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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友牛的女兒走後不久,村裏的小學校就荒廢了txt下載。【../://孩子們到另一個村子上學。


    她是鄉村教師,以前高中生,山村的教育水平有限,老師來了走的,將就著讀完高中,高考失利,不想複讀,就迴到村裏。剛好村裏的孩子們還多,上學挺遠,村辦小學就辦起來。開始沒有教室,就在村委會那一排老式木房子裏教書。


    那木架構、青瓦做的房子,有些年代了,據說原來是蘇區,賀龍到過這裏,房子一直保管得不錯。


    後來經過修繕,主要是換瓦,一半做村委會,另一半做小學教室。她比較聰明,加上願意教孩子們,就成了民辦教師。


    工資很少,一百多元每月,還拖欠,不能正常發放。她可憐村裏的孩子們沒老師,為了避免不讓悲劇繼續在下一代人身上發生,她不嫌棄工資低,願意教孩子們,不讓他們走很遠去上學。


    山裏的路非常難走,孩子們小,遇到下雨下雪天,經常摔跤,因為路途遙遠,中午就在學校吃,帶點飯去,都是冷的。


    在村裏上學,要方便多了,少走路,娃娃們近點的可以迴家吃口熱飯,遠點的可以到附近親戚家,也不至於吃冷飯全文閱讀。娃娃們還能在床上睡一會兒,否則,隻有睡在課桌上或者趴著睡。


    後來,外出打工的村民越來越多,山裏的土地少,石頭多,在家的收入明顯不夠家裏開支,隻好離開家鄉,到沿海或者發達的地方,到容易找到錢的地方,放下尊嚴,什麽事都幹,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沒有辦理社保、醫保或者其他保險,隻要能按月領到工資就行了。打工掙的血汗錢,攢下來,寄迴家,幫助家裏對付蓋房、娶媳婦、生孩子等各項開支。


    但是,娃娃們能跟隨父母到打工的地方上學的少之又少,除非那些混得比較好的,發了點小財的,可以勉強到城裏掏高價讓孩子進入城裏孩子進的學校讀書。但是,即便同在學校裏,同一個老師教,對山村裏來的孩子仍有些歧視。


    孩子越來越少,一是計劃生育控製住了人口增長;二是物價飛漲,醫療、教育費價位高昂,想生都不敢生,生了就得負責,這句話說著容易,做起來非常難。動不動就要錢,錢少辦不來事。隻有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份兒。


    漲價,這一招真狠,房子一貴,所有的東西,和民計民生有關的東西都漲價,真的是快活一會子,多生一個孩子,真要痛苦一輩子了。


    總之,村裏的孩子少了,橫豎加起來沒兩三個孩子了,隻好要撤掉村辦小學校了。她也含淚離開她喜歡的教師崗位,出門打工去了,民辦老師職業就此結束,沒有任何補償。


    她打工去了,接著是認識一個打工的男友,然後結婚、生子,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村裏的小學校就成為被占地農民的柴房,堆放一些茅草在教室裏。被占地的村民想把房子推倒複耕也不可能。那些房子坐落的位置相當好,適合種水田,但是看著這塊好地,被蓋了村辦小學,村民窩一肚子火,可是沒法子來暴發。


    賈友牛在家,忙裏忙外的,他老婆有病,做事不太麻利,就讓她帶孫子,賈友牛就多做一些。


    剛才的對話,賈友牛開始還略懂一些,最後聊到世界銀行的事,他聽不懂,加上酒精起了作用,他就在椅子上睡著了。


    真是高手,坐在椅子上睡都打唿嚕,旁若無人,一看便知,賈友牛沒有任何心機,不會算計人,結果他走到哪裏,都受到村民的歡迎。不像宮支書,走到哪裏,村民都不會跟他說 可惜的是,這樣的人,做不了村支書。隻能當個小組長,被村支書指揮利用。


    德誌不想打擾這位沉睡的老人,就悄悄地和尹懋一起,跟著女主人去看水池。


    水池正在兩戶人家的中間,房子後麵的山坡上,那裏是斜坡,還有青石露出,石頭與石頭之間,是開挖出來的耕地。


    水池做得很好。


    完全符合衛生標準。有蓋,蓋子上還有防止汙水流進水池的小攔水壩,水池呈長方體,一大半埋在土裏,一小半露在外麵,露在外麵的部分用水泥砂漿抹平,很光滑。


    村裏的大水池,跟這個兩戶人家合資合作做的水池相比,要差得多。就是那個攔水壩,不知道費了德誌多少口水,到現在,做是做了,但沒有用砂漿抹平,很粗糙、很難看。


    投資人看了村裏集體供水用的大水池,肯定會生氣的。哪裏像個水池?


    還是那句話,為集體做的,永遠做不好,以宮支書為首的,都這樣想,反正不是我的,是大家的,大家的東西,我何必管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何必自討沒趣兒呢?


