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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魯”盯著雷若雅,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雷若雅離開了哥哥的懷抱,緊緊地看著對方,而後緩緩地說道:


    “你其實就是二十七號房的那名冒險者,對不對?”


    雷楊吃了一驚,不知這個結論是從何得出。


    二十七號房的冒險者……


    不是已經死了嗎?


    “安德魯”仍然沒有說話,但他身上的那股與鈺洲無二的金色氣焰卻似乎燃燒得更加劇烈了。


    雷若雅看見對方的表現,底氣不禁更足了:“從最早的時候,我就感覺二十七號房的那名死者有些不對勁……”


    “在最早的時候,我們為什麽認定那名死者就是第二十七名冒險者?因為剩下的所有人,包括其他的所有死者,都是能夠核實身份的存在,所以按照排除法來說……那具出現在二十七號房的身份不明的屍體,似乎也隻能對應身份不明的第二十七名冒險者。


    這是很正常的思路思路本身並沒有任何的問題,我一開始也是按照這個思路來的。


    這個牢房裏存在兩名殺手,其中一名的身份應該是被我們確定了的蓋倫,而另一名的身份卻是不定……既然身份不明的第二十七名冒險者死了,那麽做出這剩餘的二十幾名冒險者中還有一人是殺手這樣的推斷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所以哪怕你其實是故意殺死那名女冒險者的,哪怕你明顯地跳身份指認殺手,我在最初的時候也沒懷疑過你。


    畢竟你是士兵呀,你是天生的好人身份呀,你又怎麽會是和那些殺手一條道上的呢?”


    雷若雅說到這裏時笑了起來,雙眼眯成了月牙的形狀。


    “所以你為什麽會開始懷疑我的?”“安德魯”的聲音異常冰冷,麵色也有些陰沉。


    “先是那名冒險者太弱的實力引起了我家哥哥大人的懷疑,我們自然而然地便開始質疑起那名冒險者就是殺手這個論調的真實性來,不過因為殺手是被你這名士兵指認的,所以我們也覺得略有些不可思議,”雷若雅刻意地將“士兵”二字咬得極重,“但隨後我就想到了……”


    “我為什麽會覺得……士兵的這個身份是不可推翻的呢?”


    “你士兵的身份就是一張天生的好人卡,就是自始至終便帶有的設定,我覺得它不可能推翻,便從未想過去推翻!可事實上……卻並非如此。


    其實要推翻你身份的絕對性非常簡單,隻需要思考一個問題就夠了


    二十七號房的那名死者,真的就是第二十七名冒險者嗎?”


    雷若雅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吐出了嘴中的濁氣,緊接著認真地說道:“仔細想想就會知道……我們不知道第二十七名冒險者的身份,也不知道二十七號房裏死者的身份,我們為什麽會認定那名死者就是第二十七名冒險者?”


    “因為其他人的身份都對得上,他也隻能是那名身份不明的冒險者。


    但其實細想就能知道……


    那名死者的頭顱完全被擊得碎裂開來,死者的身材普通,死者身上的穿著也非常普通我們事實上根本就沒有證據認定那家夥的身份!


    如果有人將我們這個隊伍中的人殺死了放進二十七號房,自己再假扮成那個人……我們也根本就現不了端倪!


    再結合你身上的那些疑點,我們就現問題了啊……


    所以說二十七號房裏的那個死者,其實才是真正的安德魯!


    而你……不過是披著他的衣服的狼人罷了!”


    雷若雅在說完一大堆的話語後微微地喘了一口氣,看著“安德魯”繼續說著:“嗯……讓我猜猜你的能力是什麽……”


    “你應該就是那名真正把我找進來的冒險者,但我卻記不起關於你的任何東西。而且不光是我,所有人都是如此……知道你的存在,卻沒有關於你的任何記憶,就好像你的存在被刻意地模糊化了一樣。


    你能給輕而易舉地偽裝成薩德熟悉的同僚安德魯,還能潛進薩德看守的房間內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殺人又溜之大吉……類似於隱形與變形一類的能力?


    存在……隱形……變形……


    不過這種能力應該有缺陷,你在殺人的時候似乎必須要暴露出身形,也就是說其實你不能抹去你物理上的存在……哦,我知道了!”


    雷若雅拍了拍手掌,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你的能力,是篡改自己在他人意識中的存在形態!”


    “安德魯”那始終陰沉著的臉,在這一瞬間麵色大變。


    ……


    小薇與普利斯特大師二人待在緊急辦事處的一個房間中,普利斯特安靜地坐在一個椅子上,似乎在思考什麽問題,小薇則是百無聊賴地在房間中走來走去。


    小薇也不說話,就這樣默默地在房間裏來迴走著。


    在隔了好久以後,普利斯特大師似乎也覺得房間裏的氣氛略有些沉悶,於是便率先開口道:“你很無聊嗎?”


    小薇白了大師一眼,沒有做出迴答。


    普利斯特被小薇的這一眼看得有些尷尬:“我說了這邊可能會很無聊的啊,你自己非要跟過來的。”


    “我跟過來還不是因為在這裏可以見到雷楊大師!”小薇氣鼓鼓地說道,“雷楊大師自從他妹妹迴來以後就每天躲著我,在魔法用品店那邊是肯定看不見的了。”


    小姑娘一口一個“雷楊大師”,渾然沒將真正的魔法大師普利斯特放在眼裏,聽得一旁的普利斯特感到更加尷尬。


    不過作為一個長者,普利斯特大師卻是從年輕人的話語中聽出了些許的端倪。


    聽出端倪後的大師不由得大驚:“你喜歡上雷楊那笨蛋了!?”


    小薇聞言俏臉一紅,但下一個瞬間便是頓時瞪大了雙眼:


    “不許你說他笨蛋!雷楊大師他是真正的天才,學什麽都能立刻學會的天才,又怎麽會是笨蛋!?”


