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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誌說:“我還以為你要打人呢?”


    賈友牛剛才在椅子上睡了一覺,現在精神抖擻起來。【..看書網//他問:“我怎麽會打人呢?隻有被人打。”


    賈友牛說:“被村幹打啊。他們經常給我分派任務,磨破嘴,跑斷腿,不比打人更疼嗎?”


    德誌問:“他們怎麽不到村民家裏摸摸情況呢?”


    賈友牛說:“要是那麽做就好了,他們也到農戶家,隻不過,到的農戶家都是有點關係,或者不反對他們的txt下載。”


    德誌心想,村幹肯定喜歡順民,不喜歡刁民,他們對那些逆來順受的老實人欺負,對那些刁民懼怕,但是,刁民麵子上也裝作懼怕村幹的樣子,這是聰明的刁民。那些老實人,基本上沒有自己的獨立的思想,村幹怎麽說,他們怎麽做,村幹錯了,他們也跟著錯。


    賈友牛當順民當慣了,就有了一種惰性和一種慣性,像急刹車,車速太快,總要滑行一段路程,才能停下來。


    德誌經過一段時間觀察,發現在開會時,賈友牛一般在宮支書後麵發言。宮支書每逢開會,就要喝酒,說的話都是酒話,到酒醒時分,可能已經忘掉大半,因此,沒到開會,他不到村委會,而是到小賣部,那裏的酒多得是。


    小賣部是村裏的能人開的,總有正宗的包穀酒,主人很熱情,因宮支書總會想辦法照顧他,比如村裏開會,要買煙啥的,總在他那買,久而久之,他從村委會也賺了不少錢,加上村裏來了客人參觀,客人需要買私人用的東西,他也將客人往那店裏引。就這樣相互關照,逢開會,主人貢獻半斤八兩包穀酒就不算什麽,那本錢早就迴來了。


    賈友牛順著宮支書的話往下說,除掉剛才重複宮支書的話,他自己倒也沒多少詞可講,隻要宮支書反對的,他就反對,宮支書支持的,他就支持。這種情形維持了多年,因此,宮支書在台上,他也擔任小組長。


    這種情況當德誌他們進村之後開始發生改變,賈友牛有些為難了,不知所措,到底該聽誰的。


    宮支書對待項目想用政府那套方法,好從中摸點好處,隻有用政府的方法,弄虛作假,才可能渾水摸魚,而德誌們采取的手法就是不讓村幹從中得到好處,包括選出來的管理小組,都是盡義務,不拿工資的,那宮支書連管理小組的成員都不是,隻是列席參加會議。


    宮支//記,在村裏是事實上一把手,實際對外宣稱是村主任是民選的,是真正的一把手,那是忽悠人的,真正的當家人是宮支書,雖不是民選,但是,誰也沒辦法讓其下台。


    因為操作方法不同,宮支書暗中使壞,讓賈明珠犯了錯誤,想把事情攪黃。幸虧被德誌發現,趕緊想出對策,好在絕大部分資金還由自己掌控,那宮支書再強勢,手中沒錢,或者有錢舍不得拿出來,做項目還是需要基金會支持,這樣德誌手中有了王牌,就不怕宮支書的卑鄙伎倆。


    賈友牛一方麵要聽支部書記的安排,會上表態擁護支書,但是,到了實施項目的時候,卻一味地巴結德誌,想讓德誌趕緊把水引到家裏來,做實事還是要找對人。


    德誌的條件就是讓賈友牛接受在白虎坡村做項目的理念,就是不能**,要人民做主,一切權力歸管理小組,從而達到架空宮支書的目的。一旦**,所有人都會受害,包括他自己。


    於是,德誌在多種場合,向幹部群眾闡明項目立場,不會將項目款白白交給一個人使用的,必須要將資金落實到項目黑暗血時代


    賈友牛當著德誌、尹懋的麵,大力宣傳機構做事的手法和原則,讓德誌很受鼓舞,誰知輪到下次開會時,賈友牛又站到宮支書那邊,像鸚鵡學舌一樣重複宮支書剛才說的話,最後表示堅決擁護宮支書的決議。


    賈友牛屬於這兩者之間的,既不聰明,也不老實,玩得轉村幹,因此當上了小組長。據說,有些村小組長每年能拿點補貼,雖然很少很少,但名聲好聽,大小也算個官吧。


    德誌和尹懋離開賈友牛,等一會兒他要打豬草,還需要一點時間,迴去的山路隻有一條,很好辨認,對走慣了山路的德誌來說,不在話下。


    尹懋從平原黃岡而來,才到白虎坡村,看到如此高大的山,很害怕走路,也懷疑德誌是否走過山路,因他清楚德誌從小在城市長大,根本沒接觸多少農村的人和事,平原或丘陵地方的農村沒有接觸多少,更別提巴東大山深處的農村了。


