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濤想的是,自己打擾了未來丈母娘的雅興。


    畢竟老夫老妻的,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氣氛。


    就這麽被打斷,不生氣才怪。


    但是何大友怎麽迴事?


    禿頂老男人的過分熱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何大友想的是,你個老娘們,人家小張隻是耽誤你收繳公糧,人家也不是有意的,你至於嗎?


    “之前是我有點著急了。”


    “以我們欣欣的人品家世,還怕沒有良配。”


    “我們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她似乎對你沒感覺。”


    “強擰的瓜不甜。”


    “所以這件事到此為止!”


    “老何,把東西原封不動還給人家。”


    “這不沾親不帶故的,你一個公職人員敢收這麽貴重的東西?”


    何大友盡管懵逼,但還是將禮品提溜迴來,塞在張龍濤手裏。


    關於女兒的感情和婚姻,也就是家裏的老娘們著急,他何大友是一點也不急。


    女兒才二十六歲而已。


    他還想在家裏養幾年呢!


    本來對這個張龍濤也不怎麽感冒。


    都是婆娘說人家家世好有前途。


    不知道今天怎麽開竅了。


    張龍濤也傻了。


    怎麽會這樣!


    “叔叔,阿姨,不知道我做的哪裏不好,我可以改!”


    張龍濤難得如此卑微。


    “不是你不好,而是不合適。”


    趙婭彈了彈指甲,“你這麽大的人了,也應該清楚,感情是不能勉強的,之前欣欣跟你約會,也是我逼的,想想都有些慚愧。”


    “我……”


    張龍濤還想說什麽,卻被何大友打斷,“小張啊,要不你先迴去,這個做不成愛人還可以做朋友的嘛!”


    “不,小張,阿姨希望你以後不要打擾欣欣的生活。”


    “為什麽!”


    舅舅的反目,網上的反轉,還有何家的冷遇。


    沒有一件稱心如意的好事。


    張龍濤忍不住大叫一聲。


    趙婭冷著臉說:“小張,怎麽著,還想撒潑發瘋,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張龍濤立刻反應過來,這可是公安局的家屬院,他深吸一口氣,“叔叔阿姨,我失態了,告辭。”


    隨著門關上,夫妻倆依然聽見外麵有人摔打禮品盒的聲音。


    趙婭直搖頭:“之前還覺得這家夥不錯,真是看走眼了。”


    “但是你的做法太過強硬了。”


    “你不懂,這種事就要快刀斬亂麻,不能讓他存在幻想,繼續糾纏欣欣。”


    “你怎麽突然開竅了,不催欣欣談朋友結婚了?”


    提起這個,趙婭當即露出笑容,一把拉住丈夫的手,來到餐桌旁,將其按在椅子上。


    自己則是在對麵坐下,倒上兩個大半杯的紅酒。


    眨眨眼睛道:“來,咱們邊吃邊聊。”


    何大友一顆心再度七上八下的,難道說還是逃不掉。


    趙婭化了淡妝,雖然四十大幾,可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歲月的痕跡,身材也沒怎麽走樣,看上去也就三十多,的確是同齡人裏的翹楚。


    何大友一心撲在工作上,本來對男女之事就不怎麽感興趣,慢慢的,就力不從心。


    估計是用進廢退。


    的確冷落了家裏這位。


    他想著要不要去一趟小區門口的藥店,那裏整天打著“萬艾可”的廣告。


    不過一百多一顆的價格,真特麽貴!


    “傻樣,發什麽呆,怎麽不喝,再吃個蝦。”


    趙婭喝了一大口,臉上瞬間就浮現兩坨紅暈,她將一顆剝好的蝦仁送到了何大友的嘴邊。


    何大友今晚不值班,所以也就喝了一口,叼住蝦仁。


    不小心還咬到了老婆的手指。


    他發誓,真不是故意的。


    趙婭沒有喊疼,卻是露出了一抹嬌羞。


    這氣氛讓何大友感到緊張,他忙不迭轉移話題。


    “老……小婭,你直接把這個張龍濤pass掉了,難道是真的想開了,不催女兒了?”


    趙婭不答反問:“老何,你覺的季平安這個年輕人怎麽樣?”


    “季平安,你說那個蓮花鄉的副鄉長,被網暴,現在隱隱有反轉勢頭的那個?”


    “就是就是。”趙婭不住點頭。


    何大友吃著烤生蠔,聽說這玩意是男人的加油站,看看有沒有什麽效果。


    “突然提起他來幹什麽,八竿子打不……”


    他猛然瞪大眼睛看著老婆,“你不會是相中這個小夥子了吧!現在局勢不明朗,太草率了,再說欣欣跟他也沒有交集啊!”