    小薇在這些日子裏也是和普利斯特混得熟了,所以對著這位受貝利亞城無數人敬畏的大師,她也是開始沒大沒小了起來。


    小薇的反應令得大師有些無語:“什麽都不做就能有漂亮女孩子倒貼上去……果然這小子就是這個世界的私生子呀……”


    “可是……”但說到這裏小薇的目光忽然變得有些黯淡,“可是雷楊大師他什麽都聽他妹妹的……他妹妹讓他做什麽他都會照做。”


    “如果……如果他妹妹對他好也就罷了……”小薇的目光裏全是茫然,“但他的妹妹根本就是在使喚他呀!她根本就不會顧及雷楊大師的情況,她隻會命令雷楊大師去做這做那!那天夜裏雷楊大師明明都已經受了那麽重的傷,那些怪物們也都進了城,那位雷若雅小姐卻還是讓雷楊大師去做那麽危險的事情!”


    小薇說話的情緒開始激動了起來:“後來的時候,那天的戰鬥結束的時候,我想去替雷楊大師包紮傷口……他把我推開了,但我能看到甚至他推開我的時候,臉上都帶著痛苦的表情!我看到他破開的衣服下麵全是猙獰的傷口!


    那一刻我的心就像滴血了一樣。


    那位,那位雷若雅小姐……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天夜裏她的那個決定讓她的哥哥受了多重的傷!她根本就不懂雷楊大師的感受!”


    小薇的聲音很尖細,且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說到後麵時,她便已經如同在尖叫了一般。


    普利斯特看著眼前這個有些失態的小姑娘,沉默了好久後緩緩地開口說了一句話:


    “可是……你又懂他的感受嗎?”


    “我當然……”小薇下意識地點頭想做出肯定的迴答,但當她望向普利斯特時,她卻是愣住了,剩下的半句話就如同魚刺般橫亙在了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來。


    她或許一輩子都忘不了普利斯特大師當時的那種眼神。


    那種……


    仿佛已經穿透了自己的整個軀體,自己的一切秘密都在他的麵前蕩然無存……甚至直擊自己心靈的目光!


    普利斯特大師的眼神,就仿佛刀鋒般鋒利,刺得自己睜不開眼,不敢以目光去觸其鋒芒!


    “他們是冒險者,雷楊和雷若雅都是冒險者,來自於異鄉甚至有可能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冒險者!”普利斯特大師的話語就如重錘,毫不留情地敲打著小薇,“你隻是一個裁縫,甚至連戰鬥力都沒有的裁縫。”


    小薇轉過了頭去,似乎不想麵對這個問題。


    “你不知道他們從哪裏來,你不知道他們之前的世界是什麽樣子,你也不知道他們的心底裏到底在想些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


    你口口聲聲地說明白雷楊的感受……可你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嗎!?你知道他們這些冒險者是怎麽出現在我們世界裏的嗎!?”


    小薇聞言還是沒有迴過頭,可是卻辯解道:“但我清楚雷楊大師他心裏的感受……”


    “你清楚他的感受?這就和你口口聲聲地說著自己單純不做作一點都不像外麵的那些妖豔賤貨一樣,這樣的辯白是很蒼白的,”普利斯特輕輕地笑了笑,語氣中似乎帶著些嘲諷,“你甚至根本就不了解他!你又何談清楚他的感受!?”


    “……”小薇似乎被大師說得有些生氣了,扭頭過來指著大師喝道,“那你又知道嗎!?我們整個天藍大6的人都不知道他們這些冒險者是怎麽來的,我又憑什麽知道這些!?”


    “我當然不知道這些,就像你說的……全天藍大6或許都沒人知道這些。”


    “那我又怎麽去知道!?難道我還要親口去問他不成!?”


    “不不不,不用這樣……”


    普利斯特大師的目光在此刻忽然變得柔和了起來,就連聲音也變得異常之輕盈:“其實我知道個捷徑,去了解他們冒險者的捷徑,隻是……”


    “不知你敢不敢嚐試。”


    ……


    “安德魯”背後的木門被顫抖著拉開,兩名女冒險者從木門後走了出來。


    剛走出房間的兩名女冒險者,看見門外的幾人這樣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不禁被嚇了一大跳。


    兩位妹子意識到可能是出了什麽問題,在門後麵躊躇了一會兒,而後跑到了雷楊與雷若雅兩兄妹的身邊。


    雷若雅就像是護犢子的老母雞一樣把瑟瑟抖的兩人護在了身後,與哥哥肩並肩地站著,瞪著麵前被金光包裹著的士兵。


    士兵緩緩地開口道:“直到剛才的時候,我的心底裏始終都沒有承認你高端玩家的身份……但是我從未想過你竟然能夠就這樣地看穿我的能力。”


    雷若雅不禁嗤笑道:“高端玩家的權威豈需要你這樣的廢柴來質疑?”


    雷楊從妹妹的手上接過了自己的長刀,聽得這樣的對話,麵色不由得變得有些緊張。


    “不過,”“安德魯”的話鋒忽然一轉,“身為高端玩家的你……能夠猜到我和你玩這場遊戲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嗎?”


    雷若雅聞言正想說些什麽,可就在那一瞬間……


    無數個熟悉的畫麵卻忽然自她的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無數的話語,無數的畫麵……無數的信息仿佛一下子湧入了她的腦袋!


    嘈雜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震耳欲聾的聲響震得她的頭腦一片混沌!


    就仿佛之前在二十七號房間時的那一柄重錘,此刻又重新落下!


    重重地落在了她的頭蓋骨上!


    出了一聲巨大的轟鳴!


    劇烈的痛楚令她不由得抱起了自己的腦袋!


