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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節過得淡然無味兒,但是二老雙親那裏還是要走一遭兒的。


    過年就是吃喝,很多年都是這樣,沒有變化。以前還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現在允許了,不過,鄉下一直沒有禁止過,很多年前,地主家庭的規矩一般都很大,需要說明的是,並非所有的地主都很惡毒。過年的時候,地主家吃的還不如現在平民家的家常小事。


    德誌不敢說自己的爺爺是地主,不過,從他爺爺當上地主之後,就陷入一種不安之中,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家裏好,不想改變什麽。一個人年輕的時候,不考慮老的時候的樣子,恐怕很容易變成相互指責的人,尤其是德誌的妻子,更不要想未來。因為對現在的不滿,對未來就充滿希望,就像地主從來不考慮到政治的運動,被大量地屠殺一樣。那時候,考慮的是怎樣活命,沒有考慮過幸福的生活。


    現在考慮的是怎樣運用不和諧的人際關係來過好痛苦的生活,哪怕是春節,禁止燃放或者允許燃放煙花爆竹,選擇燃放還是不想燃放,都是一種生活方式。


    德誌的爺爺可能沒有想到怎樣度過災年,雖做好了準備,可還是準備的不充分,結果活活餓死了,死的時候,連一口棺材都買不起,至今都不知道埋在什麽地方。


    他在解放前,處理完了祖上留給他的家產,因為沒有家產,隻有三間西廂房,算是化為中農偏下,因為還有房產,不能算是貧農。就這樣,每年的燃放煙花爆竹,到了德誌的奶奶生下德誌的爸爸的時候,就變得更加貧窮,以至於德誌的爸爸不得不遠走他鄉,尋找活路。甚至在路上撿到一個小紅薯,都高興了好半天,那個時候糧食精貴,比啥都珍貴,有糧食就有命,雖說是解放了,可人們更窮了。


    德誌的爸爸想通過讀書來改變命運,可是,當時的社會讀書並不能改變命運,反而引來殺身橫禍。這不是危言聳聽,自從搞了政治運動,就很少有人安心讀書了,整個民族都處於興奮當中,已經完全沒有了理性,比以前任何一個朝代都要瘋狂,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完全處於混亂無序的狀態,天下大亂,也可能這就是為什麽很多人都願意當皇上的原因,因為當了皇帝,就是九五至尊,君臨天下,所說的話,都是金口玉言,不能更改。


    德誌的奶奶想盡一切辦法給德誌的爸爸買了一隻鋼筆,悄悄送到學校,被德誌的爺爺發現了,大罵他奶奶,說她將來要當地主婆,老財主,別做美夢了!


    他說完了,還拿著棍子打他奶奶,他奶奶雖裹了小腳,可是還是跑得快,加上德誌爺爺身材瘦高,沒有營養,竟然沒有攆上,否則將要得到一頓好打,直到氣完全消了。


    德誌聞著空氣中彌漫的硝煙味兒,認為過年真是浪費的時候,無論人富貴或者貧窮,大概都要買了鞭炮,好在年除夕和年初一的時候燃放,目的就是想讓紅紅的祝福臨到這個家庭。富貴的,還要富貴;貧窮的,更不消說,渴望得到富足。


    而中間的媒介,竟然是這個紙卷著的火藥,一聲響,散為漫天飛舞的紅色紙屑,紛紛揚揚,飄落在地,風吹過去,紙屑隨風打著卷,湧向一個地方,走過在水一方的時候,竟然看到那些紙屑竟然堆成一堆,哪怕旁邊還坐著一個喜歡垂釣的人,紙屑竟然自顧自地飛向遠方,就像橄欖樹,到處流浪一樣。


    德誌的父親不在人世,過年變得相對簡單。他和他妻子隻要照顧好德誌的母親就行。她現在一個人過,根本沒想到過找老伴。


    德誌爸爸還在世的時候,兩個人見麵就像仇人


    在中國,人們學會的最多的也就是含蓄,善於掩藏自己的真實內心,這個和外國不同,老外們都善於表達自己的觀點,愛恨情仇,隻要朋友願意,他也願意。


    德誌母親這邊搞定,就要在大年正月初二的時候走丈母娘家,誰知道大年初二迴娘家的可不少,為了避免罰站,德誌就先起床,到了車站,看看周圍,竟然已無空位。


    關係再好,隻有聽話照做,才是好夫妻,可是,現在的屬靈生命,在退步,取而代之的,則是顧念每天**的需要。


    帶著孩子迴娘家,這是他妻子比較開心的事,證明他妻子得到尊重,在家庭生活中地位很高,不是“小三”,不是無“公”而返,而是滿載而歸,隻要車子裝得下,她都願意拿迴家,她可不懂古時候,中國的夫妻綱要,要知道,古時候的婦女過得並不快樂,但是,犧牲自我,成就他人,簡直就是慈善家的化身。但是,妻子如果拿夫家的東西迴娘家,照顧自己的父母,就會被休掉,剝奪妻權,從此跟夫家沒有任何瓜葛,更沒有繼承權了。


