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顧家當時還不像現在這麽富有,因勾搭不上宮裏的人,拿不到宮中的差事,又很受到京城商會中人的排擠,被人下黑手陷害,顧家的生意遇到了瓶頸。


    永恩伯府的老夫人這時候派人來試探,並且答應給出好處,顧家便動搖了。


    顧淮的母親顧秋水聞說永恩伯年輕俊俏,文武雙全,尚未娶妻,也十分心動。


    顧家到底是高攀,便在永恩伯府的暗示之下,給了顧秋水豐厚的嫁妝,田莊鋪子不計其數,光是現銀都有幾萬兩,這也幾乎掏去了顧家大半的家底。


    兩家結了親事之後,永恩伯府與顧家來往愈發密切,老伯爺替顧家行了便宜,顧家也沒有讓人失望,依靠著伯府的關係,加上自家的經營手段,躲開了很多坎坷,發展壯大顧家。


    顧秋水與永恩伯一開始也很恩愛,夫妻二人成婚第一年就有了個孩子,但是那個孩子沒保住。


    顧家和謝家畢竟是兩家人,顧家給謝家的好處有限,謝家的貪心卻沒有限度,謝家試探過顧家,卻沒有得手,也僅此一次,永恩伯就再沒有越矩過,依舊和顧家和和睦睦地相處著。


    矛盾似乎消失了。


    兩家結親的第二年。


    顧秋水才知道永恩伯有個情投意合的表妹,他的表妹和離沒有住處,賴在了永恩伯府老夫人膝下。


    顧秋水自幼耳濡目染生意場上時,她的防備心不輕,她一防表妹,二防伯府的人覬覦她的嫁妝。


    但再多防備,也防不過日日對她甜言蜜語的枕邊人陽奉陰違。


    永恩伯平日裏對顧秋水聞言軟語,耐心體貼,絲毫不露破綻,他身邊連個妾侍都沒有,兩個人如膠似漆,不輸新婚之初。


    顧秋水也漸漸不將表妹放在眼裏,隻專心養身子,要孩子,她死也想不到,自己會死在生顧淮的時候。


    她的嫁妝,也全數記在了小顧淮的名下。


    永恩伯替替原配妻子守製的半裏年,與表妹珠胎暗結,但他根本沒有娶她的意思,便一直與表妹猶豫說,娶她恐怕對孩子不好,將與她的親事一退再退。


    表妹又聽說肚子裏的是個男胎,顧淮自然而然成為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永恩伯斥責過表妹的行為,但他的話從來隻會激怒他的表妹,而不會震懾住她。


    顧淮身邊得力的嬤嬤早就被全部打發了,隻剩下一個不起眼的嬤嬤,他畢竟是個孩子,哪裏承受得住吃人不吐骨頭的內宅手段,他不到一歲的時候房裏著火,「死」在了伯府。


    那一晚上伯府很亂,永恩伯以為是他表妹的手段,他當然不知道實際上是顧淮身邊的嬤嬤順水推舟為之。


    嬤嬤求上顧家安排一切,夜裏送發高燒的顧淮連夜逃迴了顧家的莊子。


    顧淮命好。


    正好遇到顧家莊子上有對夫妻沒了個孩子,也是不到一歲的孩子,他便養在了養父母的膝下。


    二十年來,顧家今非昔比。


    顧淮也不負眾望,得中狀元。


    這些年來,顧淮的養父母疼愛他的同時,待他更多的是尊敬,他打小就知道,自己和旁人不同,遂早慧。


    當年的事,顧家的人在他十一二歲的時候,就告訴了他。


    永恩伯府是伯爵之府,輕易難以撼動,顧淮是帶著抱負和仇恨長大的。


    沈清月和顧淮已經是一家人,如若不出意外,她許是會跟這個男人過一輩子,即便隻是有名無實的夫妻而已。


    她平常待外人冷漠,對待「自己人」一貫大方體貼,顧淮的身世和經曆並沒有讓她害怕,反而令她有些一絲憐惜。她也愈發理解顧淮這種平易近人的性子是怎麽養成的。


    沈清月聽顧淮陳述完了,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眉頭淡淡的蹙著,腦子裏有千絲萬縷的線。


    而顧淮同沈清月說完他的出身,背後早沁出一層薄汗。畢竟她再大膽,始終隻是個內宅姑娘,牽扯上伯爵之府的事,她還是害怕的。


    他抬著眼,攥拳擰眉,眸子裏閃著微光,凝視著沈清月,卻在她臉上找不出恐懼和厭惡,僅僅是在思索著什麽似的。


    顧淮的拳頭漸漸鬆了,嘴巴也沒有抿那麽緊了……他娶她是對的。


    沈清月恍然不覺顧淮的心思,隻是問他道:「後來呢?永恩伯又怎麽又娶了兩房?」


    顧淮望著她,答道:「我‘死’後,他娶了好友的妹妹,聽說那位夫人身子單薄,病死的。後來才娶了這位。」


    沈清月啞然片刻,才問道:「竟沒娶他的表妹麽?」


    顧淮搖搖頭,冷笑道:「無毒不丈夫……她替他做了這麽大的醜事,他總要給顧家和外人一個交代。」


    沈清月無語,即便如此,他也逃不掉害死兒子的惡名!


    顧淮又道:「聽我外祖父說,當年他肝腸寸斷,哭得嘔血,無法上朝……倒是很騙過了一些人。若非我外祖父早將我接去莊子上養,他都要被騙過了。」


    沈清月簡直汗顏,她父親也混蛋,但做錯了事,總是有些愧疚之心的,這永恩伯簡直更沒有人性,怕隻是披了人皮而已!


    夫妻兩個默然,還是顧淮先開了口,他道:「明日你我一道去顧家。」


    沈清月點頭,當然要去,顧家現在就是顧淮的家人。


    她問他:「明日去了顧家,外邊的人肯定也都知道咱們與顧家的關係了,以後可是要光明正大來往,無所顧忌?」


    顧淮頷首,道:「名義上本是連宗,彼此需要,外人也不會懷疑,至於永恩伯府……遲早要懷疑,便不消怕了。」


    沈清月坐直了身子,她也不怕的!


    顧淮瞧她認真的樣子,又安心,又高興,他問她還有沒有什麽想知道的。


    他都不瞞她。


    沈清月當然還好奇永恩伯府貪圖顧家的銀子到底是為什麽。


    顧淮垂眸,端著茶杯,抿了一口,道:「老伯爺和永恩伯父子倆曾經一起貪汙過軍餉。」


    沈清月身子一激靈,頭皮都在發涼,貪汙軍餉!


    這麽大的事永恩伯府怎麽敢!


    她連忙問:「顧家有證據了?」


    顧淮搖頭說:「還不足夠。永恩伯府那一輩的武將在朝中還有不小的勢力,鎮守居庸關的指揮使,就與永恩伯府有往來。加之他們這一兩輩安穩之後開始走文官的路子,算起來也有三四十年了,他們相互之間結親或是成為世交,關係錯綜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朝中情況複雜,伯爵之府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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