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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七章


    夜晚的火爐旁邊,一張餐桌上。奧月幫著從廚房那邊搬過來了烤肉和一些酒類。


    外加幾碗湯,把整個大桌子塞的慢慢的。


    這個房子建造的很好,很大。能夠容納很多人。


    這張桌子又是這個房間裏最大的桌子,能坐十二人。


    而現在又加了兩把椅子,雖然有點擠,但是還算是能坐。


    現在外麵在下雨,雖然房子裏有準備雨具。但是冒著雨迴家就不如在火爐旁邊烤火來的舒坦,而且這裏還有豐盛的食物。吃點東西再走顯然是個好選擇。


    但是沒人說些什麽,隻是在吃東西。


    因為桌子上坐的人有點太雜了,什麽種族都有。因此現在的氣氛就很尷尬,每個人都在吃著東西不抬頭。


    奧月其實是希望現在它們能高舉著酒杯碰幾下的,這樣的安靜可真是讓人不安。


    不過現在那個孩子在睡覺,所以還是小聲點不要發出來聲音為好。


    “或許能在一切玩點什麽。”奧月這樣提議,希望能用這種方法來讓氣氛不至於很僵。


    “有什麽能玩的?”一個精靈順口問,他不希望奧月很尷尬。因為好歹是同族。


    雖然這個問題本身就有夠尷尬的。


    “我在人族的時候,路過酒館能看見裏麵有玩牌的,或者玩色子的。”奧月繼續說:“這裏有色子嗎?”


    “有倒是有。”人類把幾個木色子放在桌子上。


    “嘿,你還是把這個收起來吧。”


    桌子上傳來幾聲輕響,一個矮人把幾個金屬的色子丟到桌子上。


    做工非常精良的色子,還雕刻著漂亮的紋路。


    看起來矮人似乎也玩著這種遊戲,不然的話身上也不會隨時都帶著了。


    本來在這個世界裏帶著就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得給自己找點事做才不會一天天的虛度下去。


    不過這個色子的出場並沒有活躍氣氛,其他人像是沒有看見一樣,自顧自的吃著東西。


    不過奧月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從桌子上把色子拿過來,在手中空拋幾下後落在桌子上。


    並沒有人搭理他,不過奧月還是把手中的色長像模像樣的用手中的空杯子裝好後搖晃。


    然後他把這個扣在桌子上,還沒有出聲就聽見旁邊的家夥隨口說。


    “十六點。”


    奧月愣了愣,他一共是拿了三個塞子,是有二十多個能組成的數字。可是這個家夥隨口就把答案說了出來。


    很快他就明白過來這是一個精靈,用魔法的話很容易就能得知裏麵到底是什麽情況。


    場麵一度極其尷尬,這樣的話這個遊戲根本就沒有玩下去的必要。


    奧月沒轍了,隻能把手中的杯子推出去。


    “至少我希望你們能相處的好一點。”沒辦法,奧月隻能聳聳肩,現在的情況它就隻能指望這些家夥能夠像它想的那樣願意好好聊聊。


    “有什麽好說的呢?”對麵的人類說道:“我很感謝您把我們救出來,但是你應該知道,精靈和我們一直都是敵對關係,我有很多的朋友和親人都死在精靈的手下。”


    “你這話說的就好像人類沒殺過精靈一樣。”


    “哦?是我表述的問題,不過也是這麽一個意思。”那個人類懶得和精靈爭辯,換句話說它甚至不想和精靈說話。


    能和精靈相處下來的人可是屈指可數,因為這群家夥一言一行之中都透露出來以自我為中心的自大心理。和這樣一群人講道理是一件很折壽的事,因為總覺得這個家夥是踩在自己腦袋上說三道四。


    精靈也冷哼一聲,雙手卡在胸前,看起來很氣惱的樣子。


    場麵再次尷尬下來,奧月這次也是真的不知道說點什麽來讓氣氛活躍起來了。


    “沒辦法,這些家夥之間已經結了太久的怨氣。”娜莎把腦袋靠在奧月的肩膀上隨口說。


    至於現在的情況,娜莎毫不意外。


    奧月一直都在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類似的嚐試已經做了很多次。看起來好像是想通過這樣的小辦法來讓這些家夥能夠好好的相處。


    想啥呢,如果這樣就能很輕易的化解這樣的仇恨,那麽那些死的人不是就太廉價了嗎?