    “這樣啊……那看來我是碰不上雷若雅小姐了,還真是可惜。“金男子的雙眼中流露出了明顯的失望情緒。


    “那個鈺洲的雙胞胎弟弟,說自己的名字叫做峨眉。”許軻輕聲對自己說道。


    “好久不見,兩位。”走進審訊室的金男子看著自己,語氣平靜地說道。


    “雷若雅,讓我們……來玩個遊戲吧。”那個與鈺洲一模一樣的金男子,坐在座位上緩緩地說道。


    無數關於那名金男子的迴憶一下子湧了上來,就如同大壩的決堤,洪水在那一霎那衝破了所有的防線,以沉重而不可阻擋的態勢衝撞開來!


    那些記憶中原本輕微無比的話語,此刻混合在了一起,詭異地出了巨大的嗡鳴之聲!


    而一旁的雷楊似乎也是碰上了完全相同的情況,可他與那名金男子的接觸更多,因此他的情形竟是更為嚴重!


    他抱著頭,感覺極致的痛楚自腦中向著身體的四處蔓延,渾身顫抖,臉色竟一下子蒼白到了極點!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如果我殺死了你……就算我贏了。”記憶中的那個金男子對著自己的妹妹說道。


    如果我殺死了你……就算我贏了……


    那個家夥的目標……其實是若雅!


    一向反應慢的雷楊卻是很快就想到了這裏,顧不得自己身體之上的痛楚,更顧不得自己的身後還有兩名女冒險者,竟是徑直地撲向了自己的妹妹!


    “若雅!”雷楊的麵色蒼白,眼神散亂而痛苦,就仿佛隨時都會死去……可他還是將妹妹緊緊地抱在了懷裏,將妹妹的整個身軀都護在了自己的身下!


    一道黑影就在這時帶著寒光從二人的身後撲了出來!


    一柄巨斧從空中劈了下來!


    麵色同樣蒼白的雷若雅隻來得及張開了幾麵聖光盾圍在了自己與哥哥的身旁,明亮的白色光芒將這昏暗的空間照得如同白晝!


    在一旁兩名女冒險者的尖叫中,巨斧毫不費力地擊碎了聖光盾牌,又毫不費力地切開了一具鮮活的。


    盾牌破碎而成的白色光點逐漸地消融在了昏黃的光線中,四周很快又暗了下去。


    昏黃中帶上了那麽一絲血紅。


    ……


    而與此同時在牢房的外麵。


    數十個人圍在了一扇木門外,但卻始終與木門相隔了大約有五六米遠,不敢有分毫的靠近。


    地麵的木板上可以清楚地看到紅色的斑點似是濺在地麵上的,未被打掃幹淨的新鮮血跡。


    牢房建於貝利亞城的地下,因此牢房外的空氣也略有些潮濕,令人感到很不舒服。


    許軻站在人群的最中央,正在與代任城主迪蒙大人交談著什麽,伍芬梅緊緊地拉著許軻的衣服,有些怯怯地看著周圍那些神情嚴肅的士兵。


    許軻在與迪蒙交談了一會兒後終於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此刻的情況了:“也就是說……雷若雅小姐和雷楊先生,以及幾名士兵二十多名冒險者,此刻都被困在下麵了是嗎?”


    “對,眼前的這個無形屏障也不知道是怎麽出現的,剛才我們的士兵有嚐試去強行突破這層屏障……但卻不慎喪命了。”迪蒙的表情又變得如他擔任幕僚時的那般陰沉,“現在屠龍會會長正在沉睡,魔法師公會會長在先前的戰鬥中身亡,雷楊先生他自己就被困在了裏麵……整個城市中戰鬥力最強的便是許軻先生你了!還請許軻先生嚐試破開這層屏障!”


    許軻扶了扶自己的眼鏡,認真地答道:“嗯,我盡力而為。”


    說完這句話後,他卻是沒有直接走向那層無形的屏障,而是轉頭對著自己身邊的伍芬梅問道:“阿梅……能感受到裏麵人的情緒嗎?”


    他之所以要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將伍芬梅帶來,一方麵是因為伍芬梅不願與他分開,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伍芬梅的能力是感受到他人的情緒,在一定的情況下多少能起到一個類似於探測儀的作用。


    伍芬梅聽到老師的問話後皺著眉頭感知了一下,而後輕輕地點了點頭:“可以的老師,雖然微弱……但是我能感受到裏麵那些人的情緒。”


    “無助,悲傷,疲累,憤怒,困惑,絕望……裏麵那些人的內心,似乎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負麵情緒。”


    許軻想了想:“裏麵的那些冒險者被關在牢裏本就有些無辜,再加上此刻牢裏進去了殺手,他們又被困在了裏麵,負麵情緒過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阿梅你退後點,我要嚐試破開屏障了。”說完這句話後,許軻轉身麵向了那層無形的屏障,扶了扶自己的眼鏡。


    伍芬梅聽話地鬆開了他的衣服,並且退後了幾步。


    許軻麵對著眼前那仿佛空無一物的空間,而後深吸了一口氣。


    赤紅色的光芒瞬間於他的身體之上綻放,並且一杆滿是倒刺的赤紅色長槍也驟然出現在了他的右手之上!


    赤紅色的光芒未凝成氣焰,但卻仿佛將整個狹小的空間都染成了相同的顏色!


    許軻緊握長槍,麵對著麵前的空氣,猛地一槍刺出!


    長槍化作了赤紅的流光,若嬌豔的花朵般在空氣中綻開!


    並且突兀地扭轉過了自己刺出的軌跡,流光硬生生地折向了空氣中正對著木門的一點!


    鏗!!!!


    尖銳的金屬撞擊聲毫無征兆地於空無一物的空氣中出!


    霎那之間紅光大作!


