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一種特色食物是沙蟲。”木澤坐在顧朝歌對麵,指了指麵前碟子裏的一堆東西。


    顧朝歌看著這黑了吧唧的東西,皺了皺眉:“這什麽?沙蟲?”


    “沙漠裏的一種蟲子,肉質很鮮,我們這飼養牛羊很難,也很少吃肉,平日裏就靠沙蟲解饞。”木澤抓了一把沙蟲放在嘴裏,嘎嘣嘎嘣嚼的酥脆。


    “姑娘,這可是新鮮的沙蟲,今天一早我家老頭子就去沙漠裏捉的。”小攤的老板娘抽了抽身上的土,嗓門極大。


    顧朝歌點點頭,跟木澤一樣抓了一把沙蟲放進嘴裏。


    “嗯……還可以,跟我家鄉一種炸蟲的味道很像,越吃越香。”


    “真惡心,竟然吃蟲子。”顧朝歌正吃著,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嬌俏的女聲。


    木澤和小攤的老板娘立刻起身,臉上帶著怒氣:“胡說八道什麽呢!哪來的臭丫頭,嘴巴這麽不幹淨!”


    老板娘一點都不客氣,直接罵了出去。


    顧朝歌迴身看了一眼:“原來是孟首領,也難怪,你在帝都那種地方長大,嬌滴滴的自然見不得這些。”


    “原來是帝都來的人,雨城不歡迎你,趕快滾!”那老板娘一臉厭煩,揮手就要趕人。


    孟惜晗一把握住老板娘的手腕,用力一折,隻聽見哢嚓一聲,那老板娘的手腕就軟噠噠地垂了下來。


    “孟惜晗!你有病吧!”顧朝歌起身,抬腿就往她下盤掃去。


    孟惜晗身形微轉,將老板娘往前一推,顧朝歌不得不收迴了腿,將老板娘接住:“大姐,你沒事吧。”


    老板娘捧著手腕,額頭上流下汗水,咬牙道:“這點小傷,對我們雨城人來說,不算什麽。”


    顧朝歌扶她坐下,看著孟惜晗的眼神有些冷:“肆意傷人,帝都禦羽衛不過如此。”


    “你敢詆毀禦羽衛!顧朝歌,你找死!”孟惜晗心底升騰起怒火,一揮手,“殺了她!”


    木澤立刻從腰間抽出長刀,一刀劈在黑衣人的身上。


    “木澤,你要違背我們的約定嗎!”孟惜晗看著他,眼底一片陰沉。


    “孟惜晗,你自己做了什麽自己清楚,別拖別人下水!”顧朝歌目光寒冷,袖中彎刀滑出,兩手反轉,飛射而出。


    “就請你們兩個,今天必死無疑!我就看你怎麽做這最後的掙紮!”孟惜晗向後退了幾步,她也沒想到,顧朝歌竟然會武功,而且看起來還不弱。


    自己的武功可真是不怎麽樣,千萬不要被她傷到了才好。孟惜晗躲在自己人身後,看著人群中的顧朝歌和木澤。


    她有想過木澤會被抓住,卻沒想到他竟然反水!竟然會跟顧朝歌在一起!這簡直就是在打她的臉!孟惜晗心底的怒氣越來越盛,氣的臉都有些扭曲。


    顧朝歌彎刀緊貼手臂,手起刀落,在這些人脖子上留下一道紅痕,濺起鮮血。


    紅月彎刀沾了血,開始變得有些詭異,顧朝歌速度越來越快,幾乎像是砍白菜一樣將這些人砍倒,眨眼就要到了孟惜晗麵前。


    “攔住她!”孟惜晗看著向她襲來的顧朝歌,猛地將擋在自己身前的人退出去。


    “首領,你……”那人正撞在顧朝歌刀尖,還沒來得及就被刺了個對穿,最後隻能迴頭看一眼孟惜晗,咋沒充滿了震驚和怨恨。


    “你們若不攔住她,就統統死在這裏!”孟惜晗轉身就要跑,今日真是疏忽,竟然隻帶了這麽幾個人來,而且武功也不高,不能護她安全!


    她現在很後悔為什麽自己要親自來這裏,早知如此隻需要派點人來就可以了,就算抓不到顧朝歌,頂多死幾個下屬,也不會對她造成什麽損失。


    “孟惜晗,你這樣做首領,不知道你的屬下多寒心。”顧朝歌嘴裏噙著冷笑,“真不知道你是靠什麽當上首領的,智商不夠,武力值這麽低,難道是身體嗎。”


    孟惜晗身影一頓,臉色騰地一下爆紅,迴頭瞪著顧朝歌,狠聲道:“你別胡說八道!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爬上別人的床嗎!”


    顧朝歌不屑地翻了翻眼皮:“你是被我戳到了痛楚吧,我猜,你不會是扒上了季培丹那個老太監吧。”


    話一出口,所有的人看著孟惜晗的目光都有些變了,就連她的屬下,都帶著一種懷疑與鄙視。


    “顧朝歌!你去死!”孟惜晗看著他們的眼神,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指著顧朝歌吼道,“殺了她!你們愣著幹什麽!是不是不想活了!”


