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歌和燕洄站在鄉城的墳地邊,大部分鄉城人都在山腳下埋葬過世的親人,隻有少數會單獨開辟墓地,那些也都是些富家貴人,所以平時就是堆起的一個小土墳,前麵立了塊碑,不過如今,卻是石碑橫在地上,墳頭如同被炸開了一樣,裏麵的棺木全都空空如也。


    好多的鄉城百姓就守在這裏,生怕家裏再遭此厄難。


    “真是喪天良啊!都尋了這麽久了也沒個消息,那青天大老爺不會騙我們吧!”一個婦人伏在地上,兩眼紅腫,“我家那沒用的,生前就過得苦,沒想到死了還要遭罪!”


    顧朝歌過去扶住她:“朝廷已經派人下來調查,你們都來仔細說一說,那日究竟有什麽事情發生,也好早日給你們交代。”


    “對對對,這是帝都來的兩位大人,厲害的很,現在已經在著手調查了,鄉親們都起來說說。”柳明義上前一步,大聲說道。


    燕洄站在不遠處,自從上午那偷親事件之後,顧朝歌對燕洄就是橫眉冷對,恨不得扒皮抽筋,為此燕洄還叫屈道:“你第一次見麵就摸了我的鳥,我親你一下又怎麽了。”


    結果換來更猛烈的風暴洗禮。


    敖疏在自家住在身後,偷偷摸摸的笑:“主子,感覺是不是不錯,看顧姑娘的樣子就知道是第一次吧,主子您賺到了!”


    燕洄濃眉都在高興的顫抖,雖說之前挨了一嘴巴現在腮幫子還疼,但是總算是又進了一步,瞥了一眼敖疏,說道:“你家主子也是第一次好不好,真是的,讓你說的我好像真是個老司機一般。”


    “老司機?”敖疏一臉納悶,這什麽意思。


    “這是朝歌說我的,看她當時那表情,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詞。”燕洄神情突然收斂了起來,“這幾日我要迴帝都一趟,鳳孤飛不知道在搞什麽把戲,我要親自去看看。”


    “屬下這就去準備。”敖疏也一臉嚴肅,需要主子親自出馬,這個攝政王必定在搞什麽了不起的東西。


    燕洄手一抬,說道:“你不必隨我去,帝都有燕甲軍,到時候讓龐炎來見我,你務必保護好朝歌與陛下,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敖疏看了一眼不遠處同百姓交談的顧朝歌,眼底劃過一抹釋然,這女子有一種難得的魅力,讓周圍的人為她折服。


    “大概後天我會迴來,你順便讓暗格的人查一查這東西的來曆,我擔心瑤國再來五年前的那一出,到時雲啟危亦。”燕洄取出君不悟在香夢河邊撿到的青銅物件,交給敖疏。


    “主子放心,這兩件事絕對會辦好的。”敖疏起身,快速隱去。


    燕洄又看了一眼人群中的顧朝歌,樹下男子黑袍錦緞,烏黑的發被風揚起,宛若神仙畫卷,輕輕的歎了一聲,燕洄轉身:“希望我迴來,你能有所進步。”


    柳明義看著燕洄離開的背影,眼底滿是擔憂,他不知道燕洄此去有多兇險,他將安全的地方留給了顧朝歌,可是鄉城,真的太平嗎?


    “姑娘,你是朝廷派來的人嗎,看你這般年輕,家中可有婚配,這孩子是你的嗎,看著好生俊俏。”一個嬌俏婦人打量著顧朝歌。


    “剛才那是孩子他爹嗎?我怎麽瞧著他自己走了啊,是不是拋棄你們母子二人,真是可憐啊!”又一老太太看了看燕洄離開的方向說道。


    “是啊是啊,姑娘,我身高八尺,平日裏農活幹的最多,不如考慮一下。”另一個高猛大漢不甘示弱,幾步擠上前來。


    一時間,將這裏堵得水泄不通,柳明義被擠出了人群,敖疏在外張望著擠不進去。


    突然一道銀光,在日光下一閃而過,顧朝歌眉頭立刻皺起,快速伸手去抱君不悟,敖疏大驚,卻苦於層層人群,萬分焦慮。


    “你們青天白日,敢縱兇傷人!”顧朝歌眼底閃過兇光,一掃之前的和善,麵色冰冷。


    “嘿嘿,鄉城最近發生了這麽多事,前幾日來的調查案件的人,在這住了一晚,我們又丟了幾具屍體,你們如今故技重施,當我們是傻子嗎!”


    “不錯,挖人祖墳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你們也做得出來,上次來的人跟剛才那俊俏小夥一般耐看,我們還好生招待他們,不曾想卻是引狼入室,今日定要你們償命!”


    顧朝歌心底滿是怒火,她好心好意幫他們解決麻煩,沒想到被當成壞人,還要殺了她。真是不識好歹,肆意妄為!


