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這個是唯一的辦法……”周庭樹還沒說完,隻覺得身後熱浪一閃,有人猛地推了自己一把,然後就是木劍與銅棍交擊的嘭一聲悶響。


    “他是怎麽出來的!”王星鴛拿著畫卷上下翻看了幾次,畫卷分明沒有任何問題,應該還能困住對方至少一分鍾左右才對啊,就算那六耳靈童變成了妖怪,本源優先級應該也不如畫卷啊?


    “我的火明明還不能動啊!”劉泗水剛想把火圈給熄了,發現時空力依然有效,並未因為六耳靈童的脫身而解除,反而因為少定了個人,讓自己更難以發揮了。


    “我怎麽知道!”事先察覺到殺氣一把推開周庭樹的慕容笙此刻正苦不堪言,對方不但速度快,而且力勁也大,甚至還有一道綿綿剛勁傳入自己劍上,摧枯拉朽地衝向自己的丹田,雖然那些內力直接就給慕容笙丹田的內力給吞噬了,但是內力流經經脈時的痛感以及那根如意棍的壓迫感也夠慕容笙喝一壺的了。


    “俺美猴王今日要鏟妖除魔!”那六耳靈童也不多說廢話,頂著張金恩的名頭似是已經著了迷,言語之中直接便從美猴變作了美猴王,揮著棒子又要打過來。


    “慢著!”正待被推開的周庭樹緩過來,打算從右邊擊其破綻,而徐楠夜也正從囊中掏出符咒支援慕容笙的時候,有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裏屋傳出來,來人正是岩訟。“今天是個人都可以在我的時停裏麵動是了吧?”王星鴛喊道。“我不是人嗎!”劉泗水反駁道。“你可閉嘴吧弟弟!”


    “差不多夠了吧,猴子。”麵白須長的老者從屋裏慢慢走出來,每次費勁地避開那些被時停所止住的傭人,都似乎耗費了他很大的勁,一路邊走邊咳,儼然便是一個行將入木的弱者,絲毫沒有權傾朝野的權臣模樣,更讓人完全看不出能夠在時停中自由行動的樣子來。


    “尚書大人。”身為先前第一個給岩訟說好話的人,徐楠夜首先開口了,“您果然跟這猴子有關嗎?”先前朱師兄跟他說過,其實岩大人近幾個月的舉動相當反常,早起晚睡不說,聽說還已經很久沒有與夫人圓房過了。岩訟為官雖然吃喝拿要媚上欺下,但是確實出了名的護家,尤其是夫妻之間的感情,可謂是舉案齊眉,這種舉動著實是相當不正常。


    “怎麽迴事,他也知道那是隻猴子嗎?”劉泗水聽不懂地撓撓頭。“我怎麽老感覺,他就是那隻猴子。”越是靠近,王星鴛就越能察覺到,對方完全具有和那隻猴子一樣的特性,他們都利用了一種她無法描述的秘法,來達成在時停中自由移動的效果。“你在開什麽玩笑,被刺激傻了麽。”毛毛關懷地看向王星鴛,畢竟近乎無敵的能力一夜之間就給人打破了規則是有些難受。


    “我殺了你!”六耳靈童看見對方逐漸在靠近自己後,本來被叫了一聲後還算安分的樣子又突然一變,趁著眾人都沒注意到的空當,將手裏的棒子再度高舉起來。“你敢!”周庭樹慌忙打算阻止它,卻慢了一步,那偽裝成張金恩的六耳靈童已經撲向了岩訟。


    “慕容笙你!”周庭樹不解地轉過頭來,他絕對不信剛剛還在危急時刻把自己給推開的慕容笙會阻止不了對方。但是事實就是慕容笙不但沒有阻止對方,甚至連出手的意思都沒有,甚至於現在還站在原地幹望著六耳靈童。


    “住手吧,六耳,張金恩已經死了。”然而沒有人攔住張金恩,隻有岩訟一個人麵對那打來的如意棍,靜靜地述說一個未曾有人知道的事實。


    王星鴛在糾結為什麽時停居然被人突破了,徐楠夜在疑慮岩訟究竟是誰,劉泗水被時停籠罩而不能使用能力,毛毛也不知為何完全無法選定岩訟亦或是六耳靈童,慕容笙不知道在幹什麽,唯一一個是正常的周庭樹卻由於能力不足隻能幹瞪眼。可是此刻,他們都給岩訟說出的話給驚呆了。