    他的懷疑,並沒有成立,當他看到德誌走起山路來,健步如飛,就徹底打消了疑慮,因為這種健步如飛的功夫,並非短時間內練成。


    德誌也知道尹懋愛琢磨人,喜歡質疑別人,不輕信別人,就是自己的兒女家人,也要懷疑一會兒,推敲一陣子,更何況對於同事了。同事和他不沾親、不帶故的,存在合理或不合理的懷疑,也屬正常,無可厚非。


    德誌容易原諒尹懋的多疑缺陷,因為遭受蛇咬過的人,見到草繩,允許存在合理的懼怕,如果見到草繩,毫無懼色,證明被蛇咬得不狠,沒有切膚之痛,或者沒有生命之虞。


    走迴宿舍,二人都很累。德誌要說:“今天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吧?”


    尹懋說:“還沒呢。要寫工作日程。”


    德誌嚇了一跳,原來尹懋說話就是打人,說話語氣很重,仿佛別人差他錢似的。


    這個不用說,德誌趕緊拿出工作筆記本,寫了今天的工作日程和內容。然後整理一下這幾天的日記。


    如果做到每天一記,那是好的無比的,但是就是一忙起來,就容易遺忘。德誌的記憶在衰退,不知何故?為什麽越讀書,越感到困惑,越疲憊呢?這個現象已經困擾德誌多年了。


    德誌做完這些文字的工作,和尹懋商量申請項目的事。


    尹懋說:“按說,項目快結束了,再申請新項目困難蠻大,不過,根據我對劉小姐的觀察,知道她作風,我們試一試,說不定還真批準了呢。”


    德誌說:“越在村裏呆的時間長,越能明白村裏的複雜,摸透村裏的真實情況。”


    尹懋說:“所以,項目的時間要延長,不能太短,做項目才有把握。否則,需要付出很多努力,還達不到項目的效果。”


    話說到這裏,尹懋讓德誌給劉小姐發短信,告訴白虎坡村一組還有很多的需要,最迫切的需要就是解決水管問題,其他都可以不管,由村民自己想辦法結局。


    德誌組織文字的能力較強,讓他編輯短信,應該能把事情說清楚,萬一說不清楚,劉小姐就直接打電話來問吧。


    德誌編好了短信,看了又看,覺得沒問題了,就摁了發射鍵,然後就做別的,德誌還年輕,經過爬山,還不覺得累。尹懋略長幾歲,身體就有些吃不消,躺在床上休息。


    德誌對他說:“尹大哥,短信已經發出去了。”


    德誌打掃房間衛生,完畢之後,還沒有迴信。尹懋問:“劉小姐迴複短信沒有?”


    德誌搖了搖頭。


    尹懋說:“可能在忙也說不定。現在項目挺多的,山西和貴州的項目也要經過劉小姐,她一個人,真的有點忙不過來。”


    德誌“嗯”了一聲,再不理他。


    尹懋總以為自己什麽都懂,什麽內情他都清楚,實際他是連蒙帶猜的,也不準確,他自以為自己是小諸葛,其實啥都不是,往往自以為是罷了。德誌卻不好戳穿他,畢竟,這些沒發生的事,憑著想象說一說,也無可厚非,說說就說說吧,無傷大雅,對實質性的問題毫無影響。


    德誌做完衛生,劉小姐打電話來了。畢竟耽擱時間太長,她可能不好意思,就直接打電話,可以把事情說清楚些。


    這一點,劉小姐很清楚,她說她的文字表達能力很一般,通過短信不容易把事情說清楚,打電話比較快,也方便。


    對劉小姐來說,打電話當然沒問題,她是領導,工資高,電話費都不算什麽。


    德誌很納悶,這麽久,劉小姐都在隱藏她的兩件重要的事情,一個是她的收入,每月有多少;另一個是她的年齡,機構裏所有的同事都非常想知道這兩個問題的答案。


    但是,劉小姐就是秘而不宣,嚴格保密。


    原因是,劉小姐秉承香港傳統,而香港傳統,沿襲了西方的特色,即男女兩樣東西非常忌諱人家問。


    男人的收入,女人的年齡。


    中國人,偏偏喜歡問這個實質性的問題,問了,才表示關心;也許隻是應酬應酬,即便說了,有些人也記不住,等於沒說,當當時這樣問,頓時可以拉近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這個**無關。


    劉小姐說:“可以實施這個項目,直接買水管,買多少,自己決定,不可浪費。”


    德誌聽了之後,立馬跟尹懋說了,尹懋說:“很好。問問錢怎麽辦?”


    德誌立馬給劉小姐發短信,問了錢的事。


    發射短信成功後不久,劉小姐又打電話來說:“錢不成問題。你們先買,開好發票,將發票傳真給我就可以打款給你。”


    德誌說:“好的。”


    劉小姐問:“錢打入你的哪個賬戶?”


    德誌聽見劉小姐這麽一問,反倒愣住了,不知如何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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