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吖。”木門被輕輕帶上,江清月穿著浴袍頭也不迴地喊道:“起來了就別嘰嘰歪歪的,趕緊給我走人。”真是的,好端端的她怎麽就要受這罪,把一個男人帶進自己的房間,雖說隻是開的客房,但是也太敗壞風氣了。


    “要不是我急著迴來洗個澡,加上你家角落裏麵還蹲著幾個不知道是幹啥的家夥,被看見了影響不好。我就直接把你給扔你家裏去了,你可別多想啊?待會從窗口悄悄的出去,被叫人發現了。”江清月一邊轉身一邊開口道,順手捋了捋自己還沒幹透的頭發。一想到這江清月又想對溫凝寧那小妮子豎中指了,自己出手沒輕沒重的,倒讓她來受罪了。現在倒好了,自己弄的跟在和人偷情似的。


    慕容笙方才身上跟中了毒似的一會熱一會冷的,可叫她好一番折騰。什麽背上熱的時候塗這個,頭上熱的時候塗這個,虧得好沒有關於下半身的活,不然她以後還怎麽考慮嫁人的事情?想到這,江清月在心裏為自己今天這破事做盡的倒黴運氣搖了搖頭。


    “話說你到底是怎麽……你在做什麽啊!”江清月剛想問問慕容笙到底是怎麽跟溫凝寧扯上關係的,結果就給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慕容笙手上拿著一塊似曾相識的紅色方布狀物,正提著那布站在床上湊近眼睛細看。動作之出人意料,行為之歎為觀止,世所罕見。


    “我什麽都沒幹啊!?”慕容笙高舉起手表示無辜。“你把老娘的抹胸布給我鬆開再說話!”見慕容笙居然臭不要臉地拿著自己的抹胸布不說,還敢拿起來揮舞,江清月感覺自己的怒氣值已經到達了極點。


    “慢著!你聽我解釋啊!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你的抹胸布是吧,還給你就是了我真的是無辜的啊!”“嗚——呸,你居然還敢扔我臉上?!”“不幹我事啊你自己湊上來的啊!”“正陽道心劍!軼式九域!”“哇啊!”


    於是,一如江清月所規劃的,慕容某人確實是從客棧的窗戶出去的,隻是主動變成了被動而已。“我真的什麽都沒幹啊!”“帶上你的劍一起滾!”“啪!”“嗷!你相信我啊!”


    “滾!”江清月重重地關上了窗。“哇!簡直是知人知麵不知心。老娘好心沒好報啊。”江清月手裏拿著抹胸布使勁嗅了嗅,確認隻有自己先前帶著的酒臭味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還好他還沒來得及幹什麽。萬幸萬幸。”然後她看見了那紅布上的幾根顯眼的金色毛發,“等一下……這個是什麽?”江清月眼角抽搐了,該不會是……


    “嘩啦!”有水聲,是從她方才打來給慕容笙擦汗的水盆中傳來的。“誰?!”江清月輕輕側步轉過身去,就著腰間剛剛拿來劈慕容笙的赤虹斜斜砍了過去。


    “嘰咕嘿!”一隻毛茸茸的爪子正麵接下了江清月的劍,旋即那爪子的主人發出了一聲痛唿。在江清月完全轉過身去時,就隻見著了一個金黃色的身影帶著水跳到了窗沿上。“猴子?”


    江清月眨了眨眼。那猴子跟著眨了眨眼,然後靈活地從窗台上跳了下去。“站住別跑!”江清月一聲大喊趕緊撲到窗台前。可是窗台下邊的小巷子裏,已經沒有了那猴子的蹤影。


    “……難不成?”江清月望了望自己方才放衣服的隔間,走過去一看,一片狼藉,幾縷金色的猴毛將犯人的身份完全彰顯了出來。“好吧,我覺得可能,也許,大概?慕容笙是無辜的吧?”江清月歪著腦袋道。


    “唧咕咕嘿!”就在江清月從自己的窗戶上收迴頭去以後,就在樓下一層的窗框正中央,一隻金毛猴子探出頭來怪笑了幾聲,輕輕蹦到了地上。


    “你站住。”“咻!”一柄木劍,自背後而來,擦耳而過,就插在自己身前三尺的土地上。“嘰!”猴子驚得寒毛倒豎,“一身的猴臊味,我就是睡著了都能察覺到你的存在。”慕容笙掩著鼻子朝著那猴子露出嫌棄的目光。