    “死了?”如意棍終究是沒有揮下去。六耳靈童迴身看了看和他一樣麵露驚色的幾人,有些茫然。“你看看你這毛臉雷公嘴的模樣!”岩訟又加了一記重錘。


    “我!我!”六耳靈童摸了摸自己的臉。“變化了!”徐楠夜驚唿道,而正持劍略有躊躇慕容笙的眼都給瞪直了。這穿著白天一樣衣服的哪裏是張金恩,分明便和大家白天的揣測一樣,是隻渾身長著金毛的猴子。


    “還真是這樣。”王星鴛下意識撚了撚手指頭,先前她在六耳靈童的臉上摸了一把,那金絲當真就是六耳靈童的猴毛,石錘了,雖然不知道是用什麽變化術辦到的,看來這著實就是六耳靈童。


    “嘰嘰咕咕。”慕容笙照著自己印象中張金恩喚猴子的吳語叫了兩聲。“嘻嘻哈!”六耳靈童條件反射般歡喜地轉過身來,然後意識到被耍了,怒瞪著慕容笙。“我現在知道了,你真的不是我小時候崇拜的那個人。”慕容笙失望地搖搖頭,把劍斜斜比在身前,擺出了起劍式。


    “桃月十七,張金恩寫了本妖書嬉遊記,就是在這燕都處斬的,你忘了嗎?”岩訟輕輕咳嗽著,找到了個石凳,將不遠處劉泗水還在燒著的火圈視若無睹,語調平穩地述說著真相。


    “不,不會,我就是張金恩,我才是張金恩,我從來沒有寫過什麽嬉遊記,沒有!”六耳靈猴似乎想起來些什麽,又似乎正在企圖否認什麽,既沒有理會身後已經比出劍式的慕容笙,也沒有去管正在繼續說下去的岩訟,轉個頭就想逃跑。


    “然後!他鋃鐺入獄以後,好幾個過去跟他一起走商的鄉鄰打算挖地道進府衙去救他。誰知道張金恩愛猴成癡,居然死活不肯就這麽走了,非要去看看養的那猴還在不在。那猴見沒人養了,哪裏還在,張金恩入獄當天晚上就給跑咯。結果張金恩非要在那等上幾天,也就叫官差給逮著了。”岩訟唏噓道。


    “我不信,假的,都是假的。”六耳靈童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痛唿道。“那這個總歸是真的了吧?”岩訟在懷裏掏了兩下,從懷裏拿出一顆半白半黃的珠子來,“這是張金恩火化以後飛出來的靈猴舍利,飛到我這,連夜托夢求我給他伸冤。按道理說有一顆的,隻是聽說他頭七那天一隻猴子大鬧會場,少了一顆,你說對吧?區區一隻叛主求生的猴子,你也配與我談合作謀求隕星劍?”


    “難道說無花果山頂的靈猴其實是張金恩?!”徐楠夜一下子想通了,為什麽朱師兄告訴他,岩訟最近死查張金恩的事情,為什麽這猴子居然現在才成了精。


    “給我給我!我才是張金恩!給我啊!”六耳靈童看見那珠子,好像是瘋了一般,也顧不上模仿人動作了,四爪刨地就打算撲上去搶了那顆珠子。它想起來了,自己就是吞了這樣一顆珠子也有了靈性,才能修煉兩年之內就可以化作人形,還能冒充張金恩,一切都是托了那顆珠子的福!隻要再得到那顆珠子,再輔以天晦劍的力量,它就可以作為張金恩,同時作為長生不老的猴仙人活下去!