    德誌找到了這種依據,可他並不甘心,古時候的法對當下的女人沒有約束,現在的法對女人有時候也沒有約束。要知道,現在人們追求的,不過是金錢罷了。


    比方,德誌看看滿車的人,在司機售票員的眼中,車上的活人不是人,而是東西,盡量往車上裝,裝得越滿,賺的錢越多,因為東西不會說話,隻會給錢,錢給了,到了目的地,東西卸下,就是賺的,隻要不被警察抓,不被運管所的罰,就是賺的。


    一個春節下來,跑車就能跑個萬元戶,這不算什麽,春運四十天,一天咋說也能賺個三百元,不就是一萬二了嗎?


    這個錢,大家都願意出,因為過年每年隻過一次,一年到頭都在忙,到了春節,應該可以休息休息了。


    德誌帶著妻子孩子到了丈母娘家,當然,還有德誌的姨姐子,帶著她的女兒也一起迴家。


    姨姐夫在廣州賣化妝品,賺了錢,就打給她女兒的銀行戶頭上,然後,由姨姐來開銷。學費、生活費、買衣服、交通費等等,當然還有社交費,比如說同學過生日,迎來送往的,差不多都要送禮的,送禮對學生來說,不是小事,送多了,花錢,送少了,人家笑話,在同學們麵前抬不起頭,久而久之,就沒有了威信。


    孩子的虛榮心,讓她覺得需要花錢,他姨姐子開始不答應,後來答應了,因她經不住她孩子的軟磨硬泡,讓她改變主意。


    花錢簡直就像流水,簡直無法形容。就是迴娘家坐車,都要斤斤計較,售票員是德誌丈人家附近的人,因為是熟人,就少收幾塊錢,她就高興得很,她沒有參加工作,沒有經濟收入,沒有掙錢,就學會省錢,省下來的,就等於賺取的金錢。


    他姨姐也自稱是基督徒,因為她丈夫愛賭博,她勸不迴頭,隻好尋求神。後來,她也找到了神,可惜不夠虔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總是讓別人瞎等。她為了實踐自己的諾言,想證明自己是真基督徒,可是她仍免不了俗,前半夜屬於神,後半夜屬於鬼,結果,她就成了一個性格複雜的客體。


    真基督徒不是按人的標準來定的,隻有通過《聖經》來尋找答案。


    人的眼睛有時候會犯錯,受到眼睛的欺騙,人往往會上他眼睛的當,為了避免日後再次發生誤會,在關鍵時刻,德誌還是要把握好。


    德誌妻子說食物過期了,不好意思送人。


    “那沒有什麽,薄禮薄禮,沒有多少,略表心意,加深感情,就成了。”德誌妻子說。


    德誌聽了,頻頻點頭,說:“正是正是。”


    德誌心裏很清楚,迴娘家是為了加深和妻子的感情,至於說為了看看丈人和丈母娘,這沒有什麽,


    丈母娘和老丈人在一起,完全可以各玩各的,德誌不是為了玩,而是為了謀算將來會怎麽樣?


    因為趕的是早班車,德誌他們到了三岔路,客車就跑向遠方,車子跑了之後,卷起了塵埃,漫天飛舞。


    這個冬天還沒下雪,灰塵漫天就像雪花,也是以北京為首都為領先的一大景觀。


    德誌的妻子早已和她爸媽聯係好了,打個電話,也不算什麽,這樣做有益無害,到了才知道,姨姐早晨沒吃飯,一直處於饑餓狀態,而德誌的妻子,卻專管自己,不管別人。德誌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就是為了他老婆的麵子,說起來一年到頭不迴來,怕人家看笑話,養了幾個兒女,沒一個孝順的,為了打破這個謊言,用行動來向別人證明,養女兒還是有用的。


    德誌看到丈人和丈母娘家的院牆,都是用磚塊,德誌的老婆說,是她老爸做的院牆,她爸曾在部隊服役,可能學過,迴到家鄉,偶爾用用,技術不過時,操作起來還算得心應手。


    德誌很喜歡農家小院,自由自在的,這才是人首選的家,比住大城市的鴿子籠一樣的房子要強得多。


    德誌看到他老丈人坐在院子裏喝茶,丈母娘在廚房忙,看得出來,家裏還是男人說了算。


    如果沒有男人,女人真的要想辦法,遇到問題都要獨自扛起來。有了男人,就有了依靠,哪怕這個男人是個窩囊廢,也總比孤單強。


    德誌的背包沒有取下來,先和他老丈人打招唿,然後到廚房和他嶽母打了招唿,顯得先男後女,符合中國的禮儀。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要讓他妻子懂得不是他德誌不關心二老雙親,而是沒有想到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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