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偏僻的山洞裏,錢玉仙正盤膝而坐運功逼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錢玉仙睜開眼睛,一絲黑血從嘴角溢出。


    用手將嘴角的淤血抹去,錢玉仙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焦急。


    東廠的毒比想象中的還要霸道,再加上之前為了甩開追兵耽擱了一個晚上,如今毒氣已經滲入經脈。以錢玉仙目前的功力,隻能勉強壓住毒性。想要把毒完全逼出來,恐怕還要耗費些時日。


    就在錢玉仙為自己身上的毒煩惱不已的時候,方雲傑拿著一隻燒雞走進了山洞。


    “你剛才去哪兒了?”錢玉仙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悅。


    剛才運功逼毒的時候,錢玉仙讓方雲傑守在外麵不要離開,可沒想到一轉眼這小子居然擅離職守。


    萬一有人在自己運功逼毒的時候進來,那她豈不是任人宰割。


    方雲傑絲毫沒有察覺到錢玉仙心中的不悅,他居然還笑嗬嗬的說道:“迴去托人給我爺爺帶了封信,說我去學武功了,還在鎮上買了隻燒雞。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吃一點吧。”


    方雲傑一麵說著,一麵撕了半隻雞遞給錢玉仙。


    錢玉仙一臉苦笑著接過半隻燒雞,她已經被方雲傑折磨的沒有脾氣了。


    吃完燒雞,填飽肚子後,錢玉仙不動聲色的問道:“你都已經迴鎮上了,幹嘛還托人帶信迴家?迴去說一聲不就行了嗎?”


    “我爺爺一直不肯讓我學武功,我要是迴去就出不來了。”


    方雲傑絕對相信,隻要自己開口說要出去拜師學藝,自己那個頑固的爺爺肯定抄起棍子打斷他的腿。


    “你離家出走了?”錢玉仙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


    “我可不想一輩子守著一家破客棧。”一想起方老爺子為自己規劃的人生,方雲傑就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幾句閑聊之後,錢玉仙不動聲色的問道:“你的輕功那麽好,和誰學的?”


    “我爺爺教了一點,其他都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聽到錢玉仙提起自己最擅長的輕功時,方雲傑一臉得意的說道。


    “自己琢磨出來的?”錢玉仙有點驚訝。


    方雲傑的輕功,錢玉仙是見識過的。說實話,就算是在功力全盛的時候,錢玉仙也沒辦法背著一個人躲避那麽多殺手的追殺。


    這麽高明的輕功,居然是自己琢磨出來的,這真的有點駭人聽聞了。


    “對啊,平時在身上綁著鉛塊練腳力,蒙著眼睛躲石頭練反應,練著練著就這樣啦。”


    方雲傑臉上的表情顯得更加得意了,沒辦法,這是他最引以為傲的事情。


    “這樣也行啊。”錢玉仙臉上露出了一絲凝重。


    輕功的修煉方法大同小異,練得都是腳力和反應。方雲傑能夠在無人教導的情況下,把自己的輕功修煉這樣的境界,也確實令人佩服。


    “沒辦法,從小到大,別說是舞刀弄劍了,就算拿根木棍耍幾下,我爺爺都不讓。他唯一允許我練的就是輕功了,說是以後逃命用得上。他也不想想,要是遇到事就跑,那還是個男人嗎?”方雲傑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說到最後更是一臉的憤恨。


    方雲傑之所以對練武那麽執著,最根本的原因不是為了揚名立萬,而是為了以後遇到不平之事,可以像個男子漢那樣堂堂正正站出來。這也是一個男人最基本的尊嚴。


    可惜的是,方老爺子為了能夠讓方家傳宗接代,硬逼著方雲傑當一個縮頭烏龜,這是讓方雲傑最難以接受的一件事。


    “你天賦那麽好,你爺爺為什麽隻讓你練輕功,不肯讓你練武功呢?”


    錢玉仙臉上露出了一絲好奇,她很不理解方老爺子為什麽會這麽做。


    “還不是因為我爹出去闖蕩江湖的時候死於非命,我二叔的妻兒也是被江湖上的仇家所殺,所以他就一天到晚擔心我會步我爹的後塵,讓方家絕後。”


    提起這事方雲傑就一肚子火。


    每次都拿傳宗接代這頂大帽子來壓人,煩不煩啊!


    “江湖險惡,你爺爺也是為你好啊。”


    讓人非常意外的是,錢玉仙並沒有認同方雲傑的說法,在言語之中好像還站住方老爺子這邊。


    “好了,好了,別再說這個了,我都聽膩了。你身上的毒逼出來了嗎?”


