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時停真正把全世界都給靜止的大氣,視感近潛隻不過是放慢了自身時間的流逝,而這,反而是針對慕容笙無我無劍相當有利的手段,畢竟無我無劍不是幹擾劍意,不能阻止對方在自己上加成技能,隻能阻止對方利用那些詭秘手段給自己下套。


    “劈啪!劈啪!劈啪!”檀青揮舞如鞭,怨哀掄動如雷,兩劍交砍之下發出空氣炸開的爆響。就好像是氣球爆炸。兩人間的戰鬥相當兇險,打的既快且狠。


    王星鴛被安思卡爾百忙之中還分出來的一道道暗影亂流給纏住了,雖然有李璿妙在懷裏幫她抵禦八麵來風,但是那些風流一團接著一團,李璿妙又不能隨意活動,隻能是來一團斬一團,一時之間也不能支援慕容笙了。


    劉泗水更不用說了,攤在地上連起都起不來,隻能依托毛毛堪堪自保。毛毛這小身板,若是卷入了慕容笙與安思卡爾劍氣縱橫的交戰場中間,怕是連灰都剩不下來。


    周庭樹同理,哪怕是想要衝上來,兩人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無我無劍下的慕容笙,視感近潛下的安思卡爾,兩個人簡直是王八綠豆看上眼,攻擊速度不相上下,一時半會還分不出個高下來。


    “畫分一瓶!”慕容笙可不隻是有攻擊速度罷了,方才與安思卡爾的拚劍中,也漸漸熟悉了曾經的那種感覺,接下來所需要做的,就是使用招式來戰勝對方了。在這種情況下,西夷有個畫濁派,就很擅長高速劍。


    畫分一瓶是一招很奇妙的劍勢,雖然是高速劍的一種,在畫濁劍法的高速劍中,偏生有這招驟然慢上那麽半拍,看上去就跟練功沒有練好,平白無故就慢了半拍才想起來這招一樣。


    畫濁派不是什麽大派,畫濁劍法在那些名門大派的眼裏也絲毫沒有可以稱道的地方。西夷的朋友甚至毫不掩飾對這劍法的鄙夷,定然是這畫濁派的劍法之間有殘篇,否則這一招畫分一瓶怎生就使得這般貽笑大方,身為後人連祖師爺的劍法都不練好,著實是丟人。


    但是依照慕容笙那堪稱天下宗師的眼界,自然是看出來了這一招畫分一瓶不甚簡單。隻是眼界在那,其中又有些東西看不通透。最後還是大喜大悲之後,有天大醉酩酊,才算是看出來這畫濁劍法的奧妙。


    畫濁畫濁,假畫真濁,借以藏拙,單憑這樣一招,就可以說這根本就是天底下排的上號的好劍法,畫的是劍中的拙,大巧若拙。也難怪這畫濁派在西夷不甚出名了,祖師爺這一手好劍,又哪裏是光天賦或者別的什麽能學得會的,機緣,悟性,心境,缺一不可。


    畫分一瓶,劃分抑平,高速劍中,漏掉半拍,騙到對方的一式,再用這畫分一瓶一劍橫劈過去,劃分開對方上半身下半身的聯係,抑製對方在平麵上的閃躲能力,可謂是高速劍戰中的一式殺招。隻可惜,領悟的時間有點晚了,某些事情已經是再也挽迴不了了。


    “嗚——”安思卡爾哪裏見過這樣一招,當即便給檀青的劍尖掠過心口,隻朝著右心而去。魔族的心口在右邊,上次是因為不知道對方居然是魔族,現在既然知道了,就力求一擊斃命!


    “iceball!”一顆帶著尖刺的冰球直接在安思卡爾的麵前凝了出來,朝著慕容笙麵上撞去。近戰法師在近戰遭到壓製的時候,便能利用速頌,飛快地使用出強大的法術,來彌補這一劣勢。換做別的什麽人,指不定就一下被這突如其來出現在周遭的冰球給打爆了腦袋,但是慕容笙可不是一般人。


    敢於用重型武器近戰的法師,這本身就是一個相當需要小心的搭配。因為這樣的法師,幾乎可以打包票是近戰法師,而且檔次還相當高。畢竟若是普普通通的法師,提著這些鋼鐵般的武器,根本就提不起來,又如何施法?那些個真正的法師,腰間配的匕首,也多半是用魔鐵做的,關鍵時刻根本就不能當做近戰兵器使用,最多也就是要被人捉住了自盡用的。


    不過,慕容笙等這一刻好久了。他可沒少跟近戰法師交過手,甚至於那些受了天晦影響的普通法師,身體素質也跟戰士一般無二,經常看見人就撲過來了,比狂戰士還勇武。


    所以,對這種情況,慕容笙隻是嘴角一咧,將計就計。如果說畫分一瓶是快劍中的一式絕招。那麽接下來的一招就是慢劍中的劍界泰鬥。無我無劍的巨大優勢就在於這裏。無論是快劍慢劍,隻要是劍招,慕容笙可以毫不遲滯地連接上來,看上去行雲流水,完全沒有不恰當之感。


