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電話……”


    李憬恬有些為難地看著陳嘉遠,看他沉著臉,像是很不高興的樣子,便說:“我沒記她的電話呢!”


    “你和她不是朋友嗎?怎麽會沒有她的電話?”於陽失望道,“那她在哪個學校上學呢?”


    李憬恬說了林穆夕的學校,於陽又說:“我對你這個朋友很感興趣,你改天能不能幫我約個時間,讓我們再見個麵?”


    李憬恬正不知道怎麽迴答,一直在一旁不說話的陳嘉遠出聲說:“不好意思,我突然有件事要去處理一下,我們要先走了!”


    陳嘉遠走出雅間,沉默不言地走在前麵,李憬恬感覺他整個人陰沉沉的,一時也不敢上去招惹他,隻能安靜地跟在他身後。


    上了車,陳嘉遠說:“我先送你迴學校!”然後就不說話了。


    李憬恬小心翼翼地說:“我邀請她一起吃飯,你是不是生氣了!”


    陳嘉遠目不斜視看著前方,淡淡道:“你別想多了!”


    陳嘉遠一直縱容李憬恬的行為,就是要故意氣林穆夕,可今晚林穆夕卻始終表現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他突然覺得很無趣。


    把李憬恬送迴到學校,陳嘉遠就迴家了,他哪裏有什麽事,不過是見不得別的男人把主意打到林穆夕身上罷了。


    迴到家,客廳裏裏一片漆黑,陳嘉遠去敲林穆夕房間的門,很久都沒有迴應。


    陳嘉遠往沙發上一躺,心裏總覺得空落落的,良久之後,拿起手機給林穆夕打去電話。


    “林穆夕,大晚上的怎麽還在外麵鬼混!”陳嘉遠沒好氣道。


    “你管我!”林穆夕冷冷地迴道。


    “我怎麽不能管你了?你是我老婆,你出了事,警察首先聯係的人都是我!”陳嘉遠義正言辭道,“再說了,你要是出了事,我怎麽跟我爸媽交待?又怎麽跟你爸媽交待?”


    “我好好的,能出什麽事?你咒我是吧?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好啊?”林穆夕大聲道。


    陳嘉遠不知道為什麽,如今每次聽到林穆夕的聲音,就氣不順,也許是感受到了反差,她以前拚命討好他,如今卻連跟他說句話都不屑。


    “大晚上的,趕緊給我死迴來!”陳嘉遠說,“我得對你的安全負責!”


    “陳嘉遠,你有病!”林穆夕咬牙切齒道。


    “你在哪裏?”陳嘉遠感覺林穆夕已經喝醉酒了,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不正常。


    “就不告訴你!”林穆夕直接掛了電話。


    林穆夕此刻和陳若琳正在某ktv唱歌,掛了陳嘉遠的電話,她覺得再解氣不過了。以前都是陳嘉遠不等她話說完就掛她電話,現在換她掛他電話了,她能不痛快嗎?


    春天的時候,林穆夕父母來中國旅遊,特意路過j市來探望自己的女兒。


    林穆夕前一天早上接到父母的電話,才知道他們要來,她便給陳芸夫婦打去電話,知會了一聲。


    陳芸說:“穆穆啊!你父母來中國這件事,你一定要跟嘉遠說啊,到時候讓他開車去機場接機。”


    林穆夕這才意識到給陳嘉遠打電話的必要性,不管怎麽樣,她和他在雙方父母麵前還是夫妻,不管他們私下相處得多麽的糟糕,表麵工作也得做到位,這場戲她還得需要他配合她演下去!


    丈母娘和老丈人好不容易來一趟,他這個女婿不出麵接待,確實說不過去。


    林穆夕給陳嘉遠打電話,所幸他很快就接了,她說:“明天我爸媽要來,你到時候能陪我一起去接機嗎?”


    陳嘉遠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說:“我可能沒有時間,我要去外地出差。”


    “哦,那好吧!掛了!”林穆夕說完就掛了電話,心裏充滿失望。


    林穆夕知道,在她的家人麵前,陳嘉遠始終把自己當成外人,因為他也始終沒有把她當作妻子看待過。


    林穆夕父母到的這天晚上,家裏很熱鬧,陳芸準備了很多菜,他們幾個長輩本來就是好朋友,一見麵就有說不完的話,反而她一個年輕人在一旁倒是被冷落了。


    林母見林穆夕坐在那裏不說話,自覺忽略了她,便拿她開玩笑說:“看來也隻有嘉遠這孩子能馴服穆穆,穆穆現在真的是懂事了不少,還會做飯了,儼然是個大人了!我和她爸爸看到她這個樣子,也是深感欣慰!”


    陳芸笑說:“穆穆本來就是好孩子,一直都很懂事,哪像你說的那個樣子!就怕嫁給我們嘉遠,讓她受委屈了!”


