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網


    德誌心中鬱悶,尹懋要看電視連續劇,戰爭題材的,他最愛,德誌不想看電視,更不喜歡和那些索債一般的駐隊幹部打交道,於是一個人在公路上走著,走著,他看見曾幫他安裝宿舍玻璃的人,那人向他打招唿,說:“來了?”


    “來了最新章節。【ka".. ///”德誌說。


    “謝謝你們,聽九書記說你們來做好事,讓人敬佩。”他說。


    “哦,你貴姓?”德誌突然想不起他姓什麽,連忙問道。


    “姓楊。”他說,“你叫我楊熊就可以了。”


    德誌一看,他長得像一根甘蔗,清瘦,仿佛風一吹,馬上就要到處找,地上沒有,一看,在天上打著旋飛呢。德誌真佩服他父母,原來希望他像熊一樣,誰知道,到最後還是辜負了父母的期望,不過,他做事還是挺麻利的,安裝窗戶玻璃動作嫻熟,非常迅速。好像下一單生意在等著他,需要他快點去一般。


    楊熊說:“九書記呢?”


    “迴家了,這兩天都在陪我們,一組的群眾代表會已經召開了。明天去六組。”德誌說。


    “九書記還真能幹,六組不好走,你們要做好思想準備。我本來想說,你們城裏人,沒走慣山路,肯定會怕到六組去,但是,我覺得你們既然能去一組,那,你們一定能去六組,還有最高處的七組。到七組要經過一片大森林,是國有林場。”楊熊一口氣說了這些話。


    德誌願意聽楊熊的故事。楊熊沒有說到多少和他有關的事,他僅僅輕描淡寫地說他拿很少的錢,雖是村委會的委員,但是,一切都要聽命於九書記的安排。他是委員,九書記的老婆也是,另外,他老婆負責村裏的婦女工作和紀檢工作,想來可笑,村委會就三個人,他們家就占了倆,楊熊占絕對少數。


    原來如此,怪不得九書記那麽熱情、那麽積極呢!原來他是一個人幹了兩個人的活,兩個人拿了村委會的兩份的工資,難怪這位楊熊這麽義憤填膺呢?


    九書記的老婆不想見德誌、尹懋,看來是有原因,這是個神秘的女人,內幕就是有點權,可以駕馭整個村。九書記是一把手,他老婆是二把手,楊熊是......?不好說,但是,楊熊明顯地有些抵觸情緒,暗暗地抗議,但又舍不得一年到頭能拿的那點工資和補貼,他業餘還做點商業保險,反正社保和商保,村民分不清。在收社保的時候,可以做點商業保險的業務。一舉兩得,東方不亮西方亮,總有一方有亮光。


    楊熊這樣做實出無奈,他隻是一個配角,主角是九書記夫妻,這倒讓德誌更長見識。那白虎坡村的宮支書的夫人還不參與政務,這倒好,升級了!真是讓人感到意外啊。


    楊熊還說,他夫人在省裏有人,親戚連親戚,在中國,都是靠關係,這當官更要找靠山,否則,這官也當不長,三天兩早晨,就會掉官帽,這不是假的,是確確實實的。從上到下,從古到今,都是這樣,沒關係趁早,不要吃政治這碗飯。


    楊熊朝裏沒人,在這裏生悶氣沒用。不過,他還比較明智,提前為自己找好退路,在工作的同時,可以做點自己的事。他說著說著,竟然笑了起來,這倒好,城裏的保險業務員不願意到村裏來,太遠了,有時候還空跑一趟,車費花掉了,卻沒業績,不如他本地人,鄉裏鄉親,都熟悉,買不買保險都行。反正於公於私,都能兼顧。


    已經到了深秋季節,新的社保又要開始收了,楊熊一邊收著社保,一邊做著商業靈域</a>


    楊熊腳底上沾了泥巴,可能在草叢裏擦過的,但是鞋幫子上還有泥痕,鞋麵上有些泥點,他也挺辛苦,爬山涉水的,雖有摩托車,但有些地方摩托車去不了,隻能步行。因此,做一名村幹部和一名商業保險業務員,的確不容易。他自己還做農活,種煙、賣煙,養豬、賣豬,像普通村民一樣,做著普通的事情。


    公路上偶爾三三兩兩地走過去一些人,楊熊看到他們,可能有些顧忌,就匆匆辭別德誌,說下次再說。楊熊說,很高興和姚先生一起聊天。


    德誌辭別楊熊,迴到房間,想一想,怎麽到哪都有關係網呢?這個村的確有飲水的需要,但是,一深入了解,就發現這個需要帶有水分了。為什麽不能自己單獨去找項目村,必須要聽政府的安排呢?