    燕雨星。這是來自於奎蒼派的獨門絕技,是朝廷武林中的一絕。分明是先天道門,奎蒼派的後天外功也絲毫沒有落下,燕雨星這名字念上去極為拗口,用起來更是叫使用者也頗感到別扭,但是效果確實實打實的厲害。


    慕容笙隻是簡簡單單地拿著劍揮下又收迴,畫了個尖尖角。“嘰喳——”安思卡爾好似聽見了有燕雀在叫喚,緊接著,眼前就如同被一片黑暗籠罩了,好似是千百隻飛燕,撞爛了他的冰球,撞到了他身上,絲毫不像是幻覺,那是實打實的疼。


    就如同朝廷這邊的後天武者完全不懂為什麽僅僅是步伐手勢變了就能克敵製勝,西夷那邊的俠客也完全看不懂擺個姿勢就能跟召喚了一堆車水馬龍一樣的招數是怎麽用出來的,這兩者之間的不通程度甚至比朝廷這邊看不懂魔法還要嚴重。


    一式慢劍,一片燕影,慕容笙可謂是占據了極大的上風。接下來要做什麽毋庸置疑。慕容笙隻是比起檀青,朝著眼前視野被遮擋,腳步散亂的安思卡爾右邊心口一送。


    霎時間沒有了聲音。安思卡爾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氣。“噗咕——”慕容笙緩緩把劍抽出來,就那麽隨手提著,劍身上全都是安思卡爾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地上。而安思卡爾,則是噗通一聲,宛若一座小山,倒了下去,發出一陣悶響。


    “王姑娘,這樣就沒事了吧?”慕容笙長舒口氣,可算是解決掉了。怨哀,怨哀,虧得好對方好像是被重創了,方才快劍對斬的時候,慕容笙可以明顯感覺到對方手臂上一股巨力,如果是再過個幾招,自己定然雙手一麻,劍就脫手而去,何談取勝,若是對方尚在全盛時期,自己怕是還來不及找到時機使出畫分一瓶,就已然落敗。哪怕是現在這種樣子,一鬆懈下來,自己也隻覺得渾身疲軟,難以運勁。


    “不對!快閃開!”正待此時,眼見著暗淵亂流消失,可算是鬆了口氣的李璿妙驟然推開了將頭低下的王星鴛,一個激靈蹦了起來,亮藍色的尺片在手裏越發明亮。


    可惡,眼睛看不見了。李璿妙直覺告訴自己,該到了出手的時候了,身體素質卻絲毫不允許她這樣做,方才躺著光動手還好,現在一蹦起來,隻覺得天上地下都在晃悠,分明已經看不清東西了,還是覺得有些恍惚。


    張開,張開,眼睛應該還沒壞完。雖然說再多睜開眼睛一秒都可能徹底羽化,但是時不我待,這是不得已為之的。李璿妙還是睜開了眼睛,方才還能瞪著一對赤紅色的眼瞳怒目圓睜的她,此刻眼瞳已然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壓作了一條縫隙,宛若貓眼。隨著她眼角的張開,那眼瞳還朝著周遭裂開血絲狀的紋路,看上去似乎整隻眼睛隨時都會完全爆開。


    “不能再遲疑了——”張開眼睛雖說有些疼,但是關鍵是那一絲不安的來源看見了。安思卡爾的命鏡,還在,正朝著門外移動。“別跑!”李璿妙就這樣高喊一聲,手中的尺片就已經甩了出去。


    “鐺!”尺片叫怨哀給擋了下來。擬態魔法,隱形魔法,連續開兩個五言魔法,安思卡爾有些神傷,再叫李璿妙扔過來的那尺片打在怨哀上麵一激,即刻無法維持魔法,顯出了身形,也不廢話,一個勁朝外逃走,眼下已經無人能再攔住他。


    “毛毛!”要不得李璿妙發話,毛毛已然瞬移到了那尺片的正後方,鼠掌猛然拍下,“你可見過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尺片狠狠打向了安思卡爾的背後,“樸棱!”這是隻有李璿妙跟安思卡爾兩個人能聽到的,命鏡碎掉部分的聲音,聽這聲音,碎掉的應該是最中心的那一部分。


    察覺到命鏡碎掉一片的安思卡爾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拚盡最後的魔力用速頌給自己上了個迅疾術,快步如風地逃走了,隻消片刻,便消失在了燕都的建築叢林中。“所以說我才討厭這些無端起起來的高樓大廈。”周庭樹咬咬牙,這些大樓一擋住安思卡爾的影子,想再找到他無疑是大海撈針。


    雖然有些不甘心,就這樣好了,給他留了個永久的教訓——隨著李璿妙這樣心下放鬆地道一聲,可算是在自身命運本源優先級高到與天地同化之前狠狠閉上眼。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衣角已經開始有些變得透明化,可真是好險,好險,差點就當真羽化而登仙了。


    “璿妙!璿妙!你沒事吧?”耳邊是王星鴛的聲音,大家都圍過來照顧她跟劉泗水兩個傷員去了。“呐,阿狗,你那尺片,可能已經廢掉了哦?畢竟,好像我有點出力過大嘛。”雖然有些脫力,但是畢竟自己這不是力盡而遏,李璿妙還相當輕鬆地笑嘻嘻道。“你這家夥……沒事就好了……嚇死我了……”“哭個什麽啊,我這不好好的嘛~”