    “我勸你最好不要跑,不,正因為你要跑,所以說你才必死無疑。”慕容笙扭了扭手腕。“我從來不知道西夷還敢把這種東西拿來養的。”血絲猴,西夷武功中相當厲害的一門被稱為飼猴術的法門養出來的靈猴,喜紅色,尤愛血腥,好食人腦。一擊不中遠遁千裏,是最完美,最冷酷,最恐怖的殺手。


    不消片刻,慕容笙悄悄地從地上撿起方才被扔出去的檀青,靜靜走出暗巷。“正陽派……到底是得罪了什麽人。還是說與蒼樂有關?”提及正陽派,慕容笙的記憶中不由得浮現出那個熟悉的名字,孫蒼樂。


    “什麽?阿六死了!”望著手下的猴子們上蹦下跳吵吵嚷嚷的樣子,耍猴的中年男人瞪大了雙眼,朝著燕都城西深深看了一眼。燕都城,有點意思。時為孟冬廿捌,事畢亦乃事起之日。


    “好了。這樣就沒問題了。”輕輕在筆尖上抹了抹,將毫毛捋順,慕容笙將筆放在硯台上,推開木門。燕都今日也沒有下雪,依舊是這樣幹冷的天氣。前幾天還在唿號的雪鳥都不見了蹤影,年終果然是修整與調息的時節。


    “慕容先生早。”樹蔭後邊的暗衛探出半個身子朝著慕容笙行了個禮,“早啊。”慕容笙揮動手臂迴禮。事情在兩個月前分明還不是這樣的,這群人即使早就已經被自己發現了也連句話也不說,就跟木頭似的。


    這一切還得多虧了孟冬廿八那天晚上碰巧遇見了正陽派的那位太師父,這七個人被收拾了以後,老實的跟孫子似的。畢竟事實在那擺著的,這七個人合起來都不是一合之敵的人,似乎跟他慕容笙有場正麵對戰,那麵被打破的牆壁就是明證,所以說哪怕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那位太師父是哪位,也不妨礙他們對慕容笙產生敬畏之心。


    在這燕都城,從上到下的人沒點眼力勁可早就輸的傾家蕩產,給人攆去東城住了。“今天怎麽真的沒人啊?”慕容笙走出大門,抬起腳把門前的雪掃到一邊,張望了兩下,最後確定了,本來天天都挺熱鬧的燕都城,今天似乎,陷入寂靜了?


    “我猜你一定在想為什麽一個人都沒有是吧?”冷不防的,王星鴛的聲音就從對麵傳來。“你為什麽要坐那麽高啊?”慕容笙朝著聲音的來源喊道。


    “坐得高看得遠嘛。”王星鴛從坐著的那片帆布上跳下來道。“也難為你居然沒有就這樣子掉下來,你們這些特立獨行的家夥可真是自找苦吃。”慕容笙望著那支撐著帆布的幾根竹支架,感歎道。這也就是普通店鋪支在店門口的帆布而已,居然沒有被王星鴛壓斷掉,很顯然是由於王星鴛用了什麽特殊的法門。


    “我隻是喜歡坐在上麵而已,你有什麽意見嗎?”被慕容笙這樣一說,王星鴛有些惱羞成怒道。“說起來,你換衣服了啊?”待到少女跳下來,慕容笙才注意到對方已經換上了長長的雲袖。看上去活脫脫就是個水靈靈的大家閨秀,如果忽略掉對方剛剛才從高處不顧禮節地用一個大開大合的動作起跳,並切用張開雙腿的不雅姿勢落地的話。


    “哦,很識貨嘛,這可是棉芸軒的上好貨色,全都是蜀錦織的哦。”王星鴛似是炫耀般將手邊的雲袖撚起來給慕容笙晃晃。“額,我覺著,這做工明顯沒有你之前穿的衣服好啊。”慕容笙撓了撓頭。


    先前看見王星鴛的時候,她還穿著來時的衣服,那衣物可謂是相當的完美了,至少慕容笙自認想織成那樣是有點麻煩的,一針一線,都毫無偏差地隔開同一個距離,不知道是哪家的織機能有這般厲害。


