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東淩扯著顧朝歌的衣角,一步一跟地跟著她,兩隻眼睛滴溜溜地轉,四處看著。


    “小兄弟,你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都不記得了?”木澤看著一臉單純的過度的舞東淩,有些擔憂。


    本來就被不少人追殺,可別再遇上什麽仇家,到時候他和顧朝歌就更麻煩了,而且看他這樣子,衣服料子也不錯,長的也這麽好,再不會是哪個小倌館裏跑出來的吧。


    舞東淩察覺到木澤看他的目光,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真不知道這女人從哪裏撿來的這個家夥,長的這麽醜,這麽大一個,還這麽多事。


    “姐姐,他是不是不喜歡我。”舞東淩拉了拉顧朝歌的袖子,眼底有些恐慌,看了木澤一眼,舞東淩的聲音有些顫抖,“大哥哥,你不會要把我賣了吧……我……我害怕……”


    顧朝歌白了木澤一眼:“木澤,你就不要管他了,要是哪天他想起來了,就送他迴去,不過……”


    顧朝歌聲音拖的老長,轉眼看著舞東淩:“如果你是裝的,那你以後就有的受了。”


    舞東淩被她看的心裏一陣發毛,忍不住揉了揉鼻子,可憐兮兮地說道:“姐姐……你不想要我了嗎?”


    顧朝歌聳聳肩,看了一眼扯著自己衣角的受,這樣細皮嫩肉,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小孩,演的倒真像那麽迴事,一口一個姐姐,叫的她心裏也舒坦。


    可是這樣跟著她,就算不是有什麽圖謀,也沒憋好心眼。


    舞東淩小步小步地跟著她,心裏開始轉起彎彎心思,之前他還笑話燕洄一心撲在女人身上,一定要來看看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麽模樣……


    可是現在看來,難怪這個女人能跟燕洄走到一起,一樣的奸詐,竟然還嚇唬他!


    “小子,想什麽呢,等到了地方我會給你好好安排的。別著急,誰讓你叫我一聲姐姐。”顧朝歌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笑的有些不懷好意。


    舞東淩開始懷疑自己來這裏到底是不是個正確的決定,先不說這個女人看起來就不怎麽好對付,要是燕洄知道他來捉弄他媳婦……


    舞東淩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每天身穿淺綠色長裙,瘋瘋癲癲的身影,頓時心中惡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木澤看著舞東淩一會皺眉,一會舒展,一會又臉色發白,越發覺得他有問題,恨不得每時每刻地跟著他。


    “我說大哥哥,你天天跟著我幹嘛,我都要覺得你喜歡我了!”舞東淩忍無可忍,看著木澤,氣急敗壞道。


    木澤冷哼一聲:“老實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麽,看你的樣子,絕對不是簡單人家的孩子,你到底是什麽人?”


    舞東淩扶著額頭,一臉無奈:“我又沒有做什麽壞事,你幹什麽總以為我是個壞人呢?”


    木澤看著他,突然覺得小腹一痛,立刻低頭去看,卻沒發現有什麽問他,於是一臉奇怪的看著舞東淩:“你剛才做了什麽?”


    “我什麽都沒做啊。”舞東淩聳聳肩,一臉無辜,“你別一驚一乍的了,不然我該懷疑你是個女人,這麽多事。”


    說著就扭頭走了,手指外空中轉了幾下,一道極細的絲線漸漸消失。


    木澤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除了剛開始疼了那麽一下,也確實沒什麽別的感覺了,難道是自己多心了?


    顧朝歌看著沒事就鬥嘴的兩個人,有些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這兩個家夥成天讓她頭疼,要是真的帶迴去還不知道會怎麽樣麽。


    “嘶……”木澤正坐在顧朝歌旁邊,突然就抱著肚子倒在了地上,渾身抽搐起來。


    “木澤你怎麽了!”顧朝歌眉頭皺的死緊,連忙上前扶他。


    木澤躺在地上直翻白眼,指著舞東淩,斷斷續續道:“是你,你害我!”


    舞東淩一臉震驚,慌忙擺手:“怎麽可能!不是我,姐姐不是我,肯定是他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我沒有害他!”


    顧朝歌抿了下唇,看著舞東淩的目光有些不善:“東淩,你叫我一聲姐姐,就算是我這邊的人,可是木澤也是,我們是同伴,你不能這樣做。”


    “我真的沒有……”舞東淩用力眨了眨眼,一副我什麽都不知道嗯樣子。


    顧朝歌歎了口氣,將漸漸不動的木澤扶起來,給他灌了點水,看都不看舞東淩,聲音有些冷:“你走吧。”


    “啊!”舞東淩長大了嘴,上前去拉顧朝歌的袖子,被她一把甩開。


    舞東淩頓時火大,平時天真的臉上露出冷笑:“你沒有證據,憑什麽趕我走。”


    顧朝歌皺眉看他:“你裝成一副什麽都不懂的樣子到我們身邊,你覺得我會以為你是什麽好人!”


