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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燕說這話是有道理的。【,ka~因為安德烈的生日最靠前,十有**會在開年後的上班時間內過一次生日,而有些好吃的人,那些吃貨們,比如芭比、春燕,都會利用這個機會,美其名曰關心同事,實在是想讓大家湊份子,來一次聚餐,換換口味。既然提倡了,領導不會不給麵子,再說,領導的家在香港,另一個領導有家卻不願迴,就這樣大家都衝著各自的利益目標,達成了一致。


    安德烈長得高大,在家中排行老三,頭兩個都是哥哥,雄性激素促成的特征較為明顯,他的父母可能想要女孩,沒想到生出來一看,又是一個帶把兒的。有的人家眼巴巴地望著生兒子,卻等了若幹年都不行,而他家不想要,卻接二連三地生兒子,真是令那些生不出兒子的家庭羨慕不已、嫉妒到恨了。


    由於父母的潛意識裏想著要女孩,自覺不自覺地讓安德烈朝著女孩的方向引導,因此,安德烈當然從骨子裏都更喜歡女孩,正如《紅樓夢》裏的寶二爺,雖外形是個爺們,性情卻是個娘兒們。


    他得到領導的青睞,是因領導是女的,而領導不喜歡強勢的男人,在這個男權社會,女領導到了領導位置,在小機構裏,可以獨當一麵,在寥寥無幾的男同事麵前耀武揚威,也算是一種心理的平衡,或者說是彌補吧。


    春燕提議,金蓮巴不得,她和安德烈關係很好,安德烈長得高又帥,就是不太富,雖然看上去,像是一個富人,但是,從氣質上已經看出他非常貧窮,且非常關注自己的事。比如,將自己的東西都用袋子裝起來,那袋子不大不小,正合適,連小小的無線鼠標,都要縫個精致的小布袋,裝得嚴絲合縫的。


    另外,凡大中小型用的東西,都有塑料包裝袋。因為住在一個宿舍,特別是早晨,稍微一點動靜,都是很大的動靜。德誌熬夜,早晨起得晚,在睡夢中聽到這樣的聲響,很是煩躁,可不能發作。再說,他是基督徒,哪怕是掛名,也是一個提醒。因此,不能發作,隻有忍耐,忍耐到底的,就一定能蒙福。


    安德烈將東西放進袋子,德誌閉了眼睛在想;然後安德烈覺得放進袋子不合適,又拿出來,再找一個袋子,嗯,好了,將袋子紮緊,放進箱子。


    一個東西,一個袋子,袋子大了,東西小了,就再更換,反之也是這樣。折騰來折騰去,弄了好半天。直到滿意為止。


    有時候德誌起得早,因為###,想上廁所,結果衛生間從裏麵鎖上,不得進去。他知道,這是安德烈在裏麵洗頭了。安德烈每天早晨洗頭,一年四季,天天如此,到了集體宿舍,水電氣費都免費,都是公費開支,他當然舍得,隻要願意,大膽去享受,反正不用自己出錢。隻要頭皮受得了,天天洗都行。


    要知道一分鍾的長度,那要看人在廁所裏麵還是在廁所外麵。


    在裏麵的人,當然不用擔心,反正一身輕鬆;在外麵的人,卻非常沉重。心裏急得冒煙,人家卻渾然不知不覺。


    安德烈不愛說笑,在同事麵前一貫如此,但在領導麵前,非常會笑,笑得天真浪漫可愛。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一個目的,讓領導喜歡,然後再幹下去。工資給的少,也沒關係,隻要能發得出工資就行。還有,在機構裏做事,基本上不用操心,因為同事都非常厲害,從別人身上學習,作為自己的工作的指導,也未嚐不可。做出了成績,是大家的功勞;做得不好,他也不會擔責。


    德誌仔細一想,還真的發現有問題,為什麽安德烈和芭比從靈域</a>


    芭比是齊老師的外甥女,無可厚非,出了事,有領導支持,沒問題,但是,安德烈為什麽不扣分呢?這值得思考。除非是安德烈表現很差,或者經濟不景氣,要降薪或者裁員的時候,自然有一些鋪墊,或者說,在殺人之前,給一頓好吃的,作個飽死鬼,免得到了那邊沒吃的。


    這個鋪墊做得很到位,說話太直的,往往控製不了情緒,人在失控的時候,他往往會鑄下大錯,這是真的。


    春燕看似一片熱心,為安德烈張羅個沒完沒了,實際上為嘴傷心,她想吃大餐,但嘴上在問安德烈喜歡吃什麽,安德烈當然說,想吃麥當勞。


    他說出了口,也沒有收迴的意思,大家分成兩派,內心爭鬥開始了。正方支持,以芭比為代表,她肯定喜歡這些西洋玩意,在外國是快餐,到了中國就有了中國特色,成了正式的餐飲,甚至成了奢侈品。


