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帶領客人們在“歸心似箭”的包廂裏吃了一頓。“歸心似箭”的老板如今把海姆達爾視作最大的迴頭客之一,願意滿足他的所有需求,包括對餐廳貌似不太合理的隻提供場所——不含菜肴酒水——的要求。


    做飯這等大事就落在了希娜頭上,點心方麵的製作則交給了克利切。克利切安安穩穩地跟著安娜堅持到今天而沒有滿腹怨言逃之夭夭,完全出乎海姆達爾的預料——從它之前的神神叨叨來判斷,其實他隨時準備好請父親再派個得力的家養小精靈。


    海姆達爾不認為克魯姆老夫人會想到這一點,即便想到,八成不會樂意為安娜做些什麽,現在的安娜在她婆婆眼裏幾乎就是離經叛道的代名詞。實際上普洛夫曾和安娜提過再找一個家養小精靈頂替克利切。撇開性格等因素,普洛夫終究是個男人,他不想安娜身邊的家養小精靈出自斯圖魯鬆家——準確點說是布萊克家——類似於本該屬於自己的地盤受到侵擾的不快,他急於擺脫這份不快,最簡單的處理方式就是為安娜換一個家養小精靈。


    安娜拒絕了,當著克利切的麵,措辭委婉,但語氣堅定。克利切“痊愈”了不短時間的自言自語因這一刺激再度噴發。


    那一天克魯姆家的普洛夫大老爺在家養小精靈尖銳到痛徹心扉的“心聲”的圍追堵截下落荒而逃,之後再沒有動過把克利切換掉的念頭。


    容易草木皆兵的家養小精靈如果沒有主人的撐腰,絕不敢公然對巫師怨言相加,稍有冒犯都是罪無可赦的。克利切當然是個異數。盡管如此,它的“真言”依舊隻存在於“自言自語”的範圍,迴過神後仍是個謙卑的小精靈。即便在麵對它嗤之以鼻的韋斯萊家的人時,它也隻是更大聲的“自言自語”。


    夫和妻是天底下除父母以外最了解對方的人,如同安娜對普洛夫的心思洞若觀火,普洛夫同樣能迅速理解安娜的未盡之言。因而他聰明地選擇放棄替換念頭,當然還有一層原因,他不想和安娜對著幹。自打私生子事件曝光以後,普洛夫在安娜麵前總不自覺地矮了半頭,這就是人們說的心虛。


    讓克利切幫忙做點心出自的安娜提議,但安娜又透露是克利切自告奮勇。它對海姆達爾的各項舉動均十分關注,即便它在克魯姆夫人這裏工作,不妨礙它替過世的女主人——布萊克夫人——守著裏格少爺。


    讓海姆達爾感到特別神奇的一點就是克利切“鑽研”過很多巫師,為他們貼上形形□的標簽,包括盧修斯、德拉科、威克多等等,唯獨沒聽過它“自言自語”安娜——海姆達爾是例外,對了,還有隆梅爾,不過克利切承認過,高深莫測的隆梅爾比神秘人更恐怖,所以它不敢——它為什麽不“說說”安娜呢?


    莫非和它心心念念的女主人密不可分?這當然是海姆達爾的胡思亂想,沒準克利切從安娜身上看到了某種與過世的女主人相似的品質。盡管安娜和布萊克夫人毫不相幹,二人一東一西相隔千裏,行事作風也迥然不同。


    克利切使出渾身解數製作的英式點心讓客人們讚不絕口,馬爾福少爺的嘴幾乎沒停過。在這個由來自英國、保加利亞、愛沙尼亞、意大利、法國、奧地利、摩納哥、列支敦士登、冰島、墨西哥等國的巫師組成的聚會上,即便出於對主人的尊重放低了口味標準也無法淡化各種語言交織的讚美。


    克利切貌似矜持地退下,腰杆挺得筆直,海姆達爾第一次見它時的蒼老佝僂已不複存在,工作是家養小精靈積蓄存在價值的重要也是目前它們唯一掌握的手段,在格裏莫廣場12號消耗殆盡的“積蓄”,在這裏獲得陽光雨露,並煥發生機。


    吃完飯,德拉科提議出去轉轉,這不是他第一次來比利時,遺憾的是上次行程匆忙。他的提議全票通過,大家離開了“歸心似箭”,決定先在布魯日轉悠。


    蘭格走到海姆達爾身旁,問,“打算什麽時候迴去上課?”