    “哎,我也很想就那樣穿啊。”在被那個不知名的老頭給騙去點了個爆竹導致燕都城外現在還有個大坑以後,王星鴛認識到了像劉泗水那身記者服一樣找件合時代的衣服,然後混進人群中是非常重要的。不然不知道哪個時候又被輕輕鬆鬆認出來了。


    雖說炸爆竹的事情並不是因為她衣著的原因暴露身份的,但是起碼要防範於未然才是,於是王星鴛便換上了合適的衣裝。當然,錢什麽的嘛,就交給劉泗水負責了。


    “等一等……你到底為什麽要出現在這裏?如果是為了像我炫耀你的新衣服的話,你可以走了。”慕容笙比了個停的手勢。“當然不是,我像是這麽無聊的人嗎?”“你這不是廢話嗎?”


    “你想知道為什麽這東城已經沒有人了對吧?”王星鴛倚靠著背後的石牆緩緩道,“為什麽?”說到這個問題,慕容笙著實是有些好奇。如果他沒有記錯,昨晚上還有倆小屁孩從家裏偷了幾個二踢腳到自己家牆外邊玩來著。


    “那是因為……”王星鴛雙眉緊蹙,從背後緩緩地拿出畫卷來,拆開上邊捆著的橡皮筋,緩緩開口。“因為什麽?”慕容笙見對方連畫卷都給拿出來了,想必是非常嚴重的事態。


    “因為這個。”王星鴛從畫卷的中央拿起來一張紅紙,上麵畫了一隻惟妙惟肖的猴子,猴子手裏正拋著三枚繡球,繡球的中央寫著邀請函三個楷字。“金猴馬戲團……”乍一見這紙,慕容笙還愣了愣,旋即恍然大悟。“那個紅遍大江南北,所到之處萬人空巷的傳奇馬戲團啊?”


    “沒有錯!他們昨天晚上把這張邀請函塞入了每一家的門戶中。背麵注明了憑函觀看在城中央窩鵲樓進行的表演。”王星鴛緩緩開口道。“原來是這樣啊,那人都不見了也是可以理解的……理解個屁啊那我怎麽沒有?”慕容笙先是釋然地摸摸後腦勺,旋即臉色一變道。


    “我也沒有。”王星鴛氣得牙癢癢。“不不不你這個居無定所的就算了,我可是本地住戶你懂吧?我有地契的也都不給我發?”慕容笙一臉的心幾拉乃。


    “不過既然你也沒有收到請柬,那你手上拿的是個什麽?”慕容笙發現了一個盲點。“這個啊,是劉泗水收到的哦。”王星鴛晃了晃手上的紅紙補充強調道,“居然連劉泗水都給收到了,不發給我,你現在知道我什麽感覺了吧?”


    “我更想知道劉泗水是什麽感覺……”慕容笙滿頭黑線,在心裏給請柬被人搶走的劉泗水默了個哀。“他是記者,可以進去報道的。這個你就不要管了。”王星鴛似乎不想討論這個,飛快地將此事一筆帶過。


    “所以說你現在也有了請柬了,雖然是搶的別人的,你就可以去看了啊,還想搞什麽?”慕容笙長長地打了個哈欠道,“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去忙了啊,今天的天氣這麽好,說不定是個我能從燕都城逃出去的好機會。”


    “我昨天,潛入皇宮,聽見了那個馬戲團的團長,和一個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長了個八字胡的死太監兩人湊在一塊。”王星鴛見慕容笙轉過身去,也不著急,就慢慢地說。“然後呢?死太監跟耍猴的有一腿?”“沒有。我隻聽見他們談論了天晦兩個字。”王星鴛攤攤手隨意道,同時在心中默數三,二……“你說什麽?!”


    “此事茲關重大,切不可亂開玩笑。”慕容笙神色凝重道。“大家都是一個陣營的戰友,我怎麽會亂開玩笑呢。”王星鴛攤攤手:“信不信由你咯?”


