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讓娜看上去富態不少,準爸爸似乎毫無所覺,或許還覺得現在這樣挺健康。鑒於美女可能對胖瘦較常人敏感,海姆達爾麵不改色地和閨蜜擁抱問候,稱對方懷個孩子就邋裏邋遢不修邊幅,對發胖等詞眼隻字不提,讓娜果然故作惱怒地癟嘴,沒有任何過激反應。


    海姆達爾看著腫了一圈的美人,心想我特麽真是太機智了。


    安德魯從不把工作上的擔憂帶到家裏,等孩子生下來以後再說,讓娜接受丈夫的好意,兩耳不聞窗外事,安心養胎。所以海姆達爾和讓娜沒什麽緊跟潮流的時髦話題可聊,想到之前安德魯對土豪肯尼的諱莫如深,海姆達爾沒主動開發這方麵的話題,與讓娜說得最多的是保加利亞隊輸球之類的冷飯,還有就是讓小粑粑各種言不由衷的媽媽經。


    海姆達爾很樂意和安德魯討論爸爸經,媽媽經太高端了,超前意識的產後保養也就算了,喂奶神馬的讓小粑粑怎麽接的下去?太考驗演技了。


    安德魯拯救了強顏歡笑的海姆達爾,在讓娜的不舍中保證比賽結束以後一家三口再來拜訪才重新換迴讓娜的笑容。


    把海姆達爾送到門口的安德魯小聲說:“讓娜自從懷孕以後就一直處於緊張狀態,她查閱了很多資料……希望你別介意。”


    “見外了吧。”海姆達爾笑著拍了下安德魯的胳膊。


    其實包間看台除了比普通看台搭建得高,給包間裏的人一覽眾山小的睥睨快感以外,別的與普通看台沒多大區別。包間中的座椅舒適度還要看承辦比賽的地區是否有充分的建造時間,土耳其主辦權到手倉促,包間內硬件設施的舒適度可想而知。


    但是沒關係,有家養小精靈。


    海姆達爾在趕往自家包間的時候路過定點設攤的糖果店,這裏販賣簡易包裝的糖果點心,普通看台與包間看台的區別也體現在這裏。普通看台的攤位是流動的,包間看台的攤位是固定的。


    他在固定攤位前站停,一位女巫拿著一包看上去非常逼真的手指餅幹與海姆達爾擦肩而過。海姆達爾的目光從手指餅幹上劃過,施了魔法的手指餅幹會不時微微彎曲,試想吃到嘴裏……一定非常銷.魂。


    海姆達爾沒有獵奇心理,老老實實地在正常商品內挑選。


    有人從後走來,在他身旁站住。


    “你好裏格。”


    海姆達爾轉頭,“你好,亞當。”


    “不知道選什麽?”


    “正在看。”


    亞當拿起一小包牛皮紙包裝的長條糖果,牛皮紙上畫著煙火圖案。


    “個人推薦。”他把牛皮紙遞到海姆達爾眼前。


    海姆達爾接下,看著上麵的說明:“會噴煙花的魔杖?”


    亞當對攤主說:“有試吃嗎?”


    原本是沒有的,攤主不是不會變通的人,見二人衣著上步調不一致,但明顯是認識的,尤其是後來的這位先生,渾身散發著不差錢的氣質,巫師個體戶最愛這種肥羊了。隻有老天和土耳其魔法部的人知道在決賽場內租一次固定攤位要付出多少金加隆,生意要是被搞砸了,祖宗都不會放過他!


    攤主當機立斷拆開一包,海姆達爾道謝後抽出一根,其實就是仿真巧克力魔杖,在亞當的眼神鼓勵下他把魔杖送進嘴裏,下一秒眼睛陡然瞪大,海姆達爾從嘴裏抽.出魔杖,繽紛的煙花在咬下的斷口處絢爛綻放,霎時照亮了三人的臉。


    海姆達爾把煙花再度含.進嘴裏,是菠蘿味的,剛才還是薄荷味……


    亞當見海姆達爾兩眼放光,翹起嘴角,“怎麽樣?”


    那副勝券在握、舍我其誰的樣子挺容易激發逆反的,不過海姆達爾有容乃大地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亞當沒有搶著付錢,神色如常地看海姆達爾和攤主交易,海姆達爾嘲諷地想這是好現象,克勞斯爵爺終於想通自己不是女人了。


    二人從固定攤位前走開,他們腳下的路還算幽靜,沒有時不時竄出來考驗心理素質的記者,也沒有四處碰運氣的遊手好閑之徒。亞當不主動說話,海姆達爾樂得裝聾作啞。眼看一家三口的包間就在不遠處,海姆達爾正準備告辭,亞當終於開口了。


    “克勞斯工作室的掃帚依照你的要求注重速度上的提升,為什麽不行?”


