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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浪的醜事早就被金蓮看出來了,她故意裝聾作啞,不想告訴宋浪的妻子,她很清楚,這樣下去,他的家庭肯定迴完蛋,苦了兩個孩子。後來宋浪的妻子知道了這事,就紅杏出牆了,宋浪得到了口實,更加肆無忌憚地玩下去。


    玩女人需要錢,宋浪又有些狐朋狗友,經常出入賭場,也知道宋浪在經手項目款,手頭有些寬裕,每每腆著臉過來找宋浪弄點錢,作為本,等翻了本就還上,神不知鬼不覺的,也不會被領導發現。


    宋浪經不起糾纏,心一軟,就借了,誰知道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複還,加上養個###,需要花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動起了歪腦筋,果然利用小額貸款的時候,截留了一些錢。


    齊老師聽說了宋浪的事,兩口子在鬧離婚,就給大家上了一次課,專講《婚姻法》,誰知道全講錯了,德誌專門學法律的,又有著豐富的實踐經驗,聽了外行齊老師的講課,隻想發笑,可惜不敢,因齊老師再搞笑,也是領導,哪怕是文盲加法盲,她是領導,也不能提意見,否則,會很難看。


    齊老師不講《婚姻法》還好,一講《婚姻法》,就開始讓人犯錯。


    後來宋浪死了,他的前妻又嫁人了,開了家廢品收購站,因為涉嫌收贓,公安找上門來,人贓俱獲,沒說的,罰了款,廢品收購站也關了,後來外出打工。兩個孩子則留在宋浪的父母家。


    宋浪死的時候,他的前妻沒來,###來了,但是,運送宋浪遺體的是宋波。車費是宋波出的,安葬是宋浪的父母出的。宋浪多才多藝,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惜死的時候,他的曾經的兩個女人,沒有出一分錢的安葬費。


    他的老搭檔金蓮,看都不看他一樣,更別說出錢了。


    領導去醫院看他了,在彌留之際,還指望宋浪再還一點錢迴來,宋浪隻有出的氣兒,沒有進的氣兒,別說還錢,宋浪的錢已經追不迴來了,他的肝已經硬得像石頭,如果是鑽石,還能賣兩個錢,可惜是塊沒用的石頭。


    後來,香港辦公室的總幹事來了,聽說了宋浪挪用公款的事,他在香港坐不住了,擔心追究下來,他的總幹事的位置不保,於是迫切想見到宋浪,但是,宋浪已經病危,無法見到,也不想見到,劉小姐已經打探清楚,沒有可能還錢,總幹事就想到了宋浪的家屬,結果不去見宋浪,倒去見宋浪的前妻,他還不知道宋浪的前妻已經和宋浪離婚,可能劉小姐沒來得及對總幹事說,總幹事就蒙在鼓裏,所以他見到宋浪前妻的第一句話就是:“怎麽樣?有錢還是把公款還了吧,這樣大家都好過。”


    宋浪的前妻一聽,非常失望,對總幹事冷冷地說:“我和他離婚了,他的事輪不到我管。”


    總幹事頓時在風中淩亂了,錢沒要到一分,反而搭上不少費用,比如機票誰給報銷?


    總幹事走了,帶著失望,不過,總幹事很快就迷糊起來,他被劉小姐給弄迷糊了。出了這事,不僅沒有處罰她,反而更信賴她,因她是基金會的元老級人物,基金會建立初期,她就來了,比總幹事來得早。


    總幹事將這事壓住,沒有在董事局會議上說,隻是私下裏和劉小姐一起,把漏洞給補上,沒有留下明顯的窟窿,算是蒙混過關。


    宋浪死後,沒有處罰有關的人,其中責任最大的,算是金蓮,金蓮和宋浪同在一起工作,賬目都必須經過兩個人,才能生效。一人為私,二人為公,相互也好監督和證 出事之後,金蓮覺得隻要把領導巴結好,舔菊舔好一些,就能遮蓋一切過犯,領導自己覺得自己是神,對誰好,對誰不好,完全是憑個人的喜好,也假借是神的旨意,並且拿出一些《聖經》的經句來,來證明自己是完美的、正確的。


    金蓮在餘哥那裏的故事太多了,餘哥已經知道得太多,不過,他記不下來,當德誌問了,他才迴憶起星星點點的,餘哥說的,德誌盡量記載下來,加上自己的想象,還有和金蓮的短時的接觸,慢慢地明白過來,這個女人肯定深不可測,外表看似呆傻忠厚,內心卻是一肚子的壞水。


    第二天,德誌醒來,聽到外麵有人走動的聲音,開門一看,是餘哥,他說:“我已經過早了,順便去銀行查了賬。”


    “哦,我的卡在我這裏,你是怎樣查的?”