    尖銳的槍尖仿佛撞上了一層無形的屏障,並且紅光在屏障之上蔓延侵染,竟是緩緩地……勾勒出了這層屏障的模樣!


    兩者的相撞產生了極大的氣浪,將四周木板之上的塵埃都掀飛了起來!


    片刻之後……


    許軻被屏障之上的那股巨大力量給逼得連退了數步,並且持槍的手臂都在不停地顫抖!


    而那層被染成了赤紅色的屏障……


    咯擦咯擦……咯擦咯擦……


    卻也是在這次的撞擊之後,明顯地產生了清晰的裂紋!


    這層無人突破的屏障,竟是在許軻的一槍之下,被撞出了無數的裂紋!


    一旁的士兵們看得幾乎已經屏住了唿吸!


    許軻持槍的手明顯地顫抖著,隔了許久才算勉強地安定了下來。


    他又深唿吸了一下,打算一鼓作氣再來一槍將這層屏障擊碎,可就在這時,身後的伍芬梅卻忽然麵色一變:“老師等等!”


    原本正要出手的許軻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所有的士兵均是迴頭對著這個小姑娘怒目而視,似是在責怪她這種時候為什麽要突然開口。


    本就害怕陌生人的伍芬梅被眾人盯得有些畏懼,頓時跑向了自己老師的身旁,抓住了老師的衣角:“老師……有些不對。”


    許軻清楚自己的這名學生絕不是關鍵時刻分不清輕重的人,於是便以柔和的目光看著伍芬梅問道:“怎麽了?”


    “嗯……”伍芬梅似乎是在組織自己的措辭,所以說得有些吞吞吐吐,“裏麵的那些人……其中一大部分人的情緒……一下子全部消失了。”


    “全部消失了?”許軻一愣,“是他們走出你的感知範圍了嗎?”


    “不不不,不是的,”伍芬梅重重地搖了搖頭,表情略有些茫然,“如果是那些人走出了我的感知範圍,我是能夠感知到他們的情緒在逐漸地變弱的……可是他們的情緒真的是一下子就消失了!我沒有感知到變弱的這個過程,真的是一下子什麽情緒都沒有了!”


    伍芬梅還是第一次麵對這麽多陌生人的目光,所以就連話都說得有些語無倫次。


    許軻在聽到伍芬梅的話語後皺起了眉頭,仔細地思索了一會兒。


    而後他的麵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情緒消失……很有可能便代表著……


    那些人已經死了!


    在之前的那個瞬間被人殺死了!


    死人自然是沒有情緒的!


    許軻連忙向伍芬梅問道:“那你還能感受到裏麵人的情緒嗎?是所有人的情緒都消失了嗎?”


    “似乎……還剩下了幾個人,不過他們和我們的距離似乎很遠,所以我完全感受不到他們的情緒到底是怎樣的,隻能隱約感覺到他們情緒的存在。”伍芬梅的迴答令許軻勉強鬆了一口氣。


    可她接下來的話語,卻又令得許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另外我還感覺到一個好奇怪的東西……裏麵有個人似乎沒有情緒,我感覺到他的心裏似乎有一隻野獸……一隻狼一樣的野獸。”


    ……


    雷若雅怔怔地看著地麵上的那具被劈成了兩截的屍體,那雙黑色的眼睛仿佛都失去了焦距。


    雷楊仍抱著她,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但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甚至護在他身後的那麵聖光盾都未被破開。


    聖光盾的白光依舊明亮,但卻似乎怎麽也驅不盡黑暗。


    地麵上的那具屍體不是雷楊的,自然也不會是雷若雅的,而是那名躲在雷若雅身後的,與雷若雅素不相識的女冒險者的。


    她的身子被人斜著劈開了,體內破碎的器官自傷口處混著血液一股腦地流了出來。


    女冒險者的眼睛睜得極大,似乎到最後都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死了。


    雷若雅也不敢相信,因為她怎麽也沒想到對方的斧頭最後竟沒有劈向自己,也沒有劈向自己的哥哥,卻是劈向了這名與自己素不相識的女冒險者。


    “為,為什麽?”她的嘴唇翕動,近乎不可思議地看向了與自己隔得不遠的“安德魯”或者說峨眉。


    峨眉此刻仍是那副士兵的模樣,但他卻早已把手上的繃帶解開了,而且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把另外的一名女冒險者抓在了懷裏。


    他用那帶著猙獰傷口的右手持著長刀,並且鋒利的刀鋒就抵在了女冒險者白皙的脖頸之上,長刀甚至已經微微地陷入了肉裏,傷口處流出了紅色的血液。


    血滴順著脖子流了下去,部分流在了冒險者的衣服上,將她的衣服染得血紅。部分滴落在了木板上,並破碎著濺開出了些許的聲響。


    女冒險者表情僵硬地站在峨眉的身前,刀鋒割破皮膚令她感到異常疼痛,但她卻連叫聲都不敢出。


    雙手被鐐銬束縛的她不敢做出任何的掙紮,生怕刀鋒一不小心就真的砍進了自己的脖子。


    她的眼睛也睜得很大,能夠清楚地看到眼淚就在她的眼中打轉。


    峨眉笑著迴答了雷若雅的問題:“不為什麽啊,殺人需要這麽多的理由嗎?”


    “可是你說了你要殺的是我!你說了這個遊戲裏殺了我就是你贏了!”雷若雅衝著峨眉咆哮道,“為什麽!?你剛才明明有機會殺我的!哪怕哥哥大人就護在我的身後,但你要是把他殺死了我也就死了!這樣你就贏了!你為什麽要去殺這些無辜的人!?”


