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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蓮買東西非常積極,在香港,她被琳琅滿目的商品弄花了眼,心裏久久不能平靜,恨不得帶了麻袋,花巨款,買東西,但是沒一樣是給內地其他同事的,宋波還行,帶迴了包包,他心細,給了每一個同事一個,後來看了保內的商標和產地,發現均產自中國內地。


    還是德誌首先發現,馬上告訴了大家,但是,即便是這樣,大家都很感激他,不計較他購買內地貨,實際上人一到香港,自然覺得什麽都是香的,一個普通的包包,在內地不值錢,到了香港卻有了身價,寧願花錢去買,實際上在內地,這些東西都是無人問津的。


    金蓮除了給自己家買東買西的,還白白領取了香港辦發的五百元港元,在香港零花,真是好得無比。至於開會,無異於聽天書,就是十個翻譯在金蓮身邊服務,也弄不懂一個問題。


    差別太大了。金蓮是小學都沒畢業的,自稱是初中畢業,實際是初中一年級沒上完就迴家了,水平十分差,而參加國際會議的差不多都是研究生,精通外語,熟悉項目,也有著豐富的一線工作經驗,金蓮的長處,僅僅是來自農村,養過豬,種過田地,這是她的優勢,來自東南亞各個國家的社工,可能都沒幹過,大概都是紙上談兵的。


    首先,她給人的印象就是瘸子,為什麽瘸了?肯定是有故事的人, 充滿了猜測。開會開累了,就會想到,可能是母豬拱了她,把腿摔著了,骨折了,落下了終身殘疾?或者是,她命苦,嫁了丈夫隻會賭,賭輸了迴家家打老婆,把她的腿打折了?或者,還有其他的原因,總之,她的腿瘸是事實,為了顯示每人都有愛心,所以,假意去問問也是有的。


    接著,她認為自己了不起,是一個公主,越發來勁兒了,更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不懂裝懂起來。


    宋波處處讓著她,因她是女的,又是殘疾人,女人,有婦女權益保障法,殘疾人,有殘疾人保障法,她占了兩頭,誰敢拿她開刀?


    餘哥更不用說,見了女人腿都發軟,要別人扶一扶的主兒,哪怕是人老珠黃的女人,風燭殘年的老女人,他都不覺得討厭,惟獨在各色女人各個年齡段的女人麵前,餘哥沒有了一丁點的自尊,總是把自己弄得毫無原則,如同牆頭草,兩邊倒,沒有一個方向,東風強,就聽東風的,順著東風,往西跑;西風厲害,就聽西風的,順著西風,往東跑。反正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從現在來看,餘哥還混得不錯,至少沒有明顯地得罪過她們,反而,自己省吃儉用的攢了點,然後又花迴去。


    餘哥花錢是看對象的,德誌看來看去,餘哥沒有給德誌花過一分錢,連一根冰棍都沒買過,比較來比較去,宋波仗義,金蓮和餘哥去香港完全是湊個人數,因餘哥連英文有多少個字母都不知道,金蓮連漢語的聲母韻母都分不清,更別說英文了。


    開會發資料,基本上全是英文,餘哥看不懂,帶迴的資料,全部給了德誌,德誌略略看了看,有的也不懂,德誌不懂,在同事中間就沒有懂的了。除了劉小姐,沒有一個完全懂的,劉小姐懂英文,如果將英文完全翻譯出來,也有困難,因為有些詞比較專業,劉小姐的翻譯水平畢竟有限,誰也無法保證百分百的正確。


    德誌將資料放進抽屜,再也不想看,看了更氣,劉小姐秉承齊老師的意見,派這樣的人去香港,實際上去吃喝玩樂,哪裏學到東西?


    金蓮買金項鏈、手機非常積極,穿了高跟鞋,誰知人胖、腿瘸了,那地就不好走,但是黑暗血時代


    腳很明顯地腫了,因她要的是風度,忽略了腳的寬度,腳磨出了泡,又買了化妝品,家裏人多,四個孩子,不能失掉公平,對誰都要不偏不倚,實際上還是偏心,對老幺特別好,對其他,倒要不遠不近,不親不疏,隻好自己過得開心就行。


    她如蝗蟲一般,在香港狂吃,然後累得不行,辦公室組織去良友電台參觀,她說腳腫了,不能走,人家說坐地鐵去,她也不去,說總得上下樓梯吧,有電梯也得走路吧?最後她在房間欣賞物品,硬是不去電台,看看通過無線電向華人傳播福音的到底是什麽人。


    德誌很想去,因德誌很小就聽這個電台。非常渴慕看看空中播音者的幕後真實情況,從小到大,隻是聽聲音,不見人,有機會見到人,為什麽不去?


