乎看出了我的疑問,“她來了,反而更有好處,昨天晚上的事,她是唯一知情人,現在迴來必定有目的,可以利用這一點。”


    我壓低聲音,“怎麽利用。”


    靈月道:“去她屋裏,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她說出所有的真相。”


    “好,咱們這就過去。”我走到桌子旁,拿起包糯米帶子。


    就在我抬頭的一刹那,看到了遠處那個實驗樓,在黑暗中,似乎有什麽東西,盯著這裏。


    靈月走過來,碰了碰我的手臂,“你看到什麽了。”


    我搖頭道:“不知道,隻是覺得那裏有什麽東西在盯著宿舍樓看,這種感覺十分強烈。”


    靈月有些意外,她望了一會,“的確有什麽東西,你的感覺還真厲害,現在不要管那裏,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我點點頭,看了一眼時間,還差十分鍾就到十二點了。


    靈月悄悄打開房門,外麵黑漆漆的,安靜的讓人發毛,黑暗中藏著我看不見的東西,但是能感覺到,真的就在廁所的那個方向。


    剛才去廁所,若不是有那些辟邪之物,也許我就倒黴了,隻是奇怪,這座樓的同學,是如何住下去的,當然,也許以前不這樣。


    我們來到508,側耳傾聽,裏麵有人說話,聽聲音應該就是那個女孩,“是我把你們請來的,現在請迴去吧,我不想再害任何人了,若是需要我付出什麽,盡管來拿好了,我已經做好一切準備,包括生命。”


    ‘得得得’靈月突然敲門,裏麵叮咚一聲,有什麽東西掉在地上,立即安靜下來。


    靈月道:“同學,你一個人在裏麵嗎,我剛才聽到有說話的聲音,沒事吧。”


    安靜,又是片刻的安靜,然後裏麵的人說話了,“不是不讓你們出來嗎,趕快迴屋吧。”


    靈月道:“同學,今天大家能見麵,就是緣分,你要是有什麽事,說出來,咱們一起解決,反正我們都來了,你把門開開吧。”


    又是一陣安靜,門吱呀一聲開了,那位女同學臉上帶著淚痕,似乎是剛剛哭過,“你們,真的不害怕嗎?”


    我揚起手裏的瓶子,裏麵的鴨血發出碰撞瓶壁的聲音,“放心吧美女,有哥在呢,主席說過,我們是唯物主義者,隻要心懷正氣,什麽邪門歪道都是紙老虎。”


    靈月朝屋裏看一眼,“同學,一個人迴來,你難道就不害怕嗎?還是有心事,跟我們說說吧,也許說出來就會輕鬆很多。”


    那個女生眼睛紅了,居然落下淚珠,還不停的抽泣,靈月輕輕摟著她的肩膀,走進屋去,“來吧,把我們當成朋友,也許幫不了你什麽,但可以做一個傾聽者,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跟在後麵,也走了進去,這個屋子比剛才那個要整潔太多了,而且東西似乎也很少,每個床上的被子都整齊的疊好,其他的用品幾乎看不到。


    想來也是,死了個兩個同學家人,一定把她們用的東西拿走了,至於被褥什麽的,就扔在這裏,學校可能也不願意去拿,估計等周一就會扔掉吧。


    在牆上,貼著幾張照片,其中有一個女孩就是屋裏的那個人,其他還有三個也算生的清秀,她們有的嘟著嘴,親密的抱在一起,有的擺出各種姿勢,看起來關係非常的好。


    至於桌子上,很空曠,隻有一支筆和一張紙,我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詞,筆仙!


    女孩摸了摸眼淚,抬頭看著靈月,“我叫張雪,你們到底是幹什麽的。”


    我把瓶子和糯米放在桌麵上,嘿嘿一笑,“你看我們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還能是幹什麽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呀是情到深處自然成,非得說那麽明白幹嘛,我們隻是把革命的情感再升華一下……。”


    靈月在我腰上狠狠掐了一下,瞪我一眼,“別聽他胡說,腦子被驢踢過。”


    “真羨慕,你們一定很愛對方吧,我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愛情,可最後什麽都沒了,愛的人沒了,親密的姐妹也沒了,是我害死了她們,是我……”她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快說說,到底出了什麽事。”靈月繼續開導。


    張雪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支支吾吾說了幾句,最後也放開了,就說了起來。


    我在一旁聽著,總結起來,就是一個狗血般的愛情故事,這個叫張雪的姑娘被一個帥氣男孩追求,兩人很快相愛,愛的死去活來,不過呢,男孩似乎很花心,跟女孩時間一長,也就沒激情了,他開始和張雪的閨蜜開始拍拖,一個玩夠了,又泡另外一個,張雪知道後非常痛苦,被男友和閨蜜的背叛使得她心懷恨意,男孩最終沒有選擇她們任何一個,傷害了三個女孩的心,她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就想到請求筆仙。


    說到這裏,張雪停止了描述,似乎有些話不敢再說了。


    我倒是有些明白,死的兩個,應該是被那個男人玩過的,而廢掉的,並沒有參與其中,所以她並沒有事。


    靈月卻繼續說到:“你心有恨意,是否想過讓她們兩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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