    “我確實說了殺了你就算我贏……”這迴輪到峨眉換上了嘲諷似的麵容,“可我從沒說過我不殺其他人。”


    峨眉揮了揮他的左手,那道黑影忽然不知道從哪裏突然竄了出來。


    黑影出現後往地上拋下了一大把的東西,那些東西落在地麵上彈動了幾下,便咕嚕嚕地滾向了四周,同時還在地麵上劃出了一道道鮮紅的血跡。


    待得雷若雅看清這些東西的模樣後,她便捂著肚子幹嘔了起來。


    她的胃部劇烈地抽搐著,強烈的痙攣感覺自胃部擴散至了全身上下,到了後來時她甚至感覺自己的全身都在抽搐著。


    可她卻吐不出東西。


    一旁的雷楊看著妹妹這副模樣,勉強地站了起來,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雷若雅依舊在不停地幹嘔著,似乎是看到了什麽極為惡心的場麵。


    地麵上一顆顆的……全是人頭。


    是原本還活著的那些冒險者們的人頭,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睜著眼,眼中都是帶著同樣難以置信的目光。


    他們似乎都在盯著雷若雅。


    被峨眉挾持在手上的女冒險者看到這一幕後更加害怕了,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但她卻不敢掙紮,也不敢出聲音,隻敢乞求似地看著雷若雅與雷楊二人。


    “我說要和你玩個遊戲,並且定下了遊戲規則……你就真的以為這是個遊戲了。雷若雅小姐,你還是太天真了。”峨眉握刀的手仿佛更用勁了,用力之下長刀的刀鋒甚至拉下了女冒險者脖子上的一塊肉!


    女冒險者在負痛之下情不自禁地叫出了聲來,可是下一刻峨眉便又將長刀逼近了她的脖頸,就抵在了那道血淋淋的傷口之上!


    女冒險者一下子安靜了。


    峨眉的語變得慢了下來:“我承認你是真的很厲害,你和你哥哥都很厲害,如果這真是一場遊戲,那我確實已經輸了……”


    “可是這不是遊戲!這裏麵的生命都是真的!就連這裏麵的死亡也是真的!”


    峨眉張開了嘴,喉嚨深處又出了那抽搐似的怪笑。


    雷若雅總算是停止了幹嘔,用手臂支撐著站了起來,靠著自己的哥哥站著。


    她對著眼前的峨眉說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想做的事情很簡單……不過在這之前,我先告訴你一個你可能會感興趣的東西。”峨眉看了一眼雷若雅,又看了一眼手上的冒險者。


    “什麽?”雷若雅皺眉。


    “你之前不是想知道為什麽這些家夥死了都還睜著眼睛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哦……”峨眉輕輕地說道,說話的語氣異常之詭異,“因為這些家夥,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這麽死了啊!他們中的有些人是被我身邊的這位蓋倫殺了的,他們臨死前甚至都以為蓋倫是自己的同伴,到死都不敢相信竟然會死在同伴的手上!還有些人是被我殺的,我在他們的麵前是安德魯的形象,在他們的眼裏我也是同伴,所以他們死不瞑目!他們死了都不明白!”


    黑影始終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仿佛融入了一旁的黑暗之中。


    峨眉神經質地怪笑了起來,喉嚨抽搐的聲音聽上去異常之惡心。


    他又揪住了自己手中那名女冒險者的頭,對著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女冒險者驚恐地看著這張士兵的臉,卻是不敢反抗,也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雷若雅的身上,似乎在等待著這位高端玩家來解救自己。


    女子期待似的目光看得雷若雅心頭一顫:“所以呢?”


    “所以很簡單啊……”峨眉提著女冒險者的頭令她轉過了身正對著雷若雅,同時那柄長刀依舊架在她的脖子上,“你用你自己來交換她。”


    “放心,我不是蠢貨,我之前不殺你隻是單純地覺得那個樣子是不可能殺死你的。我現在也不會殺你……因為你和你哥哥的命綁在一起,哪怕你不顧及自己的性命也會顧及你哥哥的性命,畢竟兩命肯定是大於一命的……不是嗎?


    所以你和她交換,我不會殺你。不過……抓住你也可以算是我贏了吧?”


    雷楊與雷若雅同時一怔,卻未料到對方竟然會開出這樣的條件。


    峨眉看著兩人,緩緩地說道:“快點做出決定,我隻給你們三秒的考慮時間。”


    “一……”


    他的刀已經在女冒險者脖子上的傷口處越陷越深,仿佛隨時都能將那纖細脆弱的脖子割斷。


    女冒險者不能說話,嘴裏隻是不斷地出嗚咽聲,她乞求似地望著雷若雅,淚水已經從她的眼眶裏流了出來。


    雷若雅呆呆地看著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二……”


    “雷若雅小姐,你是我們冒險者公認的高端玩家,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雷若雅小姐,你知道艾莎她去了哪裏對不對!?她馬上就會迴來的對不對!?”


    雷若雅在一瞬間迴想起了許多東西,想起了那些冒險者們以包含期待的目光望向自己時的情形,想起了那名被“安德魯”裝成失手殺死的女冒險者,想起了那一具具擺放在自己麵前的屍體……


    東西很多,也很亂,事實上她此刻的腦子裏本就是一團漿糊,無數的事情糅合在了一起,沒有條理沒有邏輯地在她的麵前呈現。


    她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不能以理性去思考這些問題。


    所以她下意識地開了口:“我……”


    一旁的雷楊連忙喝止道:“若雅!”


    可兩人的聲音都還未完全落下,那柄刀便已經落下了。


    長刀瞬間割斷了女冒險者的脖子,女冒險者那睜著眼的頭顱就這樣飛了出去,墜落在了那一大堆的頭顱之中。


    一大灘血液就那麽地自頭顱斷裂處飆射了出來!


