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


    什麽情況?


    這是什麽情況啊?


    為什麽她會笑得那麽燦爛的和這個男人拍了照片,還被貼在了這上頭?


    為什麽持證人一欄,寫著「芳華」兩個字?


    難、不、成,他老婆也叫「芳華」,並且還長得和她一、模、一、樣?


    所以,這個人才這麽關照她?


    嗯,這倒是有可能。


    在心理學上,這叫情感轉移。


    可等看清楚登記日期時,她整個人就懵了。


    是昨天。


    結婚日期竟然是昨天。


    可,為什麽會是昨天啊?


    他不是結婚很多年了嗎?


    空白的腦袋,有那麽一些時間,完全是繞不過來的。


    可憐的新任秦太太沒辦法把照片上的人,跟自己完完全全的聯繫到一起——酒精後遺症還沒有完全消除呢!


    她認為上麵的人,絕絕對對不可能是自己,覺得這當中肯定是出了什麽誤會,而這日期可能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可偏偏,照片上那女子穿的衣服,分明就是她昨天穿的那件啊……


    漸漸的,一些零星的畫麵,就像那射進茂密樹蔭下的斑駁陽光,帶著一朵朵閃光的金色,拚湊成了一些不成型的對白,以及很模糊的畫麵……


    而她那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因為那些對白,那些畫麵,一寸寸驚亂了,錯愕在眼底一層層濃重起來……


    她的頭,很疼很疼,疼得她不得不閉了一下眼,擰了一下眉心……


    於是,慢慢的,那混亂的記憶,被她一點點理順了,歸位了,一寸寸變得清晰可見了……


    「現在,你能不能幫再我解決一個大麻煩。」


    「你確定想讓我幫你?」


    「對……」


    「簡單,嫁我。」


    「你這是想跟我上床,還是看上我了?」


    「我看上你了……」


    「那你會一輩子忠於我麽?」


    「對於偷吃,我不感興趣。」


    「好,我們現在就去領證。」


    「你確定,不後悔?」


    「後悔是小狗。」


    「芳華小姐,您好像喝了不少酒吧……現在這麽領證,真的沒問題……」


    「沒問題。我就嫁他了。挺好,真的挺好。」


    哦,見鬼的,誰說挺好的了?誰說沒問題了?誰想嫁給他了?


    答應下來的那傢夥根本就是一條吃醉了酒、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糊塗蟲。


    豆大的汗珠子,噌噌噌在冒出來。


    悔青腸子了啊!


    這可怎麽辦啊?


    天吶,她怎麽就這麽稀裏糊塗把自己嫁了呢?


    今年她是不是觸了什麽髒東西,怎麽一件件破事兒全都往她身上撞啊?


    「想起來了?」


    那鋼琴似的嗓音,穿過那層層的濃霧,似在耳邊迴蕩,明明是好聽的,卻刺得她禁不住打了一個激靈。


    睜開眼時,她的眼裏寫滿了驚嚇,直直就往後退了兩步。


    那一刻,她恨不得劈自己幾刀。


    這才睡了一覺,怎麽就多出這麽一個活生生想要吃了她的丈夫來了呢?


    「我……」


    她啞然吐出一字,手足無措的絞著衣角,手心全是汗。


    「記是記得……一點的,隻是,這……怎麽能算數呢……」


    聲音好輕好輕。


    沒辦法,誰讓她沒底氣來了!


    「不——算——數?」


    秦九洲重複著念這三個字,語氣很重,很不爽。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丫頭酒一醒就想賴帳了。


    「我……我喝醉了!」


    她躲著他咄咄迫人的注視,心虛極了


    「你覺得法律承認的事,可以兒戲嗎?」


    他淡淡反問,逼了過去。


    芳華被壓迫著生生往後躲,那高高的個頭,太讓她有壓力感了,嘴裏則一徑念道:


    「秦先生,我昨天喝得都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呢……」


    「你的意思是說,一個人要是喝醉了,去把另一個人殺了,他是不用負法律責任的是不是?」


    「不是!」


    「很好,既然你也承認喝醉酒的人還是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任的,那麽你現在用『喝醉』這個詞來搪塞我們之間的關係,你覺得合適嗎?」


    「不合適。」


    出於道德本能,她被迫吐出了這三個字,但脫口後,她卻越發急了:


    「那我和你離婚行嗎?」


    這話可真是太太太不動聽了。


    秦九洲眼神一眯,步步緊逼,一下就將她逼到了窗口,逼得她躲無可躲,隻能杵在那裏,任由心髒砰砰砰狂跳不止,麵前,獨屬於他的男性氣息,噴薄在她臉上,害得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離婚?哼,你倒真是說得出口?婚姻在你眼裏就這麽草率?嗯?」


    最後一字,好危險好危險的。


    其實,他從來就是一個很危險的男人,隻不過他待她挺好,讓她在不知不覺中,就把那點對他的警惕心給解除了——以為他是一個好人。


    其實呢,這根本就是一頭隨時隨地準備將她吃掉的狼啊!


    她在心裏在淚流滿麵的追悔著:上當了,上當了!


    「離婚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不是嗎?」


    陪著笑,她還是不要命的這麽說了。


    但,下一刻,她看到他的臉一下冷了下來,陰沉沉之色,似暴風雨來的前兆,令她有點害怕。


    這樣的秦九洲,無疑是讓人不適應的。


    他還是溫柔的時候比較可愛,比較帥……


    這般生氣的樣子,也太……可怕了點。


    「你覺得我會同意嗎?」


    那不陰不陽的調調已經將答案表現出來了。


    唉!


    她嘆氣,心頭實在太亂了,事情也太突然了,她的腦袋瓜現在哪有足夠的空間來整理發生過的一切,自然也沒辦法想出行之有效的解決方案,隻覺得頭疼越演越烈了,好半天才吱吱唔唔吐出一句:


    「秦先生,我就是覺得,我們結這個婚,結得有點荒唐,你不覺得嗎?」


    是挺荒唐的。


    但這種不利於自己的認識,秦九洲當然不可能承認。


    他隻會揀好話說:「我好像和你說過的,我看上你了。所以,我是很誠心的。」


    這話讓芳華一呆,繼而尷尬一笑,小心的辯駁道:


    「可我……可我……可我從來沒把你當作男人看……」


    「你說什麽?」


    這傢夥的眼神,一下變得尖利無比。


    芳華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用詞不當:人家明明就是一個男人,他沒把人當男人,這不是對他的一種汙辱嘛!


    下一秒,她連忙擺手糾正道:「我的意思是,我把您當作是那種善於指點迷途羔羊的師長了……」


    秦九洲頓時接不上話:「……」


    無語極了,他想不到自己的在她眼裏居然是這樣一種存在?


    他倆年紀相差很大嗎?


    九歲。


    好吧,是挺大的。


    但,好像不是大到特別離譜吧!


    「你這是在嫌我……老?」


    這一問,問的可陰陽怪氣了,最後一個「老」字,怎麽聽怎麽都有一種嫌惡。


    芳華楞住,他怎麽就有了這種聯想了呀,連忙再次擺手:


    「不不不,您一點也不老。正相反,您可精神著呢,風華正茂就是專門用來形容您的……我想陳述的重點是,我倆……不合適……真不合適……所以……」


    沒再往下說,她小心的望了他一眼,咬著下唇,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言下之意。


    「所以你就是想離婚?」


    「哎!」


    芳華小心陪笑。


    事實上,除了陪笑,她還能怎麽著。


    秦九洲的眼神深深的,語氣淡淡的:「可我的詞典裏,沒有『離婚』兩字。」


    話音落下那一刻,他一把扣住了她的細腰肢,將她貼到了他身上,傾下了頭,說:


    「芳華,你一醒來,想都沒想就要跟我離婚,你把我秦九洲當什麽了?


    「……」


    「這可不是玩過家家酒。」


    「……」


    「接下去,你該考慮的是怎麽做我太太,怎麽協調我們之間的關係,而不是挖空心思的想離婚。」


    「……」


    「又或者,我該盡早讓你適應秦太太這個身份才好……」


    「……」


    他的話,字字都帶著威懾力;他的眼神,則透著濃濃的震懾力;他的手勁,更傳遞著可怕的壓迫力……


    她心驚膽戰的瞪著,正想著他要讓她怎麽盡早適應秦太太這個身份,眨眼間,他已然無比強勢的壓了過來,毫不猶豫就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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