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趙合歡一直在看花,司炎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臨街的花店裏擺放著五顏六色的花朵,香氣馥鬱,司炎走進店裏,在簇擁的花朵裏選了一朵粉白的牡丹。


    深深地嗅了一口,司炎飛了個媚眼,“都說鮮花配美人,小鸞兒,這花送給你。”


    從船上下來後,司炎就像放飛的鴨子,一掃先前暈船暈的萎靡虛弱,整個人都精神抖擻。


    一個忍不住笑,瞥了他一眼,趙合歡伸手接過牡丹花,在指尖轉了圈,頗為遺憾的搖搖頭,說道:“可惜我現在是男裝,我倒覺得這花還是和你更配。”


    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龐,男女莫辨,既能俊逸無雙,又能妖嬈惑人,趙合歡踮起腳尖,將牡丹花別在了司炎的耳側。


    拍拍手,滿意地笑道:“此花與你甚配。”


    但見她笑眼微微彎起,比滿天的繁星還要璀璨。


    司炎眸色一怔,泛起如水的溫柔,任由那朵花就這樣別在自己耳側,全然忽視掉周圍怪異打量的目光。


    就在司炎心情達到極點的時候,七殺偏偏就在這時不鹹不淡的說道:“此情此景分明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噗——”


    沒忍住,趙合歡撲哧一聲笑出聲。


    司炎氣的咬牙,一張臉色黑了又黑,手指捏的“哢擦”作響,低吼道:“我非得把你的骨頭一根一根都拆的下來泡酒喝!”


    七殺不屑的挑挑眉,“手下敗將。”


    “那是你趁人之危!”


    不提還好,一提司炎更惱火,他暈船暈成那樣了,七殺還來找他切磋,當然,名義上的切磋,實際是單方麵的吊打。


    “你們還走不走了?”


    走出幾步遠,趙合歡看他們還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的,扭頭衝他們揮揮手。


    素白的麵紗隨風而動,身姿娉婷,眸若星辰,在逆流的人群中就是一顆璀璨的明珠。


    兩人心中都是一蕩,司炎開口道:“這般良辰美景,白白荒廢在和你切磋上,實在可惜。”


    七殺輕聲道:“甚有同感。”


    不約而同的,兩人之間形成的默契,暫時達成了和平的協議。


    跟著趙合歡把附近的街道坊市都逛了一遍,臨安府沒有宵禁,所以晚間仍是十分熱鬧,在藥鋪,布莊,首飾行等鋪子都問過價錢,對臨安府的行情有了個數後,幾人迴到了客棧。


    吩咐小二抬水到房間裏,而這時,司炎看到屋簷下一閃而過的黑影,眉心微微一皺,喚道:“小鸞兒。”


    趙合歡懶懶的應了一聲,“怎麽?”


    “我出去賺點小錢。”


    趙合歡先是一愣,然後才意識到司炎所說的賺點小錢是去殺人。


    頓時嘴角一抽,不過話說迴來,司炎以前總是來去無蹤,這迴居然會跟她知會一聲,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從客棧出來拐過幾個彎,司炎停在一處小巷中,影六正等在那兒,“主子,飛霜受了重傷,快死了。”


    “什麽?”


    司炎一驚。


    眉心一蹙,想起飛霜去刺殺靖王的事,頓時皺了皺眉,又問道:“他人現在在哪呢?”


    影六指了指前麵的旗幟。


    那是暗閣在臨安府的據點,司炎身形一閃,“先帶我去看看。”


    “我是在亂葬崗發現他的,和一堆屍體在一塊,就隻剩下一口氣了。”


    暗閣殺手之間互相有獨特的聯係方式。


    飛霜在失去意識前給影六發了聯係,所以影六才會順著聯係找來,而飛霜是飛字輩武功排行第一的,在暗閣裏除了司炎之外,鮮少有對手。


    連他都受了這麽重傷,可想而知,靖王就是一個難啃的骨頭。


    “主子,飛霜的傷很是古怪。”