    反方肯定反對,吃快餐,不如吃中餐,有這點錢,吃火鍋要實惠得多,以尹懋和餘哥為代表。


    但是,這個機構是陰盛陽衰的,他們說了都沒用,還是正方,女的說了算,領導是女的,當然站在正方一邊,於是定了下來,決定吃麥當勞。


    決定了的事,就照辦,說起來發揚了民主,實際上不是,實際上是專政。領導的想法,不能更改,因為有一些人溜須拍馬,讓領導誤認為自己沒錯,結果,帶領大家都走進了坑裏,最後,誰有本事,誰掙紮著出坑,誰沒本事,誰倒黴,在裏麵等死。


    大家都沉默,然後選擇去附近的麥當勞。


    購買蛋糕,領導主動請纓,那也沒有辦法。恰在此時,有人提出來:“領導可以不出錢,我們出。領導過生日從來不對我們說,我們過生日卻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那不明白著要領導請客的嗎?再說,雖說領導的工資略高一些,可是,我們每人一年過一次生日,領導要表示公平,每人都給錢,那不虧大了?”


    大家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是金蓮。金蓮和安德烈以前在一個村裏工作過,二人好的沒法說,就是買燒雞,也是每人各買一隻,各吃各的,互不相關,免得說分一隻雞,多了少了,爭個沒完。這樣,倆人相安無事,且不說,燒雞是哪個村民送的。


    安德烈和他妻子鬧別扭,又常年在外,迴家後,又管孩子,累得很,對他父母又很孝敬,讓他父母非常喜歡,越發說他媳婦不好。他媳婦更加生氣,久而久之,安德烈的父親讓他們離婚算了,進入這樣的僵局,已經很久了。領導不知道,因安德烈給人的印象非常陽光,非常快樂,根本不會遇到家庭的難題,肯定會和家人和睦相處的,但是,事實上不是這樣,反而更加讓家庭關係陷入亂麻當中,理不清楚,亂糟糟。


    索性逃避,安德烈說:“隻有到了基金會,上班了,心情才會好。迴到家,就很惆悵,事情太複雜了,難以應付。”


    安德烈說得對,有些事,一個人無法擔待,也擔待不起,仍然需要借助一種力量才行,而目前,安德烈顯得非常無助,他所依靠的金蓮,她本身就有很多問題。


    她的問題複雜,而且很多,她無力解決,不過,他更是想象著,如果有一天她的老公不在了,她可能和安德烈還能結合。可是,安德烈隻是覺得他是個傾向女性的人,實際上他從骨頭裏,瞧不起金蓮,隻不過,他的水平和金蓮差不多,還能談得到一起,如果讓他倆單獨和別人說話,就沒有什麽話好說的。


    久而久之,安德烈自稱在機構裏就像在家裏,因此領導喜歡。他早晨起來後,弄塑料袋發出的聲音,就被家人的理由概括,他所做的,就像自己一個人在住一般。


    也就是,別人都是空氣,都看不見,他看到的,全是領導和他自己,也可能領導給他發工資的緣故,如果不發工資,他也看不見領導的存在。


    當家裏排行老大的女子,嫁給一個家裏排行老幺的男子,悲劇就開始了。


    女子排行老大,凡事都要照顧弟弟妹妹,當然,是在同輩們中間當老大的,考慮問題更全麵,懂得分享和愛護每一個弱小者,天生就是照顧者、犧牲者,不是被動者、無助者。而老幺又是男的卻不同,既然結婚,還有老幺的性格,從小被父母溺愛,隻懂得要,不懂得給,這個惡習會伴隨他很長時間,一直到他認為可以的時候,到了那個時候,他已經變得遍體傷痕、奄奄一息了。


    帶著一肚子的怨氣,德誌和尹懋到了麥當勞,這個麥當勞叔叔非常搞笑,可是,德誌即便再三諷刺他,錢還是要出的。因為話已經說在了頭裏,不好變更。要麽,在春燕剛開口的時候,就表示異議,說不定還能挽迴敗局,可是,因為懼怕領導的淫威,隻好忍氣吞聲,還裝作很開心的樣子,去吃那個在國外再普通不過的快餐了。


    在這方麵,芭比有著豐富的經驗,她經常去,所以懂得怎樣點菜。


    漢堡包、薯條和可口可樂是必不可少的,當然,不願喝可樂的,還有熱咖啡,隻要錢出到位,想吃啥就吃啥。這些快餐,說到底,是給那些趕時間的人吃的,如果有閑者天天來吃麥當勞,他們肯定會瘋掉,沒有什麽營養,看到機器加工,非常迅速。另外,那些炸薯條的油,肯定是沸騰過多次的,符合地溝油的認定標準。


    可是,就是有許多人為了麵子,為了在大櫥窗裏向人展示自己的富足,獲得一些心的滿足,讓他們自己不斷膨脹的欲/望得到張揚,在那些渴慕進入麥當勞的貧窮的小朋友眼中,他們就是富人,就是有錢人,至於是不是真的,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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