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中飯的時候魁地奇聯盟代表有些坐立不安,他慢慢靠向威克多,“他為什麽總盯著我?”


    “誰?”


    “肯尼。”


    威克多抬起臉,“我怎麽沒覺得他在看你?你不看他又怎麽知道他在看你?”


    “我的感覺告訴我的,我的感覺一向靈驗。每次和別的巫師打賭,十拿九穩。”這位代表絮絮叨叨,忽然想到什麽,臉部表情一陣緊繃,貌似很不安。“他不是對我有意思吧?我對我妻子可是很忠誠的,雖然我確實是個好男人沒錯……”


    “你想多了!”威克多忍無可忍。對老爺來說,假設也不允許存在。“他隻是奇怪你為什麽還沒喝醉。”善於隨機應變的克魯姆老爺扯謊那是信手捏來、駕輕就熟的。


    信以為真的魁地奇聯盟的代表立馬露出一個洋洋得意的表情,“一瓶就想看我出醜?哪有那麽好的事,老子千杯不醉!”說著朝正好看過來的肯尼使了個眼色。


    無緣無故接了迴“秋波”,海姆達爾一通胃痙攣,隻覺得莫名其妙。


    他們從林子迴來以後,路易斯把收獲交給妻子打理,他陪著某代表又喝了幾杯,海姆達爾在旁邊看的心驚肉跳,簡直跟生吞金加隆一樣讓人觸目驚心。整個過程的刺激程度,比當初直麵聖徒的威逼還要讓他七上八下。


    開飯前,路易斯十二歲大的兒子大衛像個火車頭一樣衝進家門,當他發現家裏多了仨陌生人時拘束的停下腳步,抱著書包低頭快步穿堂而過,進了後麵的房間。門一推開,他就開閘似的朝裏麵嘰裏呱啦的嚷……門在他身後合攏。


    幾隻小巨尾獸跟著大衛鑽進了狹小的前廳,它們在空無一物的地上拱來拱去,用尖利如銼刀的牙齒啃咬家具,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相互交換著巫師們窮其一生也無法弄明白的信號,可惜信號還沒交換完畢就被聞聲趕來的路易斯的妻子哄了出去。


    大衛倚在通往內室通道的門邊,好奇的看著前廳裏的陌生人。他的身板長的很結實,比嬌生慣養的平地孩子魁梧,臉頰泛著鄉村人獨特的健康紅暈。


    “你兒子跟你長的很像。”威克多對路易斯說。


    路易斯咧嘴,威克多的評價似乎很和他的心意,笑的時候肩膀一聳一聳的。


    飯桌上,海姆達爾總是偷瞧某代表,大衛卻總是偷瞧三位來客。烈酒村人跡罕至,村民世代過著自給自足的日子,鮮少有機會與外人溝通。雖然不富裕,生活卻是和和美美的,既不用擔心餓肚子,也不用犯愁沒錢花。在與世隔絕的烈酒村出生成長了十二年的大衛還是第一次看到村外的人。


    不過這份好奇並沒有持續很久,小孩子的耐心終究有限。他吃完了盤中的肉餅,轉頭對路易斯說了一通話,路易斯默默聽完,一言不發。大衛癟癟嘴,又轉向了母親,母親忙著招待客人,並不搭理他。


    大衛落寞的低頭,推開盤子跳下椅子。沉默的父親突然用力一拍桌麵,大衛脖子一縮,又乖乖坐了迴來,隻是臉一直衝著盤子,再也沒有抬起頭來。


    三位客人麵對此情此景,隻好蒙頭吃飯,假裝自己不存在。


    海姆達爾一邊賣力嚼他的肉餅子,一邊猜測大衛到底說了啥讓他的父母動用了“冷戰”手法,斯圖魯鬆室長從頭到尾一點沒聽懂。


    這頓飯在沉默中結束,路易斯的妻子端上甜點,巧克力坩堝糖水。據說烈酒村每家每戶都會做,但每家每戶的味道不一樣。主要原因在於每家每戶製作的糖水配方各有特色,全按照自家的口味設置。把巧克力做成杯子大小的坩堝形狀並把它凍硬,在裏麵倒上配好的糖水,路易斯家是酸甜係,海姆達爾堅定的認為自己從糖水裏吃出菠蘿的味兒,但路易斯的妻子反複強調他們這兒根本吃不到什麽菠蘿。無論海姆達爾怎麽打聽,路易斯的妻子就是不肯鬆口泄露配方的奧妙。