    可每個人的成長環境不同,金蓮和德誌的背景不同,文化水平有差別,不見得都喜歡文化和文明,不見得都不喜歡知識。


    總之,金蓮最後沒去,將開會沒吃完的食物全部囊入,自己私吞,將開會發的禮品,連同宋波和餘哥的,全部收了,說自己家人多,每人發一個都還差三份呢,宋波和餘哥他們無語,問題是,在他們尋找禮品無果的情況下問了她,她才說出來,是她拿了禮品。


    幸好當時沒有發的錢金蓮沒有染指,宋波他們也沒妥協,在香港,到處都充滿誘惑,隻恨錢少,金蓮肯定不會放過宋波他們的零花錢的,隻要宋波肯放鬆一點點。幸虧宋波把得緊,要不然,給內地同事送包包就會泡湯,他們去香港一次,等於白跑了,和內地同事一丁點的關係都沒有。


    金蓮不去良友電台,強拿硬要,明拿暗竊,弄了一大包,鼓鼓囊囊的東西,正讓宋浪說對了,她應該帶兩條麻袋去香港,否則,就不姓金,肯定會後悔。


    後來,在臨走前,香港的合作夥伴,也就是醫生請他們去香港的高樓吃飯,她第一個響應,再也不怕爬高上低,她說有電梯,也不怕地鐵,她說香港的地鐵很好,有電梯,不用走多少路。香港的地鐵很快,想到哪,一會兒就到,也不堵車。


    她追求吃的穿的玩的戴的,就是不追求屬靈的事,結果她被選去香港,是第一批,以後再去,她肯定也有份兒,原因很簡單,是因為她學曆低,來自農村,殘疾,世俗,且懂得巴結領導,拍馬屁的水平高超,領導感到這人是難得的人才,她讓領導在眾人麵前非常有麵子,非常有威望,這讓領導感到很爽。


    領導利用她,讓有知識、有追求、公正正直、健康、不懂拍馬屁的人不被重用,誰讓這些人清高呢?誰讓這些人不懂人際關係呢?人際關係都弄不好,還談什麽搞好項目呢?


    就是要讓殘疾的、沒文化的、自私貪婪的家夥,淩駕在正直人的頭上,好讓好人變壞,大家都不指責,相安無事,一起墮落,一起毒害,這樣的同事,才是天底下最美的同事,才能保持持久。因為,當人臭味相投的時候,就不存在相互指責。


    吃飯,金蓮絕不會謙讓,有時候表麵上裝一下,吃不了肉,卻總是吃了眼睛的虧,上當了,總是“不小心”夾了肉,放在碗碟中,才發現,驚唿道:“哎呀,呀,呀,又弄錯了。”肉或者骨頭到了她的碗碟裏,沒有再迴鍋裏的意思,迴鍋了,誰吃?


    金蓮每每用這個方式,既有了好名聲,又得了好處,屢試不爽。


    從香港迴來,辦公室讓她分享在香港開會交流的東西,她擺出一套照片,全是吃喝玩樂的,大家認為,她這次去,就是吃喝玩樂,其實,在宣布的那一刻,已經注定是今天這個結果。


    餘哥介紹完了金蓮的情況,德誌說:“這次去香港應該不是冬天,冬天去,這邊冷,那邊熱,不方便,現在通知辦《港澳通行證》可能是在夏天去。先辦好了放在那裏備用的。”


    “為什麽?辦了就要用,要不然會過期的。”餘哥說。


    “啊,還有這事,那公安局不是很賺錢嗎?”德誌問。


    “那當然,好像辦一次證件隻管五年,五年之後,要重新辦,重新交錢。”餘哥說。


    德誌心裏罵道,真黑!港澳都迴歸了,為什麽到自己的人民的國土上,還有種種限製?這不是巧立名目賺錢嗎?再說,去港澳又不是出國,又不存在去了不迴來,幹嘛那麽嚴格?


    德誌知道不合理,但是,無能為力,不說國家和社會,就算是一個小小的機構,也存在很多的問題。隻要有獨裁,就有問題,隻要有獨裁,就有不公義,隻要有獨裁,所有人都不開心,包括獨裁者自己,哪怕裝作開心的樣子,心裏還是愁雲滿布,總擔心現在擁有的一切在一夜之間,全部失去。


    這不是危言聳聽,獨裁是毒藥,會慢慢吞噬所有健康的身體,直到剩下一副髑髏骨架。


    因為在這樣的體製下,從上到下都是獨裁,沒有民主。德誌開始以為脫離了原來公司,原來的律師事務所,到了一個新單位,新機構,而且是香港的新機構,會變得好一些,開始給人的感覺是不錯,隨著深入地了解,才發現是一樣的,沒有區別,全是一路貨色,沒有正直人,沒有講公義的,一個都沒有。


    自金蓮被選去香港“開會”後,宋浪犯了錯誤,先是在項目村和村裏的返鄉打工妹好上了,那打工妹已經出嫁到外省,也是打工認識的,倉促結合,生了孩子,後來,她丈夫經常施以家暴,她不堪忍受,逃迴娘家,沒想到遇到了宋浪,二人**,一燒既燃,且火勢不可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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