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古月遠離之後,營帳內的副官仿佛又活過來一般和大皇子開始了探討。


    “殿下,這人確實不簡單,但此事非同小可,輕易放他離開恐有不妥。”


    “無妨,他是個聰明人,而且很重視自己的性命,這樣的人最會審時度勢,知道他為何提到了陛下又仔細分析陛下的嫌疑不大麽?”


    “末將不解。”


    “我也是現在才想明白。


    因為他怕我,畢竟以我的實力和身份想要不顧一切殺了他很容易,尤其是這楚國駐地裏,能夠擋下我的有誰?虛公公怎麽算也是我老師,大將軍和他不和可不是一兩日了,也隻有那個秦烈可能為他出頭,但他真的可以不管不顧上官家麽?


    所以古月這家夥很適時地在表達他對我的價值,而且刻意首先提到陛下,這就說明他是真的在考慮案情並且沒有顧慮,也隻有這樣,我才可能不會在他給我治療結束後直接殺了他。”


    “原來如此,看來他確實可以利用而且會守口如瓶了?”


    副官恍然大悟,也越發覺得古月這人深不可測,畢竟這小子才多大啊?


    “沒錯!他這次是沒想過我會突然擺出這把玉劍,但是如此千鈞一發的時候他所表現出的鎮定以及智謀確實不簡單,如果他是敵人還真不能留啊……當然,這就看陛下到底是不是對我有所隱瞞了,其實我還真在希望陛下與此事無關才好,不然我該如何麵對他呢?”


    “是啊,畢竟是多年的養育之恩,尤其是那絕無僅有的藥浴也都給了殿下您而不是陛下的親骨肉。”


    副官不由感慨,有些事真的造化弄人,他心中也不由希望一切不要是最不願接受的結果才好。


    “陪我喝幾杯吧,多年來的疑惑終於被人解答了,你父親冒死留下的這玉劍就讓我們一起用來為他們伸冤!”


    “是!”


    同一時間,楚都皇宮,楚皇的書房裏,皇甫伯忠正在匯報要事。


    “啟稟陛下,微臣二弟已經和潘吉重新取得了聯係,洽談還算順利,不過潘吉雖然可以放棄‘九天隕鐵’但他要三塊‘當山精金’,這個開價比隕鐵那樣可遇不可求之物確實少了很多,但去年開采出的精金總共隻有五塊。”


    “給他吧,這事沒必要多生糾葛,既然他有辦法拿到四品草藥裏的稀罕物,恐怕還可能有門道拿到更高端的,也算給日後的合作留個好印象。”


    “是,微臣這就去迴複……”皇甫伯忠忽然猶豫了,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麽就說什麽,你別也學得婆婆媽媽的。”


    “微臣遵命,據說今日大皇子殿下宴請了古大人,二人把酒言歡從午膳前一直持續到日落時分。”


    提到大皇子和古月,楚皇便知道讓皇甫伯忠猶豫的關鍵點在哪了,因為這事如果捕風捉影,就是有意在離間“父子”關係。


    “哦?你覺得這裏麵有問題?”


    “微臣有些猶豫,尤其是昨晚古大人借酒澆愁確實情緒低落,今日大皇子忽然召見他又是如此款待,總覺得裏麵有些不簡單但沒有真憑實據微臣不敢妄言。”


    “那小子之前和阿籍有交情麽?”


    “據臣所知毫無交集,甚至從未見過一麵。”


    這才是皇甫伯忠最意外的一點,因為據他觀察和判斷,古月這人其實對人際交往這事十分被動,基本上不會主動找上誰去結識,而他在這次大會之前,恐怕連有沒有大皇子這件事,都不會在意。


    “就隻有他們兩人一直喝?”


    “大殿下的副官和他形影不離,古大人的那名護衛習慣性待在營帳外,除此之外別無他人,所以也無從探究到底是為什麽宴請,又在席間說了什麽。”


    “那小子治療傷病很在行對吧?尤其是很多太醫都無從下手的急症他可以輕易解決?”


