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方總歸是長了她許多年歲和修為的前輩,她不好說什麽,隻是默默地一邊聽著,一邊囧著。


    蔚山仙君難得囉嗦,這一開口,就有停不下來的趨勢。


    言清不敢切斷和他的神識聯係,隻得假裝專心地、苦哈哈地聽他嘮叨。偶爾迴他一兩句話,免得老人嫌她無禮,不識好歹。


    她的視線,卻在蔚山仙君身後一眾長身而立的大乘期仙人身上溜了一圈兒,發現那些人都默默地站著,沒有視線交流,更沒有對話,視線一致看向拜師堂後麵的洗煉池,估計他們都在用靈眼觀察火離。


    看來火離很吃香呢!瞧這裏,比起當年她飛升那會兒,可熱鬧多了。


    九日後,火離從洗煉池中出來,整個人疲憊不堪,麵色也很難看。一群高階修士看到他,都像看到鮮、肉的狗,全都大步上前,欲將他拐走。


    在這拜師堂等火離的大乘期仙人,六成都是劍修。火離這樣在洗煉池中待了九天的劍修好苗苗,是所有修士的必爭之徒。


    三十幾位大乘期仙人,幾乎是不管不顧地飛撲向火離。每人都想著:先到先得。


    火離驚懼不已:這些前輩在做什麽?難不成在搶他?可為何要搶他?


    蔚山仙君和羽汕仙君看不下去,出手將一幹不顧形象、推攘在一起的大乘期修士,捆成一團,扔出了拜師堂。


    言清終於有機會靠近火離,她從乾坤戒中取出一塊木靈晶,塞到看見她便喜笑顏開的火離手中:“這個療傷有奇效,你快將它吸收了。我看你臉色很不好。”


    蔚山仙君和羽汕仙君,同時瞬移到蹲坐在地的火離和言清麵前。


    “火離。我乃蔚山仙君,是你的長輩。”蔚山仙君搶先開口:“你可願隨我迴白家?”嗯哼,這隻是委婉的說法,不管小子你願不願意,都得跟老夫走。


    要知道,為了來接你,老夫可是連傷都沒養好。就拖著病體出門了。


    “火離。你果然不錯,沒辜負本君的期望。”羽汕仙君拽拽地道:“我瞧你資質非凡,又是修的七情劍道。與我的劍道相差不遠。你可願拜我為師?”


    言清聽了羽汕仙君居高臨下的話,臉瞬間就黑了。這態度,簡直了!要收人家為徒,連名號都不報。莫非羽汕仙君想刷臉?


    火離暈乎乎地看看蔚山仙君。又看看羽汕仙君,不好抉擇。最後。把視線落在言清身上:“小清,你拜了何人為師?”


    “呃,扶川仙君。”言清瞅了瞅火離:“你莫不是,想和我拜在同一個師父門下?”


    “不行嗎?”火離天真地問。


    蔚山仙君和羽汕仙君同時譏笑了一聲。用一副“這孩子傻得沒救了”的表情,俯瞰火離。讓火離有些摸不著頭腦。


    “咳咳,火離……我必須要告訴你。我師父他……行事很……”


    “荒謬!”羽汕仙君補充。


    “奇葩!”蔚山仙君幫言清找詞兒。


    “呃。差不多就是那樣。”言清苦口婆心地勸火離:“且我師父,還不是劍修。他眼光有些怪異……收徒標準很高。他多半……呃,看不上你。連蔚山仙君的曾孫石碣仙人那麽優秀的人,他都看不上……”


    火離很受傷:難道他很差嗎?哭喪著臉表示:不能和言清拜在一個師父門下,不幸福。


    蔚山仙君站在一邊深表同感:“扶川那死老頭就是沒眼光,我們家石碣哪兒差了!他眼睛都長到屁、眼裏了!”


    羽汕仙君趁機勸誘火離:“我是渡劫中期劍修,且修的劍道與你所修的相似,你拜在我門下,再合適不過了。蔚山前輩雖是你同宗前輩,但他修煉的功法並不適合你。你若拜到他門下,他也無法正確地指導你修煉……”


    所以,不要猶豫了,立馬拜我為師吧。羽汕仙君難得說這麽長的一段話。


    蔚山仙君聽了,卻很不滿。心想:羽汕你這小白臉,撬牆角就撬牆角唄,可貶低他是怎麽迴事兒?!


    他指著羽汕仙君,大聲喝道:“羽汕,你這是何意?!我偌大一個白家,還缺劍修?我堂堂一個渡劫後期修士,還指導不了一個化神小修的修煉了?!”


    吼完,俯身拉著火離就欲走。


    羽汕仙君上前攔住他,“且慢!火離還沒說他願意拜誰為師呢。”他直視火離的眼:“你拜我為師後,若完成了我布下的修煉任務,便可隨時通過我洞府內的傳送陣,直達扶川穀,同言清會麵……”


    “仙君,火離願拜仙君為師!”“可隨時同言清會麵”這個大餅,太香甜太誘人,且羽汕仙君修煉的劍道又與他相近。火離不用再想,直接跪拜在了羽汕仙君麵前。


    蔚山仙君氣恨地指著火離罵他:“臭小子!有家族你不迴!居然拜在這個小白臉門下,真是氣煞老夫!”