    那個水池,讓德誌傷透了心,以至於都動搖了以後繼續做集體項目的信心了。


    看完水池,接著去看水源。水源在女主人家的房子後麵的山坡上,做了一口小的取水池,不到一個立方米。


    那水從石頭縫裏流出。流入小取水池,然後通過有色塑膠管流入大水池,再在大水池出水口,安裝閘閥,再分叉,分到兩戶人家房子裏,或洗澡、或飲用。


    但是,水池做得漂亮,水管卻廉價貨,質量很差,管不了多少年,就像賈友虎他們十幾戶用的水管一樣。


    德誌很驚奇於他們做事的高度一致性。比如買這樣的有色塑膠管,他們都買一個牌子,哪怕以前買過的都喊上當了,他們還是照舊去買這種的水管,真讓人擔心,竟然沒有自己的獨到見解,純粹是人雲亦雲。


    這也許就是從眾心理了。德誌不太懂,隻是好奇!明知不可以,還要去照樣行,不知道是處於什麽境地?基於什麽目的?


    德誌看了這些,再看看尹懋,問:“尹大哥,怎麽樣?心裏有數了吧?”


    尹懋點點頭。


    二人重新迴到女主人家,女主人從裏屋拿出一些水果,請尹懋和德誌吃。德誌心想,這裏不產水果,要知道,這裏不通公路,去集鎮一次非常困難,女主人從集鎮上背迴來的水果,肯定要招待貴客的。怎麽忍心吃呢?


    女主人堅持要給他倆吃,並且拿了蘋果,洗幹淨了,遞給尹懋和德誌,德誌見此情形,知道這是真心邀請品嚐,就開吃了。尹懋見德誌吃蘋果,他也開始吃起來。


    在推來讓去的時候,賈友牛醒了,他問:“談得怎麽樣了?”


    三人相視一笑,女主人說:“我們已經看完水池和水源了,你剛才下鄉去了,沒敢驚動你。”


    賈友牛說:“看你說的,我太累了,去看水池和水源,怎麽不喊我呢?”


    德誌說:“你太辛苦了,加上年紀不輕,猛然把你從夢中喊醒,我們實在不忍心啊。”


    賈友牛說:“姚先生想得真是周到啊,謝謝!”


    三人正準備要走,女主人說:“說啥都不準走,好不容易來一次,中午就在我家吃頓便飯吧。”


    德誌說:“那可不行,我們沒有為你們做什麽。連新水池都是你們自己合夥建的呢!”


    女主人強著,非要他們留下來不可。


    德誌想到一條妙計,他說:“如果組長留,我們就留,他要走,我們也跟著走,你看怎麽樣?”


    這一招兒管用,女主人隻需要說服組長賈友牛即可,賈友牛不走,德誌和尹懋就不走,如果要走,那女主人就沒辦法了。


    女主人和組長賈友牛用方言講了半天,隻見賈友牛仍然搖頭,很明顯,表示拒絕了。


    德誌很清楚,賈友牛背著背簍出門,不是玩來的,他家的豬在等他迴去喂呢。


    這是隔得遠,如果近一點,沒準兒聽得到豬餓得喊叫的聲音呢。


    人能耽誤一餐飯,豬卻不幹。


    賈友牛堅持走,女主人沒轍兒了,她又過來跟尹懋和德誌說,說來說去,目的就是留他們在家吃飯。


    德誌說:“謝謝你的好意!我們不是說好了麽?隻要組長沒意見,我們就沒意見;如果組長不幹,我們隻好返迴,你可不能反悔啊!”


    女主人說:“組長今天確實要做很多事,沒有時間在我家吃頓便飯。你們能不能不走,留下來?”


    德誌說:“不行。要不這樣,你看好嗎?”


    女主人問:“怎麽樣?”


    德誌說:“我們下次再來的時候,就不走了,吃了飯再走,你看怎麽樣?今天的情況確實特殊。”


    女主人說:“可以啊!”


    就這樣,德誌和尹懋謝絕了一頓飯,但心裏很滿足。


    三人辭別了女主人,朝山上進發。走到半路,賈友牛從背簍裏拿出鐮刀來。


    德誌一看,嚇一跳,問:“賈師傅,你想幹什麽?”


    尹懋看到德誌裝作恐懼的樣子,哈哈大笑,賈友牛也笑了。


    笑了好一陣才緩過勁兒來,他說:“我出來就是打豬草的。怎麽了,沒見過打豬草嗎?”


    德誌來自城市,不懂就問:“怎麽叫‘打’呢?”


    賈友牛說:“我也不知道,祖祖輩輩都是這樣稱唿過來的,就是割草吧?”


    德誌想一想,不錯,現在許多字詞都離不開打。比如打電話、打字、打掃衛生等等,不足為奇!


    有時候,德誌喜歡問一些奇怪的問題,但隨後不久,就忘了以前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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