    趙婭莫測高深的一笑,“誰說沒有交集,季平安在青羊縣人民醫院,病得很重,欣欣和季平安的奶奶在那裏照顧,勇智也被派了過去。”


    “等等,你把我搞糊塗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季平安什麽病?欣欣怎麽會在醫院照顧他?勇智被誰派去的?你一條一條給我說清楚。”


    “病得不輕,聽說是破傷風。”


    趙婭歎了口氣,“你也應該看到季平安在蓮花鄉招待所門口被攻擊的視頻了吧!最後他暈倒了,是欣欣幫季平安的奶奶一起把他送到醫院的,至於我弟弟勇智,則是被你寶貝女兒叫去的,如今卻要老老實實在那裏待著。我也是多了個心眼才跟過去看看,你猜我見到了誰?”


    看到妻子眉飛色舞的模樣,何大友說:“看來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何止是一個,足足有兩個!”


    接下來,趙婭描述了當時的情況。


    見到女兒給一個陌生老太太喂飯,兩人親昵的模樣,她氣不打一處來。


    知道老太太居然是深陷漁輪的季平安的奶奶,她更加不待見。


    將女兒狠狠教育一番,正要拉著弟弟離開。


    何大友沒好氣道:“你這個勢利的毛病真要改改。”


    趙婭不幹了,“我那是勢利嗎?要是讓你看到咱閨女對著一個陌生老大爺親切的叫著爺爺,你什麽感受。”


    “當然是要了解其中的原因。”


    “就你頂理智!”


    “你還沒說大人物呢!”


    “重點來了,原本我以為季平安就是網上爆料的那點人脈關係,我以為老太太也就是一個普通的鄉下老婦……”


    “直接說重點!”


    “一點耐性都沒有。”


    趙婭白了丈夫一眼,“當我看到兩名白襯衣拉著季平安奶奶的手在那兒安慰,我整個人都傻了。”


    “兩個大人物!到底是誰呀?”何大友也被勾起了興趣,有點迫不及待。


    趙婭就是不揭曉答案,吊足丈夫的胃口,“我多聰明啊!趕緊上前跟老太太修複關係,然後還假裝好奇的問了他們跟季平安的關係,得到的答案竟是侄兒,我馬上說女兒是季平安的好朋友,專程來照顧平安的,還有我弟弟。”


    何大友心裏跟貓抓的一樣,“你再不說,我就不聽了。”


    “沒有耐性就沒有耐力!”趙婭撇撇嘴,“是何廳和張廳。”


    轟!


    何大友都被震暈了,省裏的大佬,就沒有姓氏相同的,所以隻能是那兩位,“他們兩位一起!”


    “可不是咋的。”趙婭說,“我分析過,如果是簡單慰問,一位大領導就足夠了,兩位一起來,那麽隻能說明是相當近的私人關係。”


    何大友眯著眼睛,“我聽說,省裏派出的事故調查組,就是何廳帶隊。”


    他喝了一大口紅酒,“季平安的父親是我們係統內部的一位烈士,我聽說他生前跟何廳、張廳就是好兄弟,另外還有一位,更是風雲人物,已經活成了傳說。”


    趙婭驚訝道:“啊?這麽邪乎,比何廳、張廳還牛逼?”


    何大友搖搖頭,“就算如此,你瞎激動個什麽勁兒?”


    趙婭說:“我當然激動,我看咱們欣欣對那個季平安有點特別,居然將舅舅從市醫院叫到縣裏,你說是不是有點誇張,最主要的是,咱欣欣跟季平安奶奶那叫一個親哦,我看了都吃醋。”


    “季平安說是離婚,其實我看是被那個勢利的女人拋棄了。他跟奶奶相依為命,隻要奶奶滿意,嘿嘿嘿,我看有戲。”


    “你這是什麽邏輯,就咱閨女,哪個男生不動心?”


    “你說的是!你看啊,季平安的父母都不在了,那麽,何廳張廳就是他的家長。”


    “季平安隻要度過眼前這一關,以後還不是順風順水,平步青雲。”


    “要是他跟欣欣成了,何廳、張廳就等於是咱們的親家!”


    “就連你何大局長,是不是也能更進一步?”


    何大友聽得口幹舌燥,幹掉一大杯紅酒,再吃兩隻生蠔,推開椅子,走上前去,一把抱起老婆。


    “哎呀,你幹嘛!”趙婭象征性掙紮兩下。


    “沒啥,檢驗一下生蠔的質量。”何大友一張嚴肅臉。


    ……


    半小時後,何大友癱在一旁大口喘氣,“以後……以後那個生蠔,家中常備。”


    “何止生蠔。”


    趙婭也很滿意。


    其實床頭櫃裏還有一板藍色小藥丸,之前她往丈夫紅酒裏加了一顆。


    要不然這會兒何大局長就該抱怨生蠔的質量嘍。


    ……


    網上,各種媒體平台,季平安無須擔責的聲音越來越多。


    張龍濤給同學,青羊縣縣委書記大秘閆濤打電話。


    對方根本不接,隻是迴了一條短信:“暫時別聯係。”


    加上在何家吃了閉門羹,林林總總張龍濤怒不可遏。


    直接來到公司招待所,砸開趙倩倩的門,刺啦一聲撕掉對方睡裙,死死按在牆上。


    趙倩倩通紅的眼眶裏,頃刻間蓄滿了屈辱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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