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顏天佑轉過身來,麵向說話的人。


    “這位大叔,我們幾個還有事要辦,就不奉陪了,告辭。”顏天佑不想再出風頭,說著便朝著人群外走去,準備離開。


    看到顏天佑要走,名喚盧多祚的錦衣男子雖沒有言語,可他的四個手下卻擋在了顏天佑幾個人的麵前。


    黑胖胡飛三人的身體立馬緊繃起來,自然做出防備的動作,隨時提防著對方的難。


    盧多祚隨從的行為,讓顏天佑心裏浮現出一絲怒氣,他扭過頭看向盧多祚,有些冷咧地說道:“閣下,難道是要強留我等不成?”


    “小兄弟你誤會了,我怎麽會強迫於你,我是真心實意向你討教,萬請不吝賜教。”說著,盧多祚揮了揮手,示意他的隨從讓開路。


    看到對方讓開了路,顏天佑的怒氣稍稍平複,也不再向對方告別,抬腳就準備離開。


    “小兄弟,請再等等,我還有話說。”盧多祚再次叫住了顏天佑。


    顏天佑有些不耐煩,看著錦衣男子,看他究竟有何話說。


    盧多祚莞爾一笑,說道:“小兄弟,你看這是一株百年野山參,如果小兄弟願意一展身手,和我比試一番,贏了我,這株山參就是你的。輸了,我也不要小兄弟什麽,徑直離開便是。當然,如果你不願意和我比試,你自可現在就離開。小兄弟,你看如何?”


    盧多祚說話的時候,從隨從的手中接過一個長木盒子。當著顏天佑的麵打開,露出了裏邊人參的全貌。


    野山參可是好東西,在場的所有人幾乎倒吸了一口氣,為錦衣男子的大手筆震驚不已。


    場麵一時之間竟安靜了下來,圍觀的人靜靜地都等著顏天佑表態,期待著這一場箭法比試。


    顏天佑一臉無動於衷地站在原地,似乎對錦衣男子這天大的誘惑不以為然。其實不然,顏天佑之所以一動不動,那是他已經被盧多祚的大手筆給鎮住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平複下來心中的震撼。


    野山參,補精益氣的上品,何況還是百年份的,顏天佑當然想要。母親和小玉姨的身子都不是很好,有了這野山參,也好讓她們兩個調養一下身體。既然遇到了,顏天佑當然不會錯過。比試即使輸了,也不要緊,反正他沒有什麽可損失的。


    看到顏天佑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盧多祚還以為顏天佑不樂意與他比試,心中略感失望。他自小練武,尤其對箭術情有獨鍾,也練得一手好箭法。但是,自從二十歲之後,他的箭術就到了一個瓶頸,很難再提高。為此,他拜訪過不少名師。有位名師和他說過,要想箭術得到提高,必須心有所悟,自己去領會。還有就是,要與箭法高的人切磋學習。這樣,箭術才能成大家。


    盧多祚是範陽盧氏族人,雖不是嫡係,但他在家族中的地位並不低。成年之後,他沒有選擇進入官場,而是選擇打理家中的生意,家主讓其主管南方一帶的生意買賣。


    這一次,盧多祚之所以大過年的還滯留在揚州,那是由於江淮下遊的徐州兗州地界生了暴民****,甚至連州府都被攻占了。


    北上迴家的路被阻斷,海路冬季又不通,他不得不逗留揚州。大過年,在驛館呆著實在是煩悶無趣,他就帶著幾個隨從來到了揚州過年最熱鬧的惠民坊,想看看熱鬧。沒想到,這一來竟然有不小的收獲。


    看到顏天佑的射箭,他就知道,顏天佑是一個箭術高手。他本身就是一個箭術高手,見到顏天佑這樣的高手,自然對顏天佑生起了切磋之心,想要和顏天佑一較高低。


    本以為沒有希望了,出乎盧多祚預料之外的是,顏天佑忽然說道:“好,我們一言為定,怎麽比試,你說,我怎麽都可以。”


    聽到顏天佑的話,盧多祚喜出望外,他也不客氣,高興地說道:“那好,我們就比準頭,五十步箭靶,射中靶心多者為勝。”