    “你忘了吧,昨天你給了我。”餘哥笑著說。


    “哦,對了,你看我這記性。”德誌說,“我老了,老了。”


    “你要是老,那我怎麽辦?”餘哥說。


    德誌說:“是啊,餘哥比我大十二歲,不應該在你麵前說老了的話。”


    “對。”餘哥說。


    德誌趕緊進行早晨的“三部曲”,然後打電話給萬老板,說:“今天劃賬,請注意查收。”


    萬老板很熱情,說:“太好了,現在太忙了,來不及趕到宣恩,以後再感謝。”


    德誌說:“你去忙吧,生意做大了,這點小錢也不入你的眼。以後再聯係吧。”


    萬老板仍然千恩萬謝,他說:“很好,我認為你是好朋友。的確如此。”


    德誌知道這是商場上的應付,其實,越是大老板,越小氣,對小錢看得很重,倒不如一些小老板,還比較大方,願意幫助別人,也願意窮幫窮,這是一定的。在沒發財之前,還好說話,是真格的,發財之後,說話也假裝熱情,但是,很快就會露餡。


    德誌約餘哥下樓上街,餘哥當然願意。這個問題,是德誌做對了,因德誌把卡交給了餘哥,而不怕餘哥會攜款潛逃。要知道,餘哥掌握了密碼,德誌管銀行卡,德誌沒有聽從劉小姐的命令,將卡放在餘哥那裏,實際上是信任餘哥,餘哥當然感動。


    人心是相互的,你對得起我,我對得起你,倒是有不信任員工的領導,喜歡弄一些動作起來,讓同事之間相互揭發和爭鬥,領導見大家鬥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再出來假裝裁判官和慈善家,兩邊都不得罪,都維持好,這樣,大家才覺得缺了領導,啥事都幹不成。領導的想法其實就是先挑起內鬥,然後兩敗俱傷的時候,或者批評或者表揚,讓他們得到安慰,從此加強了管理和統治,讓領導和員工都愛這個家、這個機構。


    事實上,仔細一想,同事之間工資都差不多,做的活兒差不多,沒有必要相互傾軋,狗咬狗,結果都很受傷,領導表麵淡定,顯出威嚴,內心卻微笑,恨不得越亂越好。


    德誌早晨吃得簡單,然後去了農業銀行,找出筆記本,看了看當時的記錄,再將單據填好,給了餘哥,餘哥將單子和銀行卡交給工作人員,很快,就辦好了,窗台上出現了銀行卡和存款的憑證,德誌接過銀行卡,餘哥說:“這錢打過去,算是解決了一部分的水管吧。”


    “引水管算是解決完了,還要一些供水管。供水管上次說好了,從殷老板那裏進一點,在清塘村所在的鄉鎮進一點,這樣,各方都有所照顧,我們在這裏做事會更順利。”德誌說。


    “是啊,”餘哥將匯款的單據放進包裏,一邊說:“沒錯,尹懋不知道還來不來,芭比十有**不會讓她來了。因這裏是山區,道路崎嶇難行,充滿了危險。芭比在這裏也沒學到什麽,加上項目快要結束了,也沒聽說有新項目批下來,大家都有了一些想法。”


    德誌問:“你有什麽想法?”


    “很明顯,宣恩的項目一結束,就要撤離。”餘哥說。


    “到哪裏去呢?”


    “這還不知道,要等尹懋的恢複情況,現在,人事肯定要做一些調整,我已經老了,啥事都需要年輕人上。你就好好幹吧,將來會有升遷的機會的。到時候,你別忘了我這個大哥就行了。”餘哥說,話語裏帶著傷感。


    德誌也有些觸動,不過,他覺得這是正常的,新陳代謝,萬事萬物的規律使然。


    二人邊說邊出了銀行,巧得很,遇到了殷老板,他要請客,殷老板說:“好久不見,咱們去喝杯酒吧。”


    德誌也不客氣,說:“好啊,現在是中午了,走吧。”


    餘哥也不推辭。自從殷老板的妻子去了鳳城,家裏基本上沒人做飯了,殷老板有錢,常在外麵吃飯,加上本來外麵的業務挺多的,他自然常有應酬。宣恩縣城不大,轉來轉去,就是這些地方,很容易找到人。


    冬天吃啥都不如吃火鍋,特別是山區,吃火鍋比較簡單,又能聯絡感情,增強友誼。山裏人有抱團的思想,比在平原的人要團結得多,通過飲食習慣就可以略知一二。


    吃飯離不開喝酒,冬天喝酒可以禦寒,驅趕身體裏麵的寒氣,喝了暖和,再說,山裏的酒一般是包穀酒,瓶裝酒一般是來招待那些喝不慣包穀酒的人,德誌長期在山區,懂得包穀酒比外地進來的瓶裝酒要正宗得多。瓶裝酒好看,但裏麵摻雜的東西,人無法猜測,已經超出人類的想象。最好的辦法,就是入鄉隨俗,不要貪戀無定的虛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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