    看到錢玉仙居然有叛變倒戈的趨勢後,方雲傑趕緊把話題給岔開。要是再說下去,說不定還會牽扯出什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之類的話題上了。


    一旦把話題引到‘孝’字頭上,那方雲傑就麻煩了。至少在周圍街坊眼中,方老爺子的做法是正確的,方雲傑那種拜師學藝闖蕩江湖想法才是大逆不道,有違天倫的。


    經過幾次慘無人道的聚眾批鬥後,方雲傑不得不把闖蕩江湖的心思埋藏心底,在街坊麵前裝出一副安分守己的模樣,耳根子才清淨下來。


    “沒有,東廠的毒,一時半會哪那麽容易逼出來。”錢玉仙的臉色有些難看,看來東廠的毒讓她很頭疼。


    “東廠的人為什麽殺你啊?”方雲傑臉上露出了一絲好奇。


    東廠雖然是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地方,但它的目標大多數都是朝中大臣,很少涉足江湖紛爭。能夠被東廠的殺手追殺,錢玉仙的來曆就很耐人尋味了。


    “我勸你還是別問了,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錢玉仙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眼中甚至閃過一絲殺氣。


    “切,不說我也知道。你帶著那麽一大包金銀珠寶,東廠的人肯定是見錢眼開,想殺人奪寶。”


    在錢玉仙中毒昏迷的時候,方雲傑已經悄悄打開那個大包裹看過了。裏麵都是金銀珠寶,還有一大疊銀票,麵額加起來估計有二十萬兩的樣子。


    幸虧方雲傑還有點人性,而且拜師學藝的念頭遠大於金錢的渴望。要是換一個人,看到包裹裏有那麽多銀子,估計錢玉仙早就死了。


    錢玉仙沒有說話,但眼中的殺氣更濃了,不過這一次對象卻是方雲傑。


    這小畜生居然翻我的包袱!


    在這一瞬間,錢玉仙有一種把方雲傑大卸八塊的衝動。


    “你什麽時候教我武功啊。”看到錢玉仙臉色不善,方雲傑知道自己說漏了嘴,於是趕緊把話題岔開。


    冷靜!冷靜!別跟這個沒家教的畜生計較。


    考慮到方雲傑最後沒有見錢眼開,於是錢玉仙深唿一口氣,把心中的殺意壓下,然後冷冷的說道:“現在就教你,過來坐下。”


    方雲傑一臉興奮的在錢玉仙麵前盤膝而坐,臉上充滿了期待。


    “在練之前,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錢玉仙一臉嚴肅的說道。


    “你說,你說。”


    “這本誅魂劍法威力極大,施展起來可以強行提升好幾倍的功力。”


    聽到這裏,方雲傑眼睛一亮,他立刻興奮的叫道:“真的嗎?太好了。”


    “別高興的太早,正所謂有所得必有所失。強行提升的功力沒有辦法持久,一旦功力消退,你會變得非常虛弱。一天之內,無法使用內力,武功全失。”


    錢玉仙眼中閃過一絲譏笑,她毫不留情的潑了一盆冷水過去。


    “一天之內武功全失!那不是很危險?”方雲傑頓時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變得無精打采起來。


    短時間提升幾倍功力當然是求之不得了,但一天之內武功全失就很頭疼了。若在這段期間遇到敵人,那豈不是任人宰割。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練不練,你自己決定。”沒有理會方雲傑臉上的苦澀,錢玉仙把球又丟了迴去。


    聽到這裏方雲傑總算明白,為什麽昨天晚上那個蒙麵殺手會突然功力暴漲,一會兒又突然吐血倒地,虛弱的連一把劍都躲不過去。


    麻煩了!誅魂劍法居然是這樣的武功。


    怎麽辦?練不練?


    方雲傑內心開始糾結起來,不過在思索片刻之後,方雲傑眼中閃過一絲瘋狂。


    “練,當然練。最多我以後注意一點,不到最後關頭,絕不使用。”


    雖然對這種明顯弊大於利的武功心存忌憚,可昨天晚上那個蒙麵殺手施展誅魂劍法時,那所向披靡、傲視群雄的氣勢卻也讓方雲傑羨慕不已。


    反正現在自己也不會其他的武功,先練著再說。


    看到方雲傑的模樣,錢玉仙心裏不禁暗暗冷笑。


    像這種可以在短時間內大幅提升功力的武功,在江湖中並不少見。就連峨眉這樣的名門正派也有類似的武功,但正常人是根本不會去練它,隻有殺手或是死士才會練這種飲鴆止渴的武功。


    持續時間短、副作用大隻是其中一個原因,最重要的是一旦體驗過那種功力暴漲的感覺後,再練其他的武功就會索然無味,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


    練武本來就是一件極為枯燥的事情,必須要有堅定的心誌。可一旦有了這種索然無味的感覺,那麽心誌就會動搖,武功就會停滯不前,這對於練武之人來說可是大忌。


    像這種練武大忌,師門長者在傳授武功之前都會反複告誡門下弟子,不過錢玉仙卻不打算告訴方雲傑。


    雖然方雲傑對錢玉仙有救命之恩,但得罪錢玉仙的地方也不少。


    擅自打探其他門派的武功、幫人護法時擅離職守、趁人昏迷的時候偷看別人包裹、還對自己動手動腳,認識才一天一夜的功夫,方雲傑已經犯了那麽多江湖忌諱。


    既然方雲傑沒有把這些江湖忌諱放在心上,錢玉仙也不介意給他一點教訓,讓他明白不懂規矩、不知避諱的後果。


    “我先教你怎麽運功。氣沉丹田,逆行而上,至印堂……”


    將誅魂劍法打開,錢玉仙開始傳授內功心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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