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來自後世的朱平,自然清楚黃金的重要性。現在黃金不流通,可不代表以後也不流通。


    自己一塊鍍金的表能換到真黃金,這種好事,傻子才會拒絕。


    不過,朱平心裏雖然這麽想,臉上卻不能表露出來。


    於是,朱平緊咬著牙關,強忍著內心的喜悅,緩緩將盒子蓋上,輕輕推到黃三麵前,說道:“能不能麻煩您都給我換成現金呢?黃金雖好,可現在不能在市麵上流通。不能流通,它跟一塊廢鐵有啥區別呢?”


    “我手裏的現金都壓在貨上了,現在沒多少現金。再說,黃金是硬通貨,就算市麵上不能流通,你不會私下交易嗎?實在不行,還能兌給銀行。”黃三又把小木盒推向朱平,耐心解釋道。


    今天他用黃金交易,一方麵是想消耗些手裏的存貨,另一方麵是想坑一下眼前這個年輕人。


    現在銀行收購黃金的價格是二十塊錢一克,而他用東西換黃金的價格是二十一塊,現在按二十五塊一克換給朱平,一轉手就賺四塊。更重要的是,朱平拿到黃金後,每克就虧了五塊錢。


    “三爺,您是覺得我年紀小好欺負嗎?”朱平把黃三的手連同盒子一起推迴去,臉色瞬間陰沉,問道,“黃金在其他朝代是硬通貨,這我懂。但是新中國成立後,政府禁止了任何形式的黃金交易。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用黃金交易是違法的。當然,如果您非要用黃金交易,我可以接受,但您起碼得給我留點利潤空間吧。”


    朱平隻大概知道銀行收購黃金是二十塊左右,具體沒細算,但黃三這麽做肯定沒安好心。他確實想換黃三手裏的黃金,可這虧他絕不能吃。


    聽到朱平的話,黃三不確定朱平到底知不知道黃金的現價,隻好再次問道:“那你說黃金按多少錢一克算?”


    “您按多少錢一克賣東西給別人,就按多少錢一克算給我。當然,如果您隻想做這一次買賣,以後我們不再來往,那也沒關係,您可以算便宜些,我絕無二話,轉身就走。”


    黃三這時才意識到,主動權都在人家手裏。東西是人家的,人家願意賣就賣,不願意賣可以找別人。人家一句“我提出的條件您接受,生意就做,不接受,買賣就拉倒”,就能讓他無話可說。


    自己在這裏算計半天,最後白算計了。


    “好,依你!”黃三咬咬牙,打開抽屜,又拿出一條小黃魚放在木盒裏,順便拿走盒子裏的五十塊錢,說道,“我在鴿子市場,是以二十一塊錢一克和別人交易的,現在也按二十一塊錢一克給你。裏麵多的四十塊錢,當是給你賠罪。”


    朱平把盒子收進懷裏,說道:“我接受您的道歉。”


    離開黃三的四合院後,朱平為一件事頭疼起來。他原本是想賣點東西換些錢在身上用,現在東西賣出去了,錢還是沒到手。


    朱平慢吞吞地從口袋裏掏出所有家當,是一遝皺巴巴的紙幣。他一張一張仔細數著。這些錢還帶著他的體溫,仿佛是他最珍貴的東西。他反複數了好幾遍,心中滿是不舍和擔憂。


    數完錢,朱平把它們重新放迴口袋,緊緊握住口袋,好像生怕錢會飛了一樣。口袋裏這 30 塊錢,是他之前剩下的。


    此外,他賣給婁家一些東西,賺了 22 塊,加上收到的 10 塊定金,一共 62 塊。但他來迴坐車和吃東西花了 1 塊,所以現在全部家當是 61 塊。


    離開黃三家後,朱平叫了一輛人力三輪車,準備去另一個鴿子市場。鴿子市場是非法的,但新中國成立這幾年,各種物資大量增加,所以對鴿子市場的管理還比較寬鬆。不過,今年 9 月正式開始執行公私合營後,鴿子市場就會遭到嚴厲打擊。


    朱平前世是黨員,對很多事都了解。這次,他沒帶東西去賣,隻是以買東西為幌子去了解情況。


    他第一站是公立墳附近。朱平進去一看,裏麵隻有二三十個人,稀稀拉拉的。他逛了一圈,發現這裏實物買賣的人少,多數人在買賣各種票證。


    朱平發現自己的隨身菜市場裏有各種吃喝的東西,但就是缺少日用百貨,連肥皂、牙膏、牙刷都沒有。他本來是想打探消息,賣點東西賺些錢,沒想到逛了一圈,不僅沒找到賺錢辦法,還花了 10 塊錢買了不少票證。


    這時,他才真正理解那些女生一逛街就買東西的心理。從公主墳出來後,朱平本來還想去西直門那邊看看,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隻好打消念頭。


    迴到四合院,朱平看到門口不遠處停著一輛軍綠色吉普。他沒在意,直接走進四合院。


    剛進門,就看到閻埠貴正在澆他的盆栽。朱平本來不想跟他打招唿,但想到昨天忽悠他跑了不少路,還是開口打了招唿:“三大爺,您又在擺弄盆栽啊。”


    閻埠貴昨天白跑一趟,正想找朱平算賬,沒想到他自己來了。


    “朱平,你給我站住!”


    朱平聽到他這帶火氣的話,板起臉問道:“您是和三大媽吵架了?要把氣撒我身上?”


    “什麽我和三大媽吵架!我問你昨天買雞蛋的事!”閻埠貴扔掉手裏的舀水瓢,衝到朱平麵前,扯著他的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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