    爵爺憋得太久了,終於做足了心理建設,勇敢地邁出這一步。


    海姆達爾沒傻了吧唧地問他是怎麽看出來的,事到如今已經不重要了,被亞當撞見的那一天就該想到遲早會有今天,況且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


    海姆達爾沒說場麵話,直言道,“速度上去了平衡性就會滑坡,安全性將大打折扣,目前的冰脊克朗無法承受任意隊員不能上場的局麵。”


    “你說的要速度是鬧著玩的?”亞當臉色不太好,覺得自己被耍了,而且是雙重的。


    海姆達爾哼笑,“火□□。”


    亞當不吭聲了。


    “克勞斯工作室的設計很好,身為冰脊克朗的老板,被貴工作室如此挖空心思地奉承,讓人很難對你們嚴詞厲色,麵對貴工作室時我找到了上帝的感覺。”那句大忽悠怎麽來說來著,無奈有緣無分。


    亞當深吸口氣,“如果可以,請允許我以旁觀者的身份加入到貴俱樂部的掃帚研發小組。”


    “為了飛天掃帚?”海姆達爾玩味地問。


    “為了飛天掃帚。”他要知道北方彗星的掃帚到底能走多遠,他會讓土豪肯尼明白放棄與克勞斯工作室合作將是他此生最不明智的決策。


    “可以,不過不包飯。”海姆達爾毫無阻攔的意思。“給我聯係地址,凡是掃帚研究小組有活動我會讓秘書提前通知你,來不來是你的事。”


    “你答應了?”亞當表示意外。


    “你想看我暴跳如雷地拒絕你?再來幾句粗俗的人身攻擊?”海姆達爾白他一眼,找抽!


    沒想到亞當笑了起來,“暴跳如雷不會,我以為你會冷冰冰的讓我趕快打消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為什麽不切實際?”


    亞當噎住了,對啊,為什麽?或許是潛意識認定裏格會跟自己唱反調,這樣的“覺悟”是什麽時候產生的?


    “拒絕你沒有好處,不發你工資還能從你這裏套出點對掃帚發展有利的點子,”海姆達爾順手摸出一隻煙鬥巧克力假模假樣地叼嘴裏裝逼。“我是個生意人,利益最大化是生意人永恆的追求,不問原因隻看結果,我想你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亞當看到煙鬥巧克力就有點蛋疼,再瞧海姆達爾不裝肯尼勝似肯尼的張揚嘴臉,不由得忍俊不禁。


    “克魯姆當初是怎麽發現的?”亞當心情愉快地微微眯眼。


    小粑粑眉梢一抖。


    亞當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是他自己發現的嗎?”


    “和你談話很愉快,再見。”海姆達爾不顧對方的反應徑直揚長而去。


    亞當望著消失在某扇門後的身影,步伐輕盈地返迴原本的包間,從裏格的反應看,他比克魯姆至少強了那麽一點。


    二、


    威爾士毫無疑問是強隊,場邊擁護者們組成的人浪排山倒海席卷全場,這裏麵不但有為真愛長途跋涉的威爾士當地球迷,還有數以萬計的世界球迷。可憐的阿曼名不見經傳,大概他們本國巫師都沒想到自家的隊伍能打進決賽爭奪冠亞軍,後勤支援明顯跟不上國家隊扶搖直上的節奏,歡唿聲後繼無力不說,在威爾士一麵倒的呐喊聲中,阿曼的支持者們上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


    開賽之初土耳其的伊茲密爾就向來自威爾士的隊員和球迷們展現出了別樣的親和力,威爾士的找球手不費吹灰之力截獲鬼飛球,以極其炫目的帚上翻滾躲過了阿曼擊球手的球棒襲擊,身體緊貼掃帚柄靈活地竄出包圍圈,為全場觀眾打響了激動人心的第一槍。


    全場觀眾熱血沸騰,魔法道具引爆的迷你威爾士綠龍在觀眾席上空張牙舞爪、盤旋咆哮,人們耳邊持續迴蕩著土耳其解說員鏗鏘有力的嘶吼,從世界各地趕來現場報道賽況的播音員們不甘示弱,能說會道技能全開,嘴皮子上下翻動,為本國巫師獻上四年一次的魁地奇盛宴。