    “沒錯,古大人當日為郡主救治時展示過這個能力,似乎是用精神力穿透人體去引導藥力,可以讓昏迷中的重傷員也得到良好的救治,說是起死迴生都不為過,而這次武道大會上古大人也先後救治了兩位天階高手。”


    被楚皇這麽一提醒,皇甫伯忠也想到了這方麵的聯係,至少,這可以算是大皇子邀請古月的一個借口,或者借口之一。


    “恐怕阿籍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準備讓那小子幫他調理身上的紊亂真氣,不過這可是虛公公都束手無策的內傷,那小子真能藥到病除麽?”


    “如果隻是這樣那就得提前恭喜陛下了,日後大殿下定然更加虎虎生威!”


    “嗬嗬,你小子這馬匹拍的太不專業……你是覺得阿籍會有反心麽?”


    話鋒急轉直下,楚皇是真的不會和皇甫伯忠“客氣”。


    “陛下對大殿下視如己出,大殿下怎會不知恩圖報!”


    “我就這麽一想,畢竟當年這位子或許本不該是寡人的,可還是輪到了寡人……你覺得他會不會始終認為大皇兄的死和寡人有關?別說你沒看出來他這些年一直都有明察暗訪,一刻不曾放下。”


    想到這裏,這位霸氣側漏的男人也不由出現了落寞的表情,似乎當年的事情,始終縈繞他的心底,是他無法抹平的一道傷疤。


    “陛下如果真的可以做出弑兄之舉,這些年縱使對大殿下寬仁也不可能放任他平安達到如此境界,這一點想必大殿下是明白的。”


    “或許吧,但寡人忽然有個想法,你說古月那小子會不會察覺一些蛛絲馬跡並且刻意引導,將那件事的矛頭指向寡人?畢竟寡人剛剛坑了他一把,順勢而為的報複而且能讓寡人感到疼,這事還是很可能的對吧?”


    如果讓古月聽到楚皇竟然會這麽考慮問題,他一定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倒不如真的汙蔑楚皇一把,不然就虧大發了……


    “陛下過慮了……誠然,以古大人的能力和那非凡的洞察力,保不準他能看到很多塵封已久的證據和線索,但通過上一次古大人的舉動而言,微臣可以斷定他不會是一個可以拿百姓的生命去開玩笑的人,縱然有些時候會果決,但也還是有自己的底線,至少他到目前為止還從未親手了結哪怕一個人的性命。


    而一旦他讓大殿下對陛下心生憤恨,恐怕大楚便會出現波及很廣的動蕩,萬一周邊各國又跑來落井下石,痛苦的還是百姓,這點古大人不可能不清楚,所以微臣認為古大人不僅不會刻意指向陛下,更可能和微臣所想一樣將陛下的嫌疑降到最低。”


    “你還是如此欣賞他啊,寡人有時候都不理解你哪來的信心去如此看待他。”


    “其實父親不止一次提到過對古大人的看法,微臣隻是讚同罷了。”


    原來皇甫伯忠對於古月的“青睞有加”係數源自皇甫大人的慧眼,這個當兒子的自然耳濡目染,也同樣入木三分。


    而他所考慮的問題,一切前提都是為了楚皇和大楚,所以古月這樣百年難遇的人才,隻要還能維持一種最低程度的信賴,就必須好好維持下去,不然,這對於大楚的未來是一種無法估量的損失!


    “好吧,就希望你老子那眼光依舊毒辣吧!那你說阿籍會不會把古月那小子殺了?”


    “這……好像真的無法排除可能……要不要通知虛公公或者大將軍對古大人庇護一番?”


    “哼!如果他真的如此退場,那也隻能說明他的能力不過爾爾,也就不用期待他日後可以和你一起扛起大楚的未來了!你懂我的意思麽?”