    這可沒法大度,到底有多少人死了呢?太多太多,多到任何人隻要說出來自己願意原諒對方都會被同族唾棄的地步。


    現在能坐在一起吃飯已經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這個世界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爭鬥已經是件很給奧月麵子的事情了。如果現在沒有奧月的話,估計現在它們已經扭打在一起了。


    忽然,門被推開,外麵傳來女孩細聲細氣的聲音。


    謝天謝地,這樣尷尬的時候可算是有點能讓大家忙活起來的事情。


    “我能在這裏避一下雨嗎?”在外麵說話的人是莉雅,這個被奧月從北境帶來的女孩全身都被雨給弄濕了,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被淋濕的兔子一樣惹人憐愛。


    她被招唿了進來,娜莎過來幫忙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莉雅平時就在外麵給其他人幫幫忙,做點簡單的手工或者幫忙做做飯什麽的。以及最近在和其他幾個人類女孩在一起排練一個簡單的舞蹈。以便在之後有點什麽聚會的時候能夠提供一些娛樂。


    奧月透過門看著外麵,外麵的元素流動給他呈現了一個抽象畫一樣的世界。他猶豫了一下,起身準備起來。


    “你要去哪裏?”娜莎幫莉雅換了幹淨的衣服後,看著奧月準備出門,隨口問道。


    “外麵還有一個在淋雨的家夥,我想去看看它。”奧月猶豫了一下,然後扭頭看著娜莎:“你要一起跟著嗎?”


    ......


    黑色的雨幕當中,大雨如注。巨大的狼在地上盤坐著看著天空,遠遠的看去就像是信徒在朝聖一般。


    它全身的狼毛在閃電當中顯現出來銀色的光輝,水珠從天而落,落在它的身上後彈跳著落在地上。


    不知道這個家夥在這裏坐了多久,但是看起來應該不短的樣子。


    說起來奧月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這家夥了,這三個月的時間它和那條蛇就一直子莫名奇妙的地方轉悠,小心翼翼的和其他人保持著一個距離。


    它慢慢的轉過巨大的腦袋,看著出現在自己腳下的兩人。


    說起來兩個人在這個角度來看,就跟兩個蟲子的大小差不多,能看見可以說就真的是這隻狼的注意力有夠擊中的。


    那是奧月和娜莎,一隻烏鴉和一個惡鬼。在它們發現這頭狼在這裏的時候,就慢慢的過來了。


    “晚上好!”娜莎用著高調的聲音嚷嚷著說。


    狼點了點頭,就算是對這聲招唿的迴複。


    “我覺得你應該找個地方避雨。”奧月這樣說:“你看看你的身上,已經被雨水浸透了。”


    狼沒有迴答,隻是再次把腦袋抬起來,看著天上的烏雲。


    巨大的閃電在天空劃過,閃過的瞬間讓人誤以為有神明在天上眺望著凡人們。


    “惡魔現在還在世界上的某個地方活動。”它輕聲說,並不是用的奧月它們用的語言,而是用的神的語言。


    震得人有點耳朵疼,這些家夥說話就好像是在咆哮。不管說什麽都是像在示威。


    她嚎叫著,巨大的狼嚎聲震開雨幕,就像是守護者在對著進犯的敵人宣告主權。


    但是她的麵前空無一物,隻有森林。


    森林之中,蛇從森林當中出頭,三個人的附近盤踞著。


    一切都在緩慢中分崩離析,或許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完整的地方,就連這個避難所都仿佛在承受著神的怒火。


    “可是它現在已經不想著要毀滅世界了。”奧月這樣迴答,聲音很輕,但是它知道這兩個巨大的東西聽得見。隻要還在這個虛假的世界當中,它們就能察覺到其中的一切。


    “就算如此,那東西也是極盡邪惡之物。”


    “我們殺不了它,那東西很強,我們無法對付。”


