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三人圍爐歡談直至深夜,白念山實在扛不住了,隻得告罪先行休息,白寧兒不好意思與劉玄單獨對飲,因此也進帳篷睡下了。隻剩下劉玄獨自一人望空賞月,倒也愜意。


    閑坐不多時,隻見東方泛起魚肚白,這天可就要亮了。


    不等劉玄去催,白念山已然起來了,他見劉玄雖然一宿未睡,這精神卻絲毫不減,心中極是羨慕,隻道年輕真好。


    白寧兒可就差些了,白念山催了四、五次方才睜開惺忪睡眼,可也是哈欠連天,眼袋發黑。


    三人稍作準備,將昨夜的夜宵簡單熱熱吃了些,便準備收起帳篷打包前進。劉玄見狀阻攔道:“此地料無他人來到,這些東西也不必收拾,咱們輕裝前行最好,否則連這瀑布你們也上不去。”


    白念山仰頭瞧了瞧眼前的懸崖峭壁,知道劉玄說的有道理,但這帳篷等物花費不少,若真是棄在此處,還真有些不舍。


    倒是白寧兒看得開:“我說老爸,咱們就帶足清水,另外揣上幾塊壓縮餅幹,這瀑布懸崖挺危險的,能上就上,上不去咱們再迴來這裏不就好了?”


    白念山想想也是,因此也就不再糾結了。三人備好登山繩等物便開始爬山,初時還好,多少還能辨明腳下道路,分開茂密灌木依稀前行。待走了一個多時辰,三人腳下便已經看不到路了,盡是些怪狀碎石,前後左右皆長滿了荊梢,稍不注意便要被枝條劃破臉皮。


    白寧兒隻走得氣喘籲籲,臉上幾條血口子沾染了汗水鑽心疼痛。白念山也沒好到哪兒去,畢竟年歲大了,就覺得雙腿突突亂抖,一雙腳似灌鉛,已然不停使喚了。


    “不行了不行了……唿……唿……唿……”白念山手扶一塊石頭站住不走了,“累……累死我了……唿……唿……”


    他一邊說一邊迴頭瞧,隻見白寧兒一屁股就坐在了泥土上,看樣子也是精疲力竭之像。再看劉玄,竟是一滴汗水也沒出,全身不著泥土,宛若沒爬過山一般,而且四周灌木似是懼怕,皆紛紛讓道。


    “你……你……”白念山奇怪道,“你怎麽一點汗都沒出?我……我倆已經累成了王八蛋……你……你怎麽……”


    劉玄聞聽笑道:“此山在我眼中與平地無異,到是你們父女倆,作為常人來講,這體力就算不錯了。”


    白寧兒一邊擦汗一邊咬牙道:“真……真不是人……我們累的要死,你……你……你卻像在逛大街,可氣死我了……”


    白念山抬眼苦笑道:“我說小兄弟,這一段咱們算是上來了,可是這個……這個怎麽辦?”


    原來三人已然來在一處懸崖之下,抬頭一望,高不知多少,而且峭壁之上幾乎沒有可著手的地方,因此白念山才犯了難。


    劉玄瞧了瞧懸崖說道:“你們這繩子有多長?”


    白念山道:“這兩盤繩子大概三百米。”


    劉玄點點頭道:“嗯,夠了,你將這繩子接在一起吧。”


    白念山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但微一猶豫還是照辦了,然後劉玄接過一邊的繩子頭兒,單手一挽,接著也不見他如何用力,隻是腳尖輕輕一點地麵,身形便如大鳥一般騰空而起。


    “我靠!”白寧兒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大俠啊!!”


    白念山雖然知道劉玄絕非常人,但眼前這一幕還是把他嚇的夠嗆:“這……這……這……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


    就在兩人愣神之際,劉玄已然沒了蹤影,隻剩下一條繩子耷拉下來,將將貼著地麵。


    隻聽懸崖上有人聲傳來:“你二人抓緊繩子,我帶你們上來。”


    白念山和白寧兒對視一眼,都不敢伸手去抓繩子。此時懸崖上劉玄催道:“速速抓住繩索,莫要耽擱。”


    白念山把牙一咬,把心一橫道:“今兒就今兒了!咱們爺倆也算見識見識這天下的能人!來閨女,上!”


    白寧兒乃是男子的性格,加上歲數不大,最是喜歡刺激,因此也不多言,上前一步將繩子圍在了自己腰間,然後甩出一頭遞給了白念山,等白念山係好了,白寧兒輕輕一拽繩索,二人就覺得一股巨力從上傳來,周邊的景色咻然後退,耳邊亦是風聲大作。


    不過片刻光景,二人就覺得眼前一花,接著一股暈眩之感從腦中傳到腹部。


    “嘔…………”


    白念山一聲幹嘔,待睜開雙眼時,四周的景色已經全然變了,剛才那些茂密的灌木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大片白色的花海,清香之氣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白寧兒畢竟年輕,並沒有什麽不適,反而向後一看,原來自己二人已經身處懸崖峭壁之上了,她不由得向下看了看,這才覺得一陣眼暈。


    待白寧兒緩過神來一迴頭:“哇塞!!好漂亮的花海啊!!!”


    白念山一邊解繩子一邊衝劉玄說道:“小兄弟,感情你是個武林高手啊!!這一手可把我嚇死了!這麽高的懸崖,你就蹦上來了?”


