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還需再試探一次。”王貧狠道。


    “怎麽試探?”張順問。


    ……


    金風樓有四樓,分別是瓊、白、黃、藍四樓。


    “白樓”是一切資料匯集和保管的地方,在俠盟成立之前,原本是燕盟最重要的一處樓閣,這裏收集著所有江湖名人的一切記載和資料。就算是任淩雲,第一次進入白樓時,也被其中的分工精細、布局奇大所震懾了。


    “黃樓”則是聚集、宴客、商議的地方,除了這些外,這裏也常用來暗中部署、召集精兵強將,以及用來款待一些“非常特殊”的客人。黃樓一向由俠盟的軍師諸葛溫侯掌管。


    “藍樓”是放置雜物和書籍的地方,這座樓卻很漂亮,是四樓裏最漂亮的,很多人認為用藍樓放置雜物和書籍這就是在浪費,但任淩雲卻執意保留。任淩雲的決定,別人就算是有意見,也隻能藏在心裏了。


    對於藍樓,王貧就一直很不岔,他曾不止一次向任淩雲建議:何必如此浪費,不如把藍樓改成風月場所,正好可以犒勞那些為俠盟立了汗馬功勞的弟兄。但對於他的建議,任淩雲每一次都否決了。王貧表麵不動聲色,其實早已不滿,所以現在他才會讓藍樓做了重大改變。


    其實王貧做的很對,他一直都不明白任淩雲為什麽會對藍樓如此的固執。這一改,藍樓立即成為了所有的俠盟弟子徒眾趨之若騖的地方。這樣一來,幾乎就等於控製了大家的心。


    至於“瓊樓”,是盟主住的地方,發號施令的所在。不過近來因為任淩雲劇毒纏身,那兒已少見重要人物上去開會,也鮮見有命令自那兒下達了。


    現在俠盟基本已是王貧在做主,他將藍樓大改,然後設宴擺筵、賓主共飲後下達的命令,往往很有效,很多弟子幫徒都樂意服從,因為其利益是明而顯見的。


    ——


    高樓矗立,天下獨一。


    瓊樓內。


    任淩雲正斜躺在床上,唐詞和蘇自漸依然站在他的身邊,今天看起來有些特殊,因為房間裏與以往不同的,竟然多了四個人。


    這四個人是:卿可人、陸寒、溫酒言、諸葛溫侯。


    卿可人皺著眉,神情很凝重,他看著正不停咳嗽,不住抽動,全身不時痙攣不已的任淩雲,心中很是不忍。


    中原第一大幫派“俠盟”的總盟主,俠盟七十一舵、二十四路烽煙的當家人,江湖中的不敗神話,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說是不忍,卿可人更多的是心疼。


    陸寒已報告完畢了好一段時候。


    軍師諸葛溫侯,更是把情況說的很清楚,把其中厲害也已分析的明明白白。


    二人總結了王貧近日來的種種囂狂舉措。


    任淩雲聽完後很沉默,良久,他才問:“你們認為該當如何處置?”


    他總是喜歡先聽聽別人的意見,但等到真正執行和下決定的時候,他絕對有自己的看法,而且完全不理會他們的讚成或反對。


    卿可人道:“殺了他。”


    “為什麽?”任淩雲說,“他可是你我二人的師兄。”


    卿可人道:“再不殺他,他就會先殺了你。他狼子野心,俠盟不能落到他的手裏。”


    任淩雲聽了似乎並不意外。


    他看向了諸葛溫侯,問:“你的意見呢?”


    諸葛溫侯顯然已經深思熟慮,他好像早已經想好了要怎麽迴答,“王副盟主要篡位奪權,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還打算要與唐門聯手,這實在太過瘋狂。唐門的人絕不是這麽容易應付的,一個不好,我們俠盟就會栽在唐門的人的手裏。唐門的野心,早已昭然若揭,他們絕不會誠心和我們聯盟的。”


    “王老二為什麽要和唐門聯手?”任淩雲道。


    溫酒言道:“我猜他這是想與虎謀皮,一統江湖。”


    “一統江湖?”任淩雲咳嗽了一聲,“我以前怎麽沒有看出王老二還有如此野心,看來還真是有些低估了他。”


    然後任淩雲道:“你們打算讓我怎麽做?”


    諸葛溫侯道:“除了他。這是除奸的好機會,一旦錯失,良機不再,禍悔無及。隻要盟主你一聲令下,我們就動手。”


    任淩雲道:“你們可有把握?”


    “有。”卿可人道,“隻要你把他召來這裏,隻需一聲令下,我們就可當場逮了他。”


    任淩雲道:“既然你們已經想好了,那就這麽去做吧。”


    之後任淩雲便下令,由陸寒代他向王貧傳話,“王副盟主,主持俠盟有功,總盟主要親自設宴款待。”


    陸寒傳完話後就要離開,王貧卻叫住了他,“盟主傷勢如何?”


    陸寒道:“看起來已經比之前好了些。”


    王貧盯著他,“在跟隨盟主之前,你好像隻是俠院裏一個不入流的人?”王貧的話讓陸寒笑了笑,“我現在依然不入流。”


    “那麽你想不想入流?”王貧道。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一個不入流的人如果能有機會入流,那就再好不過了,隻不過對麵,真的是一片大海才行。”陸寒道。


    王貧道:“你之前所入的那片大海,馬上就要變得幹涸,若還不做出選擇,等待你的隻有死路一條。”


    陸寒聽了神情不變,不悲不喜,“陸寒多謝王副盟主。既然如此,那麽陸寒也提醒王副盟主一句,江湖風波惡,風高浪急,不管什麽事,可要三思而行。”


    說罷陸寒就轉身走了。


    “他這是什麽意思?”


    陸寒離開後,張順立即向王貧問。


    “他這是在提醒我,這一去有危險。”王貧冷道。


    張順目光一轉,低聲問:“那麽副盟還要不要去?”


    王貧冷哼了一聲,“去當然是要去,不去豈不成了抗令不尊,不過怎麽去,如何去,可就是我王貧說了算了。”


    之後很快,總盟主要宴請王副盟主的事,就傳遍了俠盟上下,裏裏外外。


    這件事情本來隻有幾個人知道,可不知怎麽的,忽然就傳開了,也不知是誰傳出去的。


    王貧並沒有立即就去見任淩雲,而是以感染了風寒為由,隻派出了心腹手下王順去向任淩雲稟明了情況,竟將赴宴的日期拖延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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