    “別把自己看得太重了雷若雅……你其實誰都救不了。”


    鮮血濺到了雷若雅的臉上,雷若雅卻不知道血液是溫熱的還是冰冷的。


    她以沙啞的聲音對著對方咆哮道:“為什麽……為什麽!?這樣你就輸了啊!你輸了!輸了!你為什麽要這樣!?”


    峨眉就如同扔垃圾似的將女冒險者的軀體推向了一旁,屍體撞在了地麵上,將棕色的木板染得血紅。


    峨眉攤了攤手,滿臉無所謂地說道:“對啊,我認輸。”


    雷若雅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異常之難看。


    雷楊的臉色也變得異常之難看。


    雷若雅似乎被氣得渾身都顫抖了起來,她從自己哥哥的手中搶過了那柄長刀,用盡全力地劈向了身前的峨眉!


    雷楊也是衝了上去,身軀之上覆蓋上了無色的氣焰,一拳朝著峨眉轟出,這一拳竟是在空氣中激起了明顯的轟鳴之音!


    可峨眉與黑影的身形都是絲毫未動。


    因為一道更深的黑影就在此時突兀地出現在了這個空間之中!


    如果說之前的那道黑影隻是因為一個人穿了一身寬大的黑袍,並且身處在黑暗之中,所以看上去就仿佛一道黑影。


    那麽現在這道極深的黑影……


    卻仿佛真的就是一道黑暗中的影子。


    因為他似乎沒有實體。


    雷若雅沒有看到這道影子,但雷楊卻是看到了,並且就在看到這道影子的下一個瞬間……


    他便是感應到了一股異常劇烈的能量波動!


    而後……


    這個空間內人和屍體便都消失了!


    原本是自己攻擊目標的兩人,原本在地麵上的那些屍體與頭顱……


    都毫無征兆地消失了!


    整個空間便隻剩下了自己和雷若雅兩個人!


    雷楊連忙止住了自己力道。


    轟!!!!


    雷若雅的一刀落在了木門之上,脆弱老舊的木門被她瞬間劈成了兩半,木屑與粉末四處飆飛!


    可是她原本的目標卻是消失了。


    她難以置信地掃視著四周的空間,了瘋似地來迴走動著,渾身都在顫抖著:“人呢!?那個混蛋人呢!?”


    雷楊沉默地看著自己的妹妹,隔了好久才說道:“他們似乎……被傳送走了。”


    “被傳送走了!?”雷若雅對著自己的哥哥咆哮著,“不可能的!他們一定還在這裏!那個峨眉可以改變自己的意識存在,他一定是又藏起來了!”


    “……若雅,他們真的走了,就連冒險者們的屍體都被帶走了。”


    妹妹瞪著自己的哥哥,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麽,但看到哥哥那低落的目光卻是瞬間呆住了。


    她以顫抖的語氣向自己的哥哥問道:“……他們真的走了?”


    哥哥輕輕地點了點頭。


    聞言她便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手中的長刀一下子就落在了地麵之上。


    長刀落地的金屬聲響在僅剩二人的環境裏顯得異常清晰。


    她睜大了眼睛,緩緩地搖著頭:“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我一個人也沒有救下來……”


    “這不怪你……若雅,那個家夥本來就是針對你才這麽做的。”


    “可是他們都死了……”


    雷楊正想要繼續開導自己的妹妹,但就在這時通道的出口處傳來了“轟”的一聲巨響!


    而後無數人的腳步聲一下子在通道間響起,似乎很多人湧了進來。


    通道的長度不長,且兩人所處的位置本就是在離出口不遠的地方,所以很快雷楊便看到了許軻與迪蒙兩張熟悉的臉。


    兩人在看到兩兄妹安然無恙後均是鬆了一口氣,臉上難掩疲累之色的許軻對著雷楊說道:“雷楊先生,你和若雅小姐沒事就好了。”


    雷楊明顯地沉默了一下,而後對許軻說道:“但其他冒險者都死了。”


    整個場麵頓時便安靜了下來,氣氛一下子開始變得有些沉重。


    還是隔了許久後,一名前來通報的士兵打破了這份安靜:“報!報告城主大人!牧師公會……牧師公會那邊……”


    迪蒙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雷若雅的雙眼卻是突然亮了起來。


    她衝向了那名士兵,用雙手抓住了那名士兵的肩膀問道:“冒險者……那些在牧師公會裏的冒險者怎麽樣了!?”


    士兵被這位突然衝出來的大人給嚇得不輕,瞪大了眼喘著粗氣結結巴巴地答道:“那……那些冒險者……突然都消失了……”


    雷若雅那好不容易才明亮起來的眼睛瞬間又黯然了下去。


    “不過……”士兵費了好大的勁才喘過了氣,又接著說道,“不過我剛才離開的時候,牧師公會那邊還有兩名冒險者沒有消失!”


    雷若雅一愣,而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下子跳了起來,異常激動地說道:“蓋倫!蓋倫那家夥的冒險者搭檔!他還活著!他還活著!”


    除雷楊外的所有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盯著雷若雅,不清楚這位大人今天是怎麽了。


    但雷若雅卻是根本沒有顧及他人的目光,竟是徑直便朝著出去跑了出去。


    雷楊見狀甚至沒來得及撿起地麵上的長刀,便跟在妹妹的身後跑了出去:“若雅,等等我!”


    ……


    貝利亞城城外。


    仍是士兵模樣的峨眉以及掀開了黑袍帽子的蓋倫出現在了城外的森林之中。


    此刻的城外仍是黑夜,所以森林中也沒有半點的光明。


    森林裏靜悄悄的,似乎整個森林中都隻有兩人時不時踩在鬆軟落葉上所出的聲音。


    兩人在森林中一前一後地行走著,峨眉走在前麵,蓋倫走在後麵。


    兩人就這樣彼此毫無交流地走了一會兒,前麵的峨眉突然開口道:“你為什麽這麽渴求力量?”