    “那張金恩才是集天地精華所孕育的靈猴,一出生就是通人性,化人形的靈種,哪會和你這猴子一樣強詞奪理,忘恩負義!”岩訟大聲嗬斥著已經失了理智,向他手中珠子撲來的六耳靈童。


    “已經夠了。”就在六耳靈童即將撲中,眾人皆以為搶救不贏的一瞬間,慕容笙沉聲喊道。珠子上不知何時被一根鐵針刺中,其上頓時裂紋密布,碎作了一片片殘塊,岩訟手一翻,就化作靈力晶塵掉在了地上。


    “壞我好事……”六耳靈童瞪直了眼,在岩訟的麵前虛抓一把,卻什麽都沒撈到。終於是仇恨地轉身望了過來。“我殺了你!”銳利的猴爪隨著飛撲迎麵而來。慕容笙哪能叫它如願,揮劍迴防,準確地擋下了對方含怒的這一擊。猴爪在檀青上激起了幾點火星子,慕容笙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腕有一絲泛疼。


    “我小的時候,大家都說,張堂主陪著陽老先生走南闖北,立下汗馬功勞,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慕容笙慨歎道,“直到剛才,我還是沒有做好跟心目中的大英雄對決的勇氣。”


    言罷,語調一轉,戰意節節升高,不知何時時停已經自然結束了,風吹草動,岩府的下人們早就叫岩訟吩咐過不準出來,隻敢從窗戶裏偷偷瞥著外邊發生了什麽。


    “不過,現在我覺得,對付一隻沒有心的野猴子,完全沒有問題!”是了!就這樣的!張金恩一介凡人,究竟為什麽能和五莊山萬壽觀的真元子天師平起平坐,打的難解難分,原來他才是真正的靈猴。


    “才不是,我是為了天下黎民,為了天下百姓你懂嗎!求取天晦星劍,是要以其偉力評斷不平事!”六耳靈童貌若癲狂,兩隻耳朵和麵皮一起止不住地抖動。


    “叮!”檀青繞了一圈,巧而又巧地擋住了六耳靈童激動中突然就襲來的利爪。慕容笙放聲喝道:“你這樣一邊聲明大義,一邊又暗加偷襲,這就是所謂的評斷不平事?”


    慕容笙輕斜劍尖,讓了六耳靈童猴爪半式,直叫它失了準勁,朝著自己撲將過來,然後又轉過身去,趁著手上殘勁未失,圍著周身轉了個劍圓,直接就在六耳靈童的腰間破開一條深長的創口,旋即高喊了一聲去,一腳將其踢了出去。


    這一式雲蕩殘圈在西夷的風聲劍派中可謂是絕技中的絕技,想要辦到不僅僅需要各項素質達標,更是需要長年累月的練習。較之六耳靈童那僅僅依靠高深的內功所達成的行動迅捷要精妙得多。


    “咳!”一切隻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一如王星鴛等人之前所看見的一樣,六耳靈童哪怕是心境受到了幹擾,行動,攻擊,依然是快得叫人隻有眨眼的功夫。至少無論是周庭樹還是徐楠夜都自問絕對不能跟上對方的速度,更別提是將對方打飛迴去了。


    換句話說,就算是他們想插手,這也不是他們能插手的檔次。二人從心底裏感受到了朝廷與西夷的俠客們打仗時到底有多痛苦,就好像是要從奔騰的駿馬上拔毛,或者說是追逐順流而下的小船,連摸都摸不著,這還怎麽打。


    “唿……唿……”六耳靈童費勁地從地上爬起來,抹去了嘴角的鮮血,眼裏的精芒卻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挺直腰骨,宛如一個人類一般站直了起來。


    “他肯定是想搞什麽!”毛毛高度警惕地望向六耳靈童,“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阿狗,該怎麽辦?”劉泗水如臨大敵地望著逐漸從彎著腰的猴樣轉為直著腰的人樣的六耳靈童。“啊啊啊煩死了,我連他們為什麽具有本源優先級都沒想出來呢!”王星鴛捂著腦袋痛唿道。


    “不妙。”直接麵對六耳靈童的慕容笙第一個感受到對方氣場的變化,如果說剛剛的六耳靈童偽裝得宛如一個人類,使用內力,講求招式,那麽現在的六耳靈童就真的是隻猴子,化作人形的猴子,或者說是猴精。而針對這種情況,慕容笙有非常高的道德修養覺悟。


    “老周老徐老劉老王老鼠!快點在他放技能前打斷他!”慕容笙一口氣就吩咐完了,率先提著劍奔襲向了六耳靈童。“喂!你這樣子不講道義真的好嗎!”周庭樹動起身來,同時喊道。“跟隻猴子講什麽江湖道義!”徐楠夜總算是從囊中掏出合適的符來,拿在手上就準備貼向六耳靈童的眉心。“你叫誰老鼠啊!”毛毛被劉泗水按在頭上憤憤地嚷嚷道。


    “你居然敢毀了那顆舍利……”六耳靈童咬牙切齒望著朝著自己奔來的慕容笙,眼中甚至已經略過了其餘幾人的存在,把嘴裏的那口血沫子吐出來,六耳靈童把已經挺得不能再直的腰板再使勁挺住,高聲喊道:“看我,七十二……變!”