    海姆達爾的目光落在前方的老爺身上,“等威克多的病情徹底穩定,不用每天拜訪治療師。德拉科他們給我抄了份課堂筆記,幾乎囊括了每個科目,由衷感激他們的貼心,我會好好看的。”


    “我相信你明白自己在做什麽,”蘭格話鋒一轉。“但是,如果你離開學校那會兒我還在學校,我一定會想辦法阻止你。”


    “以教授的身份?”


    “還有作為朋友的那一部分。”


    海姆達爾微笑,“謝謝,不過我很高興那時候你不在學校,因為我覺得我沒辦法跟你唱反調。”


    “因為我是教授?”


    “還有作為朋友的那一部分。”


    二人相視一笑。


    “霍林沃斯法官最近好嗎?”海姆達爾隨口道。


    蘭格說:“很好,但是很焦躁。”


    “焦躁得很好?”海姆達爾不解。


    “嗯,怎麽說呢,有些人天生對悠閑度日嗤之以鼻,認為那是在浪費生命,自己不喜歡悠閑,還看不慣別人悠閑。”蘭格揚揚眉毛。“所以我感覺他很焦慮,就是那種深陷在自認為的光陰虛度的泥沼裏,順便對其他自願深陷泥沼的人評頭論足,並大聲斥責。”


    海姆達爾哈哈大笑,“換句話說就是閑得慌。”


    “沒錯。”蘭格指出。“閑得慌,這可不是我說的。”


    海姆達爾搖頭,“需要這麽小心嗎?”


    “你要明白,閑著沒事幹的人才是最難對付的,隨時把矛頭勾在弦上一觸即發,四處尋找攻擊目標。”蘭格做出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誰能擔保他不會突然從我們身後冒出來?!”


    “我不會告訴霍林沃斯先生的。”海姆達爾煞有介事地請他放心。


    “天哪,我居然和霍林沃斯的下屬說了他上司的壞話!”蘭格叮囑海姆達爾。“請一定替我保密。”


    海姆達爾點頭,“沒事兒,這樣我也能偶爾和你嘮叨兩句。咱們扯平了。”


    蘭格說:“有一個共同的朋友作為話題真不錯,通常不會冷場。”


    “對,還不用擔心被他聽見。”


    “最妙的是他還是你上司。”


    先頭部隊的幾人走進了一家甜品店,大部分人都去湊熱鬧了,三個沒有興趣的停留在屋簷下欣賞日光沿著建築的輪廓描畫金線。這三人是蘭格、海姆達爾和威克多。


    蘭格掏出懷表看了一眼,“你們看過新年前發行的最後一期《行星報》嗎?”


    “威克多看了,我不懂法語。”海姆達爾說。


    威克多說:“您是指那篇有人‘發現’了迪呂波屍體的報道?”


    “就是那個。”蘭格說。“看樣子法國魔法部準備新年過後就開始處理這件事了。”


    “照原計劃另尋死因?還是直接公布自殺和遺書?”海姆達爾問。


    “應該是前者。”蘭格說。“現任的法國魔法部長是個酷愛小題大做的人,但矛盾的是他也怕麻煩。我想他可能會掙紮一陣,新年前的那篇報道八成作為試探,測測國際間的反應,探探巫師醫療界的深淺。我認為他們真正開始活動的時間可能在2月1日到12月1日這一階段。”


    海姆達爾忍俊不禁,“新年以後?”


    “反正下一年到來前都算新年以後。”


    “但您不是說那位部長還喜歡小題大做嗎?”


    “對,”蘭格提醒。“所以他的準備時間會很長,直至他認為無懈可擊,因而他們可能會找上門。”


    “找上門?找我?”海姆達爾詫異。


    “你和迪呂波有些交情,這就足夠了,他們會一一拜訪所有跟迪呂波說過話的人。如果迪呂波不小心踩到狗屎,他們亦會想盡辦法找到那隻不懂得看場合的動物。所有的案子都要經過調查,雖然這對案情本身可能沒有幫助,但流程就是這樣,為了做給別人看,向世人證明法國魔法部就像他們一直自我宣傳的那樣夜以繼日、孜孜不倦。”


    海姆達爾與老爺對視一眼,“2月1日到12月1日就不難理解了。”


    “什麽樣的將軍帶什麽樣的兵。”蘭格頓了一頓。“如果他們來找你,盡量長話短說,別讓他們把談話拖延到午飯以後。”