    “既然你這麽說的話,想必應該是真的了。”慕容笙低頭沉思道:“朝廷已經打算把手伸向天晦了嗎?”可笑他還一度以為除了他以外天晦的消息已經徹底沒了個說頭,想不到居然全世界都知道它的存在,甚至還滿世界在找它。


    一想到這裏,慕容笙就想要立馬動身去把取走了天晦的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逮出來。以凡人之軀,掌魔域之劍,運氣不好的話怕是已經連魂魄都被當成零嘴吃了。


    隻是朝廷派來的人盯自己盯得又越來越緊了,叫人煩惱不已。自從那晚上與正陽派的太師父交手過後,隨著那七個密探態度的軟化,他們的工作態度卻越發端正了,如今即便他隻是小小出個門,背後就跟上來了三個人就是明證。


    這三個人既不靠近到能聽見自己說話的地方,也不遠離到看不見自己的地方,慕容笙絲毫不懷疑,如果他現在偷偷溜出城區,半個時辰之內就有一隊兵馬把自己團團圍住。


    “算了,我相信你,接下來該怎麽做?”慕容笙略略思索後,將雜念拋到一邊,決定相信王星鴛的話。“既然你都來找我了,想必已經有完善的計劃了吧?”


    “那是當然。我調查了一晚上,始終覺得,這個馬戲團的來曆相當古怪。”王星鴛見慕容笙信了自己的話,不由得鬆了口氣,如果叫她自己去做接下來的事情,絕對是相當麻煩的,有個可靠的人幫忙比什麽都好。


    “說起來,金猴馬戲團的前身,好像是那個以前很火的息邢商隊也。”慕容笙在自己腦海裏迴憶了一下。“在以前我還小的時候,西夷的車子還是個稀罕貨,每次看見息邢商行的旗子都高興的很的,因為每次都能從那些貨架裏麵看見有意思的東西。”語罷,他還得意洋洋得跟王星鴛誇耀道:“息邢商行可就這一隻全國遊走的商隊,而且這隻商隊的休整點就在我老家。”


    “但是,這樣的商隊卻在半年前易主了。”王星鴛緩緩道。一個分局遍布大江南北,從燕都一直到琅江都留下了足跡的知名商隊,一夜之間就徹底易主,而且宣告退出商行,然後變成了個馬戲團。


    “這個我記得當時聽說過傳聞,商隊的陽老先生逝世以後,根據遺囑,商隊的旗子給了視若己出的張堂主,然後張堂主就辦起了這個馬戲團啊?有什麽問題?”慕容笙問道,“你不會以為張堂主殺害了陽先生然後偽造遺囑吧?”


    “對,我就是這麽懷疑的。”王星鴛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觀點。“噗嗤——”慕容笙忍俊不禁道,“你看上去那麽正經個人怎麽就喜歡講笑話。那張堂主我見過,家裏養了幾隻小猴子,整天也就喜歡跟猴子待一塊,功名都不喜歡,這才被家裏人送進了商隊,人挺有意思的,還有一手很俊的大勝棍法,好家夥,那舞起來虎虎生風……”說到大勝棍法,慕容笙又滔滔不絕了起來。


    “你看這是什麽?”王星鴛也不聽慕容笙廢話,直接就把手裏邊那措毫毛扔了出來。“啊,阿嚏!”慕容笙見麵前飛過來一堆毛茸茸的玩意,止不住了直接掩麵打了個噴嚏。


    “你扔個什麽過來?”慕容笙揉揉鼻子道。“自己看咯。”王星鴛環手胸前道。“這個是,金毛……不對,這個是猴毛?”慕容笙一愣後快速反應過來。


    “這是我昨天從哪個團長走過的地方撿到的。”王星鴛言簡意核地向慕容笙說道。“錯不了,這種金絲猴毛,應該是張堂主那隻小孫的。”慕容笙撚撚那毛發,指尖傳來的柔順感叫人感覺如同在撫摸絲綢。


    這這種感覺,隻有小時候摸到張堂主養的猴子小孫的時候才有過,野生的猴子,甚至是西夷養的血絲猴,它們的毛發都隻能給人一種糙感,隻有張堂主那樣愛猴子的人,才能把猴子養的長了這麽身柔順的猴毛。


    “我還以為張堂主是把商隊賣給別人做的馬戲團,原來他就是馬戲團的團長嗎……沒想到居然他會跟朝廷有關係。”慕容笙一邊喃喃著,一邊抬起頭來朝著王星鴛道:“他到底是跟朝廷關於天晦的事情說了些什麽?”