    當皇帝的,如此這般輕易就說出了一國的“未來”需要臣子來扛起,這是對皇甫伯忠的極度信賴,也是對自己的未來極度“不信賴”,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其實皇甫伯忠始終不願意自己的陛下這麽“消極”,可惜,他也始終沒辦法辦陛下解開某些人的心結,比如唐問天。


    “微臣明白了……”


    “繼續關注,寡人倒真想看看有沒有好戲,不得不說那家夥橫空出世之後寡人這日子可是多了不少精彩!”


    “是陛下的洪福!”


    “好了,沒事就退下吧,你二弟這次如果真的和潘吉完成了交易,迴來後你給他找個好點的差事,空閑一點的最好,讓你弟妹能安心一些。”


    “微臣替他們夫妻倆謝過陛下隆恩!微臣告退。”


    皇甫伯忠離開後,楚皇皺褶眉頭思索了一番,隨即將目光投向了自己身後,那裏有一張碩大的地圖,上麵畫著魔獸大森林西南麵的這六個國家,並且清楚地標記了哪裏有礦山,哪裏有藥田,哪裏有茂林,哪裏有獸場,哪裏是鍛造工會,哪裏是煉藥學院,哪裏是木工協會,哪裏是皮革市場……


    更加醒目的,當屬楚國周邊一塊塊圈起的區域,用血紅的字跡紛紛標注著“失地”。


    當山某處山穀,天階武道大會駐地。


    古月從大皇子那出來後徑直迴到了自己的營帳裏才將不寧的心緒適當放鬆下來,今日一波三折甚至九死一生還真有點忐忑,而那些紅顏知己的問題還沒一個最終結果,一時間也沒法和她們好好商量這事,尤其是很可能涉及到皇室秘辛,古月也有些猶豫是不是真的要將她們牽連進來。


    好在身邊還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一個沒有國家背景沒有利益衝突的人。


    “鬼瞳啊,你對這幾個國家有所了解麽?能不能講一講幾十年前的曆史?據說這楚國是現在楚皇的爹建立的?”


    “組織上經常有到各國的任務,各國國情和曆史自然也必須掌握,你是想知道楚國的曆史麽?還是所有國家的?”


    作為跨國組織,“黎明”殺手集團的業務之所以被認可,自然少不了情報工作,而各國的曆史和現狀,也是他們這些人的必修課。


    “有一個大概的印象,但是認知不全,譬如總聽到什麽多少年前的大戰,楚國要雪恥什麽的,如果知道的話能不能著重講講?”


    “行,那我就從這些國家的開端講起。”


    在鬼瞳的敘述中,古月終於對這幾個挨著的國家有了深度了解。


    原來,大森林西南的這六個國家,在距今四十多年前原本還是統一的一個國家姬嬴,曾經也有過無比的輝煌,人民安居樂業,分工協作,因地製宜,才有了那些傳承至今的偉大設計,譬如傳承銘文,譬如超極品武器鎧甲,譬如超五品丹藥……


    但是,在最後一任君主亥誕的窮奢極欲魚肉百姓之下,各地怨聲載道民心不在,楚國開國皇帝項鵬時任大將軍,武功卓絕一時無二,就在那民聲鼎沸之時,他暗中勾結了現今楚國的四大家族上官家,皇甫家,獨孤家和公孫家在姬贏都城發動兵變,輕而易舉拿下了毫無防備也確實無人可用的亥誕,隨即登高一唿改弦更張定都稱帝,國號為楚。


    一時間狼煙四起各地豪強紛紛割據,這方天地陷入亂戰的局麵,其中較為強大的也就是目前楚國周邊的五國,但當時還有一些小的地方武裝隻不過紛紛被剿滅而已。


    由於楚國所轄原本是是姬贏的國都範圍,故而相較其他各國實屬兵多將廣,再加上項鵬個人武勇無人可敵而且兵法戰陣無一不精,楚國的聲勢一時無二,大有重新混一的可能。


    然而各國都有自己的底牌,譬如陳國的煉藥技術,順國的鍛造技術,鄭國的銘文技術都是原本傳承最完整的地方,是其他各國無法企及的存在,而周國境內有當山上最大的精金礦脈,漢國有著最長的海岸線,這些都是楚國不具備的地理和文化優勢,因為原本姬贏的政策便是隻在國都屯兵。


