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中年男人輕聲將他喊住,語氣宛如喊家中小輩那般的慈愛語氣。


    徐明玉心情低沉,語氣也有點不耐起來,環著手臂一臉拽的不得了的模樣看向中年男人:“前輩還有什麽事嗎”


    “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中年男人笑眯眯的落在他麵前。


    中年男人一落下來竟然比已經一米九的徐明玉還高半個頭,俯瞰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現在乍一看就頓感非常有壓力。


    “不想”徐明玉後退一步,繼續拽。


    “小家夥挺有性格”中年男人摸著小胡子笑的和藹可親,顯然對徐明玉非常滿意,但也不知他在滿意些什麽。


    徐明玉臭著張臉快速瞥了中年男人一眼便道:“晚輩還有事要忙,先行告辭了”


    “急什麽?”中年男人閃現擋在他前麵:“告訴我,你是杜衡門下哪個弟子?”


    徐明玉倏然想起北亦暖的臉,暗暗咬牙道:“北亦暖!”


    說完他便禦劍飛遠,直到化做一道流星消失。


    中年男人在後摸著胡子搖頭晃腦,若有所思:“北亦暖……嗎?”


    他微蹙眉:“怎麽跟傳聞中聽到的不太一樣?”


    中年男人隻覺杜衡保管的至寶,那他也一定會傳給自己座下的弟子,半分沒想到杜衡會直接跳過北亦暖這一輩直接傳給了徒孫徐明玉。


    *


    落雨紛紛,山洞外的樹花被吹落一地,滿地花瓣惹視線頻頻駐足流連。


    修真界美景不知凡之,外麵這一片樹花海就顯得平淡無奇了些。


    北亦暖倚靠在洞口邊,白皙的側臉輪廓分明,高束的馬尾垂落脊背,她嘴角帶著明月清風般溫柔的弧度。


    純白的衣擺被風微微吹起,飄飄忽忽,她站的筆直,清澈的眼眸裝下了整個粉色樹花海,驀然她伸手接住一片柔嫩的花瓣,指腹之間輕輕揉搓著這一片粉嫩的花瓣。


    她沒有大幅度動作,給人一種歲月靜好,但那也是錯覺,至少青飛嫋就是覺得這肯定是錯覺。


    “你傷也沒多重,是不是該迴去了啊”


    他從洞內出來,倚靠在洞口另一側,與北亦暖像左右門神一般。


    北亦暖聞言,雙手握起將柔嫩的花瓣揉碎在手心裏,汁液沾滿她的手,眼神淡淡落在他身上說:“不急”


    青飛嫋輕輕瞥她手心,嗤一聲,看吧,他就說是錯覺、是表象,北亦暖的溫柔永遠止於表麵,實際上她根本不懂溫柔為何物,她的心腸跟她的劍一樣硬。


    “不急?”青飛嫋一隻手纏繞著龍須劉海把玩,一邊用紙扇一搖掀起滿地粉花瓣說:“什麽時候才急?消息你也打聽到了,望月砂已經不知所蹤了,你還不急?”


    北亦暖嘴角的笑依然沒落下,淡定的讓青飛嫋以為她根本不關心望月砂,然事實相反,北亦暖對望月砂比誰都關心,他問過她原因,她迴答了一句什麽雛鳥情節,去她狗屁的雛鳥情節啊,真能掰扯。


    北亦暖伸出手來,青飛嫋以為她又要揉捏花瓣,誰知她手心忽然出現一枚黑色玉牌懸浮在她手心裏。


    黑色玉牌上一麵刻著望字,一麵刻著命字。


    “望月砂的名牌不放在你們瓏元派保管,竟然在你身上?”青飛嫋訝異,望月砂已經對北亦暖信任到這種程度了嗎?


    名牌以精血和一絲精魄製作而成,一個修士一生隻能製作一枚,北亦暖和南羽星的命牌都在杜衡哪裏,唯有望月砂的不在。


    北亦暖微仰著頭,麵上揚起一個傲然的表情:“你以為呢?”


    隻要命牌沒碎,她就無需多擔心望月砂,她出來前望月砂已經將要閉關,此刻修為應當已經突破元嬰了。


    望月砂並非卡在金丹中期,而是因體質原因不能進階,如今過了那麽久,她怎麽都該摸索出那體質的控製之法了,希望再次見到望月砂的時候她已經強大到不用她保駕護航了。


    收了命牌,北亦暖忽然冷臉了:“你不是說放出消息將我的行蹤透露出去了嗎,為什麽萬靈兒遲遲沒找來?”


    青飛嫋吊兒郎當一瞟她,輕漫道:“我那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那知道她為什麽不來,說不定半路上得罪了某個大能被人哢嚓了呢”


    “最好不是這樣”北亦暖踏出洞口,一腳踩碎一塊石塊,笑道:“我還沒收拾她就死了的話,我估計要‘寢食難安''了”


    青飛嫋:……哥,你這寢食難安非常有意思啊。


    之前因為北亦暖身體虛弱,不宜走動,青飛嫋才隨便找了個洞讓她靜養,養了七八日她又活蹦亂跳了,治愈能力強的一批,他不由感歎當個煉丹師真好,都不用花靈石買丹藥了,想吃多少吃多少。


    荒郊野外躺了幾天,北亦暖就迫不及待要去找個城鎮洗去這一身風塵了。


    縱使有法術可以保持幹淨,但是身為人都有點心裏潔癖,總感覺不洗個澡就不舒服,當然並不是所有修士都一樣,但北亦暖肯定是那樣的。


    行了兩天兩夜兩人才找到了一座小城,不懂是隸屬那個國家的,但對北亦暖來說問題都不大。


    還沒有入城,青飛嫋就拿了個麵具蓋在了她臉上,嚴肅道:“別在大咧咧走進去了,你,你要清楚,你現在的身份很不方便”


    北亦暖接住麵具翻麵一看,是個豬頭麵具,頓時臉黑兩個度:“我身份怎麽不方便了?”


    青飛嫋唉聲歎氣一聲,指著城門的通緝令上的人物畫像說:“白長雙那麽大的眼睛了,都看不到那上邊的字嗎?”


    北亦暖凝目看去,表情一言難盡的瞅著青飛嫋說:“就這樣你還看的出是我,你對我得是什麽真愛啊”


    “嘔!”青飛嫋轉身幹嘔:“拜托你說人話”


    北亦暖眉頭皺的死緊,她反反複複看了兩遍畫像下的字,最後落在簡筆畫像上,不能說不像她,隻能說畫出了她的靈魂。


    那嘴角勾起的弧度特意著墨加強強調到哪個位置,且是漫不經心的邪魅一笑。


    眉毛畫的簡直一模一樣,左眉微微挑起,加上那鬼畜的邪笑,簡直靈魂到極點,分明就是她在內裏從不露出的腹黑風流的一麵。


    而且左耳輪廓那裏還特別特別點了一個黑點,標注內耳輪廓有痣。


    雖然畫到了靈魂,但那五官組合在一起簡直慘不忍睹,豈能用一個醜字來形容?


    “妙啊”青飛嫋折扇一拍手心,笑嘻嘻:“太妙了,跟你簡直八分像啊北亦暖”


    北亦暖嘴角微扯,僵硬一笑,青飛嫋敢再多說一次,折胳膊還是斷腳就讓他選一個。


    “不過我更疑惑這字是什麽意思”青飛嫋勾著嘴角走近通緝令,折扇敲在畫像下麵的四個大字上——在逃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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