    就在斯圖魯鬆室長拚命朝嘴裏扒拉“或許這輩子隻有這麽一次”的糖水時,威克多發現他手邊的木酒杯中的酒水一點沒動。


    “你又鑽牛角尖了。”


    海姆達爾唿嚕嚕的咽下嘴裏的糖水,看看手邊的杯子,明白老爺是什麽意思了。


    “我覺得不鑽對不起自己,不過你可以放心,我不會一口氣提不上來。”海姆達爾放下勺子,打了個滿足而響亮的飽嗝,把女主人逗樂了,海姆達爾朝她比了個“棒極了”的手勢,還臨時跟老爺學了句“真是太好吃了”的西班牙語,把主人全家都逗樂了。


    海姆達爾也傻笑了一會兒,然後對老爺說:“太不公平了,為什麽你連西班牙語都會說?還有你不會講的語言嗎?”


    也不知是真的沒聽明白言下之意,還是故意為之,威克多認真想了一下,“阿拉伯語我就不會講。”


    “……你故意氣我是吧?”海姆達爾想朝他吐口水。


    “我會說意大利語,別激動,”老爺把海姆達爾的一隻手抓下,牢牢握在手裏。“西班牙語和意大利語有很多共通之處……”


    “拉丁語係。”


    “沒錯,你還是很明白的嘛。”威克多啄了下他的嘴角。


    “不完全正確,我會說俄語,但是我聽保加利亞語還是感到很陌生,照理說這兩種語言的發音很接近,我應該有親切感,學起來也快,但事實上我覺得保加利亞語很難學。”


    “這個,大概是看人的吧。”老爺含糊其辭,並趕在某室長瞪眼之前又開始用柔情攻勢軟化對方。


    某代表用力咳嗽了一下,二人匆匆分開。路易斯和他的妻子不約而同露出了然的神情,眼神也變得曖昧起來。魁地奇聯盟的代表做出個“原來如此,我就知道”的表情,又理所當然的給自己找了個痛飲的理由把酒杯端手裏了。


    對過的大衛沒再臉部下垂,眼睛睜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盯著海姆達爾和威克多,在二人之間掃來掃去,海姆達爾差點被這雙純潔的目光戳成篩子,那個無地自容啊。斯圖魯鬆室長覺得自己的內心世界就像非洲土著那般黝黑。


    午餐結束後,三人在路易斯的邀請下到房子後邊小憩片刻,路易斯的房子後有一個小花園,事實上這裏每家每戶的屋子後都有一個自己砌起來的小院子。幾人坐在屋簷下的木頭凳子上遠眺雲騰霧繞的山峰。


    路易斯在園子裏挖了一個水塘,水麵上漂了幾片蓮葉,幾隻長的很像大鯢的角鯢幼仔趴在蓮葉上一動不動。它們身上帶著灰褐色的斑點,頭上鼓著小包,成年後這些小包會變成角,身上的斑點會變成條狀斑紋。


    當幼年角鯢開始蛻皮,說明它快接近成年體。角鯢蛻下的那層黏糊糊的半透明的皮是製造魔藥白鮮的主要材料之一,白鮮是一種相當管用的速效療傷魔藥,能讓傷口瞬間愈合,並以最快的速度催化新的皮膚生成,可以說立竿見影。當然,這種魔藥的造價也是相當立竿見影的。


    海姆達爾委婉的詢問路易斯是否能勻他一些,他可以用金加隆購買。路易斯豪爽的丟了幾塊曬幹的角鯢皮,而且全是沒有破裂的完整個體,並堅持不肯收海姆達爾的錢,海姆達爾平靜地笑著道謝。事到如今,路易斯即使隨手丟給他幾顆龍牙,幾張龍皮,幾大瓶龍血,他都不會大驚小怪了。


    一個土豆從腳下跑過……海姆達爾猛地一驚,土豆?目光追過去一瞧,大聲道,“地精!”


