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祈福燈,沈輕水便帶著羿清前往妙味樓。剛剛和古玉書三人同席,沈輕水並沒有吃好,過了這麽長時間肚中早就饑餓難|耐,剛巧羿清嘴饞,倆人不謀而合。


    這個時辰早就過了飯時,妙味樓的客人少了許多,一樓的大堂內恰好有個空著的位置。


    沈輕水熟門熟路的點了一堆美味佳肴,才向著羿清介紹道:“門外舞龍、舞獅子的也是上元節的傳統節目,師父若是感興趣,我們吃過飯後可以去看一看。”


    舞龍、舞獅子羿清到真是從未見過,隻是隔著窗子看了一會,也就索然無味了,這東西也隻是熱鬧氣氛,並沒有什麽稀奇之處。


    妙味樓的一樓都是散桌,也沒有屏風阻隔,沈輕水這一桌不過兩人,隻是這二人身著錦袍,單看穿著就知道不一般。沈家六少爺的樣貌大部分人都認得,羿清的氣質又過於邪氣,也沒有什麽人敢過來與他們拚桌。


    沈輕水點了十道妙味樓的招牌菜,色香味俱全,隻是這些佳肴隻是普通的食材,沒有添加靈穀,也沒有加入靈草烹製,也隻能是解解饞而已,對修煉沒有一點好處。


    羿清雖已經辟穀,但還是少量的食用了一些,大部分卻是進入了沈輕水的肚中。


    “這樣光吃東西有什麽意思?”羿清眼神閃了閃,突然抿唇笑了起來。羿清長得雖然邪氣,可樣子卻是極好的,加上那雙腥紅色的異瞳,給人異族的錯覺。


    羿清從儲物袋內拿出一個酒葫蘆,輕輕搖了搖,酒葫蘆裏立刻傳出水聲。


    “是……酒?”沈輕水不確定的問了一句後。


    就見羿清勾著唇角笑了笑,拔開酒葫蘆的塞子,立刻有一股清香向著四周蔓延,明明隻是聞見酒香,沈輕水卻覺得自己已經醉了,那味道竟讓他欲罷不能。


    “是用靈穀和一些靈草釀的靈酒,味道還不錯。”羿清一邊說一邊為沈輕水倒了一杯。


    兩人原本在大廳就足夠引人注意,這會酒香四溢,更是有不少的人向著兩人偷瞄。


    “這是什麽酒,味道竟這樣好聞。”


    “妙!妙!若是能喝上一杯,神仙日子啊!”


    好酒的,無不因著酒香而咽口水,就連沈輕水都沒忍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和一般的烈酒不同,這靈酒口感綿甜,入口甘美醇和,不辣帶著些許甜味,入肚後立刻化作一股熱流湧遍全身。


    雖然並不是烈酒,不過這畢竟是修士釀製的靈酒,沈輕水隻品了一口,臉頰便微紅起來,體內那股熱流更是讓他頭腦發暈。


    “味道怎麽樣?”羿清見沈輕水動作略遲緩,滿意的眯了眯眼。


    沈輕水不好酒,就連上一世都極少飲酒,隻是不好酒並不是不會喝,沈輕水還從未有過一杯就醉的情況,這一次卻是讓他措手不及。“味道不錯,隻是……”視線瞥了一眼還剩小半杯的靈酒,沈輕水苦笑,這要是將這杯靈酒下肚,他恐怕要被羿清抬迴家去了。


    將酒杯放迴桌上,沈輕水遲疑片刻,才道:“這酒果然是好酒,隻是我酒量不大,還是不要浪費師父的好酒吧。”


    沈輕水不喝,羿清也不在意,隻是在沈輕水的注視下端起他剩下的那小半杯酒,羿清也不在意這是沈輕水的杯子,慢慢的品了起來,“這靈酒是老頭子十年前為我釀的,對修煉有益,可以增加少許修為。”


    ‘那是我的酒杯。’


    羿清已經端起杯喝了起來,沈輕水也隻好將這句話煙咽迴肚子裏,羿清自己都不在意,他還能說什麽。


    僅僅是一杯靈酒,香氣就已經在妙味樓四溢,知道是客人自己帶酒的客人還能忍住,樓上雅間內不知道的客人,無不抓著夥計詢問這是哪裏來的酒香。


    就連一直和古玉書在雅間內飲酒的沈輕武都不例外。


    “這真的不是你們店裏的酒?”


    “這是樓下的客人自帶的酒水,我們店裏也沒有這種酒的。”這句話夥計已經不知道解釋了多少迴,隻是他還不能表現出不耐煩,隻能一遍一遍的和客人道歉。


    “這酒的味道真香,而且還有一股淡淡的元氣波動……”古玉書閉眼感受一番後,和沈輕武對視了一眼,倆人同時起身。


    “結賬。”沈輕武說完,頓了一會,不確定的又問道:“是一樓的客人帶的酒?”


