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也在進行最後一場。


    羅藝的大軍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正在畢竟泉州。


    大軍,近乎近在咫尺,李靖等人都如臨大敵。


    劉安來到泉州南門,調集大軍,以元弘為先鋒,他大軍殿後,一副要與官軍硬戰一場的模樣。


    元弘善率軍兩萬,在泉州南門五裏外布陣,迎著李靖。


    他神色凝重,心裏擔憂。他不同意羅藝這樣的布置,以他們的軍容,根本無法與官軍對陣,還是要以計製勝方為上策。


    後麵的羅藝錦旗獵獵,坐在高頭大馬上,握著鋼刀,遙望著南方。


    他也不想與官軍正麵交戰,可也知道,現在走來不及了,數萬大軍行軍沒那麽快,被官軍追上,隻能死路一條,還不如戰一場,還有勝算。


    自從戰勝洪承疇,羅藝心底也有了一股底氣!


    宋獻策看著不遠處的羅藝,心裏暗自搖頭,羅藝並沒有他想要的那種明君氣質。


    與此同時,泉州城內,巡撫李精白,總督楊鶴,都在城樓上,他們也知曉了李靖的援兵到了,正在整軍,準備裏應外合,夾擊羅藝。


    劉文闐急行軍先到了臨潼,隻見“闖”字旗迎風招展,處處都是頭戴白巾的賊寇,冷笑一聲,也不管其他,直接揮軍上前,大聲道:“圍三缺一,留下西門!”


    劉文闐隻有三千人,一聲令下,各有都尉帶領千人各奔三門,刀鋒森寒,煞氣凜凜。


    城頭上的李瀟一見頓時氣的咬牙切齒,也毫不猶豫的大吼:“敢看不起我,開門,殺光官軍!”


    他這一聲令下,本應該從者雲集,可城頭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沒有一個人動。


    李瀟一愣,轉頭看向身邊一個人,怒聲道:“為何不傳令?”


    這個人手裏握著的是一把缺了好幾個口,有些生鏽的長刀,聞言雙腿有些打顫的道:“牛將軍,這是官軍,我們打不過的,不如,我們跑吧?”


    李瀟氣的差點吐出一口血來,再轉頭四處看去,居然都是這副表情,一副我們再不跑就來不及的焦急模樣。


    他再轉頭看去,城裏的那些人懷裏塞滿東西,蜂擁著向西門衝去。


    李瀟恨的直欲殺人,可他不敢,他手底下現在沒有幾個人,要是惹急了這夥人,他會被剁成肉醬!


    眼見逃跑的人越來越多,他也無奈,怒聲道:“你們守城,我去北門!”


    南門這些流民都不傻,南門是首當其衝,你去北門幹什麽?無非還是想跑。


    李瀟這麽一來,城裏的一萬人流民更是如同潮水一般向西門湧去,擋也擋不住,自然也沒人擋。


    城外的劉文闐拿著望遠鏡觀望著四門,神色怪異,城頭上的賊寇居然都無影無蹤了。


    一個校尉過來,也疑惑不解的請示道:“大人,咱們,還圍三缺一嗎?”


    剛才隻是一種使詐手段,劉文闐沒有傻到三千人去圍一萬人的城。


    劉文闐擺了擺手,望遠鏡轉動,很快就察覺了西門的異樣,然後就嗤笑一聲,道:“亂匪就是亂匪,不必了,全軍向西,慢行。傳令給總兵大人,就說臨潼已克,即時整兵,奔赴幽州。”


    “是!”


    劉文闐的三千兵馬調動,等李瀟的人馬散亂不堪,人踩人的向幽州奔逃。他在後麵不急不緩的追著,這一萬人,足以打亂賊寇的布置!


    李靖很快就收到了劉文闐的傳令,暗感意外的同時也覺得壓力,手下都立功了,他這主帥不能毫無作為。


    “大炮全速推進,布排山倒海陣!”