    “為什麽?”海姆達爾說。


    “法國巫師很重視午餐,吃完之後再睡個午覺,所以他們的午休時間很長。”威克多說。


    “聽上去還能接受,”海姆達爾說。“拉卡裏尼教授曾對我說,米蘭的巫師晚上七點半在餐桌邊坐下,再起身就是淩晨兩點半。”


    “問題是意大利巫師從不在晚上七點以後幹活,淩晨兩點可能連同事的臉都不記得了,他們通常下午三點半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迴家了。”蘭格說。


    點心店的門被推開,滿載而歸的小型聯合國興高采烈地朝他們仨移動過來。


    海姆達爾趕忙串供,“如果他們問我們在說什麽,就說我們剛談論完法國和意大利兩地的氣候差異。”


    蘭格和威克多忍著笑,一左一右搭了下他的肩膀。


    “斯圖魯鬆先生。”


    立在吧台前的海姆達爾迴頭,那名護理工微微一笑,“有兩位來自法國魔法部的調查員找您。”


    海姆達爾的目光穿過護理工的臉側,看見兩個身著灰色厚鬥篷的巫師,頭上戴著硬頂呢帽,目光四處遊走,麵無表情地打量咖啡吧內的陳設。


    二人一接觸海姆達爾的目光,立刻走了過來。


    “海姆達爾.斯圖魯鬆先生?”其中一位黑發探員問道。


    “是我。”


    另一位棕色頭發的探員對帶路的護理工微笑點頭,“謝謝,mademoiselle.”


    護理工笑了笑,轉身離去。


    “我們是法國魔法部的調查員,”黑發探員靠近海姆達爾。“專門負責……”警惕地東張西望,把聲音壓得極低。“卡雷爾.迪呂波的事情。這裏安全麽,monsieur?”


    海姆達爾眉頭微皺,不發一言,絕對不是為了製造緊張氣氛,但那兩位調查員卻不這麽看,頓時大驚失色。


    “應該很安全。”海姆達爾趕在他們自個兒為難自個兒前,讓他們解脫了。“據我所知至少五十年沒有遭到過恐怖襲擊。”


    “bon!”二人眉飛色舞。


    海姆達爾的表情有些微妙,他轉過身,麵向吧台內部。


    兩名調查員一左一右的圍上來。


    “我們的談話必須找個非常安全的地方才能開展,這件事一定要完全保密,不能讓別人知道。”黑發調查員謹慎地盯著服務生,越看越覺得可疑。“我們的身份也是保密的,關於今天的談話,您要確保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


    “oui.”海姆達爾貌似理解的點頭,這二位顯然已經不記得剛才給他們帶路的mademoiselle了。


    “您的蜜汁水果。”“可疑”的吧台服務員把新鮮出爐的甜點交給海姆達爾。


    “謝謝。”海姆達爾接過抱在手裏,轉身朝外走時被那二位法國調查員攔住。


    “您要去哪兒?”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


    “去找我的男朋友。”


    斯圖魯鬆室長的理直氣壯震驚了二位調查員。


    “您沒有聽明白我們的意思嗎?”黑發調查員小心翼翼的問。


    “哦,聽懂了。”


    二位調查員鬆了口氣。


    海姆達爾又道,“但這和我去找男朋友是兩碼事,我要把蜜汁水果交給他,這種點心不能久放,口感會變差。”


    但二位調查員依舊堅定地堵住去路。


    “和我們的談話結束前,您哪裏都不能去!”黑發調查員一臉警告,棕發的那個附和著點頭。


    海姆達爾歎口氣,“這麽說吧,我很堅決地要把手裏的東西交給我的男朋友,他現在在治療師那裏,這件事我必須也絕對要親手完成,沒有人可以讓我改變主意,即使你們的部長親自過來也要靠邊站。我會盡力配合你們調查,但同時也請你們學會尊重我的想法。我不是犯人,如果我拒絕配合你們,你們也無權對我采取任何措施,至少從剛才到現在,你們沒有出示過一張可以代表你們身份的官方證明。而且,你們應該注意到了,我還沒有年滿17歲,需要我說得再清楚些嗎?現在,我要去給我的男朋友送點心,先生們,等會兒見。”


    二位調查員在他的目光壓迫下默默讓開通道,“oui.”


