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瞥一眼插話的劉沐潼,閻雲卿搖了搖頭,隨即瞳眸一冷。


    “超大一點兒的死人堆?嗬嗬,木頭,你還真是無知者無畏。”


    “積屍地遠沒有你腦中想象的那麽簡單,殘魂、怨念、戾氣、煞氣,這些皆是能要人命的東西。”


    “看到這積屍地,道爺我才真正的明白,這獻陵地宮並不是隨意而建,而是依靠這地下河為基而建。”


    “至於這地下河中的浮屍走屍,隻不過是千多年前的一些可憐人罷了。”


    “如果所料不錯,地下河這些浮屍走屍,皆是修建獻陵地宮的奴隸與死囚,且看獻陵地宮規模之大,建立地宮的人數至少也要達到數萬之數。”


    “而這些修建皇陵地宮的奴隸死囚,自然不會活著走出去,他們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陪葬,與唐高祖李淵一同沉眠於地下。”


    “而我們所在的地下河,正好自然而然成了這些奴隸與死囚的葬身之所,久而久之,屍體自然堆積成山,地下河也自然會變成積屍地。”


    “積屍地遇水,還真是絕地大兇,看來這處地下河不單單隻成為一處積屍地,還是一處絕陰冥地,也不知唐高祖李淵有心而為,還是無意之舉。”


    手持風水羅盤,肇天真一陣擺弄,口中還喃喃嘟囔著不停。


    過了片刻,肇天真陰沉黑著一張臉,流露出一陣笑比哭還難看的神情,看著閻雲卿的眼神,更是流露出絲絲埋怨之色。


    “他喵的,老妖,你這個家夥還真他娘的是個烏鴉嘴,真讓你說中了,這處積屍地,還真他娘的是一處冥地。”


    “小爺我剛剛用天意八象風水秘術中的水字訣查看了一下,地下河乃是一條水性龍脈,水中遊龍好動,靈性十足,雖沒有開疆擴土君臨天下之大氣運,但卻勝在源遠流長,運籌帷幄。”


    “隻要精心嗬護,持續個千八百年王朝氣運不成問題,當然,此水性龍脈並非上等,隻是一處中型龍脈,適用於一些諸侯小國,不適於大國。”


    “唐高祖李淵斬斷這處龍脈,恐怕也是動搖大唐根基國運,畢竟沒有哪個帝王敢保證自己的王朝,可以持續個千八百年。”


    “這麽做,也隻不過無形之中,為自己建立的大唐帝國,鏟除一個隱形危害而已,其次龍脈是可以成長的,李淵這麽做也無可厚非。”


    “斬斷龍脈?”


    一直旁聽的郭雲山麵露出不解。


    “天真,你沒有搞錯吧,地下河不是好好的嘛,怎麽個就斬斷龍脈,它不是還好好的存在嘛,隻不過變成了獻陵地宮的一部分而已。”


    看著一臉不解疑惑的郭雲山,肇天真好笑的搖了搖頭。


    “呆子,事情可沒有你想象那麽簡單,誰說龍脈還在就不能斬龍。”


    說著,肇天真手指向越來越靠近的前方小山丘。


    “呆子,小爺我看你幹脆叫天真得了,你的想法比我還簡單,簡直天真的一批。”


    “首先,這條地下河已經被屍體阻斷,也就是老妖口中所說的積屍地,前方若隱若現的小山丘,就是一超大死人堆。”


    “理論上,屍體堆積如山,已經將地下河這條龍脈橫腰斬斷,再者地下河已經成為積屍地,不再是一處簡單的龍脈。”


    “即使這條地下河龍脈,還能勉強稱之為龍脈,那也是一條陰脈,誰用這裏龍脈建國,誰就等著被滅國,這是由陽轉陰,陰陽兩隔,誰也改變不了。”


    “而龍脈需要生氣生機,呆子你再看看如今的地下河,河底盡是屍體空無活物,顯然這條地下河已成一條死河,一條已死龍脈又能做何?”


    “最為關鍵的一點是,地下河已然成為一處天然積屍地,且還成為一處大兇冥地,本質上來說,龍脈已死,現在隻不過是空有軀殼而已。”


    “所謂冥地,呆子你恐怕還不知道意味著什麽吧,所謂冥地即是陰冥之地,不屬於陽間塵世,隻屬幽冥鬼地。”


    “換句話說,此處積屍地兇險異常,我們現在還沒有深入其中,一旦深入其中,能不能活著走出獻陵地宮都是一個未知數。”


    “拋開龍脈地下河不談,我用天意八象風水秘術中的地字訣查看,結果依然很糟糕。”


    “地下河地勢由高到低,呈陡峭狀,兩側赤地無生機,死氣縈繞不散,長年不見光明,典型的死地。”


    “其次縱觀獻陵地宮全局地脈走勢,也是如此,其它地脈走勢還好,唯獨此處地下河片無生機,乃是一處真正冥地。”


    “嗬嗬,這下我們麻煩可大了。”


    緩緩唿了口氣,郭雲山不禁一陣心悸,雙眸下意識微微緊閉。


    “冥地嗎?既然如此,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畢竟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的,躲是躲不掉的。”


    而就在郭雲山話落的同時,劉沐潼口中緊接著響起話語。


    “呆子天真,你們快看前方。”