    今日已蘭月十七,距離立春廿七,也就是安思卡爾大鬧燕都的日子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個多月了。燕都城,月朝國都,一如既往地有著一朝古都的氣概,甚至於還新建了好幾棟大樓,完全沒有被一個小小的殺人狂影響到的樣子。


    據說連皇宮裏麵的當朝聖上,也開始跟西夷商議,是不是要準備準備看,來兩個西夷匠人,給安上電路,讓皇宮裏的人也體驗體驗這用上電的感覺。


    “星鴛。”“幹什麽。”“我想出去玩。”“不可能。”少女簡單有力地迴答道。“在你眼睛好之前,我就算是再忙,也不可能走開的,你就死了這個心吧。”雖然不知道李璿妙是怎麽突破那道房門的,但是王星鴛可不希望這種事情再來一遍。


    “求你了星鴛,我快無聊死了啊——”李璿妙示弱地搖搖王星鴛的手臂,雖說眼睛在好長一段時間裏麵已經不能張開了,但是對於用心眼視物的李璿妙而言,不是什麽大問題。想要抓住王星鴛手臂撒撒嬌,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事情。


    “你啊,就別在這叫喚了,我都快累死了喂。”劉泗水兀的從外邊闖進來,把住桌上擺著的茶壺,咕咚咕咚就朝著嘴裏灌,“可給你打探清楚了,那個大個子魔族人,自從被你打碎命鏡以後,在燕都周圍轉了好幾圈,就好像是在等什麽東西,最後還是歎了口氣,轉身朝著西夷那邊去了。”


    “哪天的事情?”“可不就今天的?”劉泗水又是豪飲了一大口,這才喘過氣來,“你們是不知道外麵有多熱,真的是熱死我了,這可是連我都會覺得熱的程度哦!”“哈赤,哈赤,這是到天國了嘛?我怎麽感覺眼前有點晃悠——”


    “毛毛!毛毛!挺住啊!”毛毛才筋疲力盡地從劉泗水頭頂探出個腦袋就倒了下來,這可把幾人急壞了,趕緊抓著她一陣搖晃,又拿著茶水灌進嘴裏,這才醒過來。


    “我還以為要死了……”毛毛醒過來看見周遭一切都是熟悉的事物,長舒了口氣,“今天的太陽比前幾天的熱了好多好多啊——”說完這句,她又覺著自己熱的毛皮都快脫水了,趕緊整隻老鼠都跳進了茶碗裏邊,這才好受了許多。


    “啊我的碗——”李璿妙有些可惜,那可是上好的青花瓷,這被耗子滾過來滾過去的,以後還咋喝茶啊?“哎呀你都這樣了還管人家呢?”王星鴛哭笑不得,趕緊又跟哄小孩子似的坐了迴去。


    “神仙妹妹,你那麽神通廣大,能不能幫我看看這燕都城這幾天怎麽著這麽酷熱,按理來說往年間這個時候不是正納涼的時候嗎?現在哪裏有人敢納涼,躲在家裏開個窗戶通通風都比樹蔭底下涼快。”周庭樹說著也一邊擦著汗一邊從門外邊進來了。


    “你不是宗師嗎?怎麽也那麽汗流浹背的樣子?”王星鴛有些好奇地問道。“嗨,這太陽曬在我身上雖然不覺得熱,但是內息就是穩固不下來,氣勁躁動的很。”周庭樹無不鬱悶道。


    “……這種情況下一般啊?”宗師寒暑不侵可是貨真價實的,夏日炎炎不出汗,冬風凜凜不打抖,別提多高的逼格了。可是眼前周庭樹居然一抹腦門子全是汗。而劉泗水就更不用說,本身都是一團火,冬天摸摸他的手,能暖和進心底裏那種,要是比熱度的話,他貼在身上可能比太陽曬著還熱,莫非外麵已經熱到了能把人煎熟的程度了?


    這怎麽可能!王星鴛搖搖頭,推開房門,立馬就叫那灼眼的日光曬了一臉,“有沒有搞錯,怎麽這麽熱!”嚇得她趕緊退迴了房內,房內不知為何,隻是簡簡單單地開窗通風罷了,卻比外邊不知道涼快了多少。


    而且細細思索一下,這熱度其實也差不多就是一般的熱罷了,放劉泗水和周庭樹身上不可能會熱的啊?王星鴛望著這指著勁擦汗的哥倆,有些不明所以地搖搖頭。


    “我在這活了那麽多年,頭一次遇見這麽熱的夏天。”周庭樹一邊說著,一邊運起內勁,把身上的汗液一股腦的全給蒸騰了起來,“嗤——”隻見一股白氣就這樣縈繞在了周庭樹的周圍。


    “喂!公共場合注意影響啊!”毛毛驚叫一聲,趕緊從碗裏跳出來,逃開這白氣的範圍。“這個不是汗啦,隻是單純的水,不信你聞聞——”急於解釋的周庭樹突然間就說不出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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