    “所以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們無視惡魔嗎?”狼有點生氣,說話的聲音有點提高,震得人耳朵發麻。


    奧月搖了搖頭,它看著那頭狼,頓了頓說道:


    “或許我們能試著原諒那個東西。”


    “我們可沒有資格原諒那東西,我們甚至連它手下的部隊中的嘍囉都不到一級。”狼自嘲著說:“何況我現在就是一個隻能呆在這種地方的能量體,這樣的東西它甚至連正眼都沒必要給,輕而易舉的就能吸收掉。”


    “但是它沒有這麽做。”


    “它沒有這樣做是它做的錯事,因為一旦有機會我一定會咬斷它的喉嚨。”狼最後的聲音越來越扭曲,甚至連生物的聲音都不能發出。摻雜著電子流動的聲音聒噪聲。


    這樣說的話,奧月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麽能說的,隻能歎口氣。


    果然自己什麽樣的矛盾都化解不了,不管是凡人的還是神明的。


    奧月大概明白這東西的意思,它是打算和惡魔拚命,隻是為了證明自己堅定的想法。


    它明知道自己打不過這東西,但是現在仍然準備和那東西拚命。


    可能是因為存在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見證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沒必要再繼續活下去了,再長的壽命已經變得毫無意義。


    奧月隻是帶著娜莎坐在這頭大狼旁邊,跟著它一塊看雨。


    下雨的時候真應該眺望天空,因為隻有這種時候心才能真正的靜下來,好好的想一些東西。


    這頭狼估計會想想自己到底都經曆了一些什麽事情吧。


    或許在它的記憶當中,很長很長的時間都是單調乏味。中間可能還睡了好幾十萬年。


    可能還有更長的時間,因為一個文明的消失到一個文明的興起,大概幾億年總該有了。


    這樣長的時間裏,它就在這個沒有一點意思的森林當中翻來覆去的走動,在這裏看著那些已經無比熟悉的花草樹木。


    或許在期間它們有嚐試過自殺,但是估計被另一個阻止了。


    因為它們可能覺得,如果自己死了的話,有關那個文明的一切都將會消失掉,再無痕跡。


    這可不行,那是一個偉大的文明,它們必須得想辦法讓現在的人知道那個時代發生的事情。不能讓這樣的文明徹底的消失掉,隻要還有一個人記得,它就不算完全的消失。


    但是真的好累啊,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能夠死去的機會,怎麽能就這麽放棄呢?


    或許如果是在之前幾個月的時候或許還不舍得死,因為在自己生命已經到最無聊的是時候來了兩個有趣的精靈和自己住在一起。可是現在那兩個精靈也已經死掉了,隻留下一個半鬼的怪物。


    “或許你們可以嚐試著用寫書的方式把那段故事記錄下來。”忽然,有一個人輕聲說。


    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個看雨的地方又多了一人,那是小白,這家夥沒有攜帶任何的防雨措施就出現在大雨之下。


    “書嗎?那種東西很快就會壞掉,也就......”


    “壞掉以前,總會有人把它們再重新抄錄下來的。”小白說:“總不會有人希望那些東西就這麽消失掉。”


    這一次,狼沉默了更久的時間。


    的確是,書這種東西在原本即將壞掉的時候就會有人重新抄一邊。而如果是一些被人所感興趣的書籍,或許根本就等不到那個時候就已經抄了很多份。


    奧月沒敢搭理,因為從剛才開始娜莎就握住了它的手腕。娜莎對於奧月和其他漂亮的女孩子說話很反感,加上這家夥在之前奧月康複訓練期間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接觸。對於這樣的事情她一隻都懷恨在心。


    用詞沒有錯,的確是懷恨在心。不然的話那時候打奧月也不會這麽狠了。


    狼和大蛇都沒有給小白迴複,不過在白天來臨後,兩個家夥就仿佛是由黑暗凝聚的一般消失不見。


    幾天之後再見到的時候這兩個就已經給自己做了身體,不像冰雪姬和吉嵐那樣用的其他種族的現成模板抄出來的。隻是兩個勉強有著人形的怪物,扭曲惡心的縮在一個房間裏開始寫那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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