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轍花了整整一頓飯的時間,把林靜靜過去半個多月的兼職情況聽了一遍。


    看得出來,林靜靜對他的信任度依然非常高,基本上知無不言、事事請示,說得很細。


    剛出社會的小女生,還是懂得感恩的,知道這一套賺錢辦法,最初是顧轍想出來的,飲水不忘掘井人。


    連她和葉小敏九月份從孫鎮嶽那兒實際上出了多少單、賺了多少錢,都一一交代了,還給顧轍看了扣稅短信。


    數據上看,她倆也才各賺了兩千多塊,畢竟現場簽單肯定比坐辦公室裏接電話要慢得多,九月份能抽出時間的日子也不多。這種兼職確實沒什麽好留戀。


    通盤聽完之後,他就給了林靜靜兩條忠告:


    “靜靜,我不攔著你們發財,但這門生意做到這一步,後麵真的是垃圾時間了。我相信孫鎮嶽也能看明白,這個月內他是絕對會揭蓋子的。


    而揭蓋子之前,肯定是競爭最慘烈的時候,有可能會出現各種狀況,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比如,可能會有多家券商機構的人對著同一群電子郵箱用戶群發選股垃圾郵件。或許孫鎮嶽那邊前期確實談妥了、才讓你們上門開戶。但這個時間差裏,有沒有可能被友商的人亂發郵件攪局、導致讓用戶警覺、變卦呢?


    你再想想,會不會有發郵件的時候、就直接發到同行友商的郵箱裏、然後對方也知道你們是做這個的,假裝虛與委蛇答應要開戶、實則釣魚呢?


    韭菜多的時候,一鐮刀下去都是韭菜。鐮刀多了之後,可能一鐮刀下去隻剩金鐵交鳴、刀刃互砍。


    具體的情況,我無法一一羅列,反正你們盡量小心。如果是去寫字樓客戶簽約開戶,也就罷了,如果是居民小區上門開戶,能推就推吧。幾個女生,賺這種危險錢劃不來。”


    林靜靜很是感激地答應:“那我過完國慶就跟孫經理說不幹了吧,那些去居民區簽約的單子也不要了。”


    顧轍點點頭:“有始有終是對的,最近每天注意觀察,多留個心眼。以後要是實在想做點兼職,我可以再給你們找新的事情做。”


    說完這些,他們喝完杯子裏最後那點冰茶,擦擦手各自起身。


    或許是顧轍比較高大,站起來很顯眼,他一轉身,忽然就聽到有人喊他:“誒?顧轍,好巧啊。”


    林靜靜原本都要走了,聞言立刻朝那邊看去,原來說話的是個還算漂亮的女生。雖然比她都還遜色一些,但確實會打扮,穿得挺輕奢風。


    她立刻有點警覺,下意識為身在國外的閨蜜擔心:顧轍現在這麽吃香?難道還會被搶?


    顧轍則是一臉懵逼:“你是”


    那女生也不尷尬:“那天報到的時候,我不是問你要過手機號碼嘛?軍訓結束那天還給你發短信約飯,可惜你沒空——沒想到今天倒是有空了,這是你女朋友?”


    “啊這樣啊。”顧轍還是沒想起來對方名字,“這不是我女朋友,高中老同學而已。”


    對方聞言,居然還有膽子主動:“原來你也沒女朋友啊。”


    顧轍不想在糾纏:“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對了,謝謝那天報到的時候你幫我說話,如果沒什麽事的話,下次有機會再聊吧。”


    顧轍的態度很得體,普通的女性朋友還是可以有的,畢竟大學生哪能完全沒有正常異性社交。隻要先說清楚他不處於“等待擇偶”狀態,就沒問題。


    那女生也就沒再糾纏,繼續吃自己的牛排。


    走遠之後,林靜靜才拿胳膊肘捅了捅他:“哪個院的啊?叫什麽名字?”


    顧轍:“我也不知道啊,你很感興趣麽?”


    林靜靜一叉腰:“我感什麽興趣!不過你別想趁著幽幽不在做對不起她的事情!”


    顧轍搖頭好笑:“你這話也就私下裏說說,我跟陸幽幽還沒確定任何關係呢。看在她的份上,讓你看一眼。”


    顧轍說著,掏出手機翻了一會兒短信箱,才找到幾天前的一條短信:“她叫算了你自己看吧。”


    林靜靜在120幾個字的長短信裏找了幾秒,才找到這個女生名叫唐眉,居然也是國際交流學院的新生——也就是跟林靜靜一樣是學外語的,隻是具體語種專業不同。


    林靜靜不由好氣,半是自誇地說:“哼,這些家夥,學個外語天天到其他院找男生,像我這樣本分一點多好。”


    顧轍:“你這是高中找好了、說話就是硬氣,你要沒找說不定跟她們一樣。”


    “你算了,看在你連她們的號碼都沒保存的份上,算你這次做的不錯,讓幽幽迴來表揚一下。”