    威爾士的出色表現讓威爾士的巫師心潮澎湃,場邊不間斷的助威見證了球迷們對再度捧冠的渴望。早在威爾士搶到鬼飛球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離開包間的肯梅爾紅隼隊的主席,踮著腳尖敲開了冰脊克朗的包間,讓他大失所望的是心目中的第一必須炫耀目標今天沒來。這種得了小紅花別人家的孩子卻不在的心情……


    他怎麽可以不來?!肯梅爾紅隼的主席鬱結於胸,土豪肯尼太令人發指了!


    約阿希姆主教練賽前與肯尼主席進行過一番長談,秉持主席貫徹的精神,直言不諱道,“主席先生說今天的比賽克魯姆不上場,他沒興趣。”


    真相總是那麽尖銳,盡管心知肚明,但還是腦補了可能導致肯尼來不了的各種理由的紅隼隊主席不禁黯然神傷。紅隼隊主席眼睛一轉,視線掃向坐在包間裏認真且安穩看比賽的冰脊克朗的大小王牌們。


    紅隼隊主席計上心頭,貌似開玩笑的說:“你們主席對克魯姆真是執著得讓人難以理解,假如有一天克魯姆真被打動,你們可要給人家挪地方嘍~~”


    冰脊克朗找球手亞科.埃裏克森淡定迴頭,“應該的。”


    一幹年輕隊員紛紛響應,那是威克多.克魯姆啊,不是一般的蝦兵蟹將。埃裏克森被大起大幅的命運捉弄,在痛苦中練就了謹慎平靜看待世事變幻,況且紅隼隊主席的挑撥離間較為拙劣,被埃裏克森輕易看穿。至於其他隊員,大多是冰脊克朗為了節省成本,從別的二流隊伍裏挖來的潛力股,他們年紀輕資曆淺,處在運動生涯的起步階段。威克多.克魯姆成名已久,又曾是公認的世界第一找球手——登過找球手榜單首位。傳說他比賽比到惡心,飛賊抓到抽筋,拿獎拿到累心,這樣的前輩本來就是高山之顛,是後來者們效仿奮鬥的目標,和這樣的高大上拈酸吃醋鬧不平衡?作死呢吧!


    紅隼隊主席自恃身份,甚少涉足冰封千裏的北歐魁地奇界,除了知道錢多人傻的土豪金——多半趕時髦湊熱鬧並非出於真心,對冰脊克朗的內部並不熟悉,也不屑於了解。因而他不知道埃裏克森聽者傷心聞者落淚的坎坷過去,三流隊伍裏的王牌還用不著他煞費苦心地研究。


    紅隼隊主席斷定埃裏克森不是不介意,別的隊員不是不嫉恨,隻是他們勤於偽裝,不好在主教練和外人麵前表現得太明顯,實際咬牙嘴硬血淚都往肚子裏咽。


    自以為擾亂了冰脊克朗軍心、報了沒炫耀上一箭之仇的紅隼隊主席利落地告辭離去,沒了土豪肯尼再炫耀也為無濟於事,自己是老板級的,自然要跟同等地位的人玩耍。


    門關上後,沒怎麽說話的主教練在門上放了一個鎖門咒,拒絕接下來的所有到訪者。


    隊員們見主教練賭氣似的舉動有些好笑,埃裏克森寬慰道,“那什麽主席說的話我們不會放在心裏,您不用擔心。”


    嗍著一根棒棒糖的女擊球手西梅拉內是南非裔混血——母親是荷蘭人,紅隼隊主席那種輕視的眼神她見得多了,非洲的魁地奇運動也不太先進——對比發達的西歐而言,她早已學會掌控心態,杜絕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


    “肯尼主席今天沒來,那什麽主席企圖從我們身上找平衡。”女擊球手對紅隼隊主席幼稚的手段不以為然。


    真是個討厭的家夥!別的隊員的看法基本保持一致。


    “他的目中無人依仗得是肯梅爾紅隼,假如肯梅爾紅隼不是一支年年打進聯盟杯八強的魁地奇隊,他絕不敢如此張揚。”主教練借機循循善誘。“主席的底氣來自隊伍的成績,老板走出去腰杆比別人直說明他的魁地奇隊擁有非同一般的競爭力,沒有成績沒有傲氣,成績不佳的隊伍的負責人在公開場合通常沒有話語權,隻能淪落到緊隨他人腳步的可悲境地。”


    換言之,要跋扈先雄起。


    “誰說的,”始終被蒙在鼓裏的老板親戚巴恩堂兄舉手道,“我們的老板就不像您說的那樣,冰脊克朗的老板不是無奈隨大流的小可憐!”