    半小時後,他們在空無一人的重症區花園內的石頭凳子上坐下。


    海姆達爾遲遲等不到他們開口,於是對黑發調查員說:“這裏很安全,monsieur。”


    黑發調查員看了眼他的同事,棕發的那位打開一隻有著大理石花紋的公文包,從裏麵取出一疊羊皮紙,黑發調查員接過厚厚的紙張,埋頭翻看。


    “很漂亮的包。”海姆達爾說。


    “真的嗎?”棕發調查員就像被按到了某個電鈕,瞬間“活”了起來。“您太有眼光了,monsieur。這是我母親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慶祝我順利進入魔法部工作,雖然隻是個跑腿的。”


    “暫時跑腿,魔法部通常門檻高,升遷之路相對容易。”海姆達爾微笑。“現在不就是累計經驗麽,這案子的主角來頭不小,本身就是一個代名詞了,無論什麽人都能做出成績。”


    棕發調查員被他說的心潮澎湃,“您真是個好人,monsieur。”


    “因為你剛剛踏入社會,等你再也不和別人說這番話,並且懂得虛情假意的重要性後就不這麽想了。”海姆達爾喃喃道。“沒想到這麽快就找上門,現在還不是2月。”


    “您說什麽,monsieur?”


    “我在想今天有點熱。”海姆達爾麵不改色。


    “是的。”棕發調查員附和。


    黑發調查員咳嗽了一下,成功引起二人的注意。


    “您找到文件了?”海姆達爾說。


    黑發調查員不自然的抿嘴,又沒好氣地瞟了眼年輕的同事,他再不出聲,身旁的助手要自個兒跳到稱盤上讓人家掂重量了。


    “這是法國魔法部的調查許可。”他把證明推到海姆達爾眼前。


    海姆達爾似模似樣地掃了幾眼,特意在簽名那兒逗留片刻,然後點點頭。他相信眼前二位來之前根本沒有做過功課,不知道自個兒不懂法語,不然不會讓他看。他同時也相信,他們根本不重視跟自己的這次對話,按蘭格的說法就是流程的一部分,而且是無關緊要的那一部分。


    “沒有問題吧,monsieur?”黑發調查員把證明塞迴給助手,吩咐他收好。


    “沒有。”海姆達爾說。


    黑發調查員掃了眼同事,棕發調查員迅速從包裏摸出一張空白羊皮紙,紙的最上方有一個代表法國魔法部的圓形徽章,他把一支又大又黑的羽毛筆小心豎起——黑色的羽毛如豬鬃般堅硬,擱在羊皮紙上,再輕輕鬆開手,那支筆直挺挺地懸在紙張上方2毫米處整裝待發。


    “下麵開始關於卡雷爾.迪呂波的調查。”隨著黑發調查員話音的起伏,黑色羽毛筆在羊皮紙上留下一行深刻的墨跡。


    “調查員序號17。”黑發調查員說完,棕發那位緊接著說:“調查員序號32。”


    黑發調查員朝海姆達爾做個請的手勢,“我們的調查每一次都記錄在案,所以請您準確清晰地報出您的姓名。”


    “海姆達爾.斯圖魯鬆。”


    “年齡。”


    “16。”


    “學生?”


    “是。”


    “哪一所學校?”


    “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


    “您認識卡雷爾.迪呂波嗎?”


    “認識。”


    “怎麽認識的?”


    “寫信。”


    “為了什麽?”


    “很抱歉,我不能告訴您。”


    “請您配合。”


    “我在配合,但是有些問題不能透露,如果您想知道為什麽,可以去拜訪土耳其的紐倫先生,恕我無可奉告。”


    “紐倫?”


    “土耳其古靈閣的負責人,迪呂波先生為紐倫行長解決了一個小麻煩,我能說的就是這些。”


    黑發調查員轉頭問同事:“這案子裏經濟方麵的歸哪個部門管?”


    棕發調查員聳聳肩。


    黑發調查員嘟囔了一句,似乎準備放棄。


    “我們繼續。”黑發調查員轉迴頭。“在您眼中迪呂波先生是個什麽樣的人?”


    “很有精神的老頭,說話中氣十足,嗓門總是不合時宜的大……不過後來就沒有這樣了,現在想來有點……”


    “monsieur,那是我們的職責。請您不要把問題複雜化。”黑發調查員明顯把海姆達爾的若有所思看成了年輕人企圖通過危言聳聽來嘩眾取寵。


    海姆達爾點點頭,黑發調查員正要問下一個問題,海姆達爾又道,“他的遺書內容長嗎?”


    “……不短,二十多公分。”


    “羊皮紙?”


    “不,段落總長度。”


    “使用的是什麽羊皮紙?”