    “別緊張,”路易斯抽了口煙鬥,老神在在。“它們不礙事。”


    海姆達爾向四處張望,漸漸相信了路易斯的說辭,小花園裏一個地精坑都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地精逃竄出去的方向被瞬間圍堵,圍堵住地精的是一群巨尾獸幼崽,地精根本來不及挖洞,被這些少見多怪的興奮幼崽用鼻子拱來拱去,拱的暈頭轉向,再無力破壞巫師們的花園和裏麵的植物。


    海姆達爾朝地精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解除了關注。


    “快去收拾書包!”路易斯妻子的聲音從屋中傳來,緊接著是大衛不合作的嚷嚷,“下午我不去上課了!”


    路易斯的妻子尖叫起來,似乎被獨生子的態度激怒了,一場大戰眼見著一觸即發。


    路易斯尷尬的摸摸鼻子,對三人說:“你們放心,下午一定讓他帶你們去學校。”


    “到底怎麽迴事?”海姆達爾用眼神詢問老爺。


    老爺倒是直接,對路易斯說:“他問我這是怎麽迴事,他聽不懂西班牙語。”


    海姆達爾用力白了老爺一眼。


    “我兒子不肯去上學。”路易斯苦笑。


    “為什麽?”海姆達爾不解,難道和同學有糾紛,比如被高年級欺負啥的,電視裏都這麽演。


    “他們不肯給我買魔杖!”大衛自己跑出來曝光,一臉的控訴。“沒有魔杖我怎麽上魔咒學?怎麽使用魔法?”


    海姆達爾心花怒放,這孩子會講英語。


    “你沒有魔杖怎麽進的學校?”海姆達爾奇道。


    大衛也奇,“進學校和魔杖有什麽關係?”


    海姆達爾被問住了,他們這些平地上的孩子進魔法學校都是按照學校那一套流程走的,自己完全處在被動狀態,也從來沒深入想過當中的細節,貌似一切就這麽順理成章。


    “沒有魔杖和戶籍登記也不存在矛盾。”魁地奇聯盟的代表說。“巫師魔杖管理部門隻負責監控現有魔杖,對於十一歲以上孩童是否擁有魔杖沒有任何相關說明和規定。”


    海姆達爾自然不好詢問人家父母為什麽不給孩子買魔杖,魔杖消費對於一個收入不多的家庭來說是一筆大數目,何況路易斯夫婦平時靠自給自足過日子,沒有長期固定的收入。從這個方麵倒是可以看出這個村子的確是個貧困村,盡管他們的溫飽不存在問題。


    “大衛!”園子裏的巫師們朝籬笆外望去,就見半個小腦袋在籬笆牆外晃來晃去。


    大衛過去打開籬笆門,一個孩子走進來,見到陌生人立刻縮著脖子鑽到大衛身後去了。


    “那是隔壁的小兒子何塞,大衛的跟屁蟲,還沒到讀書的年齡,今年8歲。”路易斯說著噴出一口煙。“他好像對讀書很感興趣,每天纏著大衛說學校的事情。”


    怏怏的大衛對何塞愛理不理,嫌他話多,把他撇在一邊,背對著所有人生悶氣。何塞委屈的站在那裏,眼巴巴的看著大衛的後腦勺。


    “來來來。”海姆達爾拿出散發著香甜氣味的糖果,像逗小動物似的招小不點何塞。何塞機警的瞪了他一會兒,大約判定出對方沒有威脅性,才慢慢挪過去,看著近在咫尺的糖果吞咽口水。


    海姆達爾覺得他的反應很有趣,出其不意的一把抓住他,何塞立馬僵的像尊石像。整張臉漲的通紅,眼珠子都快奪眶而出了,斯圖魯鬆室長真怕他憋氣憋得厥過去,忍著笑,把糖果塞他手裏,再把他推出去。