    “碰!”刹那間風雲變色,數不清的風華雪晶從燕都四處聚來,六耳靈童原先所處的地方已經變成了風雪的漩渦,冰寒刺骨的雪晶在快速旋轉中迅速融化,然後變成水滴飛濺出來,高速濺開的水滴就好像是西夷所使用的火槍,不僅快,而且危險。


    “該死。”慕容笙的腳步率先被停下了,如果他不停下,後麵的人就死定了,王星鴛才開過時停,所以必然是救不下他們的,劉泗水能否成功攔截下這些水滴也是兩說,因此,最穩妥且最讓他有把握的方式,就是自己擋下這些快得難以置信的水滴。


    手中之劍即心中之劍,劍我兩忘即無我無劍。這是絕對沒有任何人能做到的奇跡,是從屍山血海中綻放的蓮花,隻是一句玩笑話,從話本中延伸出來的絕世劍道。妄想劍道,無我無劍。


    “檀青!”此值是突發奇想之事,此行故肆無忌憚之行,一切隻為生。這一瞬間,慕容笙腦海裏和迴光返照一般想過很多東西,從星月夜斬劍神開始,一直到楚末溪倒在血泊中的往事。迴想起來過去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希翼,再鑄劍道。兼之這些時間所鑄就的內勁,終於是有了用武之地。


    凡水無形,不可求滴水不漏,死水無聲,不可語天生地養。留給慕容笙的時間並不多,甚至比六耳靈童那一瞬之間的攻擊速度更短,成敗但在此一舉。


    檀青上泛動著瑩白色的光,似乎有種冥冥之意在其上蔓延,隨著慕容笙的揮劍,眾人好似看見了風雪在那一瞬間被破開,一個雄姿英發的少年郎正站在自己的麵前。


    “哎喲疼疼疼!愣著幹什麽啊!趕緊躲開啊!”慕容笙舉起劍來的下一瞬間就給幾滴水斜斜打過了衣服邊緣,在手腿上留下數道淺淺的傷害,連聲痛唿著唿叫撤離。


    “所以說你到底是在幹嘛啦!”周庭樹一邊迴想起那個家夥之前還在報社樓下裝逼失敗被人潑了一身水的事情一邊迴頭吐槽道,卻看見了一道身影分明才叫著大家趕緊閃人,自己卻搶先一步邁向了前方,高高躍起,任由水滴穿過自己的身軀,兩手把泛足了瑩光的檀青高高舉過頭頂,奮力地劈砍入了漩渦的中心。


    就如同所有傳奇話本裏麵的英雄所做的一樣,慕容笙勇敢地展現出了傳世的精妙劍道,成功在敵人的兇猛攻勢下阻擋掉針對隊友的每一次攻擊,並宛如一柄利劍,直直刺向敵人的要害之處。當然,如果無視掉先前那段跳脫且的發言以及他現在身上的傷口的話。


    不得不說,哪怕是這天下哪一位武學宗師親臨現場,看見了如今的慕容笙都會感覺手心發癢,巴不得下場與他鬥上一鬥。或許慕容笙自認為那場戰爭中被隱藏最深的是天晦劍這般危險的存在,但是實際上卻是他慕容笙本身。形如閑話中誕生的妄想,這就是妄想劍道的本質,而這般隻憑絕世的天賦與話本的描述鑄就的劍道,卻能位列劍道之首,蓋因人力或有極限,而想象沒有。


    妄想劍道,無我無劍,無聲無形,破開所有防禦,無視所有攻擊,並不是防禦手段,也不是攻擊手段,一切盡歸於無。有時位於一無所有之地,有時處於無中生有之境,亦或是無窮無盡,但看用者所思所想。


    “我的天啊……”徐楠夜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如周庭樹隻來得及注意到慕容笙轉身就投向了那漩渦的中心,他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幾人身遭突然就有了一層難以言述的道境。就好像是道門的一句箴言。道法無常,清心自為。那層意境就宛如異界的入口一般,把所有散向幾人的水珠給收入其中,讓其不見了蹤跡。