    舞東淩半垂著頭,眼睛微微抬起,看起來詭異而冷酷:“本來以為你是什麽人物,卻也不過如此,你的屬下,更是沒有一點用處。”


    “東淩!你別太過分!是你出下作手段傷了人,現在還要來怪我!”顧朝歌心底滿是怒氣,“我真是眼睛被糊了,竟然把你這個白眼狼留下來!”


    舞東淩眼底一片陰沉,看她的目光極其不善,素白修長的手指尖劃出一條條透明的絲線,如同透明的蛇爬在他的手上。


    木澤微微睜開眼,看著他手上的透明絲線,猛咳了一聲,吐出一口血:“顧姑娘,他,他……”


    “我怎樣,今天就先殺了你,你不是覺得我不是好人嗎,那就如你所願。”舞東淩手指一抬,五根透明的絲線如同五柄利劍狠狠插進木澤的小腹。


    “噗!”木澤噴出一大口血,眼神都開始渙散,顧朝歌看著木澤渾身開始顫抖,眼底滿是震驚。


    “東淩!”顧朝歌猛地起身,手中紅月彎刀如同瘋了一般飛射而出,舞東淩一時沒反應過來,被她正劃破胸口。


    “你敢傷我!”舞東淩有些不可置信,摸了一把胸口溢出的鮮血,眼底閃過嗜血的光芒。


    “你一個要死的人,是連這最後幾天都不想要了吧。”舞東淩五指大張,無數道透明的絲線如同密密麻麻的蛛網在他身後爆射而出。


    顧朝歌就地一滾,手中的彎刀飛出,試圖斬斷他的絲線,卻隻發出刺耳的聲音,沒有絲毫效果。


    “就憑你的破爛東西,也想斬斷我的傀儡絲。”


    舞東淩笑的有些猙獰,雙手一拉,無數的絲線就捆在了顧朝歌身上,瞬間就勒出了一道道血痕。


    “顧姑娘!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木澤突然從地上爆起,一把握住那些絲線,猛地搖晃起來,看著舞東淩的眼神無比怨恨。


    “三年前有一個傀儡師來到雨城,引發了一場血雨腥風,三年後又來了一個,傀儡師,是這個世上最邪惡的!”木澤猛地向前一撲,一把抱住舞東淩的腰,手裏一把匕首插進他的後腰,隨機向著顧朝歌大喊,“快走!一定要記得答應我的事!”


    舞東淩被木澤抱住,一時動彈不得,手上的絲線失了控製,束縛的力度變小了很多,顧朝歌掙開身上的絲線,咬了咬牙,立刻翻身上馬,不敢迴頭。


    木澤的身體被舞東淩攪的破碎,顧朝歌一閉上眼就好像能聽到他在耳邊喊的話,是自己引狼入室,將舞東淩留在身邊才會變成這樣。


    顧朝歌隻覺得心底像有一團雜草在瘋長,狠狠一抹臉,顧朝歌用力抽了一下馬屁股,用力咬牙。


    東淩,下次再見,一定要你償命!


    舞東淩收迴手上的絲線,看著腳下木澤地屍體,眼底一片寒冷,凡是敢忤逆他的人,都要死!


    可是隨即舞東淩就想到了一個問題,要是燕洄知道他這樣對他的媳婦,會不會讓那個討厭的家夥來折磨自己……


    舞東淩搖了搖頭,算了,雖然惹不起燕家人,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反正都躲了那家夥十幾年了,也不差這陣子。


    想著就跨過木澤的屍體,往沙漠方向走去。


    ……


    “咯咯……傀儡師的手筆,這樣的成就已經要達到傀儡師巔峰了,已經多少年沒見到過傀儡師了……”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人弓著腰,袖下深處的手幹枯無比,形似鬼爪,微微發藍。


    在他身後一個黑色華服的男子靜靜站著,潔白如玉的麵孔上一雙黑瞳冷峻如寒冰,看著地上的屍體,漸漸陷入沉思。


    傀儡師……隻有狙國才有的傀儡師,怎麽會出現在雨城。不要告訴他是那個家夥出來了。


    鳳孤飛雙手後背,眼底有些煩躁:“別看了,一堆爛肉也沒什麽用,快點走吧。”


    “不,攝政王殿下,你不懂,這是雨城三族的人,他們身上有對狙國人有益的東西,這堆破碎的屍體,我可以將它們重新煉製。”穀合如獲至寶,蹲下身子,微微顫抖地將屍體裝起來,最後還舔了舔手上的血跡。


    鳳孤飛被他的行為弄得一陣惡心,重活了一次的穀合就像一個野獸,變得十分變態,他忍不住別過頭去,不想看他。


    穀合嘿嘿一笑,巨大兜帽下一雙眼睛渾濁深陷,嘴邊帶著詭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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