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茴繼續道:


    “無論這個人換個麵具,還是再有逆天的本領改頭換麵,他自身的命數是不會變化的。


    命數這種東西,從一個人出身就被固定好了。


    除非是那些大機緣者,或者絕巔之上的強者,才能改動一絲自己的命數。


    但是這兩個偽裝者,先前和現在的命數,卻是截然不同的!


    或者說,他們之前的偽裝,甚至連王婼熙和李之之的命數,一並偽裝了。”


    眾人驚訝之時。


    久不曾開口的蠻夷神婆,忽然撲向兩具屍體,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道:


    “神?


    神降臨了!”


    書嶽看著迪麗熱的變化,雙手環於胸前,淡然道:


    “迪麗熱能感受到絕巔之力的存在,她口中的神,隻怕就是絕巔了。


    這兩具屍體中,既然有絕巔之力,遮天內部,必然已經有絕巔的存在了。


    能改變麵向和命數的人……


    我們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啊。”


    一眾皇恩榜強者皆是默默低下頭,一絲巨大的陰霾浮現在眾人的心頭。


    瞿麥咽了下口水,看著眾人的模樣道:


    “所以說,這兩個家夥先前告訴我們的毛巾會就是遮天,不是騙人的咯?”


    苟不言點了點頭,緩緩開口道:


    “麵皮的偽造,是選夏的鈺獨有的手段。


    這般白瓷玉瓶的毒藥,是睢陽的手段。


    遮天早已經將整個江湖滲透,誰也不知道他們的觸角到底觸碰到了多少地方。


    或許我們身邊,還有他們的眼線。


    我們現在知道的,也就是他們最後的計劃,是需要李避。


    至於其他,我們一概不知。”


    趴在地上的迪麗熱忽然在兩具屍體的傷口處,抽離出瞿麥的劍禪和戒吹的佛源之力,她的手中形成一股令場中強者恐怖的氣息。


    白茴、書嶽、苟不言,異口同聲道:


    “神力!”


    或者準確的說,並不是神力,而是在很久以前的江湖上,那些絕巔強者才會爆發出的氣息。


    迪麗熱呆呆地迴頭看向瞿麥和戒吹道:


    “你們和先前過去的那個人一樣,都是神之子,你們是神預言的男人!”


    戒吹雙眼微明,他抬頭看向瞿麥道:


    “我懂了,那個遮天的組織現在需要的就是這種融合的絕巔之力。


    所以剛剛的偽裝者才會費盡心思的讓我們攻門,隻要我們三人的力量不融合在一起,他們就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瞿麥卻鎖起了眉頭,佛宗一行,他已經能判斷出歎息神僧已經和遮天達成了某種目的,佛源之力,他們一定會有。


    自己的禪劍暴露以來,少說已經過去一周了,可直到現在還沒有禪宗之人尋上門來。


    瞿麥心頭有一絲不祥的預感,說不定,禪宗已經淪陷了呢?


    若是遮天已經收集夠了禪宗和佛宗的特殊力量,隻要此刻抽離出李避體內的道韻之力就可以了,至於李避的死活,已然不再重要。


    瞿麥看向手中的蔚蒼寒劍,鎖起眉頭道:


    “不好,小避子怕是要有危險了。”


    戒吹身後的魔陀法身再現,兩股截然不同之力出現在他的左右手中,隻聽戒吹輕聲道:


    “比起這個江湖,顯然小避子更重要,我來破門吧。”


    瞿麥擺擺手,緩緩將蔚蒼寒劍叼在口中,左手橫起禪宗鎮宗至寶禪劍,右手揚起細柳劍。


    三劍同時向著瞿麥斜後方揚起,昏暗的禁武巷中,似是綻放出一道驕陽之光。


    苟不言眯起雙眼,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道:


    “傳說中的三劍流嘛?”


    上一代的江湖中,江湖人士可謂是用五花八門的武器,裝點了精彩的江湖。


    而百家爭豔中,又以栗帝李趨的一刀流,和前武林盟主瞿盡的雙劍流,高居榜首。


    至於三劍流,也隻有在遙遠的過去曾有人提及。


    這個隻存在於理論中的劍術,早就被後人否定,畢竟雙手之中有經脈運轉,可叼著第三柄劍的口邊,如何輸出內力呢?


    若想提高三劍流的劍術,就必須將自己的咬合力提升到一個絕強的境界。


    諾大一個江湖,少有人願意用這種方法來領悟三劍流,久而久之,三劍流也就消失在了江湖之中。


    白茴盤著手中的三枚銅錢,疑惑道:


    “這可是陰陽門啊,用純劍禪真的可以打破麽?”


    白茴的話音還沒落下,瞿麥的身影已然落於陰陽門前。


    三劍揮過,三股鋒利之氣,瞬間打消了眾人的懷疑。


    單是側漏出的劍風,已然讓眾人感受到了未知的恐懼,仿佛自己被分割成了四段。


    迪麗熱驟然抬頭,一臉驚恐道:


    “神的使者!你為何會降臨人間?


    莫不是人間就要遭受大劫難?”


    書嶽長歎一口氣,看著瘋瘋癲癲的迪麗熱,輕輕按在她的肩膀道:


    “江湖總是需要變動的,神會眷顧人間的。”


    滿麵驚恐的迪麗熱在書嶽的安撫下,平靜了下來,眨著細長的睫毛,迪麗熱呢喃道:


    “那個人的生命氣息好弱……”


    書嶽自然知道迪麗熱口中的那個人是誰,踏入此門的楚皇李避,但願他平安無事。


    不然,整個江湖,怕是連最後的一絲機會都沒有了。


    司馬覲轉身看向棋盤之上角落中的白棋,輕輕搖頭,低喃自語道:


    “遮天,就看你能不能遮住我等的天了!”


    轟鳴聲落下,陰陽門連帶著參天的大樹,通然倒塌於瞿麥的身前。


    巨大的石塊在殘留的劍氣影響下,紛紛炸裂成粉末狀,在空中掀起灰黑的煙塵。


    透過這煙塵之中,潔白的梨花院落出現在眾人眼前。


    滿樹通白的梨花,渲染出一片安謐白皙的靜態畫麵。


    這也就使得位於梨花樹下的血色,更加猩紅。


    猩紅之中,李避被那鐵鏈緊緊纏繞,低垂的額頭,頹靡的氣息,顯然危在旦夕。


    卜算子皺起了眉頭,看向背後粉碎的陰陽門,不禁心頭大震。


    她居然沒有從陰陽門中,感受到任何禪意和佛源之力的湧動。


    也就是說,破門的攻擊,全然是憑著實力的碾壓。


    這個江湖,有這種人的存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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