    影六想了想,疑惑的說道。


    暗閣的據點明麵上是一處賣字畫的小店,鋪麵在小巷裏,安靜偏僻,看店的掌櫃老態龍鍾,兩須斑白,看到影六和司炎進來,便起身關了店門,然後走到鋪子後麵,打開一道暗門。


    暗門後麵是一個密室。


    密室裏有很大的空間,穿過中堂和一些堆滿資料的房間,便到了一處臥室,還未踏進門檻,就能聞到一股從臥室裏傳出來的濃稠血腥味。


    司炎抬步進去,饒是自小在暗閣長大,自認素所有殘忍的手段都見慣了,再看到飛霜此時的慘狀時,仍是麵色微微一白。


    因為剛從亂葬崗被帶迴來,飛霜身上沾滿了泥濘和腐肉,甚至還有蛆蟲在四處亂爬,他那身標誌的牡丹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樣。


    臉上倒是被影六擦幹淨了。


    一張臉麵無血色,儼然就像是一具屍體。


    影六說道:“我剛才給他喂了一個保命丸。”


    神醫穀的保命丸是好東西,將死之人都能吊一口氣。


    司炎在床邊坐下,手指搭上飛霜的脈上,隨即鳳眼一眯,他體內真氣亂竄,失血過多,也虧他命硬,還能堅持到現在。


    他身上早已經冰涼的和死人一樣了。


    再查看了下他身上幾處傷口,司炎頓時明白了影六說他傷口奇怪的意思。


    隻見飛霜的胸前有好幾處的洞穿傷,那洞口約莫手指粗細,卻又不像是普通刀棍所傷的,而且周圍還有燒灼的痕跡,衣服和血肉燒灼在一塊,胸前一片血肉模糊。


    影六不敢隨便動他,把他從亂葬崗搬迴來,就一直躺在這,撒了止血藥粉,血是不流了,但虛弱的脈相仍沒一點好轉。


    這樣的傷天下間恐怕隻有白禹才能救他,隻是白禹去了興州。


    眉心一緊,司炎抬眸問道:“你把他帶迴來的時候沒有其他人跟蹤吧?”


    影六搖頭,迴答道:“我再三確認過無人跟蹤。”


    也不知道這身傷究竟是拜誰所賜。


    雖說靖王府有許多私兵護衛,但靖王本身武功不佳,而以飛霜的武功,不至於被傷的如此慘重。


    “王……”


    忽然,一聲極低,極輕的聲音響起,飛霜蒼白的嘴唇微啟,發出一個音節。


    聲音含糊不清,司炎麵色嚴肅,低頭湊到飛霜嘴邊,“你想說什麽?”


    “王……靖王的……”


    飛霜仍是失去意識的狀態,像是在夢魘,反複子呢喃著幾個字,然後便徹底又沒了聲音。


    保命丸也治標不治本,想要救他的命,就得趕緊把白禹找迴來。


    司炎沉吟一會,對影六說道:“你就在這兒看著,先讓他在這休養,我會想辦法。”


    從鋪子裏出來,司炎鳳眼間滿是疑惑。


    莫非靖王府還有一股他們不知道的勢力,而且飛霜那傷口,他前所未見,哪種兵器會有灼傷的效果?


    沈氏的商船靠了岸,卸下了幾大箱貨物,給幾個鋪子補充了貨源之後,沈肖迴到沈府,麵見了沈家家主。


    沈府一共有八個大掌櫃,沈家能有今天這富甲天下的地位,這八個掌櫃功不可沒,因為要給皇上督造行宮,幾個得力的人手全都被派到了平江府。


    這邊的生意暫時都由沈肖來打理。


    沈家商行自老東家病重,讓嫡子沈行接管當家的位置。


    沈行今年十七,一直嬌生慣養,沈老爺子本想讓他走仕途,但沈行文不成,武不濟,即便給他買了一官半職,也是和京中幾個紈絝子弟廝混在一起。


    如今老東家病重,庶子一脈又鬧著分家產,沈肖隻盼著少東家能靠譜些,早日擔起肩上的重任來。


    讓下人通傳了下,沈肖步入院中,把興元府幾家鋪子的賬目全部整理好,然後遞交給沈行手上。


    沈行懶懶的打了個哈氣,不耐的翻了翻賬本,說道:“肖叔,你這趟去興元府辛苦了,怎麽不多休息幾日,這一早就拿著賬本來了。”


    沈肖暗歎。


    他就是想休息也沒那個時間,知道沈行沒耐心看賬本,就一一說道:“這幾個月裏,這些鋪子的盈利比之前下降近四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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