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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誌終於如願以償地得到了電腦,他沒有注意盧支書的表情,隻要自己想得到的,不管別人的感受,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何必要讓盧支書表示滿意呢。隻要做好項目,讓盧支書得到一定的好處,就沒事。盛長陽很注意保持和別人的關係,非常體貼,這樣的人才能交到朋友,如果不然,早就不行了,還能做到書記這個職務嗎?


    尹懋一走,德誌的膽子就格外大一些,這個尹懋,非常像奸臣,喜歡告狀,在領導麵前打小報告,把領導弄暈,喪失正確的判斷力,也不能立馬做出決斷。


    尹懋善於巴結領導,不顯山露水的,就把事情弄成了,這個本事,需要好好學學,若想在中國生存,就必須要這樣去做。


    盛長陽來到村裏,德誌知道他來了不是馬上就走,工程馬上開始,需要召集村民開會,從最積極的三組開始做。


    盧支書去召集村民,把會議地址選在村主任家。


    天陰了,馬上要下雨,村民一般能做到斜風細雨不須歸的地步,也就是說,他們不戰鬥到最後一刻,不會停下手中的活兒。今天不同,因給村民解決飲水困難,大家聽說要搞水,立馬前來參加項目會議,看看有什麽好事落在自己頭上。


    大家都清楚了項目落戶到紅田村,但還不清楚具體怎樣操作,德誌和尹懋也沒有全部說清楚,技術員盛長陽也沒有來開會。這次開會是他自己頭一次來參加,且看看dashing基金會怎樣要求了。


    技術規範他比較清楚,可是,項目原則可能很模糊,德誌提出的要求,他可能也不知道。這就需要一個交流會。


    盧支書將會議地點選在村主任家,看來是有道理的。村主任老了,他卻不服,需要權力,但村裏權力還是歸盧支書,他比主任年輕一些,也比較謙虛,即便再謙虛,他也是掌權的,上級政府認可盧支書,不認可村主任,因從上到下,都是專職的,一個人說了算。


    老主任清楚自己沒有權力,但心不甘情不願,他要爭取。


    看到盧支書、盛站長和德誌一起來,他很得意,搖頭晃腦,有些沾沾自喜,他住的房屋是全木結構的,被煙子熏黑了,屋裏更黑,燈泡亮著,卻看不清,等了好一會兒,才能適應。召集村民開會,要看天氣,今天天色陰沉,將要下雨,大家肯定迴來。


    果然,沒過多久,三組的村民陸陸續續地來到村主任家,村主任趕緊準備板凳、椅子還有開水,茶葉,等等,看起來,顯得比較熱情。


    大家陸續來齊了,沒來的可能還在路上。村主任主持會議,讓德誌先發言,德誌謙虛,手裏###著筆記本電腦,心裏很高興,他讓盛長陽先說,盛長陽也謙虛,讓盧支小說見大家都謙虛,又不能冷場,於是就發言了。


    他說的,和德誌、尹懋在其他小組說的差不多,德誌見盧支書基本上能說清楚問題,也就沒再嗦,稍微說了兩句,就讓盛長陽說。盛長陽的口才很好,滔滔不絕,附帶著說一些笑話。


    他說建水池是經過審批的。以前,他聽說一名計生幹部下鄉,看到一農戶女主人家有仨孩子,就問農婦:“生第三胎經過批了嗎?”


    “當然經過批了,不經過批,咋生得出來?”農婦笑著迴答。


    “嗯,真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啊!”計生幹部表揚她。


    等她走了後,農婦很是奇怪,就問盛靈域</a>


    盛長陽哈哈大笑,原來,當地人說的“批”和“”是同音,農婦一直認為“批準”的“批”就是兩者相近,同音不同字。


    計生幹部理解的是,農婦超生的孩子,經過了批準,因此大為讚賞,自己不用擔責任;農婦的理解是,生孩子都是經過“”的,不經過就生不出來。農婦又不是有錢人,哪裏肯做破腹產,生的命賤,生的孩子能夠存活,就成,是孩子命好;生的孩子死了,那也沒辦法,是孩子命不好。


    盛長陽講完這個真實的故事,非常有意思,頓時村主任家的會場的氣氛就活躍起來了。


    老村主任非常喜歡參加這次會議,受益良多,他的心逐漸開朗起來,要知道,雖然他的家在學校附近、離村委會不遠,在全村如此便利的條件下,卻沒有什麽人登他家的門。


    相反,盧支書的家雖不是全村最好的地方,可是充滿了人氣,很有人緣,大家都願意去他家,不一定是生病了才去找他,即便沒病,也願意去跟盧支小說的權最大,卻不驕傲,以醫者之心待人。有著一種親和力,比老村主任麵善心惡要強得多。


