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朝宗忽然發現自己腦子有些不聽使喚,不聽自己使喚,聽鮮於淒淒的。


    他將鮮於淒淒攔腰抱起,一步步走向那張大紅幔帳。


    鮮於淒淒披肩滑落,露出柔滑的半邊肩膀,她將頭偎在衛朝宗懷裏,右手在他胸前輕輕摩挲,嘴裏發出細微又有些急促的“唔唔”聲。


    幔帳之內,美人雙目緊閉**橫陳。


    衛朝宗一臉淫蕩,探出雙手,隔著鮮於淒淒大紅抹胸半空虛抓。


    鮮於淒淒眉目含春,輕聲囈語道:“公子!”


    衛朝宗俯下身子,嘴巴貼上鮮於淒淒白淨的小耳,“美人兒,下這麽大本錢,值得嗎?”


    鮮於淒淒心中一顫,“公子說什麽?”


    衛朝宗輕聲道:“我忘了告訴你你一個秘密,哥哥我除了內教坊伎司,昊陽城大小青樓妓寨幾乎玩遍了。這龍檀香的味道隔著整座樓我都能聞到。你想要睡我直接說呀,何必這麽大費周章?”聲音中充滿戲謔。


    鮮於淒淒張開雙眼,“公子說什麽呢?奴家聽不懂。”


    衛朝宗站直身軀,右手順便在她吹彈欲破的臉龐輕柔劃過,手感極佳,忍住再摸兩把的衝動。“姑娘真聽不懂?那我告訴你。”


    鮮於淒淒銀牙暗咬,躺著也不是坐起來也不是。


    “我呢確實對姑娘垂涎欲滴呀!隻是今天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我的運氣又特別差,實在是不敢相信天上掉下個大美人正好砸我頭上。進門我就聞到龍檀香的味道了,姑娘一反常態主動投懷送抱,所以我就多留了心眼。我猜,姑娘原本是等我脫光衣服,你就會發出暗號,然後衝出五百刀斧手?反正進來的肯定不是綠衣和我們一起嗨皮。”


    鮮於淒淒終於躺不住了,翻身坐起,順手扯下一件外裳披在身上,眼神明澈中帶著一絲驚異,“我還以為公子對我們主仆情難自禁,看來是奴家自作多情了。”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不管今天鮮於淒淒出於什麽目的,她能以身做餌引誘他,作為一個男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太丟人的事。衛朝宗坐到床邊,柔聲道:“接下來怎麽做?姑娘一言可決。你如果認為這隻是一場誤會,那我立馬就走,就當今天做了個香豔春夢。”


    鮮於淒淒看著他的眼神,先是一怔,接著笑靨如花,“奴家越來越喜歡公子了,要不我們重新來過?讓奴家好好侍候公子?”


    衛朝宗長身而起,“我家兄弟沒空,改日吧!”


    鮮於淒淒從床上輕盈起身,“公子不後悔?”


    後個毛線?是命重要還是一時快活重要?“我想問姑娘一個問題。”


    鮮於淒淒道“公子請講。”


    自己先惹鮮於淒淒,又撩撥綠衣,本想給她們一個終於露出恃才無德真麵目的印象,究竟是哪裏讓她起了疑心,突然變得主動起來?總不會是主仆兩人真的對我有意思吧?滾!兩次光著身子被人攆的教訓還不夠?


    拉攏我?綠衣就夠了呀?哪裏用得著鮮於淒淒親自上陣?


    小環?一直和綠衣有來往,莫非是她聽到什麽?還是自己讓她們覺察到危機?衛朝宗心念電轉,分析各種可能。“隻要姑娘的迴答能讓我滿意,我現在就和姑娘遊龍戲鳳,當是投名狀好了。”


    “投名狀?”


    “就是咱倆衷誠合作的憑證。”


    鮮於淒淒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器,“公子問吧。”


    衛朝宗開門見山,“姑娘今天為什麽勾引我?”這話問的極有水準,是他幾經思索後才拋出來。


    鮮於淒淒攏了攏額前青絲,“因為公子非常人。”


    “哦?”非常人就能色誘了?非常人不是百毒不侵麽?