    劉玄眼觀花海微笑不語。


    白寧兒掏出手機遞給白念山,一臉興奮地來到花海跟前就開始擺pose:“老爸老爸!!快給我拍照,這也太好看了!!”


    白念山一邊給她拍照一邊說道:“這似是茶花,隻是花朵之上多了一圈淡金色的帶子,閨女,你見過這花麽?”


    白寧兒低頭仔細瞧了瞧說道:“這花我在書上見過,好像是叫……”


    話還沒說完,隻見花海中突然站起一個人來,這人聲音甜美,宛若銀鈴:“此花叫做‘玉冠’,小丫頭,你們是什麽人?竟能闖到我這花田來?”


    三人順聲音觀瞧,劉玄倒還沒什麽,白念山和白寧兒竟楞柯柯看呆了,原來那人是個極美的婦人,可說麗絕天下。水綠色的頭巾將一頭如瀑般的黑發簡單攏住,臉上也看不出脂粉的痕跡,但看上去令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適之感。隻是這婦人的裝束有些過於樸素,不過一身灰布的裙子,腰間還係著一個打補丁的圍裙。


    白念山半晌說不出話來,皆因為這婦人太過美麗,他竟然覺得有些自慚形穢,怕說出話來便會褻瀆到她一般。


    白寧兒也從未見過這般美女,心中不由得一番比較,然後頹然認輸。


    劉玄伸手點指婦人道:“你又是何人?”


    婦人聞聽便是一皺眉:“我便是這花田的主人,倒是你們三個,未經主家同意就闖將進來,是何道理?”


    劉玄微微一笑道:“我們三個是來旅遊的,無意間進了這花田。你這花麽,養的可是不錯!”


    婦人聽劉玄誇她的花,麵容這才好些,她微微矮身,用手輕輕摸了摸腳下的一朵花,臉上竟出現一抹笑意。


    就看白念山往後一仰,一步趔趄就坐在了地上,也不見他傷了臉部,鼻孔中便留下鮮血來。


    連白寧兒都一捂胸口說道:“太……太美了吧……”


    劉玄閃身來在二人身後,輕輕拍了拍他們的肩頭說道:“莫要亂了心神,否則性命難保。”


    “啊!”白念山被劉玄一拍,這才猛然驚醒過來,“我……我這是怎麽了……”


    白寧兒也是一臉茫然道:“剛才發生什麽了?我心跳怎麽這麽快!”


    劉玄再次閃身來在白念山和婦人之間說道:“我們隻想討口水喝,你也不必如此,有我在,你這點伎倆似乎還不夠看。”


    婦人目光中射出一股怨懟之氣,但也是轉瞬即逝。她知道自己的魅術已然被這獨臂少年所破,因此也不去硬來,反而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三位,請隨我來吧~”


    劉玄衝身後二人點點頭,示意他們跟好自己,便抬腳跟著那婦人走進了花海之內。


    白念山和白寧兒一頭霧水,自打見了劉玄之後,這事可是一件比一件詭異,因此二人也不敢多言,隻能跟著走。


    婦人帶著劉玄三人在花海之中左轉右轉,片刻之後便來在一處小小的院落,院中不過三間北房,皆是土石所壘,屋頂也是簡單以茅草遮蓋,顯得極為簡陋。院外一圈籬笆牆倒像是新作的,脆嫩綠竹相互交叉,雖然沒什麽護院的意義,但卻顯得極為雅致。


    幾人穿過一座簡易的木門來在院中,隻見空地上擺著一張藤桌,還有四個小馬紮。


    婦人指著桌子說道:“三位請坐,我去煮些湯茶來。”


    劉玄點點頭,示意父女二人坐下,白念山剛要說話,隻見劉玄一擺手,他便不敢再說了,隻是坐著發愣。


    不多時,那婦人端著三支砂碗走過來說道:“我這裏一向清苦,並沒有什麽待客的好茶,還請三位將就將就如何?”


    說著,婦人將砂碗分別放在三人跟前,自己便站在一旁看著,那意思定要看著他們喝下去才肯罷休。


    劉玄不以為意,端起砂碗便一飲而盡,接著微微點頭道:“嗯,此茶雖苦,但苦後迴甘,頗有些山野的清香之氣,不錯,不錯啊,你們二位也嚐嚐吧。”


    白念山這半天早就渴了,聞聽此言當即端碗就飲,白寧兒一看老爸動手喝了,自己也就不再客氣,同樣是一揚脖把碗中的茶幹了。


    白念山砸吧砸吧嘴讚道:“果然是好茶!真香……真……香……啊……”


    “噗通!”話還沒說完,白念山就覺得眼前一黑,頓時人事不知,一摘歪就躺地上了。


    “老爸!!”白寧兒見狀一聲驚唿,“你……我……我……好困……好……困……”


    “噗通!”又一個。


    劉玄抬頭看了看那婦人笑道:“這下你滿意了?坐下吧,我有話問你。”


    此時那婦人臉上變顏變色,眼中盡是驚恐之色:“你……此乃‘捕魂幽香液’,慢說是凡人,便是神仙來了也難逃,你究竟是什麽人!”


    劉玄也不迴答,反而端起砂碗瞧了瞧說道:“你種下這滿穀的‘玉冠’花,可見用情至深,我若沒猜錯,你便是白玉官的妻子,蘇妲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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