    李靖坐在大馬上,沉聲喝道。


    兩萬七千大軍的整齊劃一,頓時猶如地震,令四周的山林都顫動起來。


    迎麵的李元神色凝重,這支官軍不同於洪承疇,明顯更加訓練有素,戰意沸騰。


    好在經過這段時間的大小戰事,他也有了一點底氣,知道仗該怎麽打了。眼見官軍逼近,他立刻下令,擺出兩條一字長蛇陣,向前推動。


    李元不同於李瀟,他在羅藝手下日子不短,經曆了大起大伏,在宋獻策的建議下,也不停的操練軍隊,選拔勇壯之士,雖然還遠不如官軍,可也初見成效,至少比李瀟強太多。


    李元不想戰,可現在也躲不了,他隻能將軍隊壓上來,若是能堪堪抵擋,羅藝後麵的軍隊就都全能壓上來,徹底打垮官軍!


    若這能這樣,那陝西真的就是他們的了!


    李靖眼見這群賊匪還真敢與他的官軍對陣,心裏終於明白,皇宮的朱栩為什麽那麽早就未雨綢繆,做那麽多事情了。


    他看的遠!比所有人都遠!


    越是如此,越讓李靖覺得憤怒,這幫賊匪當殺!


    他坐在馬上,紋絲不動,任由李元的一字長蛇陣逼近。這樣的陣法在李靖看來,更多的是為了方便他們逃跑,毫無用處!


    待他們到了一定距離,他坐在馬上,一揮手,沉聲道:“開炮!”


    嘭嘭嘭!


    炮聲隆隆,硝煙彌漫,一顆顆炮彈在李元的大軍中炸響。


    李靖耳朵動了動,有些驚訝這大炮的威力。


    這些本就人心不齊的流民軍,頓時軍心崩潰,四散而逃,李元心裏猶豫再三,打馬直奔西麵,怒聲道:“撤軍!”


    他身後的北方是羅藝的大軍,他沒有迴去,他知道,一旦他迴去,隻會衝散羅藝的陣勢,最為重要的是,他覺得,羅藝也勝不了!


    李靖絲毫沒有在意李元,下令道:“窮寇莫追,大軍向前,炮兵全速前進!”


    羅藝一直盯著李元的一舉一動,眼見他一碰官軍就潰不成軍,心裏的那一絲僥幸也煙消雲散,轉頭看向不遠處宋獻策道:“先生,我們現在該如何?”


    他也不覺得他手裏的四萬散兵遊勇,能敵得過近三萬的精銳官軍,尤其還配有火炮。


    宋獻策目光閃過一絲冷酷之色,低聲道:“斷尾求生!”


    羅藝猛的雙眼一睜,明白了宋獻策的意思。


    可他心裏掙紮,這是他好不容易拉扯起來的大軍,要是這麽輕易就沒了,他萬分不甘心!


    可是李靖的大軍已經逼近,容不得他多做思考。


    “大王,大王!”


    忽然間,李瀟打馬飛奔過來,急聲道:“臨潼失手,有近萬官軍正追趕過來!”


    宋獻策本能的覺得李瀟在說謊,可現在也沒空給他去查實了,隻能看向羅藝。


    羅藝轉頭看去,果然見臨潼方向,數千流民向他這裏奔來,還能隱見官軍的廝殺聲。


    他一咬牙,沉聲道:“牛將軍,你率軍斷後,待本王到了鹹陽,整軍備戰,與官軍決一死戰!”


    李瀟神色大驚,這不是與他剛才那招金蟬脫殼一模一樣?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李瀟隻得硬著頭皮接下來。


    羅藝一見,立時就帶領他的兩萬直轄“精兵”直奔鹹陽,那裏有劉宗敏在,還能抵擋官軍一陣,足夠他轉身進鳳翔府,然後再轉到漢,中,到了四川與陝西,湖廣三省邊境,他縱橫的空間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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