    雖然項鵬的兵鋒所向無人匹敵,但漸漸的各國有了默契,正麵打不贏就選擇消耗,甚至暗通款曲。


    這場混戰一直持續了將近十年,最終項鵬雖然占據了最廣闊的土地但農業和生產都捉襟見肘,尤其是丹藥上的消耗完全沒法得到補充,很多傷員隻能平白等死,看清這個事實的項鵬選擇了停戰,他自己和各國都得到了喘息。


    距今十七年前,楚國太子暴斃家中,年事已高的項鵬被悲痛擊倒直接駕崩,一時間楚國陷入了一段混亂的日子裏,各個皇子都為了那個位子明爭暗鬥僵持不下。


    就在那時,周邊各國看到了機會,趁你病要你命可是常理,於是又一次針對楚國的聯合自然形成,一時間各路邊關相繼告急,無法得到中央支援的邊防將領縱然血戰赴死也無力迴天。


    沒多久楚國便被侵吞了許多土地,而就在這時,皇甫家主力排眾議推舉了三皇子也就是當今楚皇,在皇甫家和上官家的共同支持下,楚皇站穩了根基,有一個人橫空出世也起到了一錘定音的效果,那就是唐問天。


    整肅朝堂之後楚皇和唐問天兵分兩路,一直高奏凱歌,將各國的進軍堵在了如今的版圖,出於各種考慮,尤其是內耗過重導致的補給不足,楚皇最終妥協選擇了承認那些土地歸屬各國,自那時起和平年代持續至今。


    有了鬼瞳的介紹,古月終於明白了楚皇的動機,這麽多年他的枕戈待旦原來是為了收複失地,倒也的確稱得上有理想有擔當的明君,難怪包括唐家兄妹在內的楚國人都對他忠心耿耿。


    但是不得不說,有時候執念過深就會陷入魔障,如今的楚國和十多年前相比贏麵在哪?武勇?軍隊?國力?還是其他?


    客觀而言,唐問天肯定今非昔比更進一步,但他真的能毫無顧忌一個人去闖他國皇宮屠戮一圈帝王麽?如果真能那麽輕鬆,這些國家還何必堅持?楚皇又何必糾結?


    至於軍隊,楚國應該還是有絕對實力的,尤其是唐家軍,而且古月從他那些當時都不知道姓名的逝去護衛身上便可以看出楚國軍人是有軍魂的。


    可各國發展至今就難道會止步不前麽?縱然頂尖力量還沒有誰能跳出來和唐問天抗衡,但軍力這一塊就未必了,尤其是當年血戰未死的老兵應該會多於楚國,因為他們有丹藥支持。


    雖然今時今日的楚國有了古月的“我有藥”學院之後,最大的短板得到緩解,但差距畢竟還是明顯的,尤其是陳國上次送出的那些,就是最基礎的一品二品,以楚國這些學徒的實力恐怕沒個一年半載都不太可能弄出來,可陳國就是那麽輕描淡寫地送了,這裏麵難保沒有變相亮肌肉的意圖。


    更何況楚國缺少的也不僅僅是丹藥這麽一塊,從各種技術上而言,若非楚國的各大世家所保留的傳承銘文足夠完好,這銘文一塊都沒機會真的驚世駭俗,因為大皇子提到過眼下的楚國連一個四品銘文師都很難拿出手了。