    “我嗎?”蓋倫奇怪地指了指自己,不過下一刻便現這裏也沒有別人,於是便聳了聳肩答道,“還不是那位高端玩家幹的好事。”


    “哦?”峨眉似乎有些好奇。


    “在奇跡遊戲開始的第一天我就遇上了她,本來我看她和她哥哥似乎一副很弱的樣子,於是想裝個大尾巴狼敲詐勒索一番……”


    如果說雷若雅在這裏聽到了這段話語,那她一定會大吃一驚。


    她雖從未正麵見過這位蓋倫的臉,不過也在別人的嘴裏多次聽說過蓋倫這樣的一個名字。但她卻是從未想過……


    這位屠龍會的第二號人物,這位蓋倫……


    竟就是她在奇跡遊戲第一天時所指認的那個廢柴!


    “然後呢?”


    “結果被她一眼看穿我的廢柴本質,還被她當著一大堆人的麵給訓斥了一番,最後做完這一切後的她還堂而皇之地接了一個獵殺獅虎獸的任務走了就是她第二天完成的那個。”


    峨眉停下了身形,扭過了頭來盯著蓋倫,仿佛對他的故事很感興趣:“所以你就記恨上了她?”


    “倒也不是……”蓋倫搖了搖頭,“她說的都是事實,我這人雖然氣量小但當時的我也確實是弱者。不過就是從那天起……我開始瘋狂地渴望力量。”


    “就像她所說的,真正有能力的人早就沒待在那裏了,那些真正厲害的人早就在第一天便已經找到了自己位置,我不想做一個她口中的廢柴,所以我也開始嚐試著外出打怪練級,成為了一個所謂的練級狂人。


    剛開始的過程真的很慘,我本就不精於戰鬥,再加上我的搭檔真的很弱,我甚至不敢帶她出城,我隻能一個人去獵殺一些很弱小的怪物,而且往往獵殺那些弱小的怪物都很搞得我狼狽之極……說起來還真是段不堪迴的往事。


    但是到了後來的時候……到了後來大概幾千級的時候吧,我的能力覺醒了。


    我的個人能力是doub1e不論是做什麽事情,我的效率都會是別人的兩倍,就比如說擊殺一隻怪物,我能夠獲得雙倍的經驗值,修煉鬥氣我也能積攢常人雙倍的量。”


    “不錯的能力。”峨眉點了點頭。


    蓋倫望向了遠處,他視線所及之處皆是密密麻麻的樹木,也不知他到底是在看什麽:“可能是因為我的搭檔確實沒有任何戰鬥能力吧……我真的是過怕了開始時那樣的生活,所以在覺醒能力後我非但沒有鬆懈下來,反而更加勤奮地打怪升級,包括在後來修煉出鬥氣後我也沒多大管它,因為我覺得那種力量比起升級來還是太慢了。”


    “所以才會在第二幕等級被清零時那麽失落?”


    蓋倫聞言似乎想起了自己的那段經曆,麵色變得有些難看:“我不想做一個弱者。”


    峨眉在聽完蓋倫的這段陳述後笑了起來:“怪不得你當時在聽說要去找雷楊麻煩的時候情緒那麽激動。”


    聽到這裏,蓋倫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我之所以討厭他們兩兄妹……是討厭他們那幾乎視一切為弱者的態度!他們在第一幕時誰都看不起,他們就似乎視所有人為弱者!哪怕是當時我被人稱為屠龍會第二號人物的時候……我也能感覺到雷楊那小子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裏!明明我已經有力量了!明明那時的我擁有強大的力量!”


    “我要不斷地變強,不斷地獲得強大的力量!我要讓他們無法再視我為弱者,我要讓所有人……都無法視我為弱者!”


    蓋倫突然單膝跪了下來,麵對著麵前仍然是一名士兵打扮的峨眉,正色道:


    “屬下願意為會長大人做一切的事情!請會長大人賜予我更強大的力量!”


    峨眉似乎是思索了一會兒,而後輕輕地說道:“在所有英明的領導者眼中,像你這樣的下屬,想必都是最理想的。”


    “有就好控製,而且你的還是我能輕易實現的,本身的能力也不差,又承諾了可以為我做任何事……有你這樣的一個手下,還真是不錯呢……”峨眉盯著蓋倫的後腦勺,眼中似乎沒有任何情緒。


    蓋倫聽得心頭一喜:“謝大人誇獎!”


    “那麽……你既然願意為我做任何事……”峨眉的語氣也未帶任何的感情


    “屬下願……”蓋倫下意識地想要答應,可峨眉接下來的話語,卻是令得他的整張臉都凝固了。


    “如果我讓你去死……你願意嗎?”


    森林間的樹木忽然出了沙沙的響動,似乎有風在輕輕地摩挲著樹葉的肌膚。


    蓋倫低著頭,不敢說話,隻覺得冷汗涔涔地從自己的背後冒出。


    隔了好久峨眉才開了口,並且笑出了聲來,似乎極為開心的樣子:“騙你的啦……瞧你嚇成了這個樣子!你這樣的手下我怎麽會舍得殺?”


    峨眉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尖細,但隻覺得剛逃過了一劫的蓋倫可沒心思注意這些,聽到峨眉笑了起來,他也頓時抬起頭笑了起來:“哈哈哈,大人您可真會說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峨眉笑得開心極了,笑得前仰後合,用力地拍打著蓋倫的肩膀:“蓋倫,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手下的得力幹將了!有我一日便有你一日!我峨眉絕不會虧待你!”