    聞言,郭雲山與劉沐潼二人,其雙眸紛紛注視向了前方,隻是一眼,二人身軀就止不住顫動起來。


    不僅身軀止不住顫動,就連麵色也變得無比驚駭慌張恐懼。


    隻見河流前方是一處由屍體堆積而成的山丘,可謂真正的積屍成山,放眼望去,入目的除了屍體還是屍體。


    且讓人感到毛骨悚然,背後發涼的是,這些屍體全身泛白浮腫,沒有絲毫潰爛腐蝕的樣子,保存算是相當完好。


    模樣亦是千奇百怪,有的模樣猙獰恐怖,有的張口詭異大笑,亦或是怨毒狠辣,總之神情各異,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所有屍體皆是瞪著一雙死魚眼,死死盯著棺中眾人。


    狠狠吞了吞口水,肇天真緊握了握手雙手。


    “他喵的,這些屍體都成了精嗎?千多年之久,竟然沒有一絲腐爛跡象,真特麽詭異。”


    郭雲山也適時迴過了神,目視眼前橫斷河流,大約堆積有幾十米高的屍山,也是神色情緒接連變換,心神難以平靜。


    “天真,這沒有什麽可詭異的,這些屍體不腐不爛,很可能與這條地下河有關,地下河水溫冰冷,寒意刺骨,足以保證這些屍體不腐不壞。”


    “可惡,去路已被堵死,水路已無法前行。”


    掃視一圈眼前堆積如山的死屍,劉沐潼微微顫動抬起右手,指了指屍山兩側。


    “不,我們還有出路,眼前河流雖然被屍山橫斷,但屍山兩側我們可以通行,屍山兩側死屍較少,我們能走過去,但我們要棄棺登岸。”


    “棄棺登岸?我瞪你奶奶個爪子。”


    肇天真目視屍山兩側鋪滿的屍體,就是忍不住一陣破口大罵。


    “木頭,你給小爺我看仔細嘍,我們哪裏是蹬岸,這分明就是踏屍而行,它喵的,踩著死屍前行走路,你丫的也不怕死。”


    一邊說著,肇天真一邊指著屍山兩側死屍,突然,肇天真猛的皺了皺眉頭,好像發現了什麽。


    “等等,有些不對勁,這屍山腳下浮現的一片片赤紅是什麽東西,它好像還在動。”


    聽到肇天真突如其來的驚唿言語,郭雲山與劉沐潼下意識抬頭望去,隻見屍山腳下,河流表麵,正停浮大片大片赤紅能挪動的東西。


    不僅如此,隨著河流緩慢流動,這大片大片赤紅能動的東西,還泛出陣陣赤紅光亮,就猶如玻璃會反光一般。


    再仔細觀察一番,河水下方也聚集大片大片赤紅的東西,緊緊貼附在屍體表麵,屍山兩側鋪滿的屍體,也亦是如此,隻不過數量稀稀疏疏,並不太多。


    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隱隱約約還能聽到陣陣哢嚓哢嚓聲響,就像有什麽東西被啃咬了一樣。


    就在幾人不明所以,赤紅東西究竟是什麽之際,閻雲卿的言語陡然響起。


    “呆子,天真,木頭,你們小心,這些赤紅色挪動的東西,正是之前從我們棺材下方路過覓食的噬屍蟲,難道你們幾個忘了嗎?”


    “噬屍蟲以屍體為食,這積屍地屍體堆積如山,正好是它們進食最佳之所,否則噬屍蟲,又怎可能放過之前那群慌忙逃竄的河底走屍。”


    “什麽?”


    郭雲山幾人聽言接連色變,對於噬屍蟲的恐怖,幾人心知肚明,原本以為躲過一劫,沒想到頭來竟然會再次相遇,且還是不得不麵對的那種。


    感受幾人神情變化,閻雲卿麵色一冷。


    “呆子,天真,木頭,你們要記住,莫要驚擾到噬屍蟲進食,否則會引起反撲,須知,正在進食中的噬屍蟲最為兇殘。”


    “還有,就按照木頭之前所說,我們從屍山兩側通過地下河,屍山左側噬屍蟲較少,我們就從那裏通過,呆子天真,準備靠近蹬岸。”


    聞言,郭雲山與肇天真麵色微微一僵,但還是拾起棺材板,小心翼翼劃動,緩緩靠近屍山左側。


    順著河流,棺材很快停滯在水麵,位於前方站立的閻雲卿見此,當即身形前踏,率先蹬上岸邊。


    感受腳下踩踏的屍體,閻雲卿略微皺了皺眉頭,隨即再次踏步向前走去。


    棺中郭雲山幾人見此,也不敢做過多停留,紛紛棄棺登岸,當腳踩屍體時,幾人麵色神情皆是不由自主變了變。


    特別是肇天真,下意識向腳下看了一眼,而就這一眼,肇天真就感覺胃中一陣翻騰,瞬間就想要嘔吐,但一想到周圍河麵漂浮的赤紅色噬屍蟲,肇天真硬是捂嘴憋了迴去。


    隻見腳下那具屍體的頭顱,就像一坨狗屎一般,一腳就被踩扁,特別是那雙凸出的眼睛,死死盯視著自己,更加讓肇天真忍不住心中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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