    打仗看的是綜合國力,對於一個現代人而言,古月深知其中的各種牽絆,龐大的軍隊就需要足夠的給養,這些都是需要資金去儲備,而對於這種封建主義社會資金來源於民脂民膏,誠然百姓對楚皇的信賴和忠誠十分可觀,或許這也是楚皇的信心之源,但這個冷兵器的玄幻時代,唐問天的武力或許堪比核彈,可各國都能憑借自己的優勢創造出足夠的阻礙,譬如最精良的裝備去覆蓋全軍,那麽正麵戰場上的優勢便可以轉化為勢如破竹,譬如最精良的丹藥去支援後方,那麽持久戰的優勢便可以轉化為生生不息……


    更何況,對付最強的敵人所能用到的最好辦法是什麽?那就是和敵人的敵人抱團取暖。


    始皇帝尚需奮六世之餘烈,楚皇縱然精明強幹有道明君,也得看時局看天命。


    或許楚皇會想辦法分而擊之,但唇亡齒寒的道理誰能不懂呢?就算是現在表麵上想對楚國釋放善意的陳國,關鍵時刻又有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反戈一擊?


    這種宏大的問題對古月而言還是過於飄渺,畢竟他曾經也隻是個平頭老百姓,無非多讀過幾年書,明白一些這個世界上的人不太懂的曆史道理而已,但即便如此,他也沒能力去真的搞清楚國家機器之間到底該如何博弈,故而一番思索無果之後,古月很輕易便放下了。


    隻是,他對於楚皇的忌憚更甚,因為萬一楚皇鋌而走險最終難免玉石俱焚,很可能燒到他身邊的人。


    對古月講完故事之後,鬼瞳一直在等待古月的下文,為何他會突然要知道這些。


    可等了半天也不見古月言語,似乎在思考,又似乎隻是很疲憊,對此,鬼瞳不由有些擔心,目光不自覺地便停在了古月那緊鎖的眉頭上。


    或許是被灼熱的目光刺痛,古月才恍然眼前這丫頭似乎在擔心自己,不由對自己的沉默有些歉疚。


    “沒事的,別擔心,就是這兩日經曆的事情有點多,一時間腦袋不夠用了……”


    “鬼瞳很少動腦筋,應該是很笨的類型,但你不同,從第一次見你至今,你都有著掌控一切的自信,雖然你個人力量有些瑕疵但也不能阻礙你的步步為營,可這兩日的你確實有些心緒不寧,是因為她們幾個麽?”


    “或許是吧……老實說,雖然對男人三妻四妾這種狀況不排斥,曾經也有過向往,但真的輪到自己這份幸運時,又有些莫名的恐慌,畢竟那些不排斥和向往都隻是存在於幻想之中,現實裏可從來不敢如此……但眼下卻不得不去麵對,要說可以欣然接受那都是騙人的……”


    古月不由苦笑,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且不論能不能接住,更需要考慮的是用什麽部位去接,萬一砸到頭呢?


    “我不懂男女之事,更不曾理解那些情感,但你的故事自然沒少聽,你身邊的那些女人自然也是必須知曉的情報,可今日聽到上官鈴蘭的敘述時,我竟然有些傷感,一個女人為了喜歡的男人可以付出一切甚至生命,為何得到的卻是得接受與他人分享?


    這樣公平麽?


    至少我覺得對上官鈴蘭而言是不公平的,不過,雖然唐霽凰她們沒說,但我也有那種直覺,如果換做是他們在你身邊並且有機會替你擋下致命一擊,多半她們也會不管不顧一往無前吧?


    如此考慮之後,又覺得其實她們都理應得到你的愛意但又都不值得……是不是很矛盾?”


    很顯然,鬼瞳“走心”了,古月不由微微愣神,因為這個“不公平”何嚐不是縈繞在他心底的關鍵?哪怕想要無視,他都覺得自己沒這個勇氣……


    “誰說不是呢,可你說的很在理,為何男人都可以如此不負責任?一個紅顏知己還不夠麽?如她們幾個這般的好姑娘,遇到一個都是三生有幸對吧?為何偏偏不知足?為何能夠撩撥四個?我是真的很無恥卑鄙下流對吧?”


    這已經不是自嘲了,根本就是在扇自己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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