    “顧顧……我怕……”君不悟緊緊地抱著顧朝歌的胳膊,他麵對朝堂大臣,針鋒相對沒有怕,看著親母弑父也沒有怕,可眼前這些,是他的子民,他應該受他們愛戴,他也願意真心關切,可是,卻是他們要殺了他。


    顧朝歌牽著他的手,第一次與自己的子民麵對麵,卻是這樣的場景,要是換做自己,恐怕也要慌亂,何況他還是個孩子。


    “鄉親們,他們跟那群人不是一夥的,我可以為他們作證,你們連我也不相信了嗎?”柳明義在人群外大喊,頭上全是汗水,這顧朝歌和小娃娃要是有出了什麽差錯,他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得啊!


    敖疏手裏拿著彎刀,手臂上的青筋凸顯,時握時鬆,很是糾結,這次的事情是給顧朝歌民間立威,倘若他為了救人殺了百姓,那這一趟就是白跑了,可是如今小陛下都要被踩死在裏麵了,這可怎麽辦。


    顧朝歌被推搡的歪來歪去,突然手掌往前一掃,使了股暗勁,將身前的幾個人退了出去,大聲道:“我是你們香夢河請來的,你們這樣可對得起香夢河?”


    人群突然噤了聲,隨即竊竊私語起來:“香夢河請來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我才不信呢,不過她敢這麽說,說不定也有幾分真的呢。”


    “那咱們怎麽辦啊,還要殺了她嗎?”


    顧朝歌看著不再轟亂的人群,暗暗鬆了一口氣,露出手腕上的紅繩,說道:“這是望河老人給我的信物,你們應該知道這是什麽吧。”


    柳明義看著顧朝歌抬起的手腕,心中頓時明了,連忙上前大聲喊道:“沒錯,這是望河老人的信物,咱們鄉城可不拿香夢河開玩笑啊,這位姑娘真的是來幫咱們的!”


    “好像是有這麽一迴事,上午時分我看見他們幾個在香夢河邊,難不成真是得了望河老人的信物,來幫咱們的?”一個年輕男子說道。


    柳明義點頭,分開人群,走上前去:“你們有所不知,這位姑娘心性之強,在香夢河邊睡了一覺,不消片刻就醒過來了,所以斷不會害咱們的。”


    “真的嗎!這麽厲害!”


    “那倒是我們得罪了,還請姑娘不要計較,一定要幫我們找出這殺千刀的盜屍人啊!”


    人群頓時又亂了起來,恨不得給顧朝歌跪下,七嘴八舌,聽的人一個頭兩個大。


    朝歌安撫了眾人之後,心底放鬆了許多,看來這關鍵時刻,鬼神之說和信仰之流,還是很有些用處的。


    顧朝歌站在墳地邊,指了指那些大坑:“各位埋葬在此的屍體,與其說是被偷走的,不如說是被控製了。”


    “控製?這是什麽意思?”一個白胡子老頭顫巍巍的走過來,“我那老婆子下葬時已經八十多歲,那人控製這麽一具屍體有什麽用呢?”


    “他到底用來做什麽咱們還是要抓到他才能知道,不過現在最需要搞清楚的是為什麽隻有鄉城的屍體丟失這麽多,其他地方並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顧朝歌眼底全是好奇,鄉城有香夢河,可以製造幻境,已經很是神奇,難道說,鄉城還有什麽奇異的地方不成?


    一群人苦思冥想,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奇特之處。


    “要說鄉城與旁處不同的,就是我們的下葬方式了。”老人眯著眼,“隻是我們鄉城從古至今傳承下來的,在去世人的身上要灑上香夢河的河水,還要在嘴裏放置一種水草。”


    一旁有人拿出一把墨綠的水草,顧朝歌仔細看了看,除了一股濃濃的腥氣,與其他的也沒有什麽不同。


    “這兩樣東西放在一起,有什麽作用嗎?”


    “可保屍身十年不腐。”


    顧朝歌眼睛忍不住瞪大,看著手裏的這株水草,心底滿是震驚,這是相當於現代社會研究出的埃及木乃伊相似嗎,不過這裏似乎更簡單些,隻需要放在嘴裏就可以,可是這水草真的有這麽神奇?


    “顧姑娘,你有所不知,這種水草被狙國視為神草,叫做升仙草,曆代狙國巫王都像永葆屍身,以供後人瞻仰,這樣一來,就可以確定,這次的事情必然是狙國人所為,他們的目的也不言而喻了。”敖疏上前來,看了看那升仙草說道。


    “升仙草,看來狙國並不知道鄉城有這種水草,不然早就來大量采購了。”顧朝歌眉毛微微皺起,心底還是覺得這件事情沒這麽簡單,如果他們隻是為升仙草而來,那為什麽途徑帝都時也帶走了一些屍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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