    盧多祚直接說射中靶心次數,而沒有說射中靶,足見他對自己的箭術頗有信心。對此,顏天佑沒有什麽奇怪的,心裏認為,既然對方敢拿出價值不菲的人參做賭注,自然有兩把刷子,他不敢輕視,得小心應付才是。


    盧多祚的隨從已經把兩個箭靶後移了二十步,布置好了一切。


    兩人來到場地中央,盧多祚說道:“小兄弟,你先請。”


    顏天佑也不廢話,直接搭箭彎弓,稍稍瞄準,放手,箭出,整個動作一氣嗬成。箭不出意外地射中紅心。


    “好!”場外觀看的人看到顏天佑如此利落地射中五十步外的紅心,不禁歡唿喝彩。


    看到顏天佑第一箭就射中了靶心,盧多祚沒有絲毫意外。他也直接抄起弓箭,同樣幹淨利落地射中了靶心。


    顏天佑被盧多祚激起了好勝之心,又一箭射中了紅心。接下來,兩人你一箭我一箭,箭箭射中靶心。四箭過後,四比四,又打了平。輪到顏天佑,稍稍屏氣,輕鬆射出,結果,五比四。盧多祚不慌不忙,最後一箭也是自信射出,五比五。


    兩人精彩的箭術比試,看得場外的觀眾是驚心不已。他們生怕有一個人會輸,然後就看不著如此精彩的比試了。但同時,還想顏天佑盧多祚兩人能夠一決雌雄,決出勝負。因此,心理很是矛盾。


    不知何時,揚州刺史韋堅和長史鄧全已經來到了人群中,正看著兩人的箭術比試。


    看到兩人打平,韋堅對著鄧全問道:“鄧全,你看這兩人誰會勝?”


    “大人,依某的眼光看來,兩人是旗鼓相當,不分上下啊。”


    韋堅搖頭一笑,語氣肯定地說道:“那可不一定,依我看,那個小子或許會更勝一籌。不信,接著往下瞧。”


    五比五,平手。


    顏天佑轉過身,看著盧多祚,征詢盧多祚的意見,說道:“還怎麽比。”


    “既然比試,再遠一些,如何?”


    “可以,遠多少步?”


    盧多祚說道。“八十步如何?”


    盡管八十步,顏天佑沒有了十足的把握,但他還是答應了下來。


    顏天佑對攤主說道:“有一石弓麽?”


    “有有有,公子,我去給您拿。”


    不一會攤主遞給了顏天佑一把黃楊長弓,顏天佑接過,試了試彈力。感覺還算趁手,拿起箭搭弓瞄準。經過了三年多高級功法的練習,顏天佑的目力早已今非昔比。看著遠處的靶心,顏天佑屏住唿吸,視線沿著箭直視過去,眼角,箭,靶心,三點一線。箭離弦而出,沿著顏天佑目視的軌跡,準確地射中了靶心。


    這次,輪到黑胖幾個歡唿了,大聲說著“佑哥兒進了”。


    盧多祚的表情不再如剛才那般輕鬆了,他拿起手下人從驛站給他拿來的長弓,直接來了一個轉身瞄準。


    手握自己的弓箭,盧多祚的氣勢明顯不同於方才,自信了許多。隻見,他很快射出了第一箭,同樣是射中靶心。


    接下來,第二箭,兩人還是先後射中靶心。


    顏天佑知道自己遇到硬茬兒了,對方的箭術驚人,實在是不好對付。而且,以目前的比試看來,最後兩人也就是平手。他心裏暗想道:“平手也好”。


    顏天佑再一次搭箭彎弓,如同以往,射出,箭朝著靶心飛射去。可是,箭過半場,意外生了,忽然起了風,風力使得箭羽稍稍偏離了軌跡,最後,箭沒射中靶心,射在了靶心偏右的位置。


    看到顏天佑沒射中靶心,黑胖先就是黯然一歎,覺得可惜了。圍觀的人群也是歎息著可惜,都知道那是因為風的緣故。


    人群中的韋堅也是低聲歎道:“這一箭可惜了,可惜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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