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佳寧的眼神非常堅定,欣玉能感覺出來,既然話說了一半,如果不說清楚,史佳寧必定會追問下去的,欣玉輕輕的吐了口氣,開口說道:


    “奴婢說了,小姐千萬不要生氣,……”。


    “到底是什麽?”


    “奴婢醒來後,聽府裏的丫鬟們在議論,……”。


    “議論什麽?”


    “鬧鬼!”


    在迴避了很久之後,欣玉終於說出了這兩個字,


    起初的時候,史佳寧沒有太在意,欣玉接著說道:“奴婢聽說,昨晚竹林鬧鬼,是有人在背後故弄玄虛,……”。


    剛才欣玉已經說了,如果不說,她不會生氣,史佳寧認為,能有多大的氣,能比得過此時在祠堂思過的恥辱?原來,史佳寧想錯了,原來,真的有,史佳寧是一個多麽聰明的女子,欣玉一提到鬧鬼,她便猜到了一個大概,因為,她是當事人之一,


    “到底是誰?”


    “是嚴長隨和阿照,……”。


    “可惡!”


    史佳寧一切都明白了,


    昨晚根本沒有鬼,是有人裝鬼,史佳寧又氣又惱,咬牙切齒地說道:“史佳寧啊史佳寧,你是一個那麽聰慧的女子,怎麽也相信世間有鬼?……”。


    欣玉說破了玄機,史佳寧知道自己上當了,史佳寧非常氣憤,非常氣憤,氣憤到不能壓抑,


    “小姐不可!”


    史佳寧拿著手中的托盤,便想砸出去,欣玉眼疾手快,史佳寧扔出去的東西可是杜家的家訓,如同祖先。這要是扔出去,又被人看到的話,必然是罪上加罪,此時此刻的史佳寧,欣玉知道,她的小姐不能再有任何的話柄落他人手裏了。


    “欣玉,你叫我如何不怒?”


    欣玉攔下了史佳寧。史佳寧一臉的憤怒。看向欣玉,


    欣玉祈求道:“忍,我們現在隻能忍。……”。


    “我忍不了!”


    “小姐,您冷靜點!”


    史佳寧大喝起來,史佳寧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憤怒過,也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控製不了自己的心情:“靳嚴。杜一恆,你們竟然合夥幫著源氏來欺負我。……”。


    史佳寧真的怒不可遏了,史佳寧氣得雙手在顫抖,


    什麽鬧鬼?什麽閉門思過?原來全是對方的陰謀,是他們事先打算好的。史佳寧好恨,好恨自己讓他們抓到了把柄,才讓他們有機會利用。今日的恥辱和眾人的叛離,史佳寧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


    “小姐。你還好吧?”


    史佳寧十分氣恨,須臾的功夫,又變的冷靜,欣玉感到擔憂起來,史佳寧的臉上隻有恨意,史佳寧是心中所想,咬牙切齒,從口中擠出幾個字:“藍翎兒,藍翎兒,此生,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不管是烏龜身上放蠟燭、弄虛作假也好,還是被罰到祠堂思過,史佳寧把所有的恨,都記在藍翎兒的頭上。


    確定史佳寧的心情平複了許多,欣玉離開了祠堂,


    祠堂裏有衛王陛下禦賜的金匾,在杜府是禁地,若不是史佳寧被罰麵壁思過在此地,欣玉是沒有資格呆在這裏的。


    欣玉離開了祠堂,也等於是史佳寧將她攆走的,


    史佳寧想靜一靜,隻有靜一靜,才能平複心中的憤怒,


    史佳寧立在杜家祖先的牌位前,看著這些林立的牌位,看著衛王禦賜的金匾和金牌,這是杜家的榮耀,與此同時,滔滔不絕的恨意,讓她心生歹念,若是把金匾和金牌打碎,不用誣陷,也有個看管不嚴,褻瀆君王的罪名。


    當史佳寧有這種想法的時候,


    瞬間,又放棄了,


    如果杜家有罪,她是杜家的媳婦,難道能逃脫罪責嗎?


    靜下心來,冷靜的想想,如何才能解恨此刻的憤怒,


    在史佳寧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有一物進入她的視線,在供案上,放有衛王金牌的盒子旁,還有一個盒子,盒子鮮紅色,上麵是鎏金祥雲,光看外表,已是格外的精美,這裏麵是什麽?為什麽會放在這裏?


    饒是史佳寧是杜家的兒媳,如此之久的時間裏,事無巨細的,祠堂裏都放著什麽,史佳寧還真的不知道,


    動手打開錦盒,頓時光彩醒目,


    在盒子裏,有一條細如指頭般的‘棍子’,通體發光,黃中透紅,幾乎是透明色,史佳寧看到此物,一股油然而生的羨慕,


    “難道,難道這便是夫君在巫山禁地找到的萬年參王?”


    對於杜一恆闖入巫山禁地,尋來萬年參王之說,當時史佳寧還沒有過門,隻是聽說,如今看來,這些傳言是真的;史佳寧伸出纖長白嫩的玉手,將萬年參王拿起,襯映在手中,光彩透亮,仔細的看著,腦海中閃現出一個念頭,


    “如果它真是萬年參王的話,如果我把它吞到肚子裏,會是什麽樣的現象?”


    想想杜一恆的薄情寡義,想想杜府上下所有人的白眼相對,除了讓杜家失去萬年人參,史佳寧真的想不出如何出氣的辦法。


    “我真的要吞下它嗎?”


    看著手中的萬年參須,史佳寧喃喃自語,在這一刻,史佳寧又猶豫起來,最後的猶豫,不能阻止她的心,史佳寧毫不猶豫的將人參放到口中咀嚼,一股濃厚的藥香,竄到她的鼻梁,深深的吸一口氣,……。


    ……


    如今的杜府上下,都在為藍翎兒的婚事準備著,


    貌似屬史佳寧最‘清閑’,源氏找史佳寧的晦氣,監督背誦婦德之事,也是抽空去的,到了下午,她再也沒有時間了,


    葉家送來了聘禮,杜家迴了婚期,便是三天後,


    今天是頭一天,


    杜家和葉家都是大家,既然藍翎兒是以杜重的義妹出嫁,等同是杜長卿的幹女兒,一切按杜家出嫁女兒來籌辦,


    置辦嫁妝,是當務之急,


    談到這個嫁妝,藍翎兒是不願意親自去買的,像被子褥子,衣服裙子,簪環首飾,等等;一切增添喜慶的物品,藍翎兒的意思是不管誰,買迴來就成,像其他小戶嫁女兒一樣,他們有什麽,自己有什麽就得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這樁婚事藍翎兒不自願,


    不管藍翎兒喜不喜歡,願不願意,藍翎兒始終沒有拒絕這樁婚事,貧小道急的團團轉,阿照唉聲歎氣,阿嚴一臉的無奈,杜一恆置若罔聞一樣,杜一恆越這樣不放在心上,藍翎兒越生氣。


    心中的氣憤,心中的委屈,有幾個人懂得?


    藍翎兒將自己關在房中,把所有的幻想都寄托在杜一恆的身上,


    “我不準你嫁給他”。


    “你不能嫁給他”。


    “你是我的,你怎麽可以嫁給葉瓊玉?”


    ……


    所有的幻想,幻想杜一恆要說的話,哪怕是喝止,藍翎兒都會聽杜一恆的,可是,杜府開始忙動起來,為藍翎兒出嫁而張燈結彩、置辦家具、請賓宴客,為什麽杜一恆像是死人一樣,不肯說出阻止的話,甚至見她一麵。


    “你真的不後悔嗎?”


    “我有什麽可後悔的?”


    藍翎兒把自己關在閨閣,借酒澆愁,不知道是怎麽迴事,怎麽也喝不醉,這些人類的酒,像是迷惑不了人的心智,隻會催淚。


    阿嚴找到了藍翎兒,


    阿嚴不想讓藍翎兒嫁給葉瓊玉,不管是以前的原因,還是現在的原因,葉瓊玉在都城的名聲,他絕對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


    “你了解葉瓊玉嗎?”


    “最少,他對我的話言聽計從,是一個真正把我放在心上的人,……”。


    “翎兒,我知道,你要的不是這個,……”。


    “如果沒什麽事,請你出去吧!”


    藍翎兒實在不想聽阿嚴的規勸,因為阿嚴不是杜一恆,


    藍翎兒多麽渴望阿嚴是杜一恆,最少,阿嚴是來勸她不要嫁的,就在此時,源氏從門外走了進來,阿嚴退到一旁,阿嚴低下頭,向源氏見禮,源氏點頭,算是和阿嚴打了招唿,畢竟,阿嚴不同於普通的下人。


    “長嫂!”


    藍翎兒站起身,向源氏打招唿,源氏看看華桌上的酒盞,和這滿屋子的酒氣,便知道了,藍翎兒在借酒澆愁,


    “與其這樣苦悶的喝酒,還不如隨嫂嫂到街上走走,……”。


    “我不想去!”


    “不去也要去,……”。


    源氏一臉的正色,她來邀請藍翎兒逛街,早上來過,不管史佳寧的事鬧得多麽的翻天覆地,杜府的喜事,葉家的聯姻,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源氏是杜家的大夫人,在主持嫁妝上,由她操辦,是再合適不過的,


    源氏願意讓藍翎兒親自上街,購置自己喜歡的婚慶用品,


    可是,藍翎兒不想去,早上的推了,下午的,說什麽也不能讓藍翎兒推掉,


    “那你要嫁給葉瓊玉是真心的嗎?”


    源氏正色問道:


    藍翎兒看看一旁的阿嚴,藍翎兒知道,如果她說是真心的,源氏一定會說為何不去為自己置辦嫁衣?兩情相悅,本屬由心而生,值得歡喜,除非是不願意,如果說不是真心的,一旁的阿嚴,一定會生出許多借口,


    “好吧!”


    在沉默了一下後,藍翎兒答應了源氏的請求,源氏夫人微微的笑了一下,……。


    “翎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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