    不是九書記的舅官在省府,這項目可能就不會落戶到該村。憑著關係,一定不會落戶到這個村。九書記大概不清楚這項目款不會到他手裏去,現在還是雲裏霧裏。待全部明白後,可能就要原形畢露,他不會像現在這樣積極了。那是一定的。人都是自私的,不會徹頭徹尾地為百姓服務的。人都是要為三分利,才肯起早,誰願意離開早晨熱乎乎的被窩,起來為人民服務呢?


    如果自稱有,那他一定是騙子,肯定不懷好意,或者動機不純,或者目標邪惡。


    尹懋看完電視節目迴來,說:“不得了,他們工作隊用電爐子烤火。”


    德誌說:“真的?”


    “騙你幹啥?是真的。”尹懋信誓旦旦地說。


    德誌信了,工作隊用的電不是自己掏腰包,是政府埋單,另外,吃飯也是政府埋單。


    這是可以看見的,看不見有多少由政府埋單的東西。工作隊所花的錢名義上是政府的,實際上政府是花錢的機構,自己又不會賺錢又不會種出搖錢樹,將樹一搖,就掉下錢來。實際上政府所花的錢都是納稅人的錢。他們工作隊除了不能常常和家人在一起外,其他並無損失。不像德誌、尹懋,他們離開家鄉和家人,起碼需要一個半月才能迴家一次,為的是能省則省,省下來的錢,可以為項目村的村民服務。或者用作他用,資金的調配是需要經過領導的。至於領導所花的錢,作為一線的工作人員是無論如何也是不知道的。


    總體上說,德誌所在的機構和政府機構還是不同。政府的錢來自納稅人,慈善機構的錢來自捐款人,納稅是必須的,捐款是自願的,愛捐不捐,捐了歡迎,不捐也不違法。納稅則不同,納稅不納稅都得納,否則違法。這是本質的區別。因此,機構要憑著自己做的事,來爭取捐款人的款項;政府則不需要憑著自己做的事,隻要采取必要的手段,就萬事大吉了。說來說去,還是德誌所在的機構,要麵臨著市場的考驗。


    兩人說著話,洗腳睡覺。好在趁天未黑之前,尹懋和德誌到洞裏提了兩桶水,用作晚上洗臉洗腳,還可供應明早所需。


    老張家有水,他家在房屋後麵的小山坡上修建了一口小水池,現在滿足自己一家飲水用水需要都還困難,有時候還要挑水才行。德誌根本不想問那倆老人借水,寧願自己去提水。


    那個山洞在公路底下,按照世界衛生組織的飲用水的標準,應該不合格,可是附近的人都靠那裏的水,好在洞裏的水不容易幹,今天打完了,經過一夜,明早又是一潭水。


    到晚上提水的時候,那洞裏的水已經不多,將塑料桶放倒,隻能灌進去半桶水,底下是堅硬的石頭。德誌用一隻桶打水,另一支桶當瓢,等把另一隻水桶裝滿,再用後一隻桶裝半桶水,再將一滿桶水勻一下,差不多就行。兩個人一人提一桶,這也算公平合理。


    頭一次在傍晚打水沒經驗,後悔沒帶瓢,要迴去拿,來去耽誤時間,畢竟水源離住處要隔著一條公路,這次就算,以後就有經驗了,帶上水瓢就行。果然,等德誌他們迴來的時候,剛好遇到老張也去挑水,他帶了水瓢,一看,便知老張是個很有經驗的人,隻可惜,德誌沒有觀察仔細,否則,就不會提大半桶水迴來。


    德誌去的項目村,一開始根本沒有水,等項目結束有水了,就要離開,說起來有些遺憾。做了好事,自己卻不能受益。雖說去的地方,大概都和政府部門有關係,但缺水的情況的確存在,有好處,讓有關係的村民先得,這是不公平的,但,這是行內的規矩,除非那家機構非常牛逼,敢於向政府叫板,完全不聽政府的才行,但大多數機構都沒有那實力,隻有逆來順受的份兒了。


    德誌和尹懋各負責一個村,在項目啟動階段,需要兩人一起工作,因此,有條件就睡兩間房,兩張床,沒條件隻有將就將就了。


    在村委會,不是在村民家,條件差。一般來說,村委會的東西會流向私人家,私人家的東西不會反向而流,大概如此,村裏的東西越少,死人家的東西越多。所以,德誌、尹懋到了村委會,竟然連具有完整玻璃的房間都沒有,還是九書記聰明,他讓楊熊從其它房間找到玻璃,東拚西湊地算是弄完整了一個房間,抵抗一下外麵的寒氣。看樣子要下雪了。


    德誌與尹懋睡一張床,很不習慣,雖各睡各的被子筒,但心理上還是有點不能接受,感覺到很別扭,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可能像蝸牛那樣把家背在身上到處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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