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把天邊映照的一片火紅,傍晚明明是天明與黑暗的交界點,這種光明即將消逝黑暗即將來臨的一小段時光絕對是一天最美的時光,它比單純的白天或者黑夜要耀眼的多,它能容得下美,也能容得下醜,這種混沌不清的狀態能包容天地,隻有黎明初生時的景致可以與之相媲美,它們就好像一麵鏡子的內外兩麵互為對稱,實際上卻走向不同的方向,一個走向白晝、一個走向黑夜,一個從生到死,一個從死到生。它們是如此的相似,卻走向截然不同的終點。


    在這夕陽下,一男一女走在昏暗的街道上,這是一條被廢墟所籠罩的小路,它非常的破爛,破爛到夜色將近這裏卻沒有亮起任何一盞路燈,它的破爛與這個耀眼的智慧之城格格不入,但奇怪的是這條不起眼的小路雖然無人打理,路上卻沒有被雜草所吞沒,顯然有人經常出入這裏。


    這是一條通往地下城的必經之路,從停車場到正如入口這一段是不允許開車的,這條路每天被無數的人踏過,要進入地下城,我和蕭菲自然要好好裝扮一番,蕭菲不再是那個冰若寒潭的鐵娘子,她將頭發朝上梳起來,梳成一個漂亮的發髻,塗上香水、抹了口紅,讓堅冰融化,用風塵嫵媚來掩飾自己。


    而我就簡單了,直接帶上一副墨鏡,披上一套朋克風的夾克,我喜歡這種感覺,撕掉身上所有的標簽單純作為一個人,沒有任何顏色的融入這個世界不被任何人所認識,看著各種風起雲湧,安心作為一個看客。


    正在我們快要進入地下城門口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騷亂,十幾個手持棍棒兇神惡煞的混混,追著一個年輕人一通窮追猛打,嘴裏不斷的喊著:“敢偷東西,打斷你的狗腿”


    這年頭小偷可不多見,在智慧之城即使再窮,也可以領到足以活命的口糧,他偷的東西肯定不是因為沒飯吃,青年身體瘦弱很快就被十幾個人團團圍住,離我們不足幾步的距離,這一頓棍棒下去,我看這人很難活命,究竟是什麽東西值得他冒險呢?


    “我們要救他嗎?”,蕭姐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


    “我們現在的身份可不是異種局的職員”


    “但是這麽多人打一個,我總是不能坐視不理的”


    最終蕭姐還是出手了,這些小混混那兒是她的對手,幾個迴合就被她打發了。


    被揍的鼻青臉腫的青年,很意外這樣一個膚白貌美的女人為何會有如此戰鬥力,他更意外我們兩個素未謀麵的人為何會救他。


    在我們的詢問下他很快說出了自己的身份,這個青年名叫韓飛,曾經是智慧之城一家ai公司的職員,可是後來老婆跟人跑了以後,一蹶不振,從此每天在地下城醉生夢死,很快他的繼續就被揮霍一空,也被公司解雇了,沒了家庭、沒了事業,最後他漸漸做起了偷雞摸狗的行當,這些事情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用他自己的話說:“人心中的那根線一旦斷了,就再也迴不來,隻能一直往地下沉”。


    “所以,是你先偷他們東西的嘍?”


    “是的”,蕭姐很顯然後悔救錯了人。


    表麵上的受害者不一定真的是受害者,很多時候事實的真相其實是反過來的,就像是這個青年,明明是他偷別人東西在先,才會被人追殺,但是我們僅僅根據對方人多,就很容易下意識的認為是他們以多欺少,但實際情況卻恰好與之相反。


    但既然都救了他,自然不可能再把他送到那幫人手裏,他並非什麽大奸人大惡之人,我們現在救他這一次,他的人生也不會因此而改變。


    “你能告訴我你偷的是什麽東西嗎?”,我很好奇在這個時代都是數字貨幣,根本沒有實體貨幣,他能偷到什麽值錢的東西。


    他猶豫的片刻,答道:“是這個東西”


    那是一瓶在黑夜裏發著淡藍色的光華的是試劑,是我從未見過的東西。


    蕭姐很顯然也是一臉疑惑,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大哥大嫂,你們是第一次來地下城?”


    “為什麽這麽問?”


    “隻要是地下城的常客,不可能不認識這個東西,這叫永恆之藍,是地下城非常火的一種藥,據說服用它之後會有醉生夢死的感覺,身體會達到一種極度愉悅的狀態”


    “你用過沒有”


    “沒有,現在這一小瓶地底之藍都被炒到天價而來,這點東西售價高達十萬刀,我可舍不得用,我要那它去換錢”他捧著這瓶東西就好像捧著一個嬰兒一般,生怕別人把這東西從他手裏搶走。


    “這東西當真有這麽神奇?”


    “那當然,真金白銀,你當那些人是傻子嗎?現在這東西在地下城有錢都買不到”


    “你知道這東西到哪兒可以買到嗎”


    “怎麽兄弟你也想過過癮啊”


    “隻是好奇,想請你帶個路”


    “很遺憾,買不到,這是有價無市的東西,不過我可以帶你們進去,據說地下城的‘人間天堂’每天都有一定量的永恆之藍從裏麵流出,你可以去那裏碰碰運氣”


    最終,在韓飛的引路下,我們來到了名為人間天堂的地方,這個地方外表看上去貌不驚人,就好像一座廢棄的大樓,但進去以後才發現裏麵別有洞天,這個大樓總共有10層,雖然每一層的項目各有不同,但同樣的是人聲鼎沸,座無虛席。


    第一層一進門是一個大大的舞池,舞池裏充斥著嘈雜的音樂和荷爾蒙的躁動,人群裏腰肢亂顫,男男女女不知道在為什麽而狂歡,這裏的人每一個眼神裏都透露出一種如野獸般的熾熱,他們不是想吃掉別人,就是想被別人吃掉。


    到這裏後,韓飛輕車熟路很快找到了一個滿臉油光的大叔,用那瓶地底之藍換到了一筆錢,然後帶著我們找到了一個半開放的包廂,一切都是如此的熟練。


    “怎麽樣,喜歡這裏嗎?”


    “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什麽喜歡不喜歡,這裏和上麵的酒吧差不太多”


    “這是你還沒有徹底放開,你看到他們的眼睛了嗎?每個人都如此快樂,不是曲意逢迎的快樂,不是逢場作戲的快樂,而是是一種發自內心不加掩飾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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