    “英國產的公文用高檔羊皮紙。”


    “藍湖?”


    “對。”


    “哦,真有錢,三十公分就要六個金加隆。”


    “沒錯,我嫉妒得發狂,我一個月的夥食費在他那裏隻能用來遺書。”黑發調查員開玩笑道。


    “對過字跡了嗎?”海姆達爾又問。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百分之百是迪呂波的字,這點毋庸置疑。”黑發調查員得意洋洋的說。“他的秘書可以證明,她天天接觸老板的字跡,新的藍湖紙是她一個月前親自送進去的,迪呂波告訴她羊皮紙快用完了。”


    海姆達爾遲疑道,“他的秘書就在附近?”


    “一牆之隔,那位女士嚇壞了,麵對我們的時候語無倫次,她不明白前一刻迪呂波還好好的。”


    “她認為遺書和自殺是一起發生的,二者一前一後密不可分?”海姆達爾有些出神。


    “難道不是?”倆調查員滿臉詫異。


    “不不不,我隻是瞎猜,天馬行空,請不要因為我的胡言亂語影響你們的判斷,畢竟你們都是專業人士,是深受魔法部信賴的精英。”海姆達爾笑了笑。


    倆調查員不自然地收迴臉上的表情。


    “我們繼續。”黑發調查員掃了眼羽毛筆。


    海姆達爾沉吟道,“迪呂波先生的藥瓶子在哪兒?”


    “什麽藥瓶子?”


    “就是他一直在人前展示他的傑作的那個藥瓶,當著很多人的麵吃的那個。我有很多問題想不明白,因為我的男朋友……嗯,所以我一直沒有去想過,這兩天那些東西、畫麵、語言輪番在我的腦海裏打架,真讓人頭疼。”


    倆調查員麵麵相覷。


    “看你們的樣子,藥瓶不見了?一個都沒有?”海姆達爾問。


    “……準確點說我們沒去找過,”黑發調查員又一次看向同事。“迪呂波隨身攜帶的東西都保留下來了嗎?”


    “我不知道……”棕發調查員滿臉沮喪,甚至都不敢與海姆達爾對視。


    “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藥瓶疑點很多,”海姆達爾說。“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迪呂波的藥出了問題,把整個歐洲拖入了怪病的魔爪。”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黑發調查員說。


    “沒錯,可我的男朋友從來沒有吃過新藥,他曾經在魁地奇球場內受過一次比較嚴重的傷,他服用的魔藥出自迪呂波的工作室,由他們的團隊直接送達球隊,為了保密。你們也知道,迪呂波的很多藥劑至今沒有公布過製作方法,連配方都是保密封存的,我的男朋友吃的是原本的魔藥……你們聽懂我的意思了嗎?”


    倆調查員搖搖頭。


    “我的意思是,既然迪呂波的新藥有問題,為什麽我的男朋友吃了老方子的魔藥也會得病?這個很有必要調查清楚,看看是不是個例。”


    倆調查員“啊”的一聲恍然大悟,緊接著皺起了眉頭。


    “經過時間的驗證確實有效的魔藥有必要更改配方嗎?更加精益求精?曾經有人跟我說,獲得了認同,得到了地位後,人就會變得越發謹慎,絕不會輕易更改,更不要說更改那些為他獲得過榮耀的見證了。卡雷爾.迪呂波功成名就,當之無愧,既然如此,他為什麽還要鋌而走險?”


    “為什麽?”倆調查員情不自禁道。


    海姆達爾聳聳肩,“他自殺了,這是你們親眼見證的。”


    倆調查員十分戲劇性的泄氣,後靠在椅背上。


    “當務之急,先找到藥瓶。”海姆達爾說。


    倆調查員點點頭。


    “還有舊藥是否是個例。”


    倆調查員點頭如搗蒜。


    “目前就是這樣……”海姆達爾喃喃。“我想不通他的自殺原因,當然遺書上寫得很清楚,因不堪負荷的愧疚而壓垮,但迪呂波給我的感覺不像是這種……他的急功近利,他的那些話,總給人一種說不上的感觸,很奇怪……”


    抬眼發現倆調查員直愣愣地看著自個兒,海姆達爾莞爾一笑。


    “還有其他問題嗎?”