    木澤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看著孟惜晗:“原來端莊清麗的孟首領,竟是這般人物,真是令木澤大開眼界。若是一開始就知道,怕是我木石族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孟惜晗渾身都在輕輕顫抖,眼角通紅,瞪著顧朝歌與木澤:“你背信棄義!你以為跟她在一起會有什麽好下場?燕洄隻會讓你死的更慘!”


    顧朝歌嗤笑:“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嗎。”


    手中紅月彎刀閃過一道厲芒,顧朝歌猶如離弦的箭一般直逼孟惜晗。


    “你滾開!”孟惜晗手中聚力,用盡全身的力氣拍了出去,彎刀在她手腕上一轉,一聲慘叫,鮮血噴出。


    “啊!我的手!”孟惜晗捧著手,手腕處滿是血跡,白色的手筋露出,她的手已經廢了。


    顧朝歌看著孟惜晗,眼底沒有一絲同情:“我向來心善,留你一條性命,今日的手,就當為老板娘報仇的。”


    木澤和老板娘頓時吃驚,她竟然隻是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就這樣替她討迴公道。


    孟惜晗被人扶著,一口銀牙緊緊咬著,手上的痛楚幾乎讓她昏厥,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狠心,斷她一隻手掌!


    顧朝歌擦了擦彎刀上的血跡,突然笑了:“凡是得罪我的都被我斷了手臂,穀合是,你也是。迴去告訴那些想要我命的人,想死,就把自己的手準備好。”


    “顧朝歌,走著瞧!”孟惜晗腳下連連後退,狠狠看了她一眼後快速逃離了。


    “顧姑娘,你……”木澤看著她,突然有點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那小攤老板娘一把握住顧朝歌的手,眼裏晶亮:“姑娘,你真是好人,那些帝都來的混蛋,整日讓我們交這交那,欺詐我們,今日終於有人為我們出了一口氣!”


    顧朝歌扶著她,露出笑意:“沒什麽的,大姐你趕緊去看看手吧,別落下什麽毛病。我們也要走了。”


    木澤點點頭:“沒錯,我們還有事,要趕去木石族。”


    老板娘臉色微變,連忙拉住顧朝歌的手,急急的說道:“木石族如今去不得,不知哪裏來的一支軍隊,直接踏平了白沙門,如今正在木石族。”


    顧朝歌眉頭皺起,臉色有些不好看:“一定是燕洄派來的,我們要趕快迴去,說不定還能阻止他們。”


    木澤也有些慌亂,忙點頭:“好,我馬上去買兩匹馬來,越快迴去越好。”


    顧朝歌看著木澤焦急的背影,心中也有些焦慮,之前答應了木澤要保住木石族,如今木石族卻已經被燕洄派的人包圍了,不知道趕迴去還能不能完成對木澤的承諾。


    “哎呀!”正在顧朝歌思考間,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少年突然跌在了她的麵前,一手抓住顧朝歌的衣角,抬頭看著她。


    顧朝歌眉頭皺的死死的,自己可沒碰他,他自己倒的,可別賴上自己。


    “哎,姐姐。”少年兩隻手順著顧朝歌的手往上爬,最後一把抱住她的腰,貼在她肚子上不肯離開。


    “你是誰,先鬆開我。”顧朝歌被嚇了一跳,這碰瓷,耍賴,撒潑她都能應付,這一上來久認親戚,攀關係是什麽情況。


    “姐姐,我是東淩啊,我好想你啊!”舞東淩抱著顧朝歌的腰死活不撒手。


    顧朝歌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一邊把他從地上扯起來,一邊仔細看他。


    身形倒是不錯,修長挺拔,就是衣服髒兮兮的,臉也不幹淨,還有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抓住誰都叫姐姐?


    舞東淩坐在她旁邊,緊緊抓著她的衣角,兩顆眼珠如同黑色的玻璃珠,清澈有神,在陽光下隱隱透出幽綠色的光芒。


    顧朝歌拿布子給他擦了擦臉,頓時被驚到,大概除了燕洄,他是她見過最驚豔的了,跟之前見鳳孤飛不同,舞東淩的氣質很幹淨,像是一塊水晶,晶瑩剔透。


    五官精致,帶著異域風情,眼窩深陷,眼神清亮,濃密的睫毛忽閃著,看的她頭暈暈的。隻是嘴唇顏色很淡,其他的看起來,活像一個洋娃娃。


    舞東淩伸手在顧朝歌眼前晃了晃:“姐姐,你怎麽了?”


    “額……沒事,你家裏人呢,我送你迴去。”顧朝歌看著他,實在是硬不起來,說話的聲音都輕了不少。


    舞東淩歪著頭,一臉天真:“我的家人就是你啊,姐姐,你忘了嗎?”


    顧朝歌撓了撓頭發,這孩子不會真的腦子有問題吧。


    “姐姐,姐姐?”舞東淩又搖了搖顧朝歌,有點不滿她的走神。


    “嗯。那你先跟著我,等你什麽時候想起來了我就送你迴去。”顧朝歌好脾氣地摸了摸他的後腦勺,突然多了個弟弟的感覺,好像也不錯,不過這個弟弟就是有點傻。


    舞東淩一臉乖巧,垂下的眼底閃過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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