    不僅主教練,全體都默了。


    “世界上隻有一個土豪肯尼。”主教練一臉糾結,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歎氣,他繼而強調,“但是這不能成為你們不思進取的理由!”


    隊員們連連點頭表決心。


    至於被他們忽略已久的場內風雲……


    巴恩小聲問隊裏小夥伴們,“你們投注了嗎?壓得哪一隊?”


    西梅拉內哢嚓哢嚓咬碎棒棒糖,在棒棒糖的效果下眉毛一直在變色。


    頂著一對綠眉毛的西梅拉內說:“雖然很可惜,但不得不承認實力的懸殊,不能和錢過不去,我壓了威爾士。”


    剛被威爾士的肯梅爾紅隼隊主席奚落過,隊員們積極性普遍不高。


    “看來大家都壓了威爾士。”埃裏克森四平八穩。


    “別告訴我們你沒下注!”兩隊實力差距明顯,巴恩不相信埃裏克森會在這上麵不走尋常路。


    “我下了,壓得阿曼蘇丹。”


    小夥伴們驚唿。


    “你瘋了!”有人叫道。還有人問壓了多少。


    “全部積蓄的三分之一。”


    “他真的瘋了!”隊員們鬼哭狼嚎。


    “阿曼給了你什麽好處?”“你從什麽地方看出阿曼有冠軍相?”“開賽的不給力很說明問題了,是不是已經在心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麵對小夥伴們形形色.色的調侃,擁有鋼鐵般心理素質的埃裏克森淡淡微笑。


    “這個時候就不要裝腔作勢了!”巴恩恨不得使勁搖他的肩膀。“你是不是誤食了隊醫的‘一勞永逸’遺忘藥水?!”


    “隔牆有耳……”西梅拉內趕忙捂住巴恩的嘴,其餘人皆一臉驚慌地東張西望。


    布魯萊格大夫原來已經點亮了止小兒夜啼的技能,瞧把大家夥嚇的。


    埃裏克森再也忍不住了,捂著肚子哈哈大笑,隊員們張口結舌,反應不及。


    “你就別逗他們了,小心樂極生悲。”知道內情的主教練厚道了一把。


    “怎麽迴事?教練也知道?”隊員們騷.動不已。


    “我當初也想壓威爾士的,後來聽了肯尼主席的建議改壓了阿曼蘇丹,老實說我現在也沒底,但想到肯尼主席和我一樣,當然他肯定壓得數目更大,好像就不那麽著急了。”


    “肯尼主席為什麽和你說賭球?”小夥伴們緊追不舍。


    “因為我問了。”


    “什麽?!”


    “我就不能問問嗎?反正主席先生熱衷賭球,我正好想下場試試,又有點猶豫不決,所以直接請教主席了。”


    “主席給你建議了?”小夥伴們的眼神有點淩厲。


    “不是說了麽,聽了主席的建議改壓阿曼。”


    “你這家夥居然……”在巴恩的帶領下,埃裏克森被疊羅漢一樣鎮壓在最下方叫苦不迭。“兄弟們用力壓死他,這家夥的嘴巴太嚴了,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我們要是輸光了就平分他的所得!”


    “不是……是主席不讓我說的……”埃裏克森有氣無力。


    “還把罪過推到主席身上?大家再用力!”


    “真的是主席囑咐的,主席隻是建議,沒有明確說阿曼能贏,他還關照我如果改壓阿曼就不要透露給別人,信不信全在個人,萬一阿曼輸球拖累了別人就說不清楚了。”


    埃裏克森終於被釋放了。


    年輕隊員們一臉的羨慕嫉妒恨,“主席居然肯搭理你,主席明明日理萬機,你為什麽拿那種不值一提的小事去打擾主席!”小夥伴們都不怎麽敢在主席麵前刷存在感,無論如何,那是大老板啊,再平易近人也是給所有人發工資的土豪金,不是隨便什麽阿貓阿狗都能見的。


    “因為他是埃裏克森,是找球手,是王牌,是搖錢樹,是老板的心頭肉。”女擊球手西梅拉內出其不意冒出來拉仇恨,成果相當喜人。


    “兄弟們,壓他!”眼睛發紅的非心頭肉們怒從心頭起。


    主教練在旁邊樂嗬嗬地看著隊員們融洽相處,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把亞科轉會到冰脊克朗是正確的選擇,他沒有辜負老同學的囑托。


    三、


    一家三口的包間氣氛觸底,小粑粑看著寬大的記分牌,淚濕衣襟。


    獲悉真相的大粑粑驚呆了,“壓了多少?”