    何塞鬆了一大口氣,唿哧唿哧的喘了一會兒,剝開糖紙,甜滋滋的氣息更加濃鬱,何塞吃下五角星的糖果,又使勁舔了舔糖紙,沒舍得丟,仔細折好糖紙收進口袋。


    期間再也沒理會生悶氣的大衛,沉醉在糖果的世界裏,陶醉的眯起了眼睛。


    海姆達爾覺得醞釀的差不多了,拽了拽他的小手,沒有被拒絕,於是把何塞拉到身前,小不點有些害羞,不肯直視海姆達爾的臉。


    “好吃吧,我這裏還有呢,”斯圖魯鬆室長眉飛色舞的笑道。“別理大衛。”說著從長袍口袋裏摸出一把,孩子的眼睛都瞪圓了。


    魁地奇聯盟的代表打了個酒嗝,“都這麽大的人了,還吃糖。”


    海姆達爾知道他說的是自己,果斷決定沒有聽懂。


    “何塞是我的朋友!”大衛吃醋了,跳起來捍衛友誼,把何塞拉自己那邊去了。


    “誰說一個人隻能有一個朋友?!”海姆達爾故意跟他唱反調。“是不是,何塞?”


    何塞茫然的看來看去,既不點頭也沒搖頭,這孩子顯然聽不太懂英語。


    或許大衛從沒碰過這樣的情況,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隻見他嘴巴一癟,哇的哭起來,海姆達爾被嚇著了,匆忙跳起來。


    “怎麽就哭了呢,我說什麽了,怎麽迴事?”著急的看向路易斯,這位爸爸居然和另外倆客人一塊兒哈哈大笑,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何塞無比鎮定的唆了唆手指,大衛在他邊上一個勁的嚎。


    “梅林在上,你別哭了行不行……”海姆達爾被他嚎的抓心撓肺的難受,大概梅林對西班牙的高緯度地區不太熟悉,奇跡終究沒有出現。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把你惹哭了是我不對,”海姆達爾頭疼的說。“作為補償,我賠你一根魔杖。”


    哭聲戛然而止,掛著一臉淚珠子的大衛傻乎乎的看著他。


    “那怎麽行!”路易斯一下跳起來,他們家確實條件不好,但也絕對不接受施舍。


    “您放心,我不會花一個納特的。”海姆達爾看向大衛。“你父親平時常去的那片林子你熟悉嗎?”


    大衛愣了一會兒,用袖子抹了抹臉,說:“熟悉……”


    “你去弄點柴火過來,無論揀還是砍,隨便你,前提條件是樹枝必須產自護樹羅鍋看護的樹木。”凡是護樹羅鍋棲息的樹木百分之八十以上都能用作魔杖製作。


    發現大衛仍然有些懵懂,海姆達爾又道,“我會從你弄迴來的樹枝中挑選最好的那一根,就看你有沒有這個眼力了,你的選擇決定你的杖身。”


    路易斯最先反應過來,也聽明白了海姆達爾的意思,滿臉激動的衝兒子叫道,“還不快謝謝人家,肯尼先生要替你親手做一根魔杖!”


    “真的假的?!”魁地奇聯盟的代表被這一聲嚎的醒過味來了,猶豫的看向威克多。“他行嗎?”


    路易斯也正豎著耳朵聽答案,盡管這不應該,但海姆達爾的年紀讓他心存遲疑。


    “等成品出來了你就知道了,他曾經參加過魔杖比賽,拿過獎。”威克多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他的魔杖製作授業老師在英國對角巷開了一家魔杖專賣店,叫奧利凡德,有沒有聽說過?”


    魁地奇聯盟的代表揚了揚眉毛,覺得他那股以退為進的炫耀勁紮眼極了,代表轉過頭,對仍在發愣的父子大聲說:“你們還傻愣著幹嘛,動作快,威克多克魯姆是不會撒謊的,一旦他說謊你們就有理由上報紙成頭條人物了,而且還能借此訛詐他!”


    威克多翻了個白眼,海姆達爾捧腹大笑。


    tbc


    作者有話要說:童鞋們,端午節快樂^3^


    專家說粽子小孩子最好不要一次吃超過半個,大人最好不要超過一個,吃粽子也要適可而止啊。(這裏的一個是指正常尺碼的那種)


    雖然現在專家的話貌似都要打折扣,不過隻要不是感覺太離譜,聽聽總是沒錯滴。


    祝大家有個好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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