    “畫卷又瞄準不到了?”王星鴛同樣注意到了這些道境的存在,這這些道境出現的一瞬間,她就用肉眼觀察到了其存在,雖然這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存在,但是應該不是什麽點一下就能玩一年的東西,反而叫她連想用最後的一點靈力發揮時停把慕容笙跟漩渦一起定住救人都做不到了。


    “這可咋辦啊。居然燒不動了。”劉泗水想盡辦法想要用出點能引發大火的技能,可是他失敗了,這附近實在是相當不適合火焰的發揮,與水滴一起射出的似乎還有難以言喻的寒冷,以至於他使出的火焰一旦離開了他自己,威力就急劇縮小,甚至還不如直接撿塊石頭去扔來的有用。


    “岩尚書是吧。”毛毛輕巧地從王星鴛的肩膀上跳下來,就跳到了岩訟拄著拐杖坐著的石桌邊上,“你怎麽就什麽反應都沒有?”由不得她不奇怪,這岩訟除了除了以後說了幾句秘辛把那猴子惹毛了以外,根本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多餘的動作,現在那猴子用出這種招數來,他也絲毫沒有躲閃慌忙的意思,就好像他已經知道了慕容笙會護住他們一樣。


    “鼠姑娘,你不要慌張。老夫自有打算。”岩訟摸了摸胡子,眼睛望向遠方,“要不了多久,袁建業就會帶著我精心培養的廠衛到來。隻消半柱香的時間即可。”“我覺得半柱香的時間可撐不住啊……”毛毛有些擔心地看向已經劈入漩渦之中的慕容笙。“不用擔心,一定撐得住的。”岩訟似是胸有成竹。


    “噠噠噠噠……”一攻入這漩渦的內部,慕容笙就知道自己的估計究竟是有多離譜。妄想劍道是不錯,很強,可以把他百不存一的內勁運用到這種程度,簡直是幾十倍的戰鬥力增幅,然而在這漩渦裏,是真正的難以忍受,檀青碰觸到漩渦的瞬間,漩渦內部的冰片連融化的過程都沒有直接被檀青的劍身彈向了慕容笙。


    這些冰片可不比水滴,直接就劃破了慕容笙所剩無幾的護體氣勁,傷及全身,自手臂而上,劃下一道道鮮血淋漓的紋路,但是鮮血又來不及留下來,就又給漩渦中的極寒給凍結。就好似過去強行使用檀青所造成的創傷一般。


    “他給自己留下的內勁應該不多!我們快點離開這裏!”不同於道門出身的徐楠夜,亦不同於這些異鄉人,周庭樹發現了真正的問題,哪怕這是超出他理解範圍的意境,但是慕容笙自身所持有的內勁多寡不難從他的行為中看出來,他從一開始就給水滴劃出了傷口,而他們卻毫發無損,故而,他們越在這裏呆著,慕容笙就越無法收斂所有的內勁去應敵。於是他趕緊喊道。


    “終於有人懂我意思了!”聽著這些人之前的叫喊聲,再直到周庭樹首先退出這片地區,慕容笙緩了口氣,所以說幹啥都好,不是大佬就別亂組些沒大佬的野隊,不然boss給你單挑萌新還不知道跑。這就很傷心了。


    “嗤。”冰片彈過身體的聲音終於變了,隨著內勁的全部發揮,漩渦對慕容笙徹底失去了威脅,憑借著自身重量直接突破入漩渦中心毫不費勁。


    “哇啊!”然而漩渦的中心顯然不是慕容笙所想的那樣有個正在吟唱的猴子等著他吊打。有的隻是個黑影,而且黑影把手裏的東西一抬,就把好不容易突破進去的慕容笙給打飛了老遠。


    “踏踏踏!”肌膚與地麵摩擦,整個人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慕容笙甚至能察覺到地麵的冰雪慢慢在被自己的內勁烤化。真是太丟人了,還好沒被人看見。


    “話說,他剛剛給打飛了也,我們要不要去幫他。”翻在牆壁上麵朝著裏麵張望的王星鴛小聲對著下邊給自己疊人牆的劉泗水道。“還是別吧,有點侵犯隱私權的感覺。”毛毛看著他倆的動作,有些無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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