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魂宗莫非輸不起了?”


    懸劍門門側頭主看向蕭青河,緩緩開口道:“比鬥已經開始,你這樣做可算不得公平。”


    擂台被禁製籠罩,這等禁製雖隻到結丹境,但單憑褚雲守的那點修為,又如何能將‘孤指’送出。也隻有蕭青河這個峰主,有無聲無息將禁製破開的實力。


    “哦?”蕭青河眉頭一挑,看著衛誓在眼前浴血,他心態再好,心裏多少還是有了些許波動。伴隨著手指敲打扶手的聲音,一道悠然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出。


    “你懸劍門倒是公平……不換把飛劍,如何能破開這碎金罩呢?”


    懸劍門門主聽到了迴答,一愣之下,臉上蒙出一抹冰寒之色,正要發作。這個從始至終語調平穩,一副淡然模樣的天魂宗宗主,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不知為何,一股莫名危險的感從心頭升起,一時間竟讓他說不出話了。


    “老夫閉關二十年之久,雙耳不聞窗外事。可作為一宗之主,既然出關,既然我們現在作為對手。這場對賭,就不是兩眼一抹黑的胡亂應下……好好看看吧!”


    懸劍門門主一怔之下,終是迴過神來。他臉色漲紅,嘴巴卻閉得很緊,心裏狠狠罵了一句。“該死的育魂峰。”


    碎金罩這種法器是他們宗門才煉成的新法器,就是宗門內部,知曉的人都少。可蕭青河從哪得到的消息?除了號稱無孔不入的育魂峰幽魂碟子,又會是誰?


    “看什麽?”孔曆冷聲插話道:“難不成,你以為你們天魂宗還有半分贏麵?”


    蕭青河懶得理他,雙眼閉起,他需要時間去平複心情。能語氣平靜的說這麽多,對他來說,已經算的上極致了。繼續跟他們辯駁下來,蕭青河真怕自己會忍不住……出手。


    曾經的天魂宗,是何等強大,硬抗三宗聯手,亦是不輸半分。蕭青河經曆過段時光,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如何讓他不有憋屈之感。宗門強大,他可以強勢如雷,怒火肆意發散,無所顧忌。而現在他隻能順勢如雨,不管他們如何綿裏藏針,自己都得八風不動。


    蕭青河麵無表情,藏在衣袍下的雙手卻直繃到青筋突起。任是酸言腐語夾刀帶棒,對雨驟風狂都曾經曆過的他來說,還真算不得什麽。但看著衛誓在擂台上狼狽閃躲,周圍擂台一邊唱衰。就像是一雙大手緊緊攥在心髒上,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三年拚死是為了什麽,除了宗門延續,為的還不是日子能過的平靜安寧?


    現在安寧何在?衛宗為宗門而死,現在兒子衛誓又在為宗門浴血而戰。


    蕭青河突然抬起頭,望向前方劇烈拚鬥的擂台。


    ……


    擂台上,‘孤指’入手,那種熟悉的感覺,讓衛誓的心情重新平複了下來。頗為駭人的魂像真身被他收了迴來,丹田內的真氣如同洶湧江水,向著‘孤指’滾注。


    ‘孤指’早非先前的那份破敗模樣。褚雲守好歹也是要參加比鬥的外門弟子,以他身上的法器之多,並不需要宗門再加補充。但這類殘損,總會經恆天峰的煉器師好好打磨一番。


    二十天的時間或許不足已,增加太多的花樣。可入手的那一瞬間,衛誓分明感受倒了其內蘊藏的力量,那是一種我再手中都能感受到的,一往無前的鋒銳。


    這才是‘孤指’,一劍飛迸,萬物兩截。


    這份鋒銳感染了衛誓,令他不禁興奮起來,扭了扭了脖子,看向簡淩的目光已再無半分無力之感。


    別看他現在渾身染血,分外淒慘,看起來傷勢頗重。實際上這些皮外傷,還真算不得什麽。煉魂一脈主修煉體,衛誓縱然再火灶房忙的焦頭爛額,可基本上的修煉依舊從來不落。


    如今的鑄魂決與身魂決的自由轉換,沒有一個強壯堅實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負荷。


    相比煉體中所要承受的痛苦,這點皮肉之苦,還真算不得上什麽。


    看台上的聲音小了許多,他們不是瞎子,衛誓改變的氣勢看再眼中。那充滿了瘋狂的血絲紅眼,與‘孤指’黑色劍體上的璀璨光芒相互輝映。哪還能找到先前,被壓著打狼狽模樣。看他重新站的筆挺的身姿,他們一度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


    再戰鬥中,防禦與攻擊這兩個詞可是無有輕重之分。相比簡淩的碎金罩防護下,毫發無傷的瀟灑,總是衛誓這種血淋林的硬抗,更具有視覺衝擊。


    戰鬥留出了片刻寧靜。


    這位懸劍門的天才弟子,懸於頭頂的飛劍遲遲沒有斬下。他突然發現,自己有些看不懂衛誓了。眼前這小子,究竟是怎麽想的。那一劍一劍刺出的傷口,傷的不時身,而是心。


    當著這麽多人的圍觀,生生挨下這麽多劍。怎麽先前那幾句咆哮之後,心就變的如現在這般寧靜了呢?


    莫非此人是傻的?正常人誰會跳出來找死呢?


    這個荒謬的念頭一閃而過,簡淩眉頭鎖的越發緊實。能再自己的攻擊之下,抗這麽久,明知羞辱,還能寵辱不驚。細細想來,還真是可怕。


    “既然你找死,那可不能怪我!”


    懸於頭頂的那柄紫色古劍,微微擺動,隨著他不斷翻飛的雙手掐訣,劍光璀璨照著長空竟顯得有些昏暗起來。一道又一道金色劍氣交錯匯集,最後凝出一條踏雲蕩風的模糊蛟龍。


    “懸劍遊龍!”簡淩大喝一聲,那紫色古劍便竄再龍首,駕起整條劍氣遊龍,狠狠的向著衛誓撞去。


    這一招,聲勢極大,這一迴,他可沒有半瘋留守。


    勁風吹動著衛誓一身血袍劇烈翻湧,他才是直麵這份恐怖的人,可他目光堅毅沒有半分退縮。收手在胸,一指法決猛然掐住,接著又是伸手一指,直麵長龍。


    “剔骨!”


    他已經不時曾經那個剛入外門的少年了。


    兩劍相交,劍氣揮灑,直讓整個天空為止失色。劇烈的轟鳴,不亞於樓閣倒塌,山嶽崩碎。


    這還隻是煉氣境的交鋒麽?


    “哼!”簡淩悶哼一聲,兩劍交鋒的衝勁,直讓他後退數步,激蕩的血氣湧傷喉頭,險些一口血噴出。他顧不得這些,才艱難抬頭向前看去。突然,強烈的危機感竟令他汗毛聳立,整個人就地一滾。


    隻見原本撐起的碎金罩,如同玻璃般炸開無數碎片。一道縱橫劍光來勢不減,當頭斬下。驚人的氣勢,在空中劃開一道白芒,帶起一陣銳利的呐喊。


    躲得開麽?


    忙不迭的從手中掏出一枚保命符篆貼在身上,這時,簡淩才聽到衛誓拖長的音調的厲喝。


    “斬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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