    “正如你所知道的,金猴馬戲團的團長,叫做張金恩。”王星鴛見對方終於跟自己達成了共識,把一直彈開懸在空中的畫卷雙手拿起來,輕輕展全。


    隨著畫卷的展開,其上浮現出兩個人在密室中談論的情形,一邊是個太監,而另一邊,就是跟慕容笙小時候的記性一般無二的息邢商隊張金恩張堂主。


    接著,人影動起來,慕容笙就聽見了王星鴛昨晚上所聽見的密談。“阿薩德茂多好?”“剪母提?”“其多路天晦?”“酷達。”隻不過簡短的四句話,似乎就完成了一場極其機密的會談。


    “等一等……稍等一下,這到底是在說什麽玩意?”慕容笙撓撓頭,剛剛那一串話,除了個天晦倆字,他一個單詞都沒聽懂。“根據我從世界本源那裏得到的傳承知識,我破譯了一晚上得出來的結果是……”王星鴛一字一句緩緩說道,突然又停住了口。


    “是什麽?你說啊。”慕容笙見對方停住了,追問道。“如果,大概,應該沒錯的話,可能,這個是張金恩自創的猴語。”王星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你的意思是說,他半夜跑去跟一個小人樣的太監兩個人用四句話的猴語就解決了所有一切的信息傳遞?”慕容笙嘴角抽了抽,要麽是那太監在宮裏待久了瘋了,要麽就是張金恩跟猴子待久了瘋了。從感覺上看他更願意相信是王星鴛在異世界待久了瘋了。


    “如果說你看見的畫卷上的錄像跟我錄下來的是一個東西的話,我就是那個意思。”王星鴛輕輕將畫卷卷起來,左手使勁把請柬塞進腰間的繡囊,嘴裏還輕輕抱怨道:“這包可真難裝,就不能弄個隨衣的口袋嘛。”


    “還有小半個時辰就要收場了,我們得趕快點,還有什麽想問的東西的話,就邊走邊說吧。”王星鴛望了望畫卷,被卷起來的畫卷上緩緩地浸了幾個數字出來,正是現在的時間。


    “如果張堂主真的是跟朝廷勾結謀求天晦的人的話,那就很糟糕了。”見王星鴛一再肯定,慕容笙也不好提及反駁的話,隻是跟上王星鴛的步子,跟王星鴛提醒了一句。


    “怎麽了?他很厲害嗎?”王星鴛問道。昨天晚上她用時停三百六十度地觀察了一下那個張金恩,甚至還把手伸進他懷裏翻了翻,就翻出來幾張白紙,也沒感覺到什麽特別的啊。


    “很久以前,還是息邢商隊四處走的時候,那個時候我才六七歲,每次聽說他們遇見了什麽艱難困苦,都是靠這張堂主一個人排憂解難,一套大勝棒法上去,什麽山賊土匪全給交代了。”慕容笙迴想起小時候商隊其他人跟他講的,息邢商隊每年行商曆經九九八十一的大小縣城故事。


    “不是吧,你這麽厲害,居然還會怕那個。”王星鴛有些誇張道。一個跑商的還能有多厲害,王星鴛可是記得相當清楚,自己第一次看見慕容笙的時候,對方居然把得到世界加持的自己給逼到了那種絕境,要不是有點壓箱底的手段自己怕是直接不明不白地就死在了楚末溪的夢境中了。


    “不是厲害,是相當厲害。”慕容笙見對方還不信,著重強調道。“他可是被譽為美猴……”“等一等。”王星鴛比了個暫停的手勢。“幹什麽。”突然被打斷說明的慕容笙有些不滿道。“我覺得你再說下去會謝罪的所以還是跳過他的稱謂吧。”


    “你在說什麽玩意?”土生土長的本界人慕容笙聽不懂王星鴛的異界梗。“總之你跳過就是了。”“那好吧,他老家好像是在花果……”“這個也跳過。”“他還有個別名叫做行者……”“跳過。”“你到底是想聽什麽啊?快跳過完了哎!”慕容笙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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