    倆調查員搖搖頭。


    “那麽我就告辭了。”海姆達爾站起來,“哦,對了,千萬別被我的胡言亂語誤導,更不能被我的那些話影響,你們是精英,是受信賴的專業人士,向著你們的方向堅定地大步前進吧,別迴頭,更別走岔路。加油,先生們,我看好你們哦。”掏出懷表看了一眼。“太好了,沒有耽擱你們的午餐時間,聽說法國巫師把午休視作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祝你們有好胃口。au revoir。”


    倆調查員目送他離開小花園,轉過石拱門,才猛地醒過味來。


    tbc


    作者有話要說:上章的交流有個疏忽,葡萄酒首選幹紅。


    今天的交流內容主要針對考生,非考生當然也可以吃。還有,我介紹的這些方法男女都可用哦,不要以為全是女生專利。


    隨著考試日期的臨近,考生的壓力可能會變得越來越大,情緒波動會影響肝髒,從而肝火上升。而且體內的酸性物質會隨之增加,人如果成為酸性體質,是很容易生病的。這個時候就要補充堿性物質,中和體內的酸性。


    日常生活中很多食物都是堿性的,比如蔬菜、水果、牛奶等等。


    (一)第一個要說的是,假如今年你是待考的考生,那麽從現在開始直到考試結束,盡量少吃巧克力。考完了隨便你,畢竟我們不可能每天都為了養生而活,口味也是很重要的。


    不過這段期間請盡量控製,這應該不難吧。


    很多考生壓力大了之後胃口會變差,而巧克力是高熱量,認為吃巧克力就是補充體能。當然,高熱量是沒錯的,但是巧克力裏含有反式脂肪酸,肝火旺盛的人肝髒的解毒能力本來就變弱了,這個時候再攝入反式脂肪酸,無疑是雪上加霜。巧克力還含有咖啡因,吃多了影響睡眠,睡覺其實對人非常重要,尤其是考生,睡不好狀態就會變差,從而降低複習質量。


    希望能做到,這段期間盡量不吃,或者少吃巧克力。


    (二)如果決定戒巧克力,那麽就用香蕉和蘋果代替,這兩樣都是“開心果”,可以舒緩人高度緊張的神經,緩解壓力,補充營養。老外有句話:一天一蘋果,醫生遠離我。說明了他們對蘋果的推崇。


    蘋果對腸胃有益,能雙向調節,拉肚子的吃了止瀉,便秘的吃了通便。不過要記得帶皮吃,有些專家建議削皮是因為擔心農藥,前麵說的——用麵粉水浸泡10分鍾,洗幹淨後放在食品袋裏,擱在書包裏,帶去學校就行了,對了,別忘了再帶根香蕉。(上班的朋友就擱包裏帶去單位,上午或下午分批吃,蘋果帶皮就不用擔心它會“生鏽”)


    (三)還有一道促進睡眠的飲料,醋是堿性食物,前麵說了要補充堿性平衡體內的酸性,每天吃點醋就能達到平衡目的,不過要記得持之以恆。


    方法是一杯熱水,在水裏倒一勺醋,等到水溫降到40度以下,放一勺蜂蜜。(這個千萬要記得,蜂蜜不能放在40度以上的水中,燙的水更不行,一進去就成糖漿而不是蜂蜜了,營養全跑光了。)一勺醋一勺蜂蜜倒在水溫40度以下的白開水中,睡覺前一小時喝,然後睡吧。


    醋平衡了酸性,蜂蜜滋養了你的腸胃,還平了你的肝火,讓你睡個好覺。


    非考生吃上麵那道蜂蜜醋飲也很不錯,早上空腹喝一杯這樣的水,可以幫助清理體內殘留的毒素,清洗了腸胃,達到排毒的目的。有個姑娘堅持了一個月,皮膚都變白嫩了,因為她一直有便秘的困擾。


    另:蜂蜜有安神作用,如果白天喝,不要加太多。


    早上排毒的法子有很多,除了蜂蜜醋飲,還有喝檸檬水也很管用,不過檸檬是光敏水果,剛喝完檸檬水最好別出門,如果曬到太陽,會出現光敏反應,皮膚就像過敏一樣,我之前有生過,那時候不知道。


    神馬都不加的白開水也很 wonderful,就是自來水燒開後冷卻的涼白開,早晨空腹喝涼白開除了清腸,能防止心血管疾病等,還能起到降壓作用。白開水是好物,千萬別鄙視人家,天天喝礦泉水或純淨水對人體並不好。


    今天的交流就到這裏,希望大家有交流到。


    能借助這個平台和大家說這些,很開心,我沒有勉強自己,這些如果能幫助到大家,泡桐的目的就達到了。


    迴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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