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三天,賈珠收到了一份十分意外的拜帖。


    下帖的不是別人,正是有過一麵之緣的張友士。


    等了這麽久,終於等到你,還好賈珠沒放棄。


    賈珠趕緊讓人去把張友士請進來,不怕他們出招,就怕他們什麽都不做。


    張友士拜道:“小人見過大人。”


    賈珠道:“張先生,這才幾個月,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又見麵了。張先生這次下江南,又是來給誰治病啊?”


    張友士道:“不瞞大人,小人是為傳信而來。”


    說完,張友士就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賈珠。


    賈珠撕開信封,隻見裏麵寫著:


    武定侯台鑒:


    展信佳。餘,前太子之子,不曾想先父遭逢厄難,致使大乾江山社稷被弑兄篡位之徒掠奪。


    本想苟全性命於亂世,然近年以來,朝政日非,民不聊生,邊疆不寧,餘不得以欲為天下、為萬民、為先父,重掌乾坤。


    身為皇室子孫,本應恪守臣道,拱衛皇室,然時局動蕩,人心不古,餘不得不提筆陳詞,欲與侯爺共謀大業,以正乾坤,安社稷。


    自古帝王之業,非惟天命所歸,亦賴人心向背。竊皇得位不正,上使天怒人怨,災難頻發;下使臣子離心,朝政日非;外有虎狼環伺,邊疆不寧。


    此等情勢之下,社稷危如累卵,百姓苦不堪言,實乃天下之大不幸也。


    餘之此舉,實乃被逼無奈。竊皇當道,禍亂朝綱,忠良之士屢遭排擠,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家將不家。


    餘身為皇室宗親,豈能坐視不管,任由國家沉淪?故必當起而反之,以正視聽,還政於民,複我大乾之盛世。


    餘雖欲勵精圖治,效先祖之文治武功,然權柄旁落,有誌難伸。


    餘觀將軍,雖是勳貴出身,卻征戰遼東,挽救神京,一戰驚天下。將軍武藝超群,更兼忠肝義膽,屢建奇功,卻隻被竊皇封侯,棄於神京不用,實非明君所為。


    當此國家多難之際,正是我輩挺身而出,力挽狂瀾之時。故餘欲邀將軍共舉大義,討伐竊皇,複我大乾之清明,救萬民於水火。


    將軍與餘共謀此事,事成之後,將軍之功業必將青史留名,永垂不朽。餘承諾將軍,事成之後,必封王爵,世襲罔替,與餘共享天下,成為朝廷之棟梁,萬民之依靠。


    另外,朝政可歸清明,奸佞得以鏟除,忠良得以重用,百姓得以安居樂業,國家得以長治久安,此亦將軍之福德。


    餘深知,吾之身份,常遭人非議,言餘為叛逆之徒。然餘心之所向,唯願天下太平,百姓安樂。


    將軍若以大局為重,以蒼生為念,當知餘心之誠,意之切。望將軍三思而後行,勿使良機錯失,遺恨終生。


    盼與將軍攜手並肩,共創輝煌。


    賈珠看完,一時無語。


    信中句句不離百姓,從始至終都是大義,但是你和你叔叔爭天下,關百姓什麽事?


    你又不是活不下去的底層群眾,何況你用的還是白蓮教這種力量,絲毫看不出有多關心百姓。


    對賈珠的封賞,更是兒戲,簡直就是畫餅界的人才。開局一個王爵,人物靠召喚,裝備全靠打?一點實際的東西都沒講,主打一個白嫖。


    賈珠看完,將信放在一邊說道:“張先生,你的主人就派你送來一封信,是不是太沒誠意了?”


    張友士問道:“不知大人有什麽條件?”


    賈珠說道:“一是這種大事,豈能通過一紙書信確定?至少也得先見一麵,周密籌劃,詳定策略,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二是造反起義不是兒戲,更不是請客吃飯,是流血,是犧牲,你們的兵力,糧草和錢財等情況至少應該先告訴我吧。”


    張友士道:“大人所言甚是,隻要大人先交出投名狀,我們自會滿足大人的要求。”


    賈珠問道:“你們要什麽投名狀?”


    張友士道:“大人身懷聖旨,有節製江南大營的權力,我們要大人配合我們進攻揚州和金陵,掌控整個南直隸。”


    賈珠都笑了,這他媽簡直就是一群弱智。


    賈珠道:“上次,你們要我率兵在鐵網山刺殺陛下,也是許我王爵。如果我去了,整個賈家現在都雞犬不留了。”


    “這次,你們又想占領南直隸,就算你們占領了,你們能夠守住幾天?”


    張友士道:“我們就是要告訴陛下,他的暴政已經激起人民的不滿,星星之火,早晚可以燎原。”


    賈珠道:“我奉勸你們,就算真的要起義,也要認真一點,否則隻是白白犧牲。”


    張友士道:“我們為民請命,何懼犧牲?”


    大哥,話是這麽說,你怎麽自己還真信了?


    你為的是你的主子,義忠親王的兒子,太上皇的孫子,這和為民請命有個毛關係?


    賈珠實在無語了,這就是一群逗比。


    賈珠甚至懷疑,他們這一群人,就是隆正帝故意放出來吸引天下造反軍的,有這樣的領導在,滅亡是遲早的事。


    好不容易湊點力量,不好好經營,就為了突然搞個事,聽個響。


    賈珠道:“張先生,你們要的投名狀我給不了。”


    張友士說道:“世子已經預料到了,隻要你把揚州的鹽引都交給我們的人,也算是大人加入我們了。”


    賈珠道:“這倒不是不能商量,但我要先見到你口中的主子。”


    張友士道:“在大人犯下抄家滅族的罪行之前,世子不會見你。”


    賈珠笑道:“張先生,我猜你是搞錯了。首先,是你們要拉攏我,而不是我死乞白賴地要加入你們,你們為什麽問我要好處,而不是給我好處呢?”


    “其次,主動權在我手裏,而不是在你們手裏,我是刀俎,你們才是魚肉。”


    張友士道:“給大人的好處就是世襲罔替的王爵啊。”


    賈珠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兩個人就不在一個頻道上。


    賈珠道:“你迴去告訴世子,陛下可以容忍他的存在,但千萬別犯大錯。還有,南直隸你們奪不下來,請三思而後行。”


    隨後,張友士就離開了。


    賈珠安排暗衛必須時刻監督張友士,凡是他見過的每一個人,都必須深入調查。


    除了留二十暗衛守衛林府,其餘六十暗衛全都去盯牢張友士,務必要找到暗中的那個世子。


    另外,金陵的兩百暗衛已經監視甄府好幾天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麽結果。


    派出了這麽多人力,隻要他們見麵,就一定能把人找出來。


    賈珠也想看看這世子是真傻還是假傻,亦或者他被隆正帝招安了,是打入白蓮教和反叛軍的棋子?


    話說甄家不會已經加入世子一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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