    林靜靜也是講道理的,她知道自己看了顧轍一條短信,被他說幾句也是應該的。


    她也是為了幫閨蜜看場子,如果得罪了顧轍,反而會讓顧轍逆反,該讓他出的氣還是要出。


    很多女生隻敢對自己的男朋友不講道理,對外人是不敢的。


    告別林靜靜之後,顧轍在這個十一假期裏,也沒什麽其他社交。


    高中同學這幾天裏都沒再來找他玩,而竺院那些頂級學霸牲口,又都忙著休息、補作業、預習,完全沒人想到組織個出門旅遊、吃喝聚會之類的。


    加上02年的國慶,是西子湖景區免費開放後的第一個黃金周。


    外地來的遊客都沒經驗,不知道這兒會井噴式增長,市區所有旅遊景點全部人滿為患,出門也是人看人,什麽景色都看不見。


    顧轍也就樂得繼續查漏補缺,一邊休息一邊學習渡過假期。


    好在他前世物理、化學的本科課程也都學過一些,高數在複變函數之前那些部分也都還能撿起來,溫故知新一下就行,所以大一大二基礎課進度飛快,他倒也跟得上。


    除了學習和鍛煉之外,他假期裏還做了一點之前法務工作的後手準備,比如上國知局的網全麵檢索了一下童雙慶名下、全部的發明專利——也就是之前在蘇珀爾跟石韜晦那一派對著幹、也試圖加塞顧轍專利的那家夥。


    查出了這人名下的全部專利後,顧轍就開始客串一把“科技廳查新員”的工作,一點點摳對方專利的新創性力度是否足夠紮實、是否經得起放到顯微鏡下的細細審查。


    遇到有點問題的,顧轍就先調個問題最明顯、但又商業價值不大的,一封無效宣告請求書直接寄到國知局。


    而其他的則扣在手上,把無效宣告請求書寫好了,但是不發,做個清單記錄一下。


    之前顧轍沒把棋子埋伏到這一步,那是因為對手還不確定是誰,國慶前最後一天迴來,確認了對手後,那顧轍就不憚盤內盤外合理合法的招式都多準備一些了。


    他後續不但要打防守反擊,必要的時候還能主動進攻。


    這種一邊學習、一邊寫法律文書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國慶長假就這麽不知不覺浪費過去了。後續又上了一周課,大約到10月過半,顧轍那邊的推進總算有新的眉目。


    首先,童雙慶試圖加塞剽竊顧轍的那個實用新型,總算是被國知局駁迴了。而顧轍自己那個申請,也在這半個月裏,得到了正式授權,所以他後續的底氣就更足了。


    另一方麵,顧轍也正式起訴了對方,而且是把對方的行為作為職務行為起訴、試圖把對方的公司一起拉扯到案子裏。


    雖然後續拖公司下水的勝訴希望很渺茫,但案子至少是立案立起來了,法院還在很短時間內給對方寄出了傳票和起訴狀副本。


    當然,如果要走完司法程序,這才萬裏長征第一步呢,一個官司拖一年半年都是正常的。


    即使寄出了傳票,也不代表時間一到就會直接開庭,具體得看傳票上寫的“傳喚事由”。


    有的是庭前調解,調解不成再審。或者調解不成、案情又複雜的,那就在審理之前安排證據交換。


    顧轍這次遇到的就是這個情況,法院要求雙方都派人先到場調解,首次調解日期定在10月17日,一個星期四。


    好在顧轍心裏有底,他覺得自己不會拖到正式開庭環節的,他絕對要在調解和證據交換的時候,就讓對方徹底服軟。


    調解的前一天,周三下午最後一節課上完後,同寢室的三人就如往常一樣,招唿顧轍一起吃飯、迴寢室。


    但顧轍卻讓他們先走:“你們吃吧,我明天還有點事情要找導員請假。”


    竺院課程太緊,大一私下翹課很容易惹麻煩。尤其顧轍是拿新生獎學金進校的,更是被很多眼睛盯著,他也要防止出了事兒被撤銷後續榮譽,所以一切按流程。


    班長吳丹青最能來事,多關心了他一句:“顧哥,最近忙啥呢?看你老是晚上很晚迴寢室,要不就神神秘秘寫東西。”


    顧轍覺得這種公開信息沒什麽好隱瞞的,反正導員知道後,同學們遲早也能打聽到:“我明天有個官司,要去市中院,所以請假。”


    此言一出,吳丹青直接懵逼了,教室裏的空氣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發生了什麽事?怎麽突然靜下來了?”幾個埋頭趕作業的家夥,還沒搞清楚情況。


    顧轍拍拍吳丹青肩膀:“行了,別一驚一乍了,低調低調。”


    吳丹青差點閃了舌頭:“那個你是原告吧?總不可能是你被人告了吧?我們能請假旁聽麽?我還沒見過身邊熟人打官司的。”


    顧轍無奈:“放心,我當然是原告,可這次不是庭審是調解,審理才是必須公開,這次調解,對方當事人要求不予公開。”


    “這樣啊,真可惜,本來還想開開眼。”吳丹青失望地說。


    顧轍也不理會這些人的竊竊私語,離開教室後直奔輔導員郭老師的辦公室,背後留下一串關於他的傳說。


    (注:調解也是可以旁聽的,但當事人要求不予公開的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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