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天過去了,連日的大雪稍歇,往日陰沉沉的天放了晴,秦悅拉著同是留守在家的小男孩出了門。


    之前那處破開的冰洞早已凝結了厚冰,掩藏在冰雪之中,秦悅隻得另外找了位置,燃了火堆融化冰層。


    卻沒想到冰洞口被一條大魚堵住了,偌大的魚嘴一唿一吸,卻是她未曾見過的品種,秦悅琢磨半天,想將這條魚弄出來,就這一條大魚能抵上之前十幾條魚。


    生怕這條大魚一不留神溜跑了,秦悅忙用火融化了一圈冰層,堪堪能讓魚身鑽出來,又手起刀落深深刺入魚喉嚨之中,兩人費力將大魚拖上來。


    隨著魚尾劃上冰麵,秦悅大致看清了整個魚身,足足約有兩米多長,脊背漆黑細鱗泛著光澤,腹部白嫩,魚頭碩大難怪能堵在洞口。


    這魚目測足有幾百斤,想必這湖泊中棲息著不少這樣的大魚,她不由得暗喜,這真是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沒了大魚堵住洞口,湖裏缺乏氧氣的魚又爭先恐後地跳出來,砸在地上啪啪作響。


    沉默寡言的小男孩瞪大了大眼睛,手指著這幕奇異的景象,欲言又止。


    秦悅暗笑不語,指揮小男孩把魚收進藤框裏,又拿了根繩子貫穿了大魚嘴部,拖在雪地裏迴了木屋。


    雪地濕滑,到讓她省了不少力氣,小男孩一路上頻頻看向秦悅,澄澈的大眼睛裏滿是崇拜和不可思議,連迴到木屋也止不住偷偷看向秦悅。


    秦悅捕魚大豐收,心裏美滋滋,一時間沒顧得上他。她端著木盆裝滿魚,打碎了河裏的冰塊,蹲在河岸邊殺魚。


    冰淩淩的河水刺骨的疼,她咬牙忍著,慢慢手上便發燙,擔心雙手再度凍傷,她加快了速度。


    小男孩在一旁搭把手,秦悅見他凍瘡未愈,便沒讓他碰水,到惹得他神色複雜的凝視她,心底默默湧上一股暖流。


    傍晚朝霞滿天,梁簡一行人扛著獵物迴來了。


    看到院子裏的大魚,幾個人愣住了,梁簡很快反應過來,將獵物放在一邊,“你撈上來的?”


    秦悅得意地挑眉,“這魚大吧!足夠我們吃一頓了。”


    其他幾個人也歡唿起來,充足的食物意味著不會餓肚子,嚴冬裏能收獲這麽多食物是他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天色漆黑一片的時候,秦悅點燃了篝火,熊熊火光映照著空曠的院子,大夥兒熱火朝天地剝了獸皮,清理獵物內髒,秦悅把魚抹了鹽插上樹枝繞著篝火圍了一圈。


    院子裏頓時有了熱鬧的人煙,熙熙攘攘的聲音圍繞著梁簡,男人冷峻的麵容在溫暖的火光下顯得柔和起來,男人們也逐漸敢同他交談時而發出爽朗的笑聲。


    不再隻是之前小心翼翼地恭敬和崇拜,秦悅托著腮默默看著,掃了眼滿院子裏的男人,歎了口氣,交換奴隸的時候該朝黑狼部落要個女人迴來的。


    身側多出一道陰影,秦悅餘光撇過去,小男孩蹲坐在她旁邊,垂下眼睛看著篝火,不知在想些什麽。


    “你有名字嗎?”秦悅側頭看他,不過十多歲的孩子,卻沒有孩子樣,饒是她一直堅持不懈地找他說話,他還是跟著蚌殼似的很難張嘴說話。


    沉默了好半天,以為他不會迴答時,沒想到小男孩低著頭,聲音幾不可聞,“我......沒有名字。”


    火光下他的臉半明半暗,秦悅看出了幾分落寞,伸手揉揉他的頭頂,笑吟吟道:“我給你取個名字......叫什麽呢?”


    她冥思苦想半天,腦袋瓜裏實在想不出好名字,對上他的大眼睛,明亮而有神,她靈光一閃,笑道:“你的眼睛很亮,像天上的星星一樣亮,就叫你阿亮吧。”


    阿亮偏黑的小臉上帶著幾分羞澀,眨著眼睛乖乖點頭,算是承認了這個名字。


    秦悅眯著眼睛笑,一聲聲叫他“阿亮”,逗得他羞澀地躲迴了屋子。


    梁簡隔著篝火,皺眉看她笑得開懷,之前尚且柔和的麵色逐漸恢複冷硬,倒讓同他說話的幾個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眾人沒有忘了那條大魚,不過晚上的食物很充足,秦悅便提議把魚放進地窖裏冷凍。


    這處地窖他們剛得知院子裏有這處地窖時,都是一臉吃驚,對這處院子裏的事物,他們無一不感到驚奇,隻是出於對梁簡等人的懼怕和尊敬,讓他們隻敢老實做事不敢多問。


    這二十多天裏逐漸熟悉下來,也敢多問幾句,對這裏的院子房子,以及狩獵的弓箭和圈養的白羊,他們都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有時候問到秦悅這裏,秦悅便含含糊糊道是他們之前在北方的大部落的生活方式,與這裏不同。


    並且表示等春天來了,就給他們建這樣的屋子,還會教他們使用弓箭,這讓眾人激動不已。尤其是弓箭,他們見識過梁簡拿弓箭狩獵的厲害,隔著很遠地距離也能一箭射穿獵物,他們心底裏既崇拜又羨慕,得知他們也能學習弓箭,更對秦悅他們的信任感到熱淚盈眶。


    這十人本就是沒了部落和親人的孤獨人,彼此之間原本也不熟悉,現在一起生活在這裏吃喝不愁,更像是一個溫暖的大集體。


    眾人圍坐在篝火旁,大口吃著烤魚烤肉,有個這陣子膽量逐漸增大的男人,嚼著烤魚,嘴裏含糊道:“我們現在有這麽多人,食物充沛,還有自己的領地,和一個部落差不多,要給部落取個什麽名字呢?”


    梁簡聞言一頓,目光若有所思,秦悅看著他俊朗的側臉,心知他估計也有這個想法。


    往後這裏肯定不止這十幾個人,人一旦多起來沒有製度管理,必然就亂了。


    有幾個人也附和著,吃著烤肉不住點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梁簡,都在等著梁簡的迴答。


    梁簡黑眸幽深盯著熊熊燃燒的篝火,沉默半響,站起來看著眾人,鄭重道:“我們部落名就叫炎黃部落,祭祀火神,從此你們要拋棄從前的祭祀火神,跟隨我們祭祀火神,聽明白了嗎?”


    既然要取部落名,祭祀神是重中之重,一個部落的信仰比部落首領更為重要,因此梁簡必須重塑他們的信仰。


    秦悅自然明白梁簡的用意,首當其衝站起來,揚起自信的笑臉,聲音清脆響亮:“明白了。”


    目光一個不落地注視著篝火旁一圈的人,見他們麵帶遲疑,秦悅擰著眉地看著最先說話的那人,“有問題嗎?”


    那人艱難的嚼著烤肉,半響吞下去,不敢抬頭直視兩人的目光,為難道:“我們以前部落的祭祀神是虎神,部落沒有了以後,我一直祭祀虎神,不敢輕易改變。”慢慢抬起頭,見梁簡目光變冷,又趕緊補救,“祭祀神不同是可以在一個部落的,我們之前在黑狼部落也沒有改變祭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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