    夥計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汗,連忙道:“正是,帶酒的正是一樓的客人。”


    “那正好,咱們去瞧瞧帶著靈酒的人是何方神聖。”沈輕武舔了舔唇,這樣醇厚的靈酒,連爺爺都未喝過吧。


    沈輕武和古玉書走下樓梯,嗅著空氣中的濃鬱酒香一眼便看見了坐在角落處的沈輕水,隻是他身邊卻不是古玉書的妹妹古玉琴,而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年輕男子,那男子身著黑袍,腰間掛著一個普通的鬼臉麵具,由於男子是背對著二人,沈輕武沒看見他的長相。


    古玉書見到那男子後立刻皺眉,“我妹妹呢?你六弟不是陪著玉琴麽?”


    沈輕武也是尷尬,不知道要怎麽解釋,好在古玉書也隻是對沈輕水不滿,沒有埋怨自己的朋友。隻道:“過去瞧瞧。”


    羿清早就發現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隻是他不動聲色,依舊慢慢的品著靈酒,直到沈輕武開口。


    “六弟,玉琴怎麽不在你身邊?”


    聽見有人提到古玉琴,沈輕水臉色有些尷尬,不著痕跡的敝了一眼羿清,見對方沒有絲毫反應,才抬頭看向自己的二哥。“二哥和古兄還沒走麽?我以為你們早就離開了妙味樓。”


    “我們也是剛剛才吃好。”古玉書點了點頭,算打過招唿,又道:“我那妹妹呢?”


    “玉琴妹妹和我半路走散了,這會大概迴古家去了吧。”


    聽見沈輕水的迴答,羿清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原來那姑娘的名字叫玉琴……


    ‘玉琴妹妹?’嗬,這叫的可真親近,羿清不懷好意的笑了笑,若是那姑娘知趣,自己還可以放她一馬,若是不然,少不得要教訓她一番了。


    羿清的心裏活動其他三人皆不知,可古玉書卻像是有感應一樣轉頭看向正低頭飲酒的羿清,道:“輕水,不知道這位是?”


    “……這位是,是我的好友,羿清。”沈輕水心中對羿清感到抱歉,明明是自己的師父,卻因某些原因而不能直接介紹,反而成了朋友。


    隻是自己有師父這一件事暫時還不能暴露,紫薇大陸十分講究尊師重道,若是無緣無故背叛師門,會被所有人不恥。沈輕水既然已經拜入羿清門下,若是暴露出來,就不能參加明年的七星宗收徒測驗,他也隻能瞞下羿清的身份了。隻是羿清對此並不知情,希望他不會怪罪吧。


    “原來是六弟的好友。”沈輕武握拳,道:“在下沈輕武,是輕水的二哥。”


    “在下古玉書,輕武的好友。”古玉書也抱了抱拳,他看不透這年輕男子的修為,何況這人身上的氣息實在邪氣,讓古玉書感到不自在。


    羿清瞥了一眼二人,卻是沒有起身,隻是又抿了一口靈酒,才漫不經心的將視線放在古玉書的身上。


    羿清如此失禮,一方麵是因為他是魔修,看不上這些所謂的仙道正派,而另一方麵,以他築基期的修為,自然不需要和幾個凝氣期修士客氣。隻是知情的人隻有沈輕水一個,站在原地莫名的感到尷尬。


    將酒杯放下,羿清才緩緩開口,聲音說不出的放肆,“今天陪在輕水身邊的就是你那妹妹?叫什麽來著,玉琴?”


    古玉書心中不快,隻是看不出羿清的修為而沒有輕舉妄動,但臉上的表情已經掩飾不住,皺眉道:“閣下問我妹妹可有什麽事嗎?”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沈輕武瞥了一眼羿清,又瞥了一眼自己的好友,才看向沈輕水,用眼神詢問。‘你朋友認識玉書?倆人不和?’


    沈輕水也是無奈,對羿清而言,古玉琴隻是見過一麵的陌生人吧?為何念念不忘。


    “讓你妹妹不要纏著沈輕水,他們兩個可沒有什麽緣分,若真要牽扯什麽緣分……”羿清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說不出的邪氣,“你那妹妹恐怕會有性命之憂呢。”


    羿清的話輕飄飄的,可內容卻讓人不寒而栗。沈輕水知道羿清要殺古玉琴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輕鬆,這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古家和沈家一直交好,可不能在這時出什麽差錯。


    “啪!”


    古玉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寒聲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那妹妹並未見過閣下吧,為何閣下要出言不遜?”


    羿清也是突然沉下臉,麵色陰晴不定的看著古玉書,一字一頓的說道:“沈輕水是我的,沒有我的同意,你那妹妹休想接近沈輕水。”


    話說的十分不客氣,可羿清的話卻有歧義,難免讓人想歪,剛才那點緊張的氣氛一下子散了。


    古玉書尷尬的看了一眼沈輕水,心道,還好自己沒想將妹妹嫁給沈輕水,原來他喜歡男子。


    連一向粗心的沈輕武也覺得臉燒得慌,六弟原來喜歡男子麽?爭風吃醋到玉琴妹妹那,真是在好友麵前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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