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的氣氛很尷尬,蘇堇煙的父母一大早就出去給長輩拜年了,家裏就剩下輩分比較大的老人和蘇堇煙,幾個人聚到一起,葉霄兩人的手上提了不少禮物。


    “老師,葉霄他知道迦寧昨天來你家過年了,特地來給您拜年的。”


    “奧奧。”老爺子之前為了孫女,多少打聽過葉迦寧和他爸的事,知道這倆人的關係不好,葉霄這次來的屬實尷尬,他都沒準備。


    “蘇叔,給您拜年了。”葉霄等朋友說完才開口,主動把禮物放到桌子上,接著看向臉黑到不行的葉迦寧。


    葉迦寧緊緊攥著拳頭,他下意識以為葉霄是來搗亂的,畢竟這位父親從來沒有關心過他,如今卻主動上蘇家門,不知道是什麽目的。


    但礙於其他人在場,他也不想把僵硬的父子關係擺到明麵上來,隻得語氣生硬地開口。


    “爸,你怎麽到這來了。”


    葉迦寧這一聲“爸”叫得咬牙切齒,葉霄卻舒展開眉毛,他微微一笑並不解釋。


    “那,都坐吧,大家。”老爺子打圓場,幾個人在旁邊的餐桌坐下,蘇奶奶和蘇堇煙依次從廚房端出茶水和早點。


    葉霄並沒有待多久,他一直坐在老爺子的身邊,和他說話,葉迦寧不願意看他,隨便找了個理由都逃了出去,蘇堇煙擔心,跟著他一起,兩人一起出門,在胡同裏走。


    葉迦寧不說話,低頭走路,而蘇堇煙側過頭看他,欲言又止。葉霄的突然拜訪的確尷尬,蘇堇煙和葉迦寧還不是訂婚的關係,就算他們結婚,葉霄都不一定能上主桌。


    同樣這樣想的還有葉迦寧,他沿著路上的線往前走,想破腦袋都找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兩個人各懷心思,默契地手拉著手,保持沉默。


    出門拜年的人越來越多,不知不覺間,兩人走到了葉迦寧的車邊。


    葉迦寧停了下來,他有種立刻離開的衝動。蘇堇煙似乎是知道他的想法,幾乎同時戴上帽子,鬆開手,往車的副駕駛走。


    “突然覺得很無聊,我們出去兜風吧。”


    葉迦寧抬頭看她,女孩清純的臉蛋被一圈毛領包裹著,比平常更小,鼻頭微微有些紅,是受凍了。


    “好。”他立刻開鎖,拉開車門進去。


    目的地未定,行駛起來也就沒有拘束,葉迦寧帶著蘇堇煙繞著二環跑,一路上看各種人群拎著禮物走,春節的京市與平日相比清冷很多,他們一路暢通無阻,繞了一圈又一圈。


    蘇堇煙為了讓葉迦寧轉移注意力,特地打開了交通廣播,結果正好聽到最新的國際新聞。


    “本台記者最新發來的報道,也魯的反對派於昨日半夜遭受到政府軍的空襲,損失慘重,此次活動的總指揮發表聲明,破壞國家安定團結的反對派頭目已經被擊斃,也魯很快便能恢複平靜。總指揮表示,向因遭受空襲而遇難的同胞表示深切哀悼。”


    大過年的聽見這條消息,蘇堇煙心裏五味雜陳,她很高興這個國家以後不用再遭受戰亂之苦,但她又想起不久前的迴憶。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這次換葉迦寧來安慰蘇堇煙,他騰出一隻手,輕輕撫摸她的額頭。蘇堇煙點點頭,主動轉了轉腦袋,用發絲摩擦他掌心。


    兩人一共在外麵呆了一個多小時,才慢吞吞的迴去,到家時葉霄已經走了,蘇老爺子在接待新的客人。


    蘇堇煙見狀,便和葉迦寧一起在院子裏陪著奶奶擇菜。這一擇就是二十分鍾,等把所有的菜都備好,蘇爺爺就出來了。


    他親自送走了客人,轉身就把孫女叫進書房。


    “爺爺,你叫我進來是有什麽事兒嗎。”


    蘇堇煙在沙發上坐下,茶幾上還放著上一個客人帶來的禮物,她簡單看了一下,都是些高檔的營養品。


    “堇煙,你過來。”蘇爺爺把孫女叫到身邊,從口袋裏掏出一封信交到她手裏,“這是葉霄臨走之前給我的,說是留給你的信。”


    “葉叔叔給我留的信?”蘇堇煙詫異地接過,白色的信封上寫了她的名字。


    “爺爺,葉霄叔叔都跟你說了些什麽呀?他這麽一大早突然拜訪,弄得大家都挺尷尬的。”


    蘇堇煙撇撇嘴,把信封翻了個麵,剛準備直接撕開,爺爺就發話了。


    “也沒什麽,就感謝你對他的照顧。他說自己知道你們是情侶關係,隻是一個父親的名義來拜訪一下。”


    葉霄說這話時語氣懇切,臉上遺憾的神情表明他似乎並不是一個絕情寡義的父親,可曾經做過的事並不能隻手抹平,因此蘇鏡澤老爺子並沒有被他感動,一直在喝茶。


    後來葉霄就走了,留下這封信指名給蘇堇煙。


    “堇煙啊,迦寧和他爸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沒有吧,至少我知道的情況是沒有。”蘇堇煙搖了搖頭,也不清楚其中的關竅,她把這信說好,又跟爺爺說了兩句便出去了,迴來碰巧趕上吃飯,一來二去也就的事兒忘了,直到晚上脫衣服時檢查口袋才發現。


    等他看完紙條上的內容,立即給葉迦寧打了電話。


    葉迦寧接到電話時已經睡著,他朦朦朧朧的睜眼,看見女朋友的名字後清醒了點,還以為有什麽急事,從床上坐起來就要下去,被蘇堇煙一句話嚇到徹底清醒。


    “你爸知道你會變身的事。”


    葉迦寧五雷轟頂。


    變身這怪事兒,他不是從小就擁有,除了與他最親近的紀顯和母親,也就隻有蘇堇煙誤打誤撞的知道。


    而他又在國外生活了幾年,葉霄又是從哪裏知道他會變身的消息呢?


    葉迦寧心裏有疑惑,連忙跟蘇堇煙確認,結果她斬釘截鐵的說,是葉霄的親筆信裏麵寫的。


    葉迦寧更加一頭霧水。徹底睡不著的他索性把語音通話變成了視頻,短暫的連接之後,鏡頭裏麵出現一張潔白的信紙,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是葉霄特地給蘇堇煙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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