    林母說:“你不知道她以前有多淘氣,我和她爸爸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現在多好啊!整個人都安靜了呢!早知道如此,就該早早地把她送到中國來!”


    隻有林穆夕自己知道,成長是需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林穆夕父母在j市隻待了兩天就走了,他們還要繼續遊曆祖國的大好河山,不便多留。


    林穆夕送父母去機場,臨別前,抱著母親終於哭得像個小孩,她說:“媽媽,我發現你們不愛我了,隻待了兩天就走,穆穆沒人疼愛了!”


    孩子在父母麵前總變得脆弱,受了委屈,自己咬咬牙也就過了,在父母麵前卻會自覺地把委屈放大,變成了無比脆弱的小孩!


    “胡說,我們怎麽會不愛你,你要是想我們了,假期的時候也可以迴墨西哥呀!”林母幫女兒擦著眼淚笑說,“都為人妻了,還哭鼻子!”


    送走了父母後,林穆夕迴到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竟莫名地傷感起來。


    林穆夕打開電視,調出一個脫口秀看,正當她躺在沙發上快要睡著的時候,門口傳來動靜,她坐起來探頭一看,發現是陳嘉遠迴來了。


    陳嘉遠拉著行李箱,風塵仆仆地出現在林穆夕麵前,他問:“爸媽呢?”


    林穆夕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陳嘉遠問的是她爸媽。


    “他們離開了!”林穆夕淡淡地說。


    “對不起,我迴來晚了!”陳嘉遠臉上透露出一絲歉意。


    看著林穆夕眼睛紅腫,沒精打采的樣子,陳嘉遠心裏一抽,感覺自己這次似乎真的做錯了。


    林穆夕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機場,準備登機,飛機起飛後,他竟有些後悔了,然後草草結束了那邊的事就趕迴來,可是還是沒來得及!


    “改天,我陪你一起迴去墨西哥探望二老吧!”陳嘉遠說。


    “不用那麽麻煩你的!”林穆夕漠然道,“反正用不了多久,我們都要分開,他們遲早會知道我們的事,到時候我待在他們身邊的時間也多的是。”


    陳嘉遠眉頭緊蹙,欲言又止,終究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


    林穆夕對陳嘉遠的疏遠,剛開始是讓他有些不習慣,慢慢的讓他感覺有些失落,現在他隻感覺不安。


    陳嘉遠深刻地體會到,自從林穆夕和他攤牌後,對他越來越冷淡了,絕大多數,她是連話都不願意跟他說。


    以前他不在乎,他一直想要的都是自由與解脫,他做到了。


    兩年期限一到,他們就一拍兩散,各奔東西,何必去在意她現在對他的態度!他一直都是這樣麻痹自己的。


    可如今,他怎麽突然變得迷茫了呢?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是什麽了。


    林穆夕和陳嘉遠接下來的生活,仍舊各不幹涉,隻是偶爾有些小摩擦,不過林穆夕總覺得是陳嘉遠在沒事找事。


    很快到了暑假,林穆夕不知道該如何度過漫長的假期,心血來潮,拉著行李箱,就跟小芙去了她的家鄉,體驗農村生活。


    林穆夕開玩笑說,自己是去參加“變形計”的。


    林穆夕的暑假計劃,隻跟陳芸夫婦匯報過,至於陳嘉遠那裏,就沒必要了。他陳嘉遠消失十天半個月,她也沒追問過他的行蹤,而她有時候十幾天不迴家他也從不過問,反正她在他那裏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小芙出生於江南水鄉,那邊的山水都很美,可以親切地接近大自然,林穆夕一去就舍不得離開了,便打算在那裏度過整個假期。


    林穆夕雖說是去親自體驗那個地方的生活方式的,也做好了吃苦的準備,但小芙一家人見她長得白白嫩嫩的,就舍不得讓她幹活,她都是跟在小芙屁股後麵,能幫一點是一點。


    很快小半個月就過去了,林穆夕的皮膚也被曬黑了,隨著小芙抓魚挖藕,一雙白淨的小手也變粗糙了。


    林穆夕對著一雙又黑又糙的手發愁,小芙卻說,等迴到城裏個把月,蛻層皮,一雙手就會變迴嬌嫩了。


    小芙家地處一個凹陷地,所以在家裏基本是沒信號的,林穆夕發現自己似乎漸漸擺脫了手機的約束,手機放在包裏,好多天都沒充電了。


    這天晚上,林穆夕刻意給手機充了電,因為第二天一大早,她要隨著小芙一家人用皮卡車拉著蓮藕去縣城去賣。


    到了縣城,林穆夕給陳芸打了個電話,報平安,隻聽她說:“穆穆啊!你怎麽和同學去了鄉下沒給嘉遠打電話啊!他前幾天還給我打電話,問你去哪兒了!聽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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