    “小、白、臉?”羽汕仙君將火離拉到身後,將渡劫中期修士的威壓全開,憑空變出一把銀白色的寶劍,指著蔚山仙君的鼻子:“有種來戰!”


    言清一個踉蹌,飛跳到火離那兒,躲開羽汕仙君的威壓所及範圍。待她站穩後抬頭,便見氣紅了臉的蔚山仙君二話不說,一手撕裂空間,一手握武器,“去次空間,這裏不適合動手。”


    羽汕仙君身形一閃,沒入那空曠的次空間中,同蔚山仙君酣暢淋漓地戰了一場。


    由於此空間不屬於任何一個大千界,且沒有靈氣,裏麵幾乎沒有生物,根本不怕殃及其他生物的性命,觸犯法則。


    是以,兩位仙君打得很是痛快。


    言清和火離囧囧有神地,看著那兩位說打就打的仙君,雙雙消失在他們麵前。很是無語地對望了一眼,又歎了口氣。


    “且讓他們打去,估計一時半會兒也分不出勝負。”言清拿出一個隔離防護陣,將她和火離籠罩起來:“好了,現在你先吸收那塊木靈晶,慢慢療傷,穩固境界吧。”


    火離感覺自己體內氣息不穩,也不多說,直接閉目打起坐來。言清隔了他幾丈遠,在一旁為他護法。


    一月後,火離基本穩固了境界,外麵那群被捆在一處的大乘期仙人,早就長籲短歎地三三兩兩結伴離開了。


    這期間,也沒有仙羽門的其他修士,來拜師堂打擾他們。估計他們是得了羽汕仙君的命令。


    雖然言清不知那位貌似冷肅、實則脾氣火爆的仙君,是在何時、如何下達的命令。但無人前來相擾,她還是很滿意的。


    見火離停止修煉,言清便對他道:“既然你境界已穩,羽汕仙君仍未歸。我們先去拜見一下善法師父吧。他老人家一定很掛念你。”


    “師父如今在何處?我也很是掛念他。”


    火離微笑著進入言清的流光飛船,同她一道飛往無極峰。善法真君的洞府,就在無極峰的半山腰。言清雖從未去過,但她早已將那位置熟記於心。


    流光已有靈性,加之它在言清丹田內溫養了多年,品階和速度都有所增長,很快便停在了善法真君的洞府外。


    言清在門口將流光收入丹田,高聲唿道:“善法師父,我和火離來看您了!”


    善法真君在言清他們飛進他的洞府時,便感到了火離和言清的氣息,他立即停止修煉。果不其然,他剛瞬移到洞府門口準備開門,就聽到了言清滿是笑意的聲音。


    “快進來!”善法真君將言清和火離迎入自己的洞府,昔日的師徒三人再見麵,都感慨良多。三人圍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訴說各自的近況。


    言清知道善法真君在仙羽門過得很好,當初在他登仙塔中,也爬到了六樓,收獲了幾件寶物。現在,他已經是化神後期修士了。這個修煉速度,在劍修中,勉強算得上奇快。


    自善法真君從登仙塔中出來,寧劍仙人越發看重他。常常將他喚到自己的洞府,指點他修煉。


    火離大致講了一下自己在下界的生活。他告訴言清從前歸隱小千界中的幾位前輩,托青珺的福,祛除了心魔,基本上都成功飛升了上界。


    明瑞、竹璃和庭笙,都分別修到了元嬰圓滿和元嬰後期。如無意外,他們以後都能飛升上來。


    言清又詢問了火離,景嘉言、圓天、鐵山和紫月的近況,當初她飛升前,曾拜托火離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照看一下他們。


    火離告訴她,他們都過得不錯,現在都成了元嬰修士。在下界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憶起往昔,言清便問火離,清蕪長老和秦深倆人的情況,他們飛升沒有?有沒有結成道侶?還有,雲家少主雲大海如今又是個什麽境況?呃,林朔那個肚皮黑爛的貨,有沒有飛升?


    ……


    火離倒是耐心,一一給言清解答。


    清蕪長老被秦深磨軟了心腸,終於和他結成了道侶,她已經飛升上界。秦深修到了元嬰圓滿境界,在歸隱小千界中靜修,等著飛升上來同清蕪長老團聚。


    雲大海進階失敗,隕落了。


    林朔那貨舍不得放棄掌門之位,將修為壓到了元後。他打算壓製不下去了,再進階,然後到歸隱小千界等待飛升。


    ……


    言清聽說林朔為了掌門之位壓抑修為,覺得不愧是那廝的作風。稍稍感歎了兩句,便將之放開了。因著善法真君和火離更關心言清的境遇。言清便將自己在上界的經曆,一件一件說給他們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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