    村主任代表了一個時代,遇到現在德誌來村裏做慈善事業,為百姓的飲水需要出錢,他有些不知所措,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好事。一般,都是在交通便利的地方,人們會受益。在偏僻的地方,人們隻能做夢。


    當好事突然而至的時候,很多人還沒準備好,連主任算上,大多數人還是比較感恩的。這是在窮鄉僻壤做好事所帶來的果效。


    開完會,村主任遣散村民,然後他親自下廚,將舍不得吃的野味拿出來,清洗幹淨,要留他們吃飯。德誌當然沒意見,人都要吃飯的,能吃才能做,盛長陽和他的請來的技工師傅老搭檔當然沒意見。


    盧支書要走,老主任假意留他,盧支書說:“有人要來打針。”


    “讓弟妹去不就行了?”


    “不行,她會換瓶子,但不會配藥和插針。離了我還是不行。”盧支書說。


    “看來,插針還是你有經驗些,白天插鋼針,晚上插肉針。”盛長陽笑著說。


    “沒正經。”盧支書說。


    “這很正常,白天都是正人君子,晚上都是妖魔鬼怪,禽獸不如。”技工說。


    “你說話留點口德。現在沒幾個是正經人。你看姚先生他們,都屬於正經人,為了這個窮地方的人,離開家人,到這裏來獻愛心,值得我們學習。”盛長陽說。


    姚德誌聽了這話,心裏很舒服,畢竟還是有人理解的。不過,話說迴來,盛站長在技術方麵把關,當然不包括材料,如果材料有問題,技術再高,也是瞎的。


    廚房裏飄來很菜香,盧支書離開,剩下來三個人,在閑聊看電視。村主任裝窮,自從死了老伴,家裏沒有再添什麽家電,電視機還是舊的,小的,趕不上潮流,加上村裏大權在盧支書手裏,他沒有撈油水的機會,加之人已經老邁,也就認命,雖有想造反的心,可沒造反的膽,玩一些手腕,做一些小動作,想必還能湊合湊合。


    沒過多久,菜上來,老主任拿出珍藏的白酒,打開,給三位滿上,他也斟了一點,一次性塑料杯沒有斟滿,大概隻有半杯,他說:“年紀大了,不同往年,現在隻有悠著點,不同你們。”


    村主任所炒的菜聞起來香,吃起來不行,還是差點勁,德誌不好說什麽,人家忙了半天,不好意思批評,好在有酒壓著就行。


    吃吃喝喝,老主任就提出了要求,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德誌沒想到老主任會設立埋伏。


    他說:“按說作為黨員又是村幹部,不該提出要求,不過,既然大家都熟悉了,我也不要這張老臉了。按說公益事業,應當照顧到所有人,特別是孩子。我們這所學校,娃娃不多,可也是紅田村的未來和希望。不能讓他們吃髒水。我建議,另外修一個水池,鋪設水管,專門供學校的老師和孩子來使用。當然,如果有多餘的水管,就把水管鋪到我家,我一個孤老頭子,年紀越來越老,不會讓我去挑水吃吧?所以,要把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他這麽一說,德誌明白,越來他設了鴻門宴啊!難怪盧支書提前撤了呢?盧支書一撤,村主任就不要攀扯支書了,免得駁迴了村支書的麵子,讓村主任看笑話;或者相反,駁了老主任的麵子,讓盧支書看笑話。


    盧支書不會笑話,也不會傳笑話,讓信息在他那裏停下,不會造成不好的影響;但是,相反,老主任就像老樹,人老話多,樹老根多,自然會讓盧支書在全村村民麵前沒麵子。


    盛長陽說:“知道老主任為村民為後代著想,可是,這個項目不是政府項目,不是由我說了算的,這個要跟姚先生說,我們不當家。”


    德誌聽了,心裏一驚,不知怎樣應對。尹懋不在,說話可以放開,但是承諾不能隨便,在承諾方麵,仍要小心,免得到時候兌現不了,反而成為他的把柄,他一搗亂,這個項目驗收就受影響。與其這樣,不如先穩住他再說。


    “姚先生,聽說你們做項目是根據村民的實際需要來做的,不知道這個原則還管不管用?”村主任說。


    德誌聽了,原來這位老主任,真是狡兔三窟,非常厲害!他懂得德誌學過的,關於做項目的原則,沒錯,項目都是來自群眾的需要,且是實際需要,並非在辦公室臆想出來的假東西,實行不了的東西,無論如何,項目也無法成功達到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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