    “私房錢。”


    又是私房錢,上迴威爾士隊贏球替他撈迴了大部分,這一次他作死不投冠軍相顯而易見的威爾士,而是壓在了阿曼蘇丹這匹黑馬身上,還美其名曰這才叫賭球。


    “依我的經驗來看,黑馬決賽必輸。”老爺不想打擊他,事到如今不能不說實話。


    小粑粑淚盈於睫,可憐巴巴地強調,“自從保加利亞隊輸了以後,我就不相信什麽冠軍相了。”


    威克多無言以對,而後捧腹大笑。他抱起兒子:“你小爸爸的私房錢眼看保不住了。”


    小粑粑炸毛,“別對孩子說這個,不要把黴運傳給兒子!”


    大粑粑:“……黴運?”


    小粑粑一指老公,“冠軍相失利。”又一指自己,“賠光了私房錢。”二話不說把兒子從老公手裏抱出來,小心翼翼地安置在身旁。


    似懂非懂的米奧尼爾表情都玄幻了,奶娃接住海姆達爾放進他手裏的奶瓶,歪頭想了想,決定繼續保持沉默,張嘴嗍了起來。


    “這次下注我用的是米奧尼爾的名字。”海姆達爾握拳,運氣一說寧可信其有。


    威克多在他另一側坐穩,抱住焦躁的伴侶,拍拍他的肩膀,“實在不行等火神隊和冰脊克朗比賽的時候我故意放水,讓埃裏克森先抓金色飛賊。”


    老爺的言外之意就是那場友誼賽也來賭一下?誰會給友誼賽下注啊,孰強孰弱比眼前這場還要懸殊,沒有莊家肯開的。


    即使如此,老爺的話還是讓海姆達爾感到高興,“這可是你說的,如果因為這件事被火神隊辭退,我可以考慮讓你到冰脊克朗給我們的王牌打打下手。”


    “您真是個慈悲的好心人。”老爺毫不猶豫地發了一張好人卡。


    夫夫二人就這麽丟下眼麵前的重要賽事,專心致誌地圍著一個空白本子研究友誼賽的各項事宜,也象征性地計劃了下火神隊找球手賽末放水的可行性。時間不知不覺來到深夜,賽場內燈火通明,對於全世界的球迷們來說這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一家三口的包間早在一小時前就熄了燈,奶娃在沙發上睡覺,夫夫二人商量到最後倒在另一張沙發上相擁而眠。睡前喝多飲料的米奧尼爾幾小時後被尿意憋醒,揉著眼睛找希娜指路找廁所……


    希娜帶奶娃去廁所前說了件貌似不那麽重要的事,奶娃直到從廁所迴來以後才迴過神來,他一下掀開毛毯跳到地上,跑到另一側推醒了大粑粑。


    睡得並不深的威克多先睜開眼,“怎麽了寶貝?”


    米奧尼爾指向場內,在充足的人工光照中威克多不適地眯眼看出去,然後他搖醒了海姆達爾。


    海姆達爾睡眼惺忪地坐起來,順手抱過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兒子吧唧了幾下。


    “是不是要換人了?”海姆達爾眼睛都沒完全睜開。


    跨度長的比賽換人是很正常的,不然鐵打的都扛不住,今天的決賽時間不短,已經快天亮了。


    “比賽結束了。”威克多沉穩的聲音響起。


    海姆達爾一愣,連忙用手指撐開往下耷拉的眼皮。


    威克多對他一笑,“恭喜你,阿曼勝了,你的私房錢保住了,友誼賽上我也可以放開手腳了。”


    威爾士輸了?這不科學!盡管結果讓人喜出望外,海姆達爾還是驚疑不定。與此同時,冰脊克朗包間內尖叫不止;威爾士隊的專門包間內鴉雀無聲。


    阿曼怎麽就贏了?


    本屆世界杯的冠軍相們悉數遭遇滑鐵盧……


    世界杯你這磨人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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