    說到這裏峨眉頓了頓,而後認真地說道:“這是男人的承諾。”


    ……


    雷若雅不顧牧師們的阻攔,推開了牧師們衝入了牧師公會之中。


    並且徑直地衝向了除鈺洲外剩下的那名冒險者的病房。


    在看到病房床上躺著的那名瘦弱的小女孩後,雖然小女孩的麵色蒼白到了極點,四肢纖細得有些不正常,且至今她仍處在沉睡之中。


    可聽著小女孩那均勻的唿吸,看著小女孩那起伏的胸膛,雷若雅徑直便抱住了這名素不相識的小女孩。


    “她還活著……她還活著……她沒有死……她沒有死……”雷若雅緩緩地搖著頭,感受著小女孩那切切實實的心跳。


    眼淚從她的眼眶中不自覺地流了出來,滾落至了小女孩的衣服上,滾燙的淚水為小女孩冰涼的身軀添上了一分溫度。


    她激動得流出了淚水,緊緊抱住了小女孩的她就仿佛得到了莫大的救贖。


    一旁一名負責照顧小女孩的牧師看著如此激動的雷若雅,向她解釋道:“根據資料顯示,這名冒險者屠龍會二號人物蓋倫的妹妹,名叫拉克絲……”


    但他的話音未落,那名被雷若雅緊緊抱在懷裏的小女孩便忽然顫抖了起來。


    她秀氣的眉頭開始緊緊地蹙起,她纖長的睫毛開始不停地顫動,她的唿吸開始變得急促了起來,她的心跳開始變得異常迅,隨後她的整個身子都瘋狂地掙紮了起來!


    她睜不開自己的眼睛,卻想要掙脫雷若雅的懷抱,她用力地推搡著雷若雅,臉上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她張開了自己幾乎幹裂的嘴唇,出了輕輕的低語。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可是雷若雅與她靠得很近,所以極為輕易地便聽到了她嘴中的話語:


    “哥哥……哥哥……”


    一旁的牧師見狀有些不知所措,但雷若雅已經意識到生了什麽。


    可她卻隻當小女孩正在做一場極為可怕的噩夢,還是緊緊地抱著小女孩,輕輕地用手拍打著小女孩的背,並且哄孩子似地說道:“乖,馬上就要過去了,哥哥馬上就來看你……”


    聽到這句話後,小女孩停止了掙紮,並且逐漸地變得安靜了起來,急促的唿吸也平穩了下來,就像是又陷入了熟睡。


    雷若雅閉上了眼睛,繼續拍著小女孩的背部。


    一下。


    兩下。


    三下……三下……三下……


    第三下時,雷若雅的手卻怎麽都拍不到小女孩的背上。


    可她依舊在不斷地拍著,而且越拍越遠,越拍越用力……


    最後一掌狠狠地扇在了自己的臉上!


    抽了她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


    一旁的牧師看得嚇了一大跳,不由得結結巴巴地說道:“大,大人……那個小女孩她剛才……”


    “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雷若雅站起了身來,睜開了眼睛,聲音卻是異常的平靜。


    牧師有些奇怪,但卻沒有多問,鞠了一躬後退了下去。


    雷若雅的臉頰因為自己之前的那一耳光紅腫了起來,她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病床,聲音顫抖地自言自語道:“說認輸就認輸了……你說認輸就認輸了……”


    她喃喃地將這句話重複了無數遍,直到雷楊衝進了房間時,她仍在自言自語地說著同一句話。


    雷楊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妹妹,伸手想要將她嬌小的身軀攬進了自己懷裏。


    但雷若雅卻一把推開了自己的哥哥,而後站了起來,對著自己的哥哥咆哮道:“他說認輸就認輸了!他沒有遵守承諾!他說要殺我結果卻殺了那麽多無辜的人!他連自己的下屬都殺……”


    “他算什麽男人!?他還是不是男人!?”


    雷若雅還想接著再罵,可雷楊卻一把抱住了她,將她的頭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輕輕地拍打著妹妹的背說道:“乖,馬上就會過去了……有我在呢……”


    雷若雅掙紮著想要再罵幾句,可聽到這句話後,卻再也忍不住自己眼眶裏的淚水。


    於是她趴在自己哥哥的肩膀上大聲地哭了出來。


    ……


    峨眉將長刀扔在了一邊,狠狠地擦了擦手上的血跡,似有些厭惡地看著那名躺在地上的男子。


    他張開了嘴巴,嘴中模仿起蓋倫的語氣說道:“你連剛許下的承諾都不遵守,還算什麽男人!”


    他的聲音有些尖細,所以模仿起一個粗壯漢子喝罵時的情形,聽上去未免有些古怪。


    沒一會兒他自己便被這滑稽的模仿給逗笑了,他邊笑邊自言自語道:“算什麽男人?”


    “我本來就不是男人。”


    就在說完這句話後,他的麵容開始迅地變化了起來!


    原本屬於士兵安德魯的那張普通的臉……


    在瞬間便替換成了一張清秀的女人的臉!


    原本那還算高大的身形急劇地縮小,而後變換為了一具凹凸有致的嬌小軀體!


    金色的長順著滑落至了她的腰際,那張與鈺洲有五分相似,但卻明顯屬於女性的臉龐嘲諷地看著那具倒在她身下的軀體:


    “女人嘛,口是心非是很正常的事。”


    “不過你這家夥也確實惡心呀……口口聲聲地說著追逐力量,不想成為弱者,所以你追逐力量的方式就是向強者乞求嗎?


    而且最最最重要的是……你這家夥居然把自己的妹妹一直一個人丟在城裏,居然在第三幕時第一個綁架的就是自己的妹妹……


    還真是個和哥哥一樣惡劣的家夥。”


    說完後峨眉長大了嘴巴,但嘴裏還是沒有出笑聲,隻是不斷地有抽搐似的聲音從喉嚨裏湧了出來。


    怪異的聲音在黑暗的森林中不斷地迴蕩,聽上去陰森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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