    “奴家不傻,否則怎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內教坊活下去?柳輕別不是什麽好東西,也絕作不出紅樓遺夢那樣的奇文。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憑這兩句詩奴家就斷定,柳輕別是替你做了嫁衣裳了。”


    “有道理,繼續。”


    “所以奴家才請你來講學授課,一來好奇你這個人,二來想知道你上麵來頭?能不能作為奴家的依靠。”


    “前些日,你逗弄奴家,然後又撩撥綠衣,讓奴家有些不安。”


    “實話告訴你,奴家是太陰安插在昊陽城的暗樁諜哨,同時也是寧晷太子蕭長春在內教坊的棋子。”


    衛朝宗大驚,做夢也沒想到鮮於淒淒竟然會向自己吐露她的諜子身份。“姑娘……你是說你是太陰的諜子?還是太子殿下在內教坊的棋子?”


    鮮於淒淒神色如常,“正是。”


    衛朝宗脫口道:‘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奴家說了公子非常人,我不說你早晚也會查到。我說了,至少向公子表露了心跡和誠意。”


    這迴答無懈可擊,衛朝宗頷首道:“姑娘和我說這些,難道不怕我向官家舉報你嗎?”


    鮮於淒淒淡然一笑道:“不管公子出於何種目的委身於內教坊,我總覺得你不是那樣的人。如果你向官家舉報,奴家也不後悔,隻會怪自己眼瞎。”


    厲害啊!女人真是小瞧不得!衛朝宗苦笑道:“你沒看錯!打蛇拿七寸,姑娘拿捏得很準。”


    鮮於淒淒臉上露出會心歡笑,“那奴家的迴答公子滿意嗎?”


    衛朝宗不得不說“非常滿意”。


    然後鮮於淒淒看著他不說話。


    衛朝宗知道她眼神什麽意思?要他兌現承諾。“嘿嘿!”


    鮮於淒淒玩味笑道:“嘿嘿可不能替代公子的承諾?”


    衛朝宗有些頭大,老實說,和鮮於淒淒這樣經驗豐富的美女共赴巫山絕對是不是苦差事,多少男人夢寐以求都求不到。


    看著衛朝宗一臉難色,鮮於淒淒知情識趣道:“不為難公子了,拋開你我立場,奴家更加確定公子是什麽樣的人了。之所以選擇今天孤注一擲,除了公子反常表現外,再就是乙字樓魚羞雪離開伎司,奴家猜得不錯的話,她肯定有話和你說。”


    衛朝宗有些佩服她的心機手段了,“如果剛才我就勢入套,姑娘會怎麽做?”


    鮮於淒淒悠然道:“那公子這會兒肯定給人捆得跟個粽子似的,能不能活就得看你的造化了。”


    衛朝宗點點頭,“嗯,我要麽入甕,要麽入坑,姑娘贏了。”


    鮮於淒淒隆而重之萬福道:“奴家謝過公子!我現在是真的有些喜歡公子了。”


    衛朝宗再次苦笑,這丫頭不簡單呐!“客氣了!”


    既不能辦事,又不能報官,除了走人,衛朝宗暫時沒有太多的選擇。


    走人前他也想給鮮於淒淒一個驚喜,“如果我告訴姑娘,你的兩重身份我早就知道了,姑娘會不會覺得我更有誠意?”


    輪到鮮於淒淒張大嘴巴。


    衛朝宗說完微微一笑轉身就走。


    綠衣不在門外,踏過門口,他又迴過頭道:“令尊申屠扁當初可是被人陷害?”


    鮮於淒淒臉色微變,“奴家已經不記得了。”


    鮮於淒淒,本名申柒柒,青徐州沛郡郡守申屠扁之女,四年前申屠扁獲罪下獄,申柒柒因此罰沒內教坊。


    衛朝宗之所以有此一問,